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40、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五条悟选的方向一路过去遇到了七八个低级诅咒，只是为了清理干净，他难免走得远了些，离伊与久佑的位置有点距离。

　　但自从有了戒指的定位，五条悟已经放心很多了，而且杰那边的诅咒应该要更少些，可能会比他先过去。

　　他并不觉得此行会有什么意外，不过——五条悟不会把新发现的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交给高层的那些老家伙。

　　倒是激进派的押田康平可以考虑考虑。

　　再不然，成为五条派的人，也是一个很棒的选择。

　　如果不是一次接下的支援任务，机缘巧合之下救下的一个自由咒术师想要跟随他，五条悟也不会突然萌生出这个有些刺激的想法。

　　对于五条家，对于咒术界，对于很多人来说，大概都会非常刺激。

　　而五条悟，理所应当地对这个刺激的点子可谓是相当满意。

　　前提是，新发现的咒术师苗子不会被轻易骗走。

　　可五条悟没想到，他赶到发现拥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时，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坐在木笼开口处的两个小女孩靠在一起警惕地盯着推门而入的他，她们身上披着高专的校服。而地上还倒着两个昏迷的人，看着装应该是村里居住的人。

　　五条悟还没开口，只穿着单衣的伊与久佑就扑了过来。

　　真的是热情似火地“扑”，连他都有被吓到。虽说做事比较公平，佑还是不自觉总更偏心杰，但这次居然没贴着杰，而是朝五条悟跑了过来。

　　五条悟不明所以:“佑？”

　　夏油杰没有说话，手里攥着的那只小诅咒因为过分挤压而扭曲成更细长的形态，差点就裂开了。他反应过来，目不斜视地将手上不成样子的咒灵递给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们。

　　诅咒不是可爱的生物，更似一只惊恐尖叫的“呐喊”。

　　她们伸出手抓住它，便又松懈下来，去捏这只发出古怪气音的长条咒灵。

　　伊与久佑还是没有吱声。

　　五条悟喜不自胜，还想嘚瑟几句，但注意到夏油杰皱眉，以及伊与久佑明显满是泪痕的脸颊后，他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牢牢抱住他胳膊，往五条悟身后躲的伊与久佑明显还在沉浸被惊吓的情绪之中，不仅躲避夏油杰的视线，还几乎黏在了五条悟背后，甚至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埋在五条悟的脊背上。

　　完全就是一种十分信任和依赖的姿态。

　　即便很喜欢和佑贴贴，但五条悟并不想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

　　而且……居然害怕到在发抖了？

　　发生什么了？

　　夏油杰没有试图再次靠近他，无奈地开口解释:“说过了，我没怪你，佑。觉得生气很正常，但不能因为这就脏了你的手。”

　　尽管他及时阻止了伊与久佑使用咒言，可伊与久佑的反应仍然特别激烈，甩开夏油杰捂住他脸的手后还差点跌了一跤。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等等——小心!”

　　夏油杰见状下意识想抓住他，然后又被一巴掌拍开了手。

　　伊与久佑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可仍然控制不住，他低头避开夏油杰的视线，想要离开，可腿脚又迈不动。

　　“对、对不起……杰……”

　　涣散失焦的双眼漫无目的地落到夏油杰手背上浅浅的红印子上，不消片刻，那点印子便消退了。

　　“到底怎么了，佑。”

　　虽然不怎么疼，但这或许已经是佑最大的力气了。

　　夏油杰少见地觉得有点委屈。

　　然而伊与久佑泛着水光的眼里并无歉意，是另外一些出乎夏油杰意料的负面情绪，很难想象，佑居然还会很害怕他的靠近。

　　“是因为她们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伊与久佑迟缓地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不在意那些事情。”

　　痛苦的感觉从心口处漫延出来，仿佛扎了根，已经快要让他窒息了。

　　而越远离夏油杰，那份痛苦就越明显，但与之相对的是，伊与久佑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

　　好可怕。

　　夏油杰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不仅得不到一句解释，安抚了好一会，伊与久佑也没有回应。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头却发现笼里的孩子们正偷偷地瞄他们。

　　“……他惹那个姐姐生气了。”

　　夏油杰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悄悄话。

　　他不由自主瞅了一眼躲在门口的伊与久佑。

　　发绳不知何时遗落了，伊与久佑便散着一头漂亮的灰发，轻飘飘得如棉花糖。他的面容足够貌美，眼尾因为泪水变得像涂了绯红脂粉一样，可怜兮兮抽噎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点像个被欺负了的柔弱女孩子。

　　夏油杰觉得有些头疼，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总不能让佑真的杀人吧？如果做了这种事，他也不好清理收尾……但如果硝子在的话，倒是更有把握。

　　而且，死亡这种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一路前来时，夏油杰听了不知道多少风言风语。

