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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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基因药品，再如何精于理论，最终还是要用在实处，实验少不了。郝开心和汪琛玉相约一同做实验，经仪器测过，再由郝开心服用，验证药品效果。药效从低至高，以免对郝开心造成永久伤害。这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入夜，曾凡和耿山海回来了。队内所有人围一桌吃饭。吃完，郝开心询问案件调查进度，章铎就先离开，汪琛玉也回去实验室。剩下的人进到书房。

　　曾凡对郝开心说：“那个蓝灰脸，其实你是认识的。”

　　“我认识？”郝开心疑惑，“没见过啊。”

　　“他吃了违禁药，导致身体兽化，外貌改变，智商降低。他以前也是正常人。”曾凡点手表，调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他原来是这个样子。”照片是半身像，这人黑眼仁小，顶一头爆发般的头发。

　　“……爆炸头？”郝开心不太确定。

　　“就是他。”曾凡说。

　　随着曾凡身份泄露，他接触过的那家药店关了，店里所有人凭空消失，不知踪迹。哪怕凭借曾凡的记忆，绘制出相似度超过九成的人像，搜查整个明辉市，也没找到人。原来爆炸头是吃了违禁药，外貌变化，彻底沦为了假药团伙的行事工具，在关键时刻，是最先被丢下的棋子。他大脑受损，说不出完整的话，警察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来，通过科技手段，才查出他的身份。

　　“太没人性了！”郝开心听完，攥起了拳头。

　　“嗐，这帮孙子本来也算不上是人。”章进说。

　　曾凡说：“从抓到的几个人，还有现场搜集到的证据来看，大约逃掉了十几个，确认其中有朱妙心的父亲朱敢。有人交代，假药团伙最近在研制新的烈性基因药，分出了几个小组在不同的地点进行生产，每个小组的人数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但他不知道小组的具体数量，不知道其他小组的位置，也不知道生产这类药品的具体目的。”

　　郝开心问：“那个人说了他们逃跑会去哪里吗？”

　　“他提供了两个他们小组曾经藏匿过的地点，其中之一，就是我们去调查的那片废旧厂区，另一地点，在一处垃圾回收站。我和山海去看了，没有假药团伙成员。”

　　“线索又断了？”

　　“人去哪的线索是断了，但是，多亏了朱敢，我们知道了烈性药品的成分。我们找到了他藏在马桶后面墙缝里的纸条，上面写有他的身份、家庭住址，还有药品成分。”

　　“什么成分？”郝开心问。

　　曾凡停顿了一下，调出药物成分表，“你看。”

　　“……这个……”郝开心看着成分表，眼睛睁大了一圈，“这个怎么跟我的药那么像？”

　　章进问：“你药的成分还有谁知道？”

　　“我，汪琛玉，没有别人了。不对，我是在医疗队把实验设计交给他的，刘主任还向我要了专利授权——医疗队里有假药团伙的人？”

　　“汪琛玉的嫌疑不能排除吧？”章进说。

　　郝开心不这样认为。汪琛玉算是个基因药品制作狂魔，基本除了与基因药相关的内容，其他事情他不怎样在乎，是个失去了手表就不能生活自理的人。如果他暗中联络假药团伙，必然会露出马脚，这么长时间以来，与队友相处不甚融洽，却也没有让人生疑的地方。

　　“他没有嫌疑。”耿山海说：“全队中，我和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你们去利昂，我留在基地观察过他，也查了他的资料、外出取证，他没有问题。”

　　章进扁扁嘴，没有说话。

　　郝开心说：“有两种可能，医疗队里有假药团伙安插的人，或者碰巧了，假药团伙新研究的药品，和我的实验设计撞了。”

　　“第二种可能性有多少？”曾凡问。

　　“其实实验目的撞了的概率很大，但成分就不一定了，因为目的一样，思路未必相同，思路相同，考虑实验手法，还有材料费用等，撞成分的概率不大。可是概率再低，不等于绝对撞不了。”郝开心回答。

　　曾凡说：“我会提醒医疗队注意一下。”

　　章进说：“也是，利昂有他们的人，医疗队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怎么可能错过呢。”

