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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旧梦(三) ...

  •   村民们如退潮的海水般纷纷离去,用于捆绑的绳子也被收走,只留下了闯入村里偷吃活鸡的孩子。

      月亮从云间露出来,给予方便伊与久佑观察他的明亮光线。

      他看起来很瘦,但身体骨架却很大,显得多少有点营养不良,但四只手臂上明显有层薄薄的违和感肌肉。明明应该可怜兮兮的,却毫无畏惧的情绪,稚嫩的脸上四只眼中分明却闪烁着仿佛野兽饥饿的光芒。

      若不是几日前察觉不对的村长来伊与久佑这里祈求能抓捕猛兽的东西,大概也抓不住他。

      而且光看这具算得上高大身体的话,伊与久佑感觉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孩子该有的模样,起码该是个青少年了。

      但他脸上还有一点点近乎等于没有的婴儿肥。

      伊与久佑完全没搭理他的想法,所以他环顾四周后便立刻偷偷潜入了夜下林间,怪异的身影飞速消失在夜色里。

      但不多时,更加狼狈的孩子又从丛林里冒了出来,站在山路上,远远望着伊与久佑所在的石亭。

      他的脸上多了些被植物刮蹭出的血痕,原本右脸上也有两只上下并列眼睛的位置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伊与久佑被他轻巧的脚步声惊动,睁眼看过去。

      孩童赤色的发在月光下覆盖了一层漂亮的月辉,不看那些红到发黑的血污,大概还有几分孩子的可爱。左脸两只琥珀色的眼睛格外清澈,却也因此更添诡谲。

      这是一张和虎杖悠仁截然不同的脸。

      ——“你是什么东西?”

      所以伊与久佑有些怔愣。

      孩童走到亭子外,并不为他的迟钝反应停留,干哑的嗓子艰涩地继续说:“你是怪物吧?拥有这样奇怪的能力与姿态,就像我一样,也是打算把他们骗来吃掉吗?”

      伊与久佑飘移的视线终于放回到他身上,在孩童眼中也显得格外的高傲,不近人情:“吃掉?你吃过人?”

      他笑笑,脸上还未干涸的血水往下滴落,十分自然地说出了奇怪的话:“即将。听说女人和小孩会更好吃一点——”

      然后他就被塞了个肚圆饱,吃到想干呕。

      总之,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也让两面宿傩见识到了村民们口中的所谓的神明能力。

      那人还是语气淡淡,轻轻的目光如清风拂到他身上:“如非必要,你并不想吃掉死人。既然目前有更好的食物,你也不需要去吃活人。”

      哈——?

      那两句话根本不是教导的言论成为无法忘却的烙印刻在脑海里,但此时,还未冠上宿傩之名的人类幼童并没有认识到这点,他只觉得整个“人”脑子有问题。

      长期神游天外的伊与久佑,自然而然地也意识到了寄居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诅咒之王为何格外安分。

      五条悟曾告诉过他这件事。

      但两面宿傩安分是真的安分,倒是盗取杰身体的羂索小动作不断。

      五条悟认为其中必有阴谋,但伊与久佑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事。

      他不会让两面宿傩有碍事的机会。

      而现在,被孩童认定为是怪物的家伙能够掌控人心,所以他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手脚,不停地拿取食物,饥饿的肠胃很快饱胀。

      上供给伊与久佑的东西数不胜数……或者说在这远离一切世俗烦恼的村落里,吃饱喝足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就连无名无姓、身体怪异的两面宿傩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村人们送来的食物干净、柔软,泛着好闻的诱人香味,再混上血肉那般有着古怪的腥咸气味的血水,更是奇妙。

      可明显这些食物已经超过了他的食量,或者说,面对人类该吃的东西,尚且稚嫩的两面宿傩的食欲骤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不再往嘴里塞东西,饱腹的感觉令人满足,也令人烦躁——

      “谁教你这些?”

      孩童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这需要教吗?”。

      “比起那个,你刚才叫我了吧?”

      “……?”

      伊与久佑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那孩子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露出了顽劣的笑容:“我听到了——ryo,凉是你认识的人?”

      不。凉(ryo)不是伊与久佑认识的人。

      而是因为两面宿傩(Ryomen Sukuna)。

      毕竟特征也太明显了,他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

      这就是诅咒之王?

