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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良知 ...

  •   “刚才是婢子三人歇晌时间,现在已然过去,婢子三人该回去做事了。”

      小红小双赶紧点头称是,请二郎君放她们回去做事。

      “你们二人可以走,她留下。”元无邪轻佻一笑。

      小红小双看了子婳一眼,又对视一眼,没有动。

      元无邪高声道:“滚!”

      小红小双抖了三抖,哭丧着退下,走之前颇为抱歉地看着子婳,不是她们没义气,而是二郎君太可怕。

      子婳回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想办法脱身。

      元无邪阴恻恻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动女郎的秋千。”

      “女郎说过,婢子们可以玩。”子婳不卑不亢道。

      元无邪倒是来了点兴趣,家里任何一个丫鬟可不敢跟他这么说话的,看来她果然不一样。若是他抢过来玩一玩,不知陈懿会如何呢?

      他伸手欲抬起子婳的下巴。

      子婳早有准备,在他快碰到的时候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二郎君请自重,我是懿郎君的人。”

      元无邪眼中含怒,却笑道:“嗯,我知道你是陈懿的人,所以我才更想知道,你在床上是什么滋味呢。”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子婳抬眼,愠怒地看着他。

      元无邪惊喜地看着她的眼睛,原来真的很美!就像这春日里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一层波光,连瞪人都这么好看。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元无邪竟然起了反应。心中暗道:就在花园里也无妨,反而还很刺激呢。

      子婳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对着她如此失礼。

      元无邪扬起笑想上前一步,子婳退后三步,捏了捏手里的石头——这是她下秋千的时候捡的,那会儿不知能不能用上,现在倒是可以用来教训人。

      石头离开子婳的拇指与食指,直奔元无邪的双股之间而去。

      那篷起的肉瞬间软下去,元无邪闷哼一声立刻弯腰伸手捂住下腹。

      这一下子子婳用了全力——能拉弓射箭的臂力可不小,而且距离比较近,那肉属于充血状态又太嫩。

      霎时间,他痛得流汗一背,额头、鬓角都出现汗滴。

      元无邪暴怒抬头,咬着牙:“是你?”

      子婳含笑摇摇头,佯装无辜道:“郎君怎么了?婢子做了什么?婢子可什么都不会呢。”

      她脸上的笑气得元无邪想杀人灭口,双目赤红地盯着她,想射出无数飞刀砍死这阴险狡诈胡作非为的臭娘们儿。

      子婳可不管他如何想,轻声道:“二郎君好好养伤吧,婢子告退。啊,想来二郎君也不愿这件事传出去吧?伤了那儿呢,要是以后不能用了该如何是好?二郎君回去可要好好养着啊。”说完转身便走。

      元无邪想抓住她,可他身子根本直不起来。

      死丫头说得对,这么痛,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只是这么丢脸的事他不好往外说,更是没脸找大夫来瞧。只得在屋子里蹲了三日,等那红肿完全消下去,一点不疼了,才敢出门。

      这仇,他一定会报的!

      胡氏眼看着陈懿每出去参加一次茶会名声就要好上一节,她心里越发不顺畅,想去找长子商议一下,也不知他这几日是怎么了,脾气大得很,关在屋子里什么都不想谈。

      无奈,胡氏只好自己一个人推进他们的计划。

      “老爷,你问过懿郎没有?他若是没有意中人的话,您看我们家梅娘可堪配?”

      胡梅娘是胡氏的侄女,陈慡是见过的。

      “这事我忘了,等会儿用晚饭的时候,我问问。”陈慡道。

      胡氏心想,当着她的面问也好,他若是找理由,自己也好驳了回去。

      晚饭时分,元无邪没有出来吃,主要是没脸。

      用饭过半,陈慡想起胡氏的嘱托,便问:“懿郎,你有意中人否?你年纪不小了,若是有,身份品貌堪配,便早日办喜事,若是无,你母亲也好及时为你张罗。”

