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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君父 ...

  •   相比净室外四大美人儿尽数跑到耳房去躲清静,净室里可就热烈多了。

      门刚关上,阿桃便被他压在门板上,接着是密密实实的吻落下,脸颊、眉眼、樱唇……

      几乎一瞬间便点燃了她心中的……渴望。

      “呃,你,你甲胄,又硬又重,硌到我了。”阿桃用劲撑起他的胸膛委屈道。

      这又娇又酥又羞又柔的声音谁顶得住?“你脱。”他趁换气吐出两个字,毕竟他嘴上很忙,手也不空。

      阿桃按着内心的悸动,抖着手去解他的甲胄,越慌急就越乱,再加上眼睛看不见全靠摸索,衣带解被扯成了死结。

      萧衍:“……”

      他只好腾出手自己来,三下五除二,几十斤重的甲胄摔到地板上发出金石般的声音。不过很快,便被一阵阵“呲啦”的声音覆盖。

      阿桃:“……”

      欲哭无泪,她新做的裙子成了布条条。

      汉白玉池里的水一圈圈荡开,阿桃的心也如这水一般柔柔荡漾。白嫩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她发现她的郎君黑了不少,曾经与她相差无几的肤色,如今和她的已经有了鲜明的对比。

      她心中一酸,仰头含住他的双唇,更加热情的回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衍抱着阿桃从净室出来,她秀气的打了个呵欠,而郎君仿佛不知疲累,又压了上来。

      阿桃:“……”

      耳房里,沉鱼和羞花值夜。

      “听,我说的没错吧。你现在可以去睡了,看这阵势,不到天亮不会停。明日早些起来做早饭就成。”羞花认真建言。

      沉鱼撑起沉重的眼皮,喝了一口浓茶:“罢了,跟你一起吧。晚点还要水的,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那强烈的苦涩味把她的瞌睡虫瞬间杀光。

      其实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和婉转的娇吟听了只会让人面红耳赤,根本睡不着好么。

      羞花也明白,便不再劝,问起她尉迟德宅子打理得如何了。

      尉迟德和裴伯玉此次回来都晋了职,陛下还赐了宅子,如今正在修葺,成亲之事也要提上日程。

      二人说了一些如何布置宅子的事,又商量着到时候给闭月和落雁相看青年将士——自己被套进了后宅里,要操持家务、伺候夫君、生儿育女,可不想她俩独个儿在外面逍遥快活,有“难”同当嘛,不然怎么能叫好姐妹呢,是吧?

      天空泛起灰青色,屋子里的动静终于停下来。

      萧衍抱着阿桃去净室擦洗,羞花沉鱼闻到满屋桃香便控制不住红了耳根,开窗换气,换好锦被床单。

      两位主子回来后餍足地相拥睡去。

      闭月和落雁来接替守着,羞花和沉鱼得到空闲去补眠。

      -

      东宫。

      萧律处理完事情回来,荀氏在门口迎接,他看都没看一眼行礼的太子妃,也没叫起,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进了书房。

      大宫婢赶紧扶起太子妃,荀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捏着手帕的指间泛起的白色出卖了她的情绪。

      早就知道这是个薄情的郎君,就不应该对他有什么期待,自孝昭仁皇后身故后便对自己越发冷淡,如今更是连面子情都不顾。

      若非荀氏一族都系在他身上,聪郎又还小,她荀氏也不是非要缠着他不放的。现在倒好,走不得、死不得,一辈子都将困于其中。罢了,守着聪郎也能过一辈子的。

      倒是荀嬷嬷心疼得不行,抹了抹眼泪去将皇长孙带过来哄劝一下太子妃。

      莫如春也劝道:“殿下,殿下不该这样对太子妃的。陛下可是喜欢看一家人和睦的。”

      萧律本就心情不佳,一听到“陛下喜欢”几个字,脸色瞬间阴沉得要下雨,大发雷霆道:“孤就是想着他喜欢才让萧衍蹦跶到这时候,也正是因他喜欢孤对太子妃不曾打骂,给足了她和聪郎体面,还要如何?