      相较于在虎杖悠仁身上活蹦乱跳、精力四射的状态,现在他可真是狼狈得不像样,整一副皮包骨的干瘦模样,完全匹配不上宿傩(灾祸)之名。

      “你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两面宿傩抬头看了伊与久佑一眼,毫无预兆地说:“「解」。”

      轻而易举地,斩击将面前的少年斩开。

      至少情况完全不是擅长杀戮的孩子所想的那样。

      但下一刻,两面宿傩就新奇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所谓的神明大人确实不是人类。

      那些古怪之物……碎裂的枝丫、点缀在其中的花苞,生着鳞片细纹般的白皙漂亮的腿脚,泛着健康粉意的指尖,哪怕碎裂开来,也是一副格外美丽的诡异景色。

      和他杀过的其他东西完全不一样!

      拥簇着他的淡灰色雾气氤氲不散。

      带着某种好奇心,两面宿傩在伊与久佑毫无情感的注视下,抓住对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啃食。

      ——很棒的口感,这就是神明的味道?

      尖利的牙齿犹如锋利刀刃破开柔软皮肉,湿润的温暖血液吞入口腔,醉得令他痴迷,齿尖碾碎骨头与血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亲吻般缓慢自下而上,两面宿傩的动作明显又有些迫不及待。

      伊与久佑无动于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没有痛觉,没有感知到一点疼痛:“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乖巧。”

      “因为吃不饱啊。”

      两面宿傩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个血腥的肆意笑容,很是高兴的模样,他抬眼笑着回答:“虽然吃过很多了,但是还是不满意。不过,神明大人,你尝起来可是比很多女人、小孩都美味。”

      他每品尝一寸肌肤,就要点评几句,最后忍不住感叹:“简直不想一次性吃掉你了。”

      要不就像是那些人种植作物一样养起来?

      但是好麻烦。两面宿傩还是觉得直接吃完比较好,要他明白可持续性发展是绝对不可能的。

      伊与久佑毫无所感的表情,让吃得一脸鲜血淋漓的孩童的兴致逐渐下降,也觉得有点乏味。

      两面宿傩吃东西不按部就班,极其随心所欲,在吃掉了少年左手后,又选择被「解」砍掉的一半大腿及以下小腿和脚。

      不得不说,他还没吃过这么漂亮的人,哪怕染上血污,也只是使得他食欲更甚。

      直到两面宿傩在白皙丰腴的大腿上印上一个深深的血色牙印,嗅闻到令他食欲大增的淡淡花香之时,冷不丁整个人浑身一麻。

      僵直的孩童保持这个姿势倒在地上,伊与久佑从雾气中站了起来,将他踹翻过身来。

      那力道只能说是十分公正,不大也不小。

      两面宿傩的目光有些惊讶,又转变为兴奋。

      伊与久佑自言自语:“看来记载并没有问题。”

      “什么记载?”

      他没有理两面宿傩,自顾自地思考。

      那,问题在哪?

      伊与久佑支着受损的身体,毫不在意行动的困难,费力摸了摸孩童的脸,摸得两面宿傩的表情有些古怪,转溜着的眼珠子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想了想,还是对着一脸恶意的孩子开了口。

      【——】

      既然当初没有做出对悠仁他们不利的事情,那就永·远不要产生这种想法好了。

      满怀恶意的灵魂哪怕重组意识也毫无改变,这让伊与久佑感到困惑。

      他再次将这孩子抱住,那只穿过心口的手臂太过健壮,以至于他无法好好地抱住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又饿了。

      “有你在,还需要我去找别人吗?”

      真是的,为什么只有吃才会让他觉得快乐?

      再来一次好了。

      伊与久佑不明白,手上摸着的孩童脸颊轮廓逐渐分明,少年的身高已经离谱至极,就像是悟和杰一样。年纪轻轻的,就长得十分大只。

      如何才能让两面宿傩变得温顺呢?

      像是悠仁身上的那样,就很好。

      伊与久佑照旧有些苦恼,但思维却完全没有一点在思考这个问题。大脑仍在放空自我一点也不走心。

      “蕊大人!我有办法!”

