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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夜探 ...


  •   阿桃站在门口没多看就回了羞花旁边,问姐姐疼不疼云云。

      绿衣女这才在暗处松了口气,然后去屋里拿刚刚喝剩下的酒壶,倒了一杯端出来放在石桌上。

      二人齐声道多谢。

      绿衣女冷声道:“擦完了杯子放在桌上就是,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是是是。”阿桃感激道。

      绿衣女转身进了屋没再出来,阿桃拉起羞花的脚,把酒淋在红肿处,瞬间酒香四溢。阿桃就像没发现一般,只管用力给羞花搓脚腕,活血散瘀。

      一杯酒用尽,羞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桃道:“姐姐你现在下地试试。”

      羞花勉强站起来挪了几步虚弱道:“已经好多了,刚刚完全不能沾地。”

      “那就好,那咱们走吧,再去医馆包点药,你这脚不能耽搁。”阿桃松了一口气,擦擦汗憨憨地道。

      羞花点点头,看阿桃想跟绿衣女打个招呼再走的样子,就说:“妹妹忘了刚刚那女郎的话了么?让我们直接走就是,大恩不言谢,就别再打扰她。”

      好像是这个理,阿桃重复扶起羞花,两人出了院子,带上门离开。

      阿桃二人终于走出胭脂巷,阿桃和羞花觉得呼吸都清爽了,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给羞花上了药酒。

      绿衣女跟着两人,见她们进了医馆,这才放下心,回到院子里收拾了石桌上的杯子。

      好一会儿,两人从医馆出来,请人租了一架马车回了国公府。

      胭脂巷里果然有问题!

      那些人费尽心思纵火,然后发生踩踏事件,肯定不是寻常的杀人报仇,根本就是无差别的伤害。

      若说里面没有北陈探子的参与她才不信。

      不然一般人手脚哪里会这么干净?那硝石引线可是刑部的人偶然在附近的沟渠边发现的。

      今日那绿衣女的屋子里有酒肉的味道,酒是给羞花擦脚的上等好酒,肉则是羊膻味。

      这还不到九月,羊肉燥热,建康城里少有人会在这个时节吃羊肉。更何况胭脂巷里的姑娘,谁会把上等好酒给人擦脚呢?

      绿衣女院子里晾衣杆上有一层灰,一看就很久没用过。石桌旁边还生出了杂草,不像别家姑娘,为了能更好做生意,自家院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那女的根本不是暗娼,而是借了暗娼的身份而已。

      “吩咐齐大哥,叫人盯着这个绿衣女子。包括她对面院子那一家。”

      羞花点头称善。

      无事,过几日就见分晓了。

      八月二十三日,夜,阿桃换上夜行衣,挽上头发,出门了。

      由于羞花受伤,便只她一个人去探索真相。

      此时已经宵禁,大路上零星挂着一些灯笼给打更人照明。路上没有一个人,只偶尔听见一二声犬吠。

      平康巷二十五号宅子就在前面。

      忽然一人靠近,阿桃翻身出手,不多会儿,两人就拆了几十招。

      阿桃的心沉了沉:想不到对方还有这样的好手来了建康城。

      她使出擒拿手却被对方卸力抓住手腕,对方一个扭身,阿桃右胳膊就横在自己脖颈前,左手被反剪在身后。

      “别动。”对方在她耳边轻声道。

      阿桃的心迅速乱跳起来,竟是萧衍!

      “是我。”她赶紧出声。

      “我知道。”

      阿桃:“……”你知道你还对我出手?

      还没来得及多说,萧衍松开她的双手,揽住腰肢,一个运气,闪身到了旁边的杨树上。

      虽然这树枝很宽,但阿桃从来没坐过这么高,“吓”得立刻抱紧了萧衍。

      啊,他的腰果然很窄。

      萧衍:“……”

      他拉开她的手,阿桃就小声啜泣道:“我怕高,头晕,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说着悄悄勾起嘴角,深深嗅了一下他身上凌冽高洁的腊梅冷香。

      萧衍:“……”

      十四、五岁的大女郎了,他如何当她不存在?

      罢了,谁让她是妹妹的手帕交,只能用力掰开他的手,阿桃红着脸心安理得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里?”他岔开话题。

      阿桃把她从大哥哥哪儿得来的消息和胭脂巷的事说了一遍。

      八月二十三日,丑时,平康巷二十五号,他也收到了这样的线报。

      火灾事件次日,陛下召他进宫,刑部他们从明线查案,让他从暗线查,是否真有北陈暗探潜伏在建康。

      他听阿桃说有硝石之事,就从硝石开始查起,也是查到沟渠边的引线。还查到刑部没发现的地方——引线指向被烧房屋的头一家。

      不然为何起火灯架在两栋屋子之前,可只有其中一栋连同后面两栋被烧,而另外一面的屋子完好无缺?

