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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花烛 ...


  •   视线交缠,阿桃稍稍挪开一瞬,却发现还想看几眼她的郎君,便又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萧衍脸上的笑意和眼里的笑意加深。

      这女郎,真是从来没有变过呢,每次看到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受用呢!

      扇子继续下移,露出绯红的脸庞——有脂粉的功劳,也有萧衍的功劳。

      再下,便是点着口脂的小嘴儿和小巧的下巴。

      阿桃忽然觉得不太好意思,上排贝齿轻咬着下唇,低垂着头,目光却始终在郎君脸上来去游弋。

      今日起,萧衍便是她的郎君,一个人的郎君了。

      想到这里小脸儿发烫,便道:“你先吃些东西,我去洗漱。”

      萧衍点点头,他也想快些呢,便吩咐摆饭。

      阿桃沐浴完出来,换了一身赤红中衣,躺在外间的美人榻上绞干头发和抹香膏。

      萧衍随意用了几筷子也快速地去沐浴。

      阿桃坐在铜镜前脑子里闪过昨夜研习过的东西,像即将接受考试验收的学生,既跃跃欲试,又紧张得冒汗。

      未几,萧衍也换了一身赤色中衣进来。

      气氛不怎的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从何开始,此前每次亲近都是阿桃主动的,他是那个被撩得礼义廉耻都抛之脑后的人。

      而今日,光明正大的洞房之夜,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看着坐在妆台前的女郎,身体紧绷了起来。

      阿桃看着铜镜中面无表情但双手抓在膝盖上攥紧了裤腿的郎君,红着小脸儿问:“萧衍,睡觉么?”

      萧衍正想点头说睡吧,就听某人接着道:“脱衣服的那种。”

      这还能忍就不是男人。

      他腾的起身抱起阿桃就往床上扔,然后覆上去,帷帐散落下来。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抱他了,想得发疯,这会儿抱着他的头就冲着嘴儿啃去。

      火被迅速点燃,账内充满甜桃香味儿。

      这些香气无异于无声的诱惑,萧衍准确地找到她诃子上的暗纹,快速碾了上去。

      床角的两个石榴纹银薰球快速晃动起来。

      园子里的宾客已经家去,家仆们正在打扫满园狼藉。

      秋风起,园子里的木芙蓉轻轻摇摆身姿,有白有粉有赤,皎若芙蕖出水,艳似菡萏展瓣,风儿勾起花朵叶片摩擦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唰唰”声。

      夜里飘起细雨,打在木芙蓉花瓣上再碎开四散。雨水浸润后的花枝再被风卷起,仔细一听,竟带起一阵阵澎湃……

      夜半时分,风停雨歇,原本根根直立的娇花,纷纷弯了腰,而花朵却极尽妍丽。别有一股子含粉带露,羞怯娇媚。

      亦花亦人。

      蓁叶院内室里,阿桃已经累得困了,萧衍抱着她去擦洗,挨着水就走了困。

      看着萧衍眼中的笑意,她心中无比满足,伸出白嫩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笑得如春日骄阳——或许是二人事前准备工作做的充分,再加上她也不是个娇弱人儿,那痛感倒没嫂嫂们形容的那么夸张。

      净室灯光明亮,萧衍目光移开,看到她左肩头的伤疤还在,只是不像去年那般凸起,而是变成平的粉色的一块圆疤。

      阿桃见他看着自己的肩头,便道:“钟太医和李院判联合配的去疤药果然管用,比莹玉膏还好,我才擦了半年多,这疤便好了很多。”

      阿桃之前总嫌这疤太丑,萧衍才请钟太医,即以前宁国公府的钟大夫和太医院李院判一起研制祛疤药。

      李院判便是隆盛十八年阿桃在禁宫初来葵水晕倒后来诊治的那位老太医。

      萧衍笑笑,能管用他便放心了,道:“你继续抹,抹完了我再请钟太医配。”

      阿桃笑着点头:“好,若是维持现在这样也好,以前凹凸不平实在是太丑。”