      热情的村长高高举起了手,表示愿意为神明大人分忧。

      伊与久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却十分感兴趣地听从了这个胆大之人的建议。

      但毕竟他还是没带过这么独特孩子,难免搞得场面每次都很血腥。

      伊与久佑不擅长体术,不是搅碎两面宿傩的意识,后知后觉又将对方恢复正常,就是被对方按在地上啃——反正他也打得随意至极,以至于被啃还显得像是一棒子之后给这孩子的糖。

      少年时,两面宿傩的攻击性就已经抵达巅峰,历史的车轮几乎印出一致的轨迹,伊与久佑将他关在这座山里才能好一点......不对,但还是不对。然后是成年,他凶狠的眼神仍未褪去。

      两面宿傩性格变化无常——就算是有村长在旁帮忙、提建议,时不时拿来旧友的专业书籍分析,伊与久佑的进展也近乎等于无。

      他感觉这就像是在做实验——像他的“父亲”一样。实验居然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伊与久佑的思维很快又飘远了。

      直到秋叶凋零,一日,两面宿傩又不知道跑哪去时,战战兢兢的老村长拄着拐杖偷偷摸摸溜上山来了。

      老村长头发胡须全白了,伊与久佑不得不盯着他,以免他把自己抖摔了。

      “蕊、蕊大人。您没说过那是个人啊......”

      什么人?

      伊与久佑有些茫然,不明白老村长的意思。

      老村长犹豫再三,终于把那本破烂的书递到他面前,只可惜,伊与久佑感觉他好像看不太懂,字都认得迷迷糊糊,感觉变成了文盲。

      虽然看不太懂,但书本上的狗子图画还是能看明白的。

      伊与久佑仍然茫然地思考老村长的深意,手上攥着那本旧书。他翻阅了几页,看得一知半解,有什么东西好像进了脑子,然后又出去了。

      他摇摇头,没觉得哪里不对,书丢到身边,照常发呆。

      两面宿傩回来时,老村长已经离去。

      “你在看什么。”

      他见伊与久佑坐在石亭里木木地发呆,立刻毫不客气地夺走那本书,一字一字地读出伊与久佑认不全的书名,“驯犬集?”

      两面宿傩有些费解,然而他一举起一个东西,伊与久佑是几乎再无可能性从他手上抢下来,还没诞生什么想法,两面宿傩的手已经举得更高了,一副就等伊与久佑去扒拉他手臂的表情:“你想养狗了?”

      伊与久佑瞥他,瞥他脖颈上粗糙的狗绳子,那还是老村长编来教他怎么用的。

      最初的时候他就经常用那条狗绳子,也是因为那时候两面宿傩脾气也很暴躁,完全不听话。

      但不知何时,两面宿傩已经懒得和伊与久佑争论那些事情。半夜偶尔醒来晒月亮的时候,他还能听到两面宿傩悠长的叹息。

      伊与久佑很难将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诅咒之王与他联系起来。太怪了。

      不过,反正两面宿傩也逃不出去。

      “你在想什么?神明大人。”

      男人的脸凑过来了,啊。四只眼睛都在盯着他。

      伊与久佑被打断了思考,先是与下面那双眼睛对视,又与上面那双眼睛对视,看完左边两只,再去看右边两只。

      不等他排列组合一遍,两面宿傩的耐心已经消失完毕:“怎么了?说话。还是又想搞什么鬼。”

      伊与久佑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大多数时候他总是懒得开口,手却已经摸上了对方凑过来的脸。

      一摸上去,两只眼睛便微微眯起来,像是享受般弯出愉悦的角度。然而,两面宿傩的另外两只眼睛却还是不屑一顾、十分的高傲地瞪着,就像是小时候怎么打都打不服气的那样。

      气氛似乎正好,至少现在没有再次打起来。

      伊与久佑一边觉得这像是在给两面宿傩做眼保健操,一边例行检查:“你去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他两只眼睛虚眯着,两只眼睛还在看伊与久佑,语气颇有点阴阳怪气,“反正我也跑不出这座山,担心什么。”

      “我每周都会检查村民的数量。”

      伊与久佑自认为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还是将两面宿傩气到了。

      虽然这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伊与久佑只会给他的怒气火上浇油。

      什么安慰人,他完全不懂。

      但伊与久佑确实有些怀疑两面宿傩是不是偷吃了,因为最近总觉得他食欲好像越来越差。

      这样一想,他忍不住问:“要吃吗?”

