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98、098

　　曾凡队和王队的人开始频繁外出，随后，医疗队的也忙起来；很多人站着出去，躺着回来，经过医治，修养几天，再跟着其他人站着出去，如此循环往复。

　　郝开心一直以来没有出过医疗队，她的工作位置，名义上还在曾凡的队伍中，但人没在曾凡队伍内，而是混迹于医疗队的实验大楼，倒像是确定要改换门庭的意思。医疗队的人遇了她客客气气，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没外露过排斥的情绪，似乎已接受她的到来。

　　这天晚饭过后，郝开心和区依依共推着章铎往宿舍走，笑着聊着，丁鲁飞突然在她们前方出现，见她们一愣，然后直奔过来，到了近前，边喘大气边对郝开心说：“完成了，你来，过来看看，快点，关门的时间快到了。”

　　郝开心看眼时间，距离实验室彻底关闭还剩下三分钟，“来不及了，就剩下三分钟，哦，两分五十六秒了，明天再说吧。”

　　大口喘气使得嘴里发干，丁鲁飞咽了咽口水，“去我屋里说。”

　　区依依插话道：“说什么啊，还要背着人的，有多不可见人的吗？”

　　“大概是吃药的事吧。”郝开心对丁鲁飞说：“行，把铎铎送回去，我就过去找你。”

　　丁鲁飞调转方向，临走前留下句：“你快点！”

　　“总是急火火的。”区依依评价。

　　“很急吗？”章铎仰头看郝开心，“要不你先去，我能自己回去。”

　　“铎铎，”区依依学郝开心，也这么称呼章铎了，“你当我不存在吗？我每天都送你呢。”

　　章铎笑笑，没有接话。

　　郝开心说：“没事，我们一起送她，然后我再去找丁鲁飞，先让他着急去吧。”

　　“哈哈，你啊！”区依依轻推了郝开心一把。

　　房门前，三人挥手告别，郝开心给另外两个一人一飞吻，章铎进屋，区依依上楼，郝开心敲响丁鲁飞的门。

　　在门外等了敲了有十分多钟，发几条信息，丁鲁飞这迟钝的门才打开。丁鲁飞开了门利落转身回走，“怎么才来，快进来。”

　　“……”

　　丁鲁飞的房间较陆仁嘉的规整，没那么满屋垃圾的样子。郝开心心想，这是他沉迷于实验，懒得制造垃圾。这不是郝开心第一次来，自从丁鲁飞开始着手研究郝开心的体质，每当实验室彻底关闭，而他还有想做的实验、想问的话，就把郝开心叫来，必须达成这天所计划要完成的，否则他就追着郝开心“阴魂不散”。

　　“有什么进展了？”郝开心找个椅子坐下。

　　“你看看这个。”丁鲁飞给她一份文件。

　　文件写的是郝开心在医疗队的全检记录分析，共十七次的，在值得注意的地方，丁鲁飞都特意圈画了出来。郝开心问：“能力降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

　　“对，”丁鲁飞指出文件的两个圈出来的地方，“你的五感，听力、视力等方面，减幅变化明显，速度、力量的减幅变化不大。”

　　明显吗？郝开心眨眨眼，一边是零点零几的差距，一边是零点几的差距，好像是明显了那么一点点。

　　丁鲁飞接着说：“我估计，你的情况在慢慢稳定了。”

　　“你的意思是，”郝开心不由得睁大眼睛，“很有可能，我的能力不会回到最初的水平，而是会稳定在一个高出平均值的范围里了？”

　　丁鲁飞点头，“有这个可能。我叫你来主要不是说这个。针对你体质的药，我有了新的设计想法。你再看看这个。”给郝开心另一沓文件。

　　郝开心双手小心接过来，聚精会神观看。文件写的是全新的药物研发设计思路，这与丁鲁飞之前跟她和陆仁嘉讨论过的完全不同，是一种郝开心死也想不出的设计，除了感叹，她不知还能说什么是好。她是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丁鲁飞的天才，那种似乎她再努力钻研药品实验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的。

　　丁鲁飞说：“我们可以先尝试着让你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找到了导致你体质特殊的原因，就是你的身体里多了一种独特的酶。它藏得很深，而且会转化，只有在你吃下基因药的时候，才会激发它产生作用。如果你没有其他疑问和想法，我就去向刘老师申请，按照这个设计开始准备实验了。”

　　郝开心完完整整细读了两遍，合上文件夹，心里有种无法具体描述的畅意。“就这样做吧，都交给你了。还有，非常感谢。”