      这话虽然跟胡氏的想说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意思差不多,胡氏没听出不妥之处,也点头道:“就是,懿郎,我娘家有一个侄女,品貌出众,与你很相配!你父亲也见过的,都不用相看,直接定下来便是。”

      陈慡、元无极和元四娘纷纷点头,笑着想听陈懿的八卦。

      陈懿放下筷子,道:“多谢母亲关心,我有意中人,无需母亲再操劳为我张罗。”

      其他人均是一惊。

      “是何人?”元四娘立马问道,“可比梅娘姐姐好看?”表姐可很喜欢大哥呢,她要为表姐打听清楚情敌的情况。

      陈懿浅笑道:“等她愿意嫁我,我再告诉四妹。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人都美。”

      说罢便不再多言,拿上筷子继续用饭。

      元四娘张大了嘴,小脸微红。

      原来大哥真的有意中人,还如此喜欢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吝惜夸赞之词。而且听他的语气,那女郎还没答应大哥的追求。真是傲气呢,他这样的郎君,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看来娘亲想撮合他和表姐的事是不成了,他惦记着别的女郎,若是娶了表姐也不会真心对表姐的,自己应该多劝娘和表姐打消那个念头才是。

      胡氏万万没想到,小姑娘仅凭借两句话便向陈懿倒了戈。

      可陈慡事先都把话说了,若意中人堪配就不会勉强他。

      到此,用娘家媳妇拿捏陈懿的计划,几乎破产,简直是气死她了。

      子婳除了第一天跟着陈懿在正院吃,此后都一个人在竹苑用饭,因此她并不知道今晚饭桌上的事。

      只觉得今晚萧衍异常热情,响动到了三更天才停。

      次日小红小双将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她才知道,原来萧衍那人还是会说漂亮话的,怎么这么会说话,就是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呢?

      小红道:“子画,小双问你呢,你知道懿郎君的意中人是谁么?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肯定知道。”

      子婳憋住笑,想了想:“我也不知,郎君没有和别的女郎私下往来过。”

      他身边只有我哦,你们快猜我啊。

      这么想着,悄悄挺直了腰。

      小双嘟囔道:“啊?那懿郎君的意中人是谁呢?莫不是这些日子出门参加茶会认识的吧?”

      子婳嘴角抽了抽,塌了腰:“不清楚,我又没跟去。”

      “那就肯定了,总不能是以前南边儿的吧?”

      “怎么不能是南边的?”子婳奇道。

      小红小双投给她一记傻孩子的眼神,道:“懿郎君可是守了三年孝呢,那女郎该多大了?就算是那边的,郎君定然着急,可为何一直不提婚事呢?可见那女郎定是才认识的,年岁应该还好。”

      子婳:“……”

      你们真的想多了!他的意中人就是我,在你们眼前!

      罢了,不跟丫鬟计较。

      于是子婳悄悄转移了话题。

      -

      当消息传到元无邪的耳朵里时,气得他一身邪火无处发泄,便叫了通房丫鬟过来。

      可怪事就是,他趴在丫鬟身上很有感觉,但当他真要做点啥的时候,就会觉得腿间一阵锐痛,忍不住弯腰捂住,那玩意儿就不顶用了。

      丫鬟吓得不敢动,元无邪掐着丫鬟的脖子,狰狞道:“今日的事你敢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敢不敢,婢子不敢。”丫鬟涨红了脸哭着保证。

      元无邪还不满意,让她各种赌咒发誓,才放丫鬟滚出去。

      关门声响起,他长臂一扫,案上的杯子、壶全数掉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他元无邪要是不弄死那对狗男女,誓不为人!

      竹苑。

      “我们在马头城已经待了半年,不能再耽搁了。”阿桃道,“而且上次不知道元无邪伤成什么样,接连这么多日都没露面,我怕他报复。”

      “正是,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他定然会找你麻烦。”萧衍有些担忧,“可陈慡说,每到春夏之交,洛阳会下来贵人视察。他估算,贵人快到马头城了。”

      “你放心,我还能忍,我又不是随时都需要你保护的女郎。”阿桃笑道。

      萧衍听到这话有些泄气,好像在她面前,他确实没什么别的用处。

      “是,你只需要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口。

      阿桃哪里是乖乖被咬的人?自然是要咬回去的,一来二去,便滚做一团……

      次日,两人出府去逛街。这是为了不让子婳单独留在府里。

      上午逛珠钗铺子,买了一支非常好看樱花桃木簪,子婳插在发髻里不愿取下,陈懿笑着付了钱。

      “不再多挑点?”

