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天涯归处》琵琶妖

10、10秀色

　　“哎！在呢！”
　　“你叫我的名字怎么那么好听啊？”
　　温客行满眼含笑，抱着周子舒不肯撒手，周子舒缓过神来，一手推开了他。
　　“第一次见上赶子来讨骂的......”
　　周子舒声音还有些哑，不禁皱了皱眉。
　　温客行此刻像只摇尾转圈的大狗，左右围着人念叨，话里话外“阿絮”“阿絮”地叫，让阿絮本人只想堵住了耳朵。
　　方才在水下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出于什么，潜意识中仿佛不愿去仔细回想，生怕想起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温客行亦默契地没去再提，好像眼下阿絮大美人的真容对着自己，他便能欢喜好一阵似的。
　　温客行又单手托着腮，看着大美人入了定。
　　周子舒感觉到他这雷打不动的目光，叹了口气：“看什么看，看够了吗？”
　　温客行摇摇头。
　　不够。这怎么能够。
　　他可是想看眼前人一辈子的。
　　“我脸上是有东西吗，看得这么入神？”
　　温客行又摇摇头。
　　“阿絮啊，你没听过这句话么？”
　　周子舒不耐烦地看向他去。
　　“美人在侧，秀色可餐。”
　　温客行这么说着，末了还舔了舔嘴唇，这动作配上他现下这人畜无害的神情，莫名生出一丝天真的□□来。
　　周子舒看不得这个，转而扭过头去。
　　总觉得自己能被这人盯出洞来。
　　“秀色可餐是吧？”周子舒径自烤着自己的外衫，漫不经心道：“那行，明日起，干粮便没你的份儿了，反正咱们温大善人，吃点儿‘秀色’就行了，是吧？”
　　周子舒无心一语，温客行听了却是眸光一沉。
　　“哦？”
　　他道。
　　“阿絮你这可是让我吃你？”
　　周子舒闻言，手上动作一滞。
　　回答“吃”与“不吃”，好像都不大对。
　　一旁的温客行却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又凑上前来道：
　　“我反正是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阿絮让不让我吃了？”
　　这人灵活起来就像条灵蛇，话语间手已虚虚拂上周子舒的肩，并正以微不可查地速度沿着琵琶骨的走向，朝人领口摸去。
　　周子舒一手打落了温客行作乱的手。
　　温客行一笑，也不再逗他。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今夜你是如何从水里被救上来的，你当真不记得？”
　　温客行问到周子舒一直暗暗在心里纠结的事，却不知怎的，下意识中想要逃避似的。
　　“不就是承蒙温大善人救我一命么，本来我失足跌落就是因为你，你莫不是还想居功？”
　　周子舒语速偏快地说完了这几句话，心里却莫名砰砰跳了起来。
　　他确实遗忘了些什么，但身体却又清楚地记得。
　　温客行看着周美人一笑：“我居什么功呀，难道我还图你的回报么？”
　　温客行一边收下自己烘得差不多的衣服，一边起身。
　　“阿絮你只需记住一件事，那便是我对你好，便只是想要对你好罢了，任你要也好，不要也罢，我自岿然不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烘干的外衣披在了仅着亵衣的周子舒身上。
　　“山中夜凉，披着吧。”
　　温客行只道出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留周子舒一人抓着那外衣出神。
　　这一夜，箫声伴着他入眠。