      “荀氏一族都蠢,她身为太子妃不能约束好族人,孤也没问罪于她,正是看在结发夫妻的份上。哼,一个个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荀氏的堂兄醉酒惹事,手上没个把门儿将人给打死了,还四处招摇他们是太子妃的娘家,太子定然会为其脱罪,真真可气!颍川荀氏好歹也是南方老牌世家,书香传代代,怎么做起事来半点没有成算,不说帮他这个太子,别拖后腿他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萧衍立功归来啊,而崔良恭在北伐中立了大功,这样的妻族对比实在是太惨烈。

      莫如春如何不知道荀氏一族如今已经败落了呢?

      “可是殿下,还请看在皇长孙的面子上多给太子妃和荀氏一族几分薄面。荀氏再蠢也是无条件支持殿下的啊。说不准荀氏下一代子侄里或可出几位不世之材辅佐您和皇长孙殿下。”

      呵,萧律冷笑,罢了,荀氏他是不敢指望了。而且不提皇长孙还好,一提这个嫡长子萧律就想起跟个木头一样的聪郎,和他娘一个样,蠢笨如猪,竟还没有两三岁的绵绵会哄人,当初他是唯一的皇孙,父皇对他多有宠爱,而今全排在了那个臭丫头之后。

      读书也笨拙,每次他考校功课时,就像他这个当爹的会吃了自己儿子一样,怕得跟什么似的,紧张兮兮支支吾吾什么都答不好,一点儿拿不上台面。要知道那绵绵才三岁,就会扯着皇祖父的袖子要背诗给他听。

      “殿下,老夫要为皇长孙多分辨一句,孩子小,殿下对他和蔼一些自然就好了。沈大人说皇长孙殿下很聪慧的,陛下也多有夸赞。”

      莫如春心中摇头,太子殿下板起面孔时,连他这个几十岁的老头子都惧怕,更别说皇长孙才十来岁的孩子,又是君父,他如何能不紧张?何况太子素来对太子妃不假辞色,皇长孙从小就在他母亲身边长大,见多了哪有不怕的道理?但这些话他不敢说。

      此时此刻他还真有几分羡慕杜溺,横竖东宫管吃管喝,还乐得逍遥自在。他在太子身边近几年愈发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如履薄冰、有心无力,这太子殿下心胸偏狭、性情凉薄又刚愎自用,对他的劝谏全然不听。

      这不,萧律冷嗤一声:“他是孤的孩子,他是什么性子孤还能不清楚?别提这两母子,提起就光火。如今萧衍威望正盛,那件事该去办了。”

      莫如春肃容称是。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对策,就等着魏王回建康,陛下去清凉山避暑后开始布置,到时定能一击而中。

      看着莫如春离开的背影,萧律暗忖,等他御极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荀氏废掉!聪郎实在上不得台面,倒是两个庶子性子大方,可到底是庶出。回头少不得再娶一位真正的高门淑女,生一个聪慧伶俐、能堪大用的嫡子。

      -

      此时已然六月中旬,萧重喜带着宫妃浩浩荡荡去了清凉山避暑,建康这边依旧是太子代政。

      雷虫儿将萧重喜惯用的香片放进青铜博山炉里,片刻后,博山炉上轻烟袅袅,满室生香。

      萧重喜进来嗅了嗅:“今儿这味儿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雷虫儿笑:“陛下好嗅觉,昨夜奴婢瞧陛下睡得不安稳,便去找钟太医要了一点安神香加在龙涎香里。不成想竟被陛下识破,浑然不给奴婢一个邀功的机会。”

      萧重喜挑眉笑着指了指雷虫儿,后者一齐笑起来。

      大约安神香真的有效果,陛下很快就进入梦乡,却睡得不甚安稳。

      在梦里他又看到了第一次遇见孝昭仁皇后的场景,到后来雀屏中选、洞房花烛。

      画面一转来到襄阳城,尉迟氏带着城里的绣娘仆妇给起义军做军需。那一年尉迟氏很辛苦,宁国公府苦心经营多年的财产都花在军费开支上,她还舍弃了大半的嫁妆投进去。白日里做针线做得食指、中指、拇指的指腹上全是针眼,后来还生出了一层茧子,晚上就在那儿拢账,查找哪里能开源节流,躺在床上还要想着次日的进度,计算能否按时按量完成军需。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她知道三郎已死的时候,她大病了一场,他忙着处理国是,夫妻之间再无以往亲密……