      很可能那屋子不是被灯架起火给烧了,而是有人顺便纵火毁尸灭迹。

      萧衍是进到房屋里面才发现少量残存硝石烧过的灰烬,他猜测,那三间屋子的住家根本不无辜,就是他们买了大量烟花爆竹回去提取出硝石,然后就近制造的火灾。

      于是他派人跟着三间屋子的人,就发现了这里。

      “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阿桃又好奇又紧张。

      “附近有高手,不止一个,无法靠近。”萧衍淡淡道。

      那他当时怎么向她出手?阿桃抬起双眼看着他。

      仿佛能看穿人心的萧衍说道:“自然是因为看出你身手弱。”谁知一看到她的眼睛就认出她来了呢?

      阿桃:“……”

      她的身手确实不算好,且天生力气不大,重一点的枪都拿不动。她的拳脚功夫只能说是以一敌十,不能再多。

      两人没再说话,萧衍紧盯不远处的宅子。

      出于报复,她抱着他的胳膊直到屋子里的人谈完出来。看来这次会面有高层出现,不然怎么会有暗卫一路相随?

      今日的事只能到此为止,否则讨不好一点好处不说,还很可能打草惊蛇。

      萧衍想叫阿桃放开,可发现她已经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只得抱着人跳下树。

      这么大的动静她都还没醒,看来很困。想来也是,妹妹为了美貌常年雷打不动的早睡。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路边灯笼的光洒在脸上,没有白日里的灿烂,却有一种静谧神秘的美感。女郎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一把小扇子。

      细看之下,脸蛋儿确实白嫩,透出一些睡熟后的红晕,上面还有一层小绒毛,挺像一颗桃子的。

      萧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女郎的脸,发现还有点意思。

      可阿桃一点不觉得有意思,她被萧衍身上的腊梅冷香包裹,且随着他的靠近,气息全部扑在她脸上。

      她忍不住心跳如鼓,脸儿也越来越红,睫毛微微颤动。

      越来越近,完蛋,萧衍是不是要亲我啊?我该怎么办?推开他以示贞烈?不,我不是在“睡觉”么?咳,还是让他吻“醒”我好了……

      啊,阿桃有个特点,就是一流汗,身上的甜桃香就会变浓郁。

      萧衍越发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个桃子,因为他此时周围充斥着一股水蜜桃的香甜。

      倍感神奇之余,发现“桃子”的额头沁出了晶莹的汗滴……

      下一秒,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闷响。

      阿桃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捂着屁股,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人。

      谁刚刚还要亲她的呢,怎么一刹那就翻脸无情的扔下她啊?

      萧衍背光站着,身子绷得很紧,嘴抿得直直的。从阿桃的角度看上去,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完全看不到里面情绪,直觉他非常非常生气。

      阿桃赶紧麻溜儿地爬起来,抠着衣袖,咬着唇不自在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之前真的是睡着了,是你要亲我那会儿我才醒的……虽然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我也愿意给你亲,可,可是你总要跟我说一声啊,不然我多紧张啊?”

      都紧张得露馅儿了。

      久久没听到有回音,阿桃抬头,路上哪里还有萧衍的人影?

      阿桃站在那儿有些泄气,觉得郎君好难哄哦,哪像萧怜?一碟子桃花糕就能哄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吐槽:“哎,真是小气呢,下次我保证不紧张,随便你亲,行了吧?”看着天色不早了,才没精打采地往卫国公府走去。

      萧衍看着走在前面的女郎,没出声。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红着耳根,差点摔倒,他是气的。
      明明就是她对他用手段,却反过来说他小气。

      不过此时萧二郎好像忽略了那话的重点是亲亲啊。

      萧衍回府后立刻吩咐人盯紧平康巷二十五号宅子。

      便叫人备水沐浴。

      腊梅香露用完了,湖笔便在水里滴了几滴桃花香露,热气一氤氲,萧衍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水蜜桃的甜香。

      今夜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第一次被女郎抱,也是第一次抱女郎。他现在还记得搂着她的腰肢的感觉,又细又软,没有骨头似的。胸前还有一对小笼包,虽然小,但他不是完全没感觉。
      女郎的脸红红的,饱满微丰的嘴唇也红红的,泛着光,他当时的确生出了“想知道她用的什么口脂”的想法。

      还有那股甜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果子味儿,却带着一丝奇异的诱惑……

      湖笔看着仰头靠在浴桶里的男人,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皱着眉。

      郎君肯定很累,都快天亮了才回来,他眼下都有了青黑,她心里泛起细密地疼,就像是绣花针扎在心上那样。

      湖笔、文笔是在萧衍16岁那年尉迟氏给他安排的通房丫鬟,不过到现在郎君都没碰过她们。看着丰神如玉的郎君,她们心里哪能没点想法呢?

