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92、旧梦（四）

　　伏黑惠当然注意到虎杖悠仁眼下明显的青黑，不免有些担忧地问他:“又没睡好？”

　　“嗯……嗯。”虎杖悠仁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摸摸后脑勺，反应慢一拍地讪笑说，“哈哈，还是老样子。抱歉，伏黑。”

　　不过，虎杖悠仁确实在他和钉崎野蔷薇面前多次提过两面宿傩的怪异癖好。

　　听他这话，钉崎野蔷薇不满地支吾:“道什么歉，又不是你这家伙的错。”

　　幸好两面宿傩的彻夜长谈还是少数情况，大多时候都是自闭至极的样子，否则任由虎杖悠仁体质再好，也熬不过去。

　　“惠惠。”

　　正思索着，伏黑惠的“大麻烦”关注过来了。

　　伏黑惠下意识嗯地回应一声，顿了几秒才看向声音的来处，视线往下移，愣是不与他对上目光:“伊与久前辈。”

　　但伊与久佑只是和伏黑惠打个招呼，没有什么要事需要交谈，转而告知他们晚上的聚会事宜。

　　虎杖悠仁听得精神一振，两眼发光，俨然十分期待的模样:“哦哦哦！准备去吃什么！上次提过的那家烤肉店吗，还是经常做限定活动的咖啡店？五条老师都有和我说过！”

　　他也是这四人中最捧场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气氛尴尬的情商高手，几乎能让任何人的情绪都能变得欢快起来。像是永远燃烧着小太阳，特别适合做朋友的对象。

　　但伊与久佑对他口中的店毫无印象，因为五条悟能接受的“美食”太多了，带伊与久佑去过的店也很多，某方面来说，五条悟是相当的不忌口（除了酒），或许只有提到次数极多的喜久福能在伊与久佑心里留下点痕迹。

　　他想不出来，也就放弃去思考了，回答:“是的，悟也去，他会带伴手礼给你们。”

　　“五条老师不是在出差吗？”

　　“他赶得回来。”伏黑惠说，“伊与久前辈。家里的宠物喂了吗？”

　　那狐狸根本不需要喂吧！

　　钉崎野蔷薇皱眉深思: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吗？那种狐狸......

　　新来的吉野顺平当然有些茫然，自从伊与久佑来了以后，他站在一旁听了好一会也没敢插话，颇有些内敛腼腆的模样。虎杖悠仁知道他也见过夜蛾校长的咒骸们，便向他解释:“伊与久前辈是把咒骸当做宠物了。”

　　这样一说，虎杖悠仁还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想法。

　　毕竟咒术师们的情况，想想就不是能照顾好宠物的好主人。

　　想法一闪而逝，他又对吉野顺平说:“不过，伊与久前辈就是你想认识的人啊，顺平！”

　　吉野顺平愣了愣，刚刚放松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纷杂的思绪乱起来，他恍然，立刻上前恭恭敬敬握住伊与久佑的双手:“就、就是您救了我妈妈吗！您真是个好人！”

　　伊与久佑被他激动的动作逼得后退几步，手指也被牢牢捏住，便下意识去看吉野顺平的脸，掀上去的刘海暴露出少年额头上的疤痕，一看就是被欺凌后留下的伤痕。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伊与久佑的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因为事情刚过去不久，所以他还记得很清楚，于是很快便想起来了:“你是凪的孩子？”

　　“是的，是的、我是吉野顺平，您可以叫我顺平。妈妈一直很感谢您，说您、您是个好人！”

　　他又重复了这句话，因为确实找不到夸的话了。

　　好人。这在吉野顺平心目中其实是很高的评价，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最高评价。

　　“没什么，倒是你回去可以嘱咐她别再抽烟了。”治伤的时候，吉野凪还颤颤巍巍地伸手问伊与久佑要烟抽，解释说是用来放松情绪、缓解面对世界观破碎的新世界的紧张心情。

　　他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上手治人的时候才察觉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人多少有点烟瘾，自然身体也被影响了一些。

　　想到这里，伊与久佑的视线又落回吉野顺平的额角上，“顺平，需要我消除你额头上的疤痕吗？”

　　狰狞的伤痕其实并不影响少年人清秀的面貌，轮廓已经初现成年男性的棱角，但当他抬起脸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光照在吉野顺平略显青涩的隽秀笑脸上，那些疤痕就不是懦弱胆小的伤口，反而看起来像是英勇无畏的证明。

　　“这个？”吉野顺平说，“这个没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谢谢您。”

　　“我懂。这个是男人的勋章对吧？”

　　“男、男人的——”

　　虎杖悠仁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见他惊吓的表情，更忍不住大笑:“伤疤可是真男人的证明，顺平这个也是吧！”

　　“是、是……是的。”

　　其实他不觉得那是男人的证明，它见证了吉野顺平的痛苦与悲伤，却也记录了他的成长与幸运，都是他的人生。

　　他恐惧的和庆新的往昔，这时好像没什么了，它们是轻易能迈过去的障碍，再也不是无法逾越的高山。但吉野顺平确实觉得无法忘怀，那些过去他所畏惧的，如今却不值一提。

　　吉野顺平知道虎杖悠仁的意思，这是男人的勋章吗？因为妈妈也是这样说的，它会成为他成长的勋章，所以不要畏惧。

　　伏黑惠也打笑着他，钉崎野蔷薇用手捶他的肩膀，他们都朝吉野顺平露出善意的笑容，这是过去的他完全无法想象出来的情景，于是眼泪又盈眶。

　　一年级的学生们笑闹着从伊与久佑身边走过，他驻足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越走越远，直到从楼梯口处消失，很是欢快的样子。