　　“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永远也发现不了世界上有这样的未知、未命名过的酶。”丁鲁飞说：“超轻度烈性药的研发有了新进展，差点忘了告诉你。”

　　超轻度烈性药，即是以郝开心的设想为基础，经由丁鲁飞更改调整设计，再实验制作出的，可以精确到烈度0.01%的基因药。

　　“什么进展？”郝开心没想到好消息有这么多。

　　“前些天做的那批药，交给刘老师了，由他继续研究。今天他告诉我，说超过标准0.01的药发挥了作用，就等后续的观察结果了。”

　　“太好了！”郝开心拍下手，“也就是说，像章进这样吃药达到身体承受极限的，有了继续服用基因药提升能力的可能。”

　　“没错。”丁鲁飞收回文件夹，说：“可也别乐观，未必能行。”

　　“有希望总是好的啊。”

　　商量完实验的后续安排，郝开心离开。

　　然而，事情的发展常常不遂人意，过去一周，主任告知丁鲁飞，实验失败了，模拟体测试后，超过标准的药量对模拟体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伤；如果让人服用，那人还是会在得到短暂提升后，付出生命的代价。对此，郝开心与丁鲁飞并没有放弃，他们重新设计实验，改为以未知酶的研究为主，尝试着将这种酶应用到药物当中。

　　实验做得热火朝天，同时，郝开心也没有忘记来到这里的真正目标——查出内鬼。郝开心已排除了医疗队内五人的嫌疑。可喜的是，一周前，下发了章铎的研究经费，相当丰厚，且她制作出的，免受信号干扰的手表得以批量制作——当然是由专门的工厂制作，无需她亲自出马，只要提供技术支持即可——，这让她更热衷于此，也更具自信心完成搜索特殊信号的功能。

　　一天晚上，郝开心正熟睡着，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叫醒了她。她起床开门，章铎当即推她回屋，关上了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郝开心问。

　　章铎黑着一对眼圈，面容憔悴，但眼中几近射出光芒来，她一手紧抓住郝开心的手，一手伸到其面前，“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郝开心看着她掌中的手表，闻言立即“抢夺”过来。手表是市面上最新式的。郝开心点亮手表，屏幕显示出搜索特殊信号的界面，仍是黑底，上方显示雷达图标，下方是白色字体，看上去与第一版没什么不同。章铎教给她使用方法：点击雷达，显示所有搜索结果，包含出现时间，特殊信号编码，追踪位置，持续时长，再点击编码，相同的编码高亮，显示总数；因为得到相关支持，追踪位置更加精确；搜索完成，显示全部结果，可同时进行追踪；最大搜索范围可达方圆五里。

　　郝开心听完讲解，试用了，然后狠狠抱一下章铎，“太好了！你就是神啊！太棒了，这下肯定能抓住内鬼了！”

　　章铎反倒冷静下来，说：“这些记录是我测试时做的。真正的特殊信号，也仅有以前搜到的两次，它再没有出现过，我——”

　　“会出现的，”郝开心很有信心，“只要我不小心泄露点情报出去，它就一定会出现。”

　　“这没关系吗？”章铎有些担心。

　　“没关系啊，真真假假的，让他汇报去吧。”郝开心嘿嘿坏笑，仿佛那该死的内鬼在向她跪地求饶了。

　　天亮，郝开心接章铎出来，区依依也下得楼来，三人碰头，随后丁鲁飞、陆仁嘉也出来，几人一同前去食堂。陆仁嘉是勉勉强强起早，还未习惯，打着哈欠吊在最后，没精打采的，郝开心、区依依推着章铎在中，丁鲁飞在前。丁鲁飞时不时回头与郝开心交谈，并不避讳什么。

　　“增加0.01的成功了，”郝开心说：“那岂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能正式生产，付诸使用了？”

　　“这我不清楚，”丁鲁飞说，“只是0.01，其实也改变不了多少，至少增加到0.3才增强效果显著。”

　　章铎插话说：“你们去实验室再说吧，哪有在外面讨论这个的，我听还是不听啊？虽然我完全听不懂。”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郝开心朝丁鲁飞摆摆手，看看左右，周围没有他人，于是松了口气。

　　区依依说：“你们也太不注意了，这些保密的实验哪能在外面讨论，小心违规受罚。”

　　“我的错，不该跟老丁瞎聊的。依依，以后你提醒点我嘛。”

　　区依依笑笑，“这事啊，你最好还是自己注意吧，我能形影不离跟着你吗？”

　　郝开心贴近她，头靠她肩膀上，“我们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吧。还有人能比我们三个的关系好吗？”

　　章铎微低下了头，唇角上扬，却没有任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