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91、091

　　也不知陆仁嘉等了有多久，郝开心快步过去，“找我的？”

　　“不是找你的，那还能找谁啊。”陆仁嘉直奔主题，“你说你现在，在曾凡那待不下去了吧。就知道你有今天。你说你好好的，进他那个要杀要打的地方干嘛，这不是找罪受么。从小就学制药，学得还不错，非拐个弯跑偏了，你折腾半天不还是转回来了。”

　　郝开心不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陆仁嘉被盯得发毛了，“你说话啊！”

　　“我在考虑一件事。”

　　“考虑什么？”

　　“是把你打晕了划算，还是卸掉你的下巴比较合适。”郝开心露出笑容：“要不你选一个吧。”

　　“姐！姐我错了！”陆仁嘉两手合十，举过头顶。

　　郝开心看他认错态度“诚恳”，也就放下了动手的念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还是劝我加入医疗队？”

　　“也不是。”

　　“那是什么？”

　　陆仁嘉放下两臂，整肃面容，说：“加不加入医疗队的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她这状态，也跟加入了差不到哪去，“在公共实验室有什么意思，就算有指导，也就是解答你的疑问，并不会手把手教你操作。严老师更是从来就给一份答案，多的不说。”他边说边伸手指比划一二三，“汪琛玉回来了，再加上区依依，还有你，你们三个人，孔老师一张嘴，两只手，再热心帮你们，照管三个人也没法周全。”

　　“所以？”

　　“所以你不如来我们的实验室。我已经向刘老师申请新的实验，申请通过了，主要研究血液、心脏和能力之间的深层关系这个方向，灵感来自丁鲁飞，他也会在。我跟你说啊，他的实验室可是重点实验室，与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们的水平差不了多少。实验方面的理论，大学里不教，但有我和老丁，就相当于有两个拥有实战经验的老师辅导你。还有，你体质改变，很可能跟之前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心脏药有关。你别误会啊，不是研究你，是尝试找出心脏药对体质的影响；这方面你有发言权嘛。你跟曾凡的关系闹僵了，旷了训练他都没来找你，应该不用担心他来抓你回去，然后我这边申请通过，你再把名字往上一填，就能直接来我们的实验室了。不管你以后决定是留下来，还是回曾凡那，或者跑进王队，随便哪，多点本事更吃香。我说的对吧？”陆仁嘉连珠炮般一口气说下来，喘了喘，问：“我讲得够清楚了吧？”

　　“挺清楚的。”郝开心说：“你歇会儿，我好好想想。”

　　陆仁嘉有绝对的信心，安静等待她的回答。

　　这家伙准备充足，几乎各方都考虑到了。是挺诱人的。不过……郝开心对这项实验的兴趣也仅仅是一点点，听他所说，在实验室做实验的就是包括她在内的三个，未来增加人员的几率可能不大，这跟她的现有目标背道而驰，去做实验了，哪里还有时间调查别的。

　　她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基础太差，就不去麻烦你们了。”

　　“一点也不麻烦啊，基础差点没关系，我教你啊……”陆仁嘉又展开连话攻势。

　　郝开心受不了，绕过他，在他阻拦之前迅速开门，钻进屋去。门关了，门铃叮铃铃疯响。她听得心烦，按下静音。就听陆仁嘉大喊：“你认真考虑啊，别急着回答，我们等你啊！”再等等，外间彻底没了声音。门边的监控视频内，已没有陆仁嘉的身影。

　　迈步里走，到电脑前，她拉椅子坐下。公共实验室四人，陆仁嘉那边两人；这边两个老的，两个小的，那边两个中的。啊！好想两边都去！她趴到桌上，感觉心里痒痒，陆仁嘉的几句话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突然，她豁地起身，来个脚踏两只船行不行？公共实验室的两位老师只负责解答，不管去留，陆仁嘉心急，好商量，可以一试？她拍下额头，问问就好了，刚拒绝，她再找上门去，不太好意思的。转念又放松下来，不急，有的是时间，再好好想想。

　　郝开心又缓缓坐回去。回忆孔曹华和严金喻的信息，他们是医疗队里的老人了，为医疗队做过极多贡献，加上今日的观察，他们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某项研究而出卖一切的人。金钱和实验这两方面的诱惑，在他们面前大概不值得什么。至少现在如此。想起丁鲁飞，他倒是个绝对钻研的疯狂实验人。人越疯狂，就离危险越近，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对他周围的人。公共实验室里的，汪琛玉肯定没问题；至于区依依……她热心、善良，好像有点小懒惰，对实验不太用心的样子，看穿衣打扮、言谈举止，家里不会缺钱。那通过他们可以熟识其他人吗？仅从这相处的一天时间来看，在公共实验室，大家几乎很少有时间去交流实验之外的内容；交流时，她隐约把话题往别的医疗队成员身上引，结果没聊几句，他们就又说回目前的实验设计上。这样一想，待在公共实验室的价值较初期预想的要低。去陆仁嘉那里就不一样了，这两个年轻的，更有调查的价值，而且陆仁嘉很好说话的样子，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来。