　　一种失落的感觉却突然袭向伊与久佑的心头，鼓胀、酸涩的气体仿佛在心脏里发酵，有点不好受。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空落落的目光并没有在看什么。

　　随后伊与久佑回了家。

　　那个有夏油杰的家。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周末的时候来过，现在只有个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或者说等待伊与久佑回家的黑狐狸。

　　房子的主人一旦出现在街道上，黑狐狸就迫不及待地奔向门口，等待伊与久佑开了门，夏油杰就往他怀里蹦。

　　伊与久佑稳稳地接住狐狸，摸它毛软顺滑的皮毛，看它滴溜溜打转的水汪汪紫眼睛，有时觉得拘于一方是不是对夏油杰太残忍了，一个人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吗？作为一个宠物？

　　可想到夏油杰能说出口的话，伊与久佑就不会再有让他回归人身的想法。

　　伊与久佑把他按在玄关处的地板上，揉搓毛茸茸的狐狸脸，像是在撮一条不干净的毛巾。

　　湿漉漉的长吻时不时在伊与久佑揉摸狐狸的手背上点一点，像是在催促他按摩得再用力一点。

　　尾巴一摇一摇的，又被伊与久佑抓住，毫不留情的揉捏。

　　“想说话吗？”

　　伊与久佑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你现在肯定不想和我说话，就算能开口了，也是那些吧……”

　　黑狐狸躺在地板上的姿势立刻变了，不安地想蹦起来，尾巴一摇一晃僵住了，然而它毕竟是个狐狸，观赏性居多的咒骸，当然挣脱不了。

　　它开始朝伊与久佑叫，泪水就落在它脸上，打湿它的皮毛。

　　“杰。”

　　狐狸的舌头舔掉他的眼泪，伊与久佑才发觉他又把夏油杰抱住了，但这黑狐狸并不会对它怎么样，让他总怀疑夏油杰是不是傻了。

　　“你讨厌我吗？”

　　如此近的距离，他总是能将人的爱恨情仇读得一清二楚，然而伊与久佑却要去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样残忍又微妙的一句话。

　　大概也是对夏油杰的埋怨了。

　　“……我想你了。你也会想我吗？”

　　过往对夏油杰来说就是一道没有愈合的旧伤，对他影响之久，对他影响至今，从那以后的生活仿佛都是在为过往所享受过的美好付出代价。

　　伊与久佑哭得迷糊，有些困了，又指责他:“你不觉得脏吗，杰。我脸上都是口水……你的口水。”

　　夏油杰心中无奈又有些好笑，于是伊与久佑沾满口水的脸往他身上蹭。

　　心情好了，才是一天的结束。

　　夏油杰表现得比伊与久佑还悠哉的状态，自然也令伊与久佑越发焦虑不安。他无法理解动物的语言，也可能是不想、不敢去理解，而夏油杰身上的情绪又使他迷茫。

　　时间却不会为情感停留，仍是如白驹过隙。如此公平，如此不公。

　　五条悟终于出差完回来了，带着几袋子伴手礼刷新在了教室门口，高大的身体倚在门边上，习惯性摆出个酷酷的姿势，却总显得有几分妖娆:“大家有想我的吗？老师给你们带特产了哦！”

　　“有！”十分整齐的回答，学生们就像是花园里高高昂起头的向日葵，精神气十足。

　　乖乖回答的学生们却汹涌而来，围着白毛教师挤过来挤过去，就连吉野顺平也被虎杖悠仁拽着一起加入挤五条悟的包围圈中，脸都胀红了。

　　五条悟十分配合学生们的热情，分发伴手礼的同时感受到了被他们捉弄的乐趣，但乐趣久了，也没那么乐趣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群鸡崽子簇拥着的鸡妈妈，在教室里转过来转过去，不由得伸出双手，以一种怪异的张牙舞爪姿势被学生们挟持着稳住重心。

　　“唉、唉！你们怎么不去挤佑！差不多得了啊！”

　　伊与久佑在讲台旁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坐着，眼里含笑，手背撑着下巴。看见五条悟指他，笑意就更控制不住了要流溢出来。

　　……他有这么好笑吗？

　　“因为——”

　　“佑前辈太小只了。”

　　“毕竟不像是五条老师你这样身强力壮啊……”

　　“……要是不小心踩到怎么办。”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回答，俨然比五条悟还关心伊与久佑。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虽然他也知道，伊与久佑很容易被淹没在学生的海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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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开发了XP
偶然间翻到个盗墓笔记的all同人
口水给我看流出来了（俺也要做饭，原著都没看完，但是在同人里感受到了黑瞎子的魅力是怎么回事）
消失的时间里去做了些挑战自我的东西，现在累了，又继续码字了
···
大概还有几章旧梦的故事，佑就能醒过来了
接下来是海滩和萤火虫的旅游环节
过后就是星浆体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