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99、099

　　吃过早餐，到实验室内，丁鲁飞讲了他几天前向郝开心提到过的，一是关于那个未知酶的发现，以及后续实验的设计思路；而另一半内容，即刘主任的实验结果，他按照和郝开心商定的说法，讲了谎话。就算区依依和陆仁嘉亲自去找刘主任证实真伪，刘主任也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们，已是提前通过气了。

　　“我靠，”陆仁嘉捶丁鲁飞一拳头，“老丁你行啊！快给我看看，那个酶什么样。”

　　丁鲁飞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件给他们看。

　　区依依翻看完，问：“你那天来找开心，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对啊，”郝开心接话道，“他说事关我的个人隐私，所以来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同意他的实验设计方案，这个实验必须我配合才能完成嘛。我觉得没问题，就把实验定下，今天告诉给你们，大家共同完成这个实验。”

　　区依依点点头，说：“我觉得这个设计很好，花费的时间是有些长，但确实保证了准确性，好像没有遗漏了。”她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字，问：“这里要求进行五十次的重复检测，有这个必要吗？一般二十次都算多了。”

　　“你也说是一般情况了，”陆仁嘉说，“这次非常的不一般。”他看向丁鲁飞，“给主任看了吗？”

　　“还没有。”丁鲁飞说。

　　“写份报告吧。”陆仁嘉新建一份申请表，“别落得个跟汪琛玉一样的下场。”将申请表发送给丁鲁飞。

　　这话郝开心不喜欢听，“你什么意思，汪琛玉什么下场？”就好像汪琛玉一直不能开自己的独立实验小组，无法申请通过新的实验设计，完全都怪她似的，虽说她也逃不了关系。

　　“大姐，没说你。我的意思是，新的实验设计，与咱们最开始申请时报的方向完全不一样，根据规定，已组成实验研究小组的，研发过程中更改实验设计，更改内容超过百分之五十，必须上报。这简直是另一个实验了。我这也是为咱几个的小组好，别受罚解散了。”陆仁嘉问丁鲁飞：“你说是吧？”

　　丁鲁飞说：“嗯，写着了。”

　　郝开心“唉”叹一声，拉过椅子，懒懒坐下，“主任同意才能继续了吗？挺扫兴的，还要再等等，万一主任不同意呢？”

　　“你还难受上了，”陆仁嘉说，“放心吧，主任会同意的。”

　　“你确定？”郝开心扭脸看他。

　　“我确定，假如我猜错了，你把我剁了喂老丁。”

　　“老丁，陆仁嘉骂你。”

　　丁鲁飞填着表，“骂我什么了？”

　　“哈哈，失算了吧，他没听懂。”陆仁嘉得意地摇摇脑袋。

　　丁鲁飞停下手里的工作，想一想，接着说：“我不吃他，我喜欢猪肉。”

　　郝开心笑得直拍桌子。区依依也乐了，说：“今天真是对老丁刮目相看了。陆仁嘉，老丁说你猪狗不如呢。”

　　陆仁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丁鲁飞的话或可能没有那个意思，但在区依依开了玩笑后，总觉得就是那个意思了，让人恨不得立即过去揍丁鲁飞一顿，但见丁鲁飞忙着，陆仁嘉就在心中自我安慰，跟一个实验疯子较什么劲呢。

　　郝开心说：“其实吧，可能老丁只是实话实说，没有那个意思。”区依依点头，“也是。”

　　陆仁嘉为得到真正的答案，来到丁鲁飞身侧，歪头仔细瞅他的脸。丁鲁飞的脸总是僵僵的，非是有哪种疾病，而是很少有情绪波动的面部表现，天生的面瘫。这会儿看他，像是硬纸板给人揉皱了，增添了纹路，眼角和嘴角罕见地卷起褶子。

　　陆仁嘉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他，语气惊讶，他对另外两人说：“哎！哎！他笑了！”他回头确认一眼，说：“我靠，开了眼了，我以为你不会笑呢。哎，是不是来了俩女的，你就变了个人？”

　　“不是。”丁鲁飞说，脸上恢复到僵僵的状态。

　　“变脸够快的啊你。”陆仁嘉说。

　　丁鲁飞没再搭理他，填写完申请，发送。“发了，等回信。”

　　郝开心问：“一般要等多久啊？”

　　陆仁嘉说：“不超过一天，行不行都在一天之内告诉你。”

　　这段时间却也不能闲着，丁鲁飞也不愿闲着。电脑中调出前几次实验的记录，他开始逐条分析，检查是否有改进的可能。另外三人乐得休假，围一圈坐到陆仁嘉“垃圾堆”的旁边——离丁鲁飞远些，免得打扰——，随便聊起了天。

　　陆仁嘉问郝开心：“我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回曾凡那呢？”

　　郝开心说：“不知道，反正最近我绝不回去，除非他求我。”

　　“你可别逗了，他能求你？我要是他，我才不求你，巴不得你再也不回来。”