　　想着想着，郝开心完全改变原有的主意，决定要“脚踩两只船”了。

　　这时，手表提示音响起。

　　【还适应吗？】

　　郝开心立刻回了。【挺好的。不过，我有个新的想法……】她原原本本将见到陆仁嘉的事，以及新的打算，都发了过去。

　　那边没有马上给答复。郝开心敲着桌子，等了等，那边才回了。【有把握就去做吧。】郝开心甜甜地笑了。

　　清晨，睡个饱的郝开心走出房间，伸伸懒腰，惯例走到章铎房门前，还未敲门，眼睛余光看见楼门口处有熟悉的身影。她扭头去看，章铎竟在楼门口了。她转而朝门口走去，不及打招呼，楼外出现另一人，是耿山海。郝开心顿住脚。耿山海带章铎下楼，继而推她向远处去。

　　怪不得早早出门，原来与人有约。郝开心像是得了偷腥机会的猫，她微弓起背，轻手轻脚地小跑，远远跟上前面的两个。然而她人刚到楼门口，就以迈步跑动的姿势定在那里，耿山海回过头来，送她一记含有警告意味的眼刀。她嘿嘿傻笑，站好了，摇摇手与他们作别。

　　直到那两人走远，远到郝开心抬起手来，两指捏一厘米就能把他们的身影夹住，轻轻捏了两下，像是可以将两个人捏到一起去似的。她跳下楼梯，这就要去食堂填饱肚子，后面有人叫她：“开心。”

　　郝开心回头应声：“依依。”

　　区依依过来，挎住郝开心的一条胳膊，“这个时间了还在这，是等谁呢吗？”

　　郝开心顺口回她：“等你呢。”

　　“等我？”区依依颇感意外，“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郝开心呼出口气。

　　区依依因郝开心一叹，思绪就被拐走了，说：“都会过去的。你们总不至于吵三、五十年的，而且章铎就住在你对门，联络感情多方便啊。你今天怎么没跟她在一起，自己出来了？”

　　“她有别人陪了。”郝开心的说话语气略沉重，她微低着头，满脸沮丧。

　　“你来陪我啊！”区依依揽郝开心的手紧了紧，“整个医疗队几十个人，跟我同龄的女生没有几个，有你在我就不孤单了。”

　　郝开心轻轻嗯一声。区依依这人不错的，明明是安慰人，顾及对方的心情，把话说成这样，反倒像是在寻求帮助似的。

　　两人有说有笑，到食堂，曾凡一队人早到齐了，围桌吃着。郝开心进来，那几人都不来跟她打招呼，她也不去理睬他们，拉着区依依去选早饭。然后，郝开心选靠边的位置坐下，小声抱怨：“都什么人啊，真会找地方，坐在正中间，以为全世界绕着他转啊。”

　　区依依望一眼曾凡队那边，回过头来，笑着说：“好啦，吃饭就不要生气了。”

　　“我才不会因为讨厌的人让自己生气。”郝开心噘着嘴，拾起筷子，一下戳进小肉包子里，张大口就咬。

　　“哎，你怎么坐这了？”

　　郝开心抬眼看，隋意端餐盘过来了。她瞧他身后，没有王队的人。“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今儿我休息。”隋意坐下，恰好挡住郝开心看曾凡队的视线。

　　“怪不得呢，我还以为王队他们改了作息。”

　　“问你呢，你怎么自己坐这了？”

　　“哪里自己了，”郝开心扭下脸，示意他看旁边的区依依，“介绍下，区依依。他是隋意。”

　　“随意？”区依依误以为郝开心是开玩笑。

　　“他本名就叫隋意。”

　　隋意对区依依笑笑，“你好。”

　　“你好。”区依依微笑点头。

　　隋意对郝开心说：“你怎么回事，问你两遍了，别以为能糊弄过去了啊。”

　　“你就不能问别人？”

　　“你是正主，不问你我问谁？”

　　“老隋，你——”话说一半，郝开心见陆仁嘉进来了，两人视线相撞，陆仁嘉笑呵呵直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