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92、092

　　陆仁嘉不去理会区依依，也不打个招呼，挤了下随意，紧挨着郝开心就坐下了。隋意看得皱眉，这人够自由的。他赶在陆仁嘉开口前先问了：“喂，你没看见我坐在这？”

　　陆仁嘉这才看向他，说：“看见了，怎么了，这是只有你能坐吗？”

　　瞧这俩有吵起来的趋势，郝开心赶忙问陆仁嘉：“你找我的？”

　　“对啊。”陆仁嘉说：“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过来吧，不亏待你。”

　　“什么事啊？”隋意问了。区依依就省得开口，漫不经心吃着，心思在他们的交谈上。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医疗队的。”陆仁嘉恨不得赶隋意走开。这人太烦，插什么话，要说的事情与他无关，还非要参与进来。

　　“不是，你要是说什么机密，就不会挑在这说，你看周围多少人。都不是秘密了，我问一句怎么了？”随意越看陆仁嘉越感到不顺眼，什么人啊，走过来不打招呼就算了，还挤人，根本是缺乏教育。

　　“没怎么，就是不想告诉你。”陆仁嘉抬手往一边哄人，“我们这说制药的事，你个闲杂人等离远点。”

　　“嘿，我还就坐这了。”隋意一拍大腿。

　　郝开心迷糊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又吵起来了？他们应是没见过几次面，没讲过几句话，至于这样剑拔弩张的？“干嘛呀你们，来食堂是吃饭的，不是吵架的。”

　　隋意拿筷子，对着陆仁嘉点两下，“听见没有，吃你的饭去。”

　　陆仁嘉把脖子一挺，“我今天还就坐这吃空气了。”

　　“你吃呗，没人拦你啊。小心西北风喝多了拉肚子。”

　　“怎么说话呢！”

　　郝开心刚想劝架，就见区依依摇摇手，端碗盘站起来，指指旁边的座位。这两人悄声躲了，陆仁嘉和隋意还一嘴接一嘴专注地吵，没注意到有两个人离开。

　　郝开心叹口气，轻声说：“他们什么情况，说什么呢，搞得我稀里糊涂的。”

　　“随他们折腾去吧，不打不成交。”区依依问：“陆仁嘉来找你干什么？”

　　这没可隐瞒的必要，郝开心就告诉给区依依昨天回去后发生的事。区依依问：“很好的机会啊，你去吗？”

　　“不知道……”郝开心装出摇摆不定的样子，想听听区依依的想法。

　　区依依说：“当然要去了。我觉得陆仁嘉说得没错。你和你们队的人几乎不说话了，至少最近几天，你不会回去的。你在公共实验室算是旁听，没有独立的实验设计，能学到东西也有限，而且很难将那些新的知识，加入到你自己的实验设计体系，内容比较杂。你加入陆仁嘉和丁鲁飞的研究小组，实验有针对性，和你也有关系，他们两个也能起到老师的作用，可以指导你，而且实验准备充分，你从一开始就参与进去，学到的和实际操作的是完整的。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去吧。”

　　郝开心托着下巴听区依依说，话都讲完了，她还托着下巴看区依依。区依依问：“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我的饭吃到脸上去了吗？”

　　“那倒没有。”郝开心说：“依依，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有进医疗队的实力，刚跟我说的也特别特别有道理，比我厉害多了。为什么找我要签名呢？”

　　区依依笑笑，回答说：“找你要签名的时候，我还没进医疗队呢。”她拦住郝开心将要出口的话，“你听我说完。虽然进了医疗队，但实验水平和设计能力不是能立即提高的，我来这里几个月了，还在公共实验室呢，连申请独立实验室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在这里，最多算是替补队员那样的身份。我六岁开始接触实验，当然不是说六岁就能做药品实验了，而是学习比较浅的相关知识，练练操作，打好基础。十几年了，我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水平在哪里。曾经因为起步早，比同龄人掌握的知识多，我自傲过一段时间，后来见识了真正的天才，才清楚我只不过占了时间上的便宜。”

　　区依依喝口水，接着说：“尤其是，当我看见那些天才比我更努力、更热爱，而我的时间优势逐渐被他们打碎，我很害怕。”

　　“那你就比他们更更努力、更更热爱，这样不就好了？”

　　区依依连连摇头，“我做不到。说回你吧。那时候我看明辉竞赛，就是有你参赛的那一场，从那时起我就关注你了，比对同样是冠军的汪琛玉还要关注。”

　　“为什么啊？”