      然而抬头后,伊与久佑便觉得两面宿傩的眼神很复杂,四只眼睛的话,复杂的程度好像更是超纲了,让人不知道该与哪双眼睛对视。

      两面宿傩抬起了右手,靠前的那只右手,一巴掌盖得伊与久佑差点没坐稳。

      “你不会痛吗。”

      虽然他这样说,但这句话大概类似于正常人类的“我开动了”。然后就到两面宿傩的开动时间了,所以伊与久佑也没回答。

      毕竟对他来说,身体的痛觉并不是多恐怖的东西。

      而在这个过程中,伊与久佑觉得两面宿傩吃东西越发挑剔了,以前就有这样的趋势,现在更是如此。肩膀啃了一圈都还没下口,或者说,可能是他已经满足不了两面宿傩现在的需求量了?

      又挑,又贪吃。哪有那么多好事——

      有的吃就不错了!

      大概知道伊与久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两面宿傩贴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忍不住含糊不清地说:“我才没有挑。”

      伊与久佑不耐烦了,甚至觉得他是不是闲的没事干,还耽搁发呆的时间。

      “爱吃不吃。”

      两面宿傩忍不住笑声,好像惹得他不高兴了,两面宿傩就觉得开心,震动的胸膛连带着窝在他怀里的伊与久佑一起抖。笑完,他又像是克制地品尝点心一样,慢条斯理地继续去舔/弄少年已经红了一片的脖子。

      伊与久佑感觉两面宿傩只是尝了个味。

      而这样只尝个味的行为,代表要尝很久。

      ......确实有点像狗,只知道舔舔舔。

      伊与久佑被舔得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激灵又蹦了起来:“你干什么!”

      只可惜他完全没从两面宿傩怀里蹦出来,四只手实在是太方便了,两只抱住他的腰和肩膀,还有两只能揽着腿弯、抓着脚踝,像是摆动一个玩偶。

      折腾了一会,伊与久佑还在用脚踹两面宿傩的胸膛,曲起身体去扯他赤红色的头发,扯得两面宿傩笑得更是开心。

      这瞬间,就算是伊与久佑,也感到心累。

      他根本不会骂人,眼睁睁看着两面宿傩的舌尖灵活摆弄咬下来的花苞,更觉得莫名其妙。

      “都说了不准吃我的花!”

      两面宿傩故意做出嗅闻头发的表情,四只弯弯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可是,你的樱花很香啊。”

      伊与久佑狐疑。

      这已经是他培养出的最温顺的两面宿傩了,但好像还是哪里不对。

      算了,只要他不想下山去大开吃戒——伊与久佑也不是很在意花苞的事情,什么东西想吃就吃吧。

      可两面宿傩却见不得伊与久佑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伊与久佑只是懒得做表情,但这让两面宿傩总觉得过分冷淡。

      他见伊与久佑又要闭眼睡觉,怒气似乎也散了,就立刻把头伸过去,然后伊与久佑就只能无力地伸出手去推他的脸,不让他贴近。

      两面宿傩的厚脸皮子根本扯不动,还经常笑嘻嘻的好脾气模样,可这无赖的表情该死的奇怪。

      “......你又跟谁学的啊!”

      两面宿傩于是大笑起来,却还是没回答。

      伊与久佑继续扯他脸盘子。

      不过是几个眨眼,手指下扯出一点红印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截然不同的少年面庞。茫然的棕红眼瞳中映照着伊与久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虎杖悠仁的脸颊肉被往两边扯,虽然不是多痛,但被前辈近距离的盯着,他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有些僵硬、扭曲:“伊与久前辈——?”

      他脸侧的嘴却也在说话:“你想起来了吗?”

      伊与久佑无视两面宿傩的唠叨,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看你脸上的小眼睛。”

      钉崎野蔷薇没忍住噗嗤一声:“小、哈哈哈哈小眼睛——”

      分布在虎杖悠仁眼角旁的小眼睛顿时瞪大了。那其中写满敢怒不敢言的含义,特别古怪,即便是不敢懈怠诅咒之王的名头,也让一年级的三人组也看尽了笑话。

      但某方面来说,这只是两面宿傩单方面的“热情”罢了,虎杖悠仁想,伊与久前辈分明不认识他,至于半夜三更夜谈说什么束缚之类的东西,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他并不会相信所谓诅咒之王的戏言。

      只是偶尔、偶尔,还是会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说。聊到第二天天亮都可以不停歇,他晚上不睡觉,虎杖悠仁还想睡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7-04 01:30:15~2023-07-15 23:3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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