　　“怎么说话呢？”郝开心举起拳头。

　　“大姐我错了！”陆仁嘉当即服软，说：“你好好动动你那个聪明的脑袋瓜，人家那队伍要什么样的人？”他亮出左手掌，“身手好的，会打架的，”亮出右手掌，“能使用各种武器的。我听说你才进去训练了不到半年，你哪样行？”抖抖双手，颇为惋惜的样子。“在这就不一样了，医疗队需要什么样的人？”亮左手，“懂药品的，”亮右手，“喜欢钻研药品的。”他啪的两手一拍，“这不就是你吗！应该说，他不求你是在成全你，这么说你懂了吧？”

　　“至于解释这么一大圈吗你。”

　　“所以啊，你就别犹豫了，留下在医疗队多好，孔老师和严老师教导得不够专业吗？老丁不够牛逼吗？实验材料不够丰富吗？我不够帅吗？”

　　区依依笑说：“你的重点不会是在最后一句吧？”

　　“我是凑数的。”陆仁嘉说：“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脑子，在这顶多是个中等水平，混着，饿不死就完了，脸还是可以的。”又问郝开心：“你留不留啊？”

　　郝开心单手托下巴，说：“你越劝我留下，我越不想留下了，你说怎么办？”

　　“……得，我不说了。”陆仁嘉气闷，闭上了嘴。

　　区依依对郝开心说：“开心，你这样的体质，有可能是遗传吗？你父母是这样吗？”

　　“他们啊，不是。”郝开心回忆片刻，“我没有去过辐射带附近，吃的也都是正常东西，谁知道这个倒霉体质怎么来的啊。”

　　“你刚出生就这样吗？”陆仁嘉问。

　　“是吧？我不太确定。小的时候没人跟我提，也没有做过相关检查，吃基因药有年龄限制啊，十六了，吃了药没用才知道的。”

　　陆仁嘉挠挠下巴，“是不是你还小的时候吃错药了？你别往歪处想啊，就字面意思。”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那你去问问啊。”

　　“……”

　　区依依说：“好啦，根本原因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开心，如果老丁的药做出来了，你真的吃吗？”

　　“吃啊，为什么不吃？”

　　“你不怕有不良反应？”

　　陆仁嘉说：“你没看出来？她是有奉献精神的人。”

　　“姓陆的，”郝开心皱眉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在诅咒我呢。”

　　“噫，这可不敢，”陆仁嘉连连摇头，“我怕诅咒成立之前，我先死你手里了。”

　　区依依暗自叹气，陆仁嘉的话也太多了，无论哪种话题他都插嘴，话痨吗？而且还把话题带偏了。但她没有出声，安静听着。

　　陆仁嘉继续说：“老丁出品，必属精品。你们得相信这句话。就算结果不能达到预想目标，也不会要人命的，他一个在药品制作上那么细致、细腻、精细的人，肯定早早预想了各种方面的情况，做了各种的准备，没有完全把握，他不会让你吃药的。”

　　这话也许对，但郝开心实在不能轻易信任，想当初她问他严金喻怎样，他的答案是跑偏的；而且哪里有“完全”把握呢？世事无常。但她还是选择吃下丁鲁飞的药，吃了，才能得到结果，无论是好是坏。“主任那里能做出我体质的模拟吗？”

　　“不知道，”陆仁嘉说，“你那个酶还没研究明白呢。”

　　郝开心换只手托下巴，“能吧，调整出来的烈性药都成功了，那里面可是需要上百种体质模拟，我的药只需要我一个啊。”

　　“难度和数量有必然关系吗？”陆仁嘉问。

　　一天时间过去，刘主任没有给回信。这出乎陆仁嘉的预料。难道主任无法立刻判断出来，需要再多的时间去考虑新设计实验的可能性？第二天在实验室集合了，因着和郝开心打了赌，陆仁嘉来来回回说这事，一会儿觉得实验黄了；一会儿臆想新设计太过突出，上交了，在等上面的判断；一会儿要怀疑机器出了问题，申请没送到主任手里，于是检查许多遍。郝开心和区依依在一旁闲聊。丁鲁飞仍然复盘分析着前次的实验。

　　陆仁嘉在实验室里绕无数圈，最后发现一屋子人中只有他在担忧着，就大声说：“干嘛呢，都干嘛呢，都不着急是吧？”

　　区依依说：“你去催催？”

　　“……我凭什么去，要去也是大家一起去。”

　　“再等等吧，”郝开心说：“医疗队最近忙啊，所有人都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陆仁嘉叹口气，坐边上不说话了。

　　“我们能去帮忙吗？帮着处理王队送回来的伤员。”郝开心问。

　　“没叫呢，反正我不去。”陆仁嘉说。

　　区依依说：“我跟你去看看，或许可以帮上忙。”

　　“老丁？”郝开心问。

　　丁鲁飞挥挥手，意思是随她们的便。陆仁嘉也迎着她们的目光挥手，他才不去，好不容易能歇会儿，傻子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