      萧衍听不得她妄自菲薄,明明哪里都很好看。他可不是瞎说,刚才不止看过,还一一吻过。

      摩挲着她的伤疤,萧衍俯身亲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萧衍抱着擦干的阿桃回到内室。

      四支笔进净室去收拾,只见一丈见方的水池里水位下降不少,而池子周围全是水,净室中飘着一股桃香和一股似麝非麝的味道。

      这番场景,让四支笔全都红透了脸,只顾闷头收拾,没敢多交谈一句话。

      看着臂弯里的阿桃,萧衍有些明白为什么三郎开荤后便每半年就要换一波丫鬟;而大哥为什么这么热衷收集各色美人儿。

      阿桃微张檀口,秀气地打了个呵欠。

      萧衍却鬼使神差想到她曾经跟他说的那个笑话:建康城里的贵夫人聚会,会显摆丈夫,其中就有一夜要五次水的……

      他心中一动,翻身覆在女郎身上,阿桃疑惑地睁开眼,小腹碰到一阵灼热,旋即瞪大眼睛:你还要?

      萧衍含住她的小耳朵呢喃:“我给你长脸。”

      阿桃:“……”

      什么?这个和长脸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她就没法思考了。

      这一夜,阿桃的心情起伏得就像边塞的山脉,近处起起伏伏,然后延绵到眼睛看不见、也无法想象的远方。

      第一次,终于睡到了萧衍!

      第二次,有点舒服呢。

      第三次,原来这事还能在水里!

      第四次,够了够了,我累……

      第五次,……

      次日到点,四大美人便将王妃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伺候她净面洗漱、换褕衣、挽发髻、戴花钗。

      阿桃全程闭着眼睛像个布偶娃娃任她们摆弄,四人没半点异常,反而配合得无比默契——冬日里早起请安时,大多都像今天这样。

      萧衍早起晨练完沐浴后回来,头发还有些湿润。

      见阿桃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叫文笔摆饭。

      她这才睁开眼睛,白嫩的小手掩住檀口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才坐在紫檀板足案的一边,开始用早饭。

      萧衍挥挥手,闭月等人悄声退下,他便接过伺候她的活儿,替她夹菜盛粥。

      阿桃瞥了他一眼,以为这么做她就会原谅他了?哼!没门儿。

      直到用完饭上了马车,阿桃都再没给他一个眼神儿。

      萧衍也不恼,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腰,女郎赶紧警惕地按住他的手,警告地侧过头。

      萧衍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替你按一按。”

      说着手便动了起来,确实在腰腹一圈,没有乱动。

      按完腰腹,又按双股处。郎君力度适中的揉按,让阿桃发出一声声无比满足的喟叹。

      “还生气?”他靠在她耳边吹气。

      “哼,你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人家身娇体弱得很,怎么经得起你那举着长枪马槊,千军万马似的挞伐几次啊?”

      她说到后面声音小如蚊蚋,睁着大眼瞪了他一眼,便红着脸别开眼去盯着马车角落。

      马槊,一把粗,丈八长。

      萧衍回过味儿来一把搂住妻子,笑着承诺道:“好,下次听你的,你说几次就几次。”

      阿桃噘着嘴道:“这还差不多。”

      “还疼么?”

      阿桃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哪里,又转身瞪了他一眼,点点头。虽说事后他替她上了药,但到底是新婚头一次,还是过了些。

      萧衍小声道:“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儿?”

      “你可不身娇体弱,昨夜最后一次进攻,哪怕我千军万马,你都给绞杀得干干净净,不,应该是全被你俘虏,一个都不放过……”

      阿桃直起身子简直不敢置信!这还是萧衍?说起浑话让她都败下阵来。可是,这么调戏她,她好像有点喜欢呢。

      小脸火辣辣的替自己找补:肯定是因为这是不一样的萧衍,只有她能看到的萧衍。

      当事人说完也脸颊发烫,他也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看来回去后要多读几本圣贤书来荡涤一下思想。

      夫妻俩各怀心思,到了禁宫,下得马车,两人又恢复了端庄持重。

      萧衍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跟在后面、奉命来接他们的李孙便也识趣地放慢了脚步。

      感受到郎君的体贴,阿桃心中很暖,脸上笑意盈盈。

      萧重喜在宣和殿召见夫妻俩,笑呵呵地喝了儿媳妇茶。

      他倒是挺喜欢阿桃这个儿媳的,大方爽利,给了厚厚的红包之外还赏了别的厚礼。又笑着说了一些勉励夫妻俩的话,才放两人去了皇后那儿。

      “雷虫儿给你们带路,阿怜定然在等你们。”

      夫妻俩行礼后退出,和雷虫儿一道去了蓬莱殿。

      果然,萧怜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见到她便一脸暧昧的走来挽着她的手问:“昨日如何?”