　　也有一些辱骂脏话灌进他的耳朵里。

　　夏油杰觉得，比起无知无觉的消亡，还是苟活于世间更是一种惩罚。

　　这些恶心又普通的家伙。

　　对他们出手，却是玷污了佑。

　　小声议论的孩子们自然毫无所知，小心翼翼地继续咬耳朵。

　　“她看起来好伤心。”

　　夏油杰也很不开心，郁闷且烦躁。

　　“怎么不去哄哄她。”

　　“就是就是。你生气了我都会哄你，他好笨。”

　　但夏油杰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们，他听得见。

　　未免伊与久佑更不高兴，夏油杰压下满腹未尽的话语，没有再凑过去，当然也没法去哄他，而是随手拿出了一只调伏过的四级诅咒。

　　屋中的865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微光，攀爬在伊与久佑身上的妖怪抚净了他的眼泪。

　　房间里沉默得让尽量面带微笑的夏油杰越来越不高兴。

　　小孩子们离开了笼子，夏油杰将校服外套盖在她们褴褛的身体上。

　　伊与久佑也上前贡献出校服，然后再次飞速远离。

　　蛇带被一起留在了校服口袋里，于是她们又凑在一起好奇地观察他。

　　夏油杰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后来的事情，也就是五条悟来了，伊与久佑立刻跑到了他身边。

　　他们心知肚明的偏爱在这一刻尽数消失，转变成了突如其来的畏惧。

　　为什么？

　　dk们相处时偶尔也会出现摩擦、发生纠纷，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也是如此，当说服不了对方，他们就会用武力解决。

　　但夏油杰不觉得他与伊与久佑会发生矛盾。

　　他能察觉到佑出手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杀意，反而像是因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而下意识做出的行为。

　　什么都不清楚的五条悟一脸迷茫，他扭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将身后的伊与久佑拽了出来，试图得到一个答案，“到底怎么了，什么脏东西？佑想对什么垃圾下手吗？”

　　他透蓝的眼瞳转动着，是一种明察秋毫的冰冷透彻。

　　“……没有。”

　　伊与久佑僵硬地拉住身边白毛dk的手指，就像是怕五条悟会松手一样，十指迅速扣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以前都是五条悟主动去完成，而不是由伊与久佑先来。

　　“啊？”

　　就算在哭，他也是哭得十分好看，五官不会因为痛苦复杂的情绪挤在一起，而是无声地掉着一串一串的泪水珠子，偶尔会因为喘不过气低低地深呼吸一下。

　　伊与久佑一边拉着他，一边看着鞋底下有些泥泞的土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眼里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才说:“抱歉……悟，我差点做坏事了。”

　　“对那边的人出手了吗？”

　　五条悟反捏住他的手，一手用袖子随意地蹭了蹭他的眼睛，“因为佑的咒力残秽很明显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着，声音突然细不可闻:“如果不小心防卫过当，我会帮佑清理掉人渣们的尸体喔，不用担心的。”

　　“……嗯。”

　　他们对话的气氛倒是很好。

　　五条悟真挚的安慰，也不是一句戏言。

　　夏油杰身边坐着的小女孩子们却不安分起来了，四只小小的手掌捏着已经变成海藻形状的诅咒，她们又盯着他。

　　知道了夏油杰的名字，她们便尊尊敬敬地这样称呼他:“夏油大人，真的不过去吗？”

　　“……嗯？”

　　黑发的小孩子更胆小一些，要被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女孩子拉着手，才敢继续说话。

　　“但佑现在好像很讨厌我过去。”

　　夏油杰配合地压低声音，瞧着她们，却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无论是她们相处的模式，亦或是劝说他的话。但人最容易产生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实际上过去的时间里，他与她们并无交际。

　　仰起小脸的孩子问他:“夏油大人不会后悔吗？”

　　另外一个刚被夏油杰告知了伊与久佑的性别，此时却又说:“他不过来了，夏油大人。”

　　“是因为做错了事情吧。夏油大人。”

　　夏油杰简直快不认识“夏油大人”这几个字的音调了。

　　“我做错了？”

　　“没有做错吗？”

　　她们不明白。

　　“但是夏油大人肯定让佑伤心了吧!”

　　“……你们怎么也这样喊他。”

　　自来熟的态度简直像是悟一样。

　　“因为佑很好。”虽然说不清楚，但很明显，她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夏油大人不要转移话题——”

　　明明是刚被他们从村人手下救下的孩子，现在却在教他学会如何去认错。

　　“错误才不重要。夏油大人是笨蛋吗!”

　　“没错。就算犯错，也要被偏爱!”

　　什么歪理。

　　夏油杰觉得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办法的自己是真的傻。

　　可只是被佑“冷落”了一会，他就已经坐不住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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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章以内尽量结束五月
六月大概就是系的一段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