      她薨逝几年,他记忆中她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现下在梦里,她依然用绢扇挡脸笑着说:“红颜变枯骨,陛下还是别看的好。”

      可她分明穿着刚嫁给他时的衣裳,乌鸦鸦的头发梳着妇人发髻,连声音都是年轻时候的,但她就是不让他看。他正要去抢下那把绢扇,忽而周身的色彩慢慢褪去,“哔哔哔……”画面边缘向中心蔓延开一道道裂缝,弹指间,“哗啦”一声如铜镜碎裂……

      “陛下,陛下,快醒醒。”雷虫儿一个箭步冲进来,轻轻摇晃着龙床上满头大汗的人。

      萧重喜猛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感觉心跳如鼓,脑袋里如同灌了铅,脑仁儿一阵针扎似的疼。

      在外面值夜的李孙忙递上来一杯温水,又给陛下擦汗。

      “好了,朕不喝了。”

      雷虫儿将喝了一半水的茶盏递给李孙拿出去。

      室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见雷虫儿欲言又止,萧重喜道:“但说无妨。”

      “奴婢只是想说,陛下若想娘娘了,不如去蓬莱殿瞧瞧吧。那儿有宫女黄门定期打扫,娘娘的一应物品都在。”刚刚皇帝在梦中大喊皇后的闺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半晌,萧重喜吐出一口气:“今年夏日其实不算热。”

      雷虫儿笑道:“是呢,显得清凉山还有些过于凉快。不过这是好事,少雨的地方就不会出现旱灾了。”

      主仆没再说这茬儿,雷虫儿又捡了些绵绵郡主和皇长孙聪郎读书的趣事来讲——老人家晚上睡不着听些孙辈的事能放开心胸。

      果不其然,萧重喜听得十分高兴。绵绵确实好,越大越长得像先皇后,而且一张小嘴儿特别会哄人,也很会噎人,跟爱妻年轻时一模一样。

      聪郎这孩子沉稳,读书好品行也很好,就是胆子太小了些,都怪太子自小就对聪郎过于严厉,导致这孩子见着他就有几分害怕。

      说了半宿孩子们的事,又补了半日的眠。

      谁也没料到,午时前后,陛下竟然微服回了建康禁宫。

      正值晌午,又没几个主子在宫里,不当职的人都在歇息,当值的宫婢黄门也在凉快地方偷摸着打瞌睡。陛下和雷虫儿就这样一路上谁都没惊动,异常顺利地去了蓬莱殿。

      穿过小花园时,那两只孔雀已经不在。

      夏日的禁宫一片茂密,知了声声,有人厌烦,有人却喜欢。

      萧重喜含笑走到蓬莱殿门口,只见大门虚掩着也没多想。雷虫儿轻轻推开门,主仆二人进去后,他还贴心地推回去掩上。

      蓬莱殿前院中的两棵古树也显得遒劲沧桑,树下的花圃里全是尉迟氏在的时候亲手种的花草,她走后也有宫婢专门打理,此时开得正好,姹紫嫣红生机勃勃,种下它们的人不在了并不会影响它们的日子。

      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有两条岔路,分别是去往厢房的。能看到东边有一方小池子,修了一个小型的水车,水轮“吱吱呀呀”转动,扰得水面荡开阵阵涟漪,带来一缕缕含着湿意的微风。

      水中种着几朵睡莲,莲下有几尾锦鲤,都是尉迟氏曾经喜欢的东西——做针线久了便要看看鱼,这样才不会人老珠黄惹你厌烦——萧重喜耳边响起妻子娇俏的声音,心道:他怎会厌烦她呢?倒是她先离开了他。

      按下怅然再往前,便是蓬莱殿主殿。

      雷虫儿见陛下眼中带笑,面容柔和,便知他又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并不出声打扰。他上前一步,准备推开主殿大门,却似乎听到一些声响,不由地停住了手。

      此时,萧重喜也听到了,那细碎的声音来自于水车那边的厢房。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萧重喜一挑眉,大步往厢房而去,他倒要看看谁敢在蓬莱殿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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