　　听闻赵敬和沈慎要将张成岭送去岳阳派，温客行当即撺掇周子舒跟着他们一同前去。嘴上说着你一定不放心你那小蠢蛋，实则不过是想多攒些和阿絮同行的日子罢了。周子舒哪里又不知道他的虎狼用心，但思及成岭如今可谓是群狼环伺，这一路上的情谊确实又让他难以放下心来，温客行软语相磨之下，便也就答应了。
　　二人一路来到岳阳派地界，此地因着即将召开的英雄大会热闹得紧，随便街上转一转，碰上的武林人士倒比本地百姓还多。张成岭一入岳阳派的府邸便没了消息，周子舒正自愁着如何打听一二，温客行却像全然忘了这事似的，只是每天拉着阿絮前后左右地吃喝玩乐，好像最初提出担心成岭的不是他一般。
　　周子舒虽已卸了易容，此刻的脸色却并不比那时好看多少。
　　愣是谁陪着个贪玩的主儿连逛好几天也会吃不消。
　　更别提这人花的还全是他周子舒的钱。
　　“阿絮，你吃这个吗？”
　　“阿絮，这个糖水好甜啊！”
　　“阿絮，你看这个玉佩怎么样？”
　　周子舒有一瞬间的冲动，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阿絮”这两个字了。
　　看着眼前身高七尺的男儿活像个第一回上街的孩子，周子舒不禁满脸黑线。
　　“我说温大祖宗，您这从东市逛到西市，从南市逛到北市，不累么？”
　　温客行吃下一颗糖葫芦，砸吧砸吧嘴道：“累？不累啊，阿絮你怎的体力这样差，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哪儿到哪儿，来岳阳不过几天，整个岳阳城的马路都快被他俩轧烂啦。
　　“我说你是不是没见过世面，糖葫芦、小泥人都是几岁该玩儿的玩意儿，你这都一把年纪了，倒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似的！”
　　周子舒无意吐槽了这么一句，温客行吃糖葫芦的动作却是一顿。
　　是啊，可不就是头一回么。
　　小时候在天窗里，哪里可能有机会去玩这些玩意儿？
　　别人能在大街小巷追打着嬉笑打闹，他温客行只配在黑暗的牢笼中和同样悲惨的一群人做困兽之斗。
　　想到这儿，目光又落在眼前的糖葫芦上，温客行压下内心忽然翻滚起来的思绪，将最后一颗糖葫芦给吃了。
　　酸酸甜甜，他却吃出了一丝苦来。
　　但失去的那些，也只有靠这样才能补回来。
　　“阿絮啊，你若是累了，便在这儿等我吧，我逛完了，自会回来找你。”
　　温客行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周子舒看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出一丝落寞来。

　　温客行甘愿撇下周子舒自己离开，一方面是想着给人些柔弱可欺的讯息，另一方面是因为发现了顾湘给他留的暗语。
　　天窗一向有自己的暗语，温客行和顾湘之间的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加密，乍一看与天窗暗语相差不大，实则却是温顾二人的绝密传信。
　　温客行循着暗语留下的信息来到一处小巷，顾湘果然在此等着。
　　“主人！”
　　紫衣少女不知从哪个房梁跳了下来。
　　温客行瞥了她一眼，略带嫌弃：“瞧瞧你自己，上蹿下跳的，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顾湘一噘嘴，道：“怎么，还不是主人你教出来的？”
　　“我何时教过你这些？”
　　温客行拿扇子敲了一下顾湘的额头。
　　顾湘倒不是真的生气，摸着自己的额头笑了笑。
　　“好了，有什么事，说吧。”
　　顾湘正色起来，认真道：“急色副统领到薄情司给罗姨报信，说无常首领亲自带人来了岳阳，应是有什么任务要执行。我寻思这事应该告诉主人知道，一打听发现主人你也跟那周絮来了岳阳，阿湘怕这事和主人有关系，便亲自过来报这个信啦。”
　　顾湘笑着朝温客行歪了歪头，一副想要奖赏的样子，温客行顺了她的心意，在她发顶上摸了一把。
　　“傻丫头，我来岳阳的消息连你都不知道，老无常怎会知道，此行他应不是针对我。”
　　“阿湘不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就算无常统领是为旁的事情而来，那主人也最好别和他当面碰上，人走茶凉，主人你现下可不一定震慑得住他！”
　　温客行斜睨了顾湘一眼，还在她发顶的手向下游走到她耳边的辫子，上来就是一揪。
　　“哎疼疼疼......”
　　“丫头，你就这么看不起你主人？我温客行虽已辞去首领之职，官职还是在的，量他老无常敢将我怎样？”
　　“不怎样，不怎样，主人你先放开好不好......”
　　温客行看她故作得龇牙咧嘴的，心想这丫头卖惨都卖不像，但还是放开了手。
　　温客行捋了捋衣袖，背过手去：“上回我让薄情司准备的琉璃甲，可做好了？”
　　“好了好了！”
　　顾湘忙从腰间扯下一个锦囊。
　　“喏，30个琉璃甲，全在里面啦。”
　　温客行一笑，拿过锦囊在手上颠了颠，吩咐道：“你寻个法子，将这些琉璃甲尽快散播出去。”
　　“全部啊？”
　　温客行点头。
　　顾湘眼珠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
　　“主人你是想......”
　　温客行一摇扇子，整个一玉树临风的模样。
　　“世人皆想要琉璃甲，既是如此，何不成全他们！”
　　温客行笑着。
　　很好，这下，有大戏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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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跑剧情中......
论老温何时能如愿吃掉阿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