      阿桃段位高,直接道:“回头等你大婚,我全部教给你。”

      萧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尉迟氏坐在殿中,穿着华丽的礼服,看着瘦了不少,眼窝有些凹陷,眼角的细问明显了不少,好在精神还不错。

      “母后,喝茶。”阿桃和萧衍双双跪下,高举着茶盏。

      尉迟氏忙一盏喝了一大口,然后笑着扶起她。

      见她面色红润,眼角含羞,便知道昨夜次子有温柔待人,这才放了心。

      “好孩子,来,这个给你。”

      尉迟氏说着便将手腕上的一对儿玻璃种翡翠手镯戴到阿桃手腕上去。

      这对玻璃种翡翠手镯似水晶般清亮晶莹,泛着微微带绿的荧光。在日光下绚丽夺目又通透灵动。

      “多谢母亲,镯子很美,我很喜欢。”阿桃抬着莹白的手腕晃动着镯子。

      微绿的荧光确实将阿桃白皙的手腕衬得越发冰肌玉骨。

      尉迟氏笑得很高兴,眼眶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

      阿桃心中一酸,萧三郎的死确实给她很大的打击。

      “这对镯子是从西域那边来的,罕见得很,据说是外祖母留给母后的,我之前想要母后不给,说是要留给她次媳的。”萧怜打趣道。

      “放心,母后的库房里还有好多东西,也要你外祖母留给你的,少不了你的。”尉迟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阿桃也跟着说笑话逗尉迟氏高兴。

      没多会儿,太子带着太子妃和聪郎前来。

      夫妻俩先给太子和太子妃行礼。

      然后已经开始学规矩的小聪郎,先端端正正向皇祖母行礼,再向二叔二婶母行礼,接着是公主姑姑,然后才钻到皇祖母怀里去。

      这一举动逗笑了众人。

      太子包了厚厚的红包给弟妹,

      太子妃便送了一对嵌红宝石垒金丝凤簪、一对嵌绿松石蜻蜓点瓜瓞金钗给阿桃。

      这凤簪足有半斤重,瓜瓞也是象征子孙昌盛。礼物不轻不重,适中规矩。

      太子和萧衍略说了几句,便往宣和殿去。

      蓬莱殿就剩下几个女人并聪郎。

      阿桃拿出送聪郎的礼物,聪郎接过荷包,打开一看,竟是一堆小动物,全用足金打的,只有成人一节拇指大小。

      但胜在有趣,有小猫舔爪子、小狗玩绣球、猴子捞月、公鸡打鸣、小鹿回头、狐狸摘桃…总共二十个。

      小聪郎喜欢得不得了,脆生生道:“谢谢二婶母!”

      然后便抱着礼物便在案上专心致志玩起来。

      “弟妹心思真巧。”太子妃荀氏见儿子喜欢,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大嫂过誉,只我娘家中小郎君多,寻常的金瓜子、金花生他们早就玩腻了,我便画了一些平常没有的样子打出来。今日是第一次送,也不知道聪郎喜欢不喜欢?”

      聪郎听到最后一句,忙转过头道:“喜欢喜欢。”

      荀氏宠溺的摸摸了儿子的头顶,开始聊起了家常。

      临近午时,萧重喜带着两个儿子过来蓬莱殿。

      行礼之后陛下便叫人摆饭。

      “都是一家人,就别分案而食了,坐在一起热闹。”

      陛下都这样说了,众人忙按着座次坐了下来。

      可能是萧重喜过了几十年国公府的日子,就算是成了天下之主他也还保留了一些曾经的习惯,例如每次萧衍进宫,总要叫上长子、长媳和孙子来蓬莱殿用饭。只要在蓬莱殿,那便是先父子再君臣。

      他如今是十分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饭桌上他带头破了“食不语”的规矩,半开玩笑地问女儿:“阿怜可有心仪之人?没有的话,父皇便给你点个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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