　　“我看出来了，你那场实验挺仓促的。当时看你的反应就知道，竞赛上所有人做的是有绝对把握的，演练过多次的实验，操作熟练到极致，你开头有明显的手忙脚乱，实验进展到中期就好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实验是你临时想出的。关注你不是因为你得了冠军，而是我看出来，你不仅基础扎实，设计实验也很大胆，你的实验设计思路是我永远也想不出来的。你比我有天赋。”

　　听到这里，郝开心就不大理解了。“设计思路，基本每个人都不一样吧，我也想不出你的设计思路啊。像你在公共实验室做的那个，我就做不出来。”

　　“你只是缺乏相关内容的学习罢了。”

　　“我是没学过那几个原理，但未必就……你太高看我了。”

　　“没有，那种设计内容上的灵气，是很难复制和模仿的，实验当然可以对照着做得一模一样，但思路是无法重合的。”

　　“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他们邀请你，你就去吧，一般人他们还不会亲自过来请呢。”

　　郝开心问：“你想去吗？”

　　“想啊，”区依依立马接过话来，本是两个人的两句话，连接得像一个人说的，“当然想了，能参与到丁鲁飞的实验，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郝开心仿佛看见区依依整个人散发出光芒来，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她是十分想参加了。“我去跟他们说吧，同意你也加入，怎么样？”

　　区依依笑了，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假如他们不同意，那就算了，不用强求。”

　　“会同意的。”

　　郝开心转头看原来的位置，隋意继续吃着，陆仁嘉不见了，然后她在选菜窗口找见他。陆仁嘉取一份早饭，再次朝郝开心这桌过来。他坐郝开心旁边，说：“曾凡那边都走了，你还没吃完呢，是等我呢吗？”

　　郝开心朝食堂中间瞥一眼，确实座位都空着了，她说：“你想多了，我们聊天来着。”

　　“聊什么了？”陆仁嘉边吃边问。

　　“聊我去不去你的研究小组。”

　　陆仁嘉把吃的放下，说：“还说不是等我呢，这不就是等我过来嘛。你别犹豫，也别和人家讨论了，直接来，你来一次，待不下去你再走也是给我们个交代啊。”

　　郝开心心说他挺自信的，这么有把握，她参与一次研究小组就能决心留下。“依依能不能参加？”

　　“她来能干嘛？”陆仁嘉见瞟一眼区依依，问：“你们俩先前聊这个呢，你这算不算讨价还价啊？她能来，你就加入？”他看向区依依，“你有本事啊，才几天就把郝开心拿下了。”

　　郝开心觉得陆仁嘉说的话难听，区依依却笑了，说：“你羡慕吗？这是性别优势。”

　　“……你要来？”

　　“想去。”

　　陆仁嘉没想到区依依的脸皮厚到他戳不破的地步，两三句话没能把人逼退，更狠的话又说不出，他烦躁地挠挠头，说：“小组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等我去找丁鲁飞问问。”

　　“不用等了，他来了。”区依依指下门口的方向，门打开，乱蓬着头发的丁鲁飞直挺挺进来，向着取餐窗口而去。

　　陆仁嘉扁扁嘴，说：“等他吃完再说。”

　　区依依却招手叫丁鲁飞，丁鲁飞愣了愣，就走过来，问：“有事？”

　　区依依看郝开心，郝开心对丁鲁飞说：“你和陆仁嘉的研究小组，区依依能进吗？”

　　陆仁嘉朝丁鲁飞用力挤眼睛。丁鲁飞只当他眼睛有问题，没管他，说：“不能，她水平不行。”

　　郝开心直言：“她进，我就进。”

　　丁鲁飞盯一会儿郝开心，点了头，“都来吧。”见陆仁嘉咧嘴呲牙，他没搭理，转身去拿饭。

　　陆仁嘉本要说丁鲁飞几句，结果那人跟没事儿人似的走了，他嘴里的话咽回去，转而对笑呵呵的郝开心说：“别高兴的太早，我还不同意呢。”

　　“这么说，其实我去不去无所谓啦？”郝开心歪头问他。

　　“……你真是，”陆仁嘉的手抖了几下，他端餐盘站起来，“真是，傻。”走开了。

　　郝开心望着他的背影，他什么意思？做法不合他的预想，所以她就傻？他才是无能狂怒，他傻。她暗骂几句，回过头来对区依依说：“不会有问题的，丁鲁飞同意了。——他们是以丁鲁飞为主吧？”

　　“应该是吧。”区依依收拾餐盘，剩下的东西不吃了，早凉透了。“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强硬，我不去就不去吧，总不能耽误你，你早去一天，就早一天学到知识。万一陆仁嘉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对你对我都不好。”

　　“他小肚鸡肠是他不好，我和你怎么不好了？”

　　“如果他做些过分的事……”

　　“他能做什么？他敢做，我就敢教训他，还有主任在呢，主任也不是吃闲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