　　曾凡问章进：“开心和汪琛玉做实验了吗？”

　　郝开心赶忙插一嘴，“案子的情况说完了？”

　　曾凡意味深长地看着郝开心，说：“调查进度就到这。”

　　“我看着了，没做实验，搞材料研究还是啥的，我也不懂，他们给我一张单子，你要吗？我这就给你拿去。”章进说着站起来。

　　“一会儿给我就行。”曾凡宣布：“明天要去警局那边开会，山海，章进，你们都去。”

　　“我呢？”郝开心问。

　　“你留在基地训练，”曾凡收起所有照片、文件，“你本身训练就不足，去利昂之后就荒废了，必须把训练补回来。”

　　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郝开心老老实实“哦”一声，没有反对。

　　章进见郝开心不甘心的表情，无声笑了。郝开心瞪他，他还晃了晃脑袋。

　　走出书房，章铎在厅里，曾凡走过去，说：“从明天开始，郝开心恢复训练，你帮我监督她。假如汪琛玉要她进实验室，你别让他们做实验。”

　　“嗯，我知道了。”章铎点头。

　　郝开心隔空对着曾凡的背捶了几拳。章铎看了双眼含笑。曾凡回头，就见郝开心立马板了一张脸，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曾凡没说什么。

　　郝开心转身跑上楼，回到卧室，关门上锁，点击手表，调出她和汪琛玉今日完成了一半的实验报告。

　　过去的药，郝开心吃后变得全能，力量、速度、听觉等是全方面的提高。而设计的新药，则是缩减了增强范围，改为单一能力提升，降低服用后的细胞负荷。第一次实验，他们做的是速度提升。只要速度够快，与敌人相对时，行动就占据了一定优势。

　　初次跟汪琛玉合作，手法磨合大于实验成果。制作出的药品用仪器测试，稳定性太差，不能服用，废了。

　　她重复看两遍实验报告，在脑中复盘实验过程，以便下次合作实验能够顺利完成。

　　外间突然传来笃笃敲门声，她赶快收了报告，起身去开门。

　　曾凡进来，背手关门，问：“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郝开心坐沙发上，把心虚掩藏起来，说：“有事要说？”

　　“你今天和汪琛玉做实验了吧？”曾凡站到郝开心面前。

　　郝开心低着头说：“没有啊。章进没把文件给你？我和汪琛玉没做实验，就是计算了一天的数据。”

　　曾凡向右侧微微弯腰，看郝开心神色，“真的？”

　　“你那么狡猾，不是，那么聪明、敏锐，我和汪琛玉两个刚入队没多久的小新人，哪敢欺骗您啊。”郝开心抬头回看曾凡，脸上的笑容自己都觉得虚假。

　　“笑得太假了。”曾凡说。

　　“……怎么笑才真啊，您教我。”郝开心眨眨眼，眼睛亮闪闪的。

　　“想提升演技，去演员培训班，”一高一低对视交谈不太舒服，曾凡坐到郝开心身侧，“我教不了你这个。”

　　郝开心问：“你去接触嫌疑人之前，有参加过演员培训班吗？”

　　“你猜啊。”

　　“不想说就算了。”郝开心问：“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做没做实验？”

　　“当然还有别的事。”

　　“还有什么？”

　　曾凡的表情不自然了，他挠下脸，说：“想过来看看你算不算事？”

　　“……不，算，吧？”郝开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她个听者还没觉怎样，他先害羞上了。

　　曾凡见郝开心一副看他笑话的样子，就破罐破摔了，“随你怎么想。我想来看你，就这么简单。不方便？”

　　“也不是。”

　　安静一阵。

　　曾凡说：“你生母留给你的视频看了吗？”

　　“还没有。”郝开心回想起某日的约定，提议：“我们现在一起看？”

　　曾凡立马应了，“好啊。”

　　不一会儿，生母的视频日记在电脑中播放了。郝开心和曾凡挨着肩膀坐沙发上观看。

　　郝开心的生母，脸型、眼睛和郝开心几乎一模一样。视频中的生母穿着浅蓝色宽松睡衣，短发，对着镜头招了招手，说：