      子婳瞪了他一眼:“我一个丫鬟戴那么多做什么?走吧。”

      陈懿笑笑,走出铺子,牵住她的手便道:“要不我请陈慡做主,娶了你吧。”

      “可千万别!”子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以后咱们是要去洛阳的,我可以扮丫鬟小厮,但要是公开成了夫妻,很多场合你都无法带我去。”

      陈懿想想也对,便不再提这事。

      晌午,二人在酒楼用完饭,刚下楼,便听到一阵哄闹。

      酒楼小二抓着一个灰色布衣的瘦削男子,高声道:“别动,偷我们店鸡腿的贼!”

      原来酒楼在门口还有一个小隔间,专门做些零售的活儿,主要卖整烧鸡、鸡腿等卤味。

      这灰衣男子右手油腻,虎口还沾着烧鸡腿的汤汁,胸前有一块油腻,显然他正是小偷,偷了鸡腿藏在胸前却被人发现。

      灰衣男子被抓个现行知道多说无益,便求着掌柜:“别将我送官府,我家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她不能没有我啊。”

      “小偷的话我们可不敢信。”小二不屑道,“已经报官,就等着官差来带你走呢,你有什么话跟官老爷说去,他给你做主。”

      掌柜见小二的话很明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摇摇头进去了。

      周围的食客也开始窃窃私语,其实也不大信小偷的话。

      “出来当贼的人还有良知么?说什么家里还有女儿。谁家不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可谁都出来偷了么?”

      “就是这个理儿,掌柜的,你们可不能被人信口胡编的说辞给骗了啊,少一个贼,咱们都安心。”

      “就是就是……”

      陈懿不欲管闲事,牵着子婳的手便要走。

      子婳却拉住了他,耳语道:“稍等,你看到外面有一个身穿银鼠色衣袍的人了么?”

      陈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相貌端正,目光比一般人锐利些,站在人群中央很好奇的样子。

      只是他的衣料并非上好,只是中等而已,头上也只是用方巾包头。

      “不是衣料,而是他左手大拇指上带的扳指,上面的纹饰,与陈宅正堂正厅里放着的那块象牙雕一模一样。”

      陈懿凝神,扳指太小他看不清上面的纹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玉是极好极贵重的。他相信她的眼力,又想到子婳打听过,陈家有的摆设来自于洛阳胡太后赏赐下来的。

      “你是说……”

      “他有可能就是陈慡所言,洛阳来的贵人。我们在马头城逛过这么多铺子,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纹饰?不曾吧。”

      陈懿明白了,这个似虎似狮的纹饰很可能不是民间私自能用的。

      他捏了她的小手一下,以示奖励。

      然后挤出看热闹的众人,走到小偷身旁,对着押着小二道:“做贼的人便泯灭良知了么?不见得,或许,我可以找出他的良知来。”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小二一愣:“小偷……能有什么良知?若是他有良知,便不会偷窃。”

      陈懿笑笑:“让我试试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他跑不掉的。”

      穿银鼠色衣袍的中年人,收回了要离开的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店里这个仪表堂堂的年轻郎君。

      周围人也挺好奇的,这“良知”也能被找回来?它又不是一件东西。

      “你就让郎君试试吧,我们这么多人,他跑不了的。”

      “就是,我们瞧着呢。”

      生活比较无聊,难得赶上一个热闹,群众开始附和。

      陈懿看着小二,小二也异常好奇,便松了手。

      灰衣男子快速整了整被小二扯偏了的上衣,一脸严肃地仰视着面前高大的郎君。

      须臾,陈懿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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