      湖笔此时就想把郎君的眉头抚平,让他好好休息。

      她走过去,纤细的手指还没落到萧衍的眉心,就见他猛然睁开眼,直直看着她。

      幽深的眸子没有半分起伏,湖笔抖着身子忍住跪下的冲动。

      “出去。”萧衍冰冷地吐出两个字,便又闭上了双眼。

      湖笔垂首准备抬脚离开,却发现浴桶里,郎君明明是有感觉的……

      这是个好机会,是她守夜呢。心一横,迅速解开腰带,露出圆润的香肩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伸手进了浴桶……

      守在外面的端砚打了个呵欠,继续打瞌睡。

      只听见净室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然后是哗哗的水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

      端砚立刻醒了瞌睡跑进去,就见地上全是水,湖笔全身湿透了倒在地上嘤嘤哭泣。

      萧衍披着外衣和湿发走出来,吩咐道:“把湖笔交到母亲那里。”而后便进了书房。

      端砚知道郎君很生气不敢耽搁,赶紧叫来婆子把挣扎的湖笔赶紧拖出去,把净室打扫干净。

      萧衍听到外面归于平静,就着湿发躺倒榻上。

      下次不能再因为女郎怕就抱她,也不能因为好奇就看女郎的脸蛋儿了。

      次日晌午,萧衍醒来,文笔带着湖笔来磕头。

      “婢子湖笔见过郎君。”

      湖笔抬头,杏眼桃腮,却不再是昨晚那个。

      萧衍“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开始用膳。新来的湖笔立刻上前伺候。

      阿桃次日将她查到的线索交换给了崔瑾。当然隐去了遇到萧衍那节。

      崔瑾立刻去调查胭脂巷的绿衣女和平康巷的民宅。却发现绿衣女早就人去院空。齐家军的人到这日才发现自己跟丢了人。

      民宅是几经辗转最后的房契落在一位胡姓商人手里。

      而那位胡姓商人并不住在那个民宅,找到他现居的宅子,下人说是一个月之前就去南边做生意还没回,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对不起大哥哥,我,我太高看我自己了,让你失去了线索。”绿衣女跑掉让阿桃很是自责。

      之前不说是因为她想钓出大鱼,顺便探探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计划,才独自去查探的。没想到齐家军的人出现重大失误,也是她的责任。更没想到昨晚有高手在,她什么都查到。

      若是昨晚大哥哥知道民宅的信息,说不定能将对方一网打尽。

      “你不要自责,这线索本来就是你找到的,丢了就丢了。昨晚那种情况,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直接带人围了的,肯定也要先试一试对方的底。”崔瑾安慰妹妹道,“再说了,那既然是窝点,说不定有密道什么,我们一打草惊蛇,说不定对方直接跑干净。”

      阿桃心里这才好受点。

      又听崔瑾严肃道:“倒是你,下次别一个人跑出去了,对方有高手,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阿桃自知这也是自己的大缺点,总觉得自己够机灵,什么事都想去探一探,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以连忙认错,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会单独行动。

      崔瑾见妹妹态度良好,又训了几句才放过她。

      回到桃坞,落雁进来道:“齐大哥、齐大姐等人在西市的宅子里跪着,请女郎重罚。”

      “说了是如何看丢的么?”

      落雁摇摇头:“齐大哥说可能是趁着他们换防的时候,乔装了逃跑的。”

      阿桃轻叹:“罚跪两个时辰,扣半年月银。”

      落雁点头出去安排。

      下午,萧衍那边通过萧怜递过来的消息说,民宅这几天毫无动静,仆妇下人出入正常。而再没有人去过,倒是和大哥哥这边的说的商人外出未归能对上。

      同时,崔瑾那边来消息,说房屋被烧的一个苦主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老婆带着三岁的儿子和一岁的女儿哭得稀里哗啦。

      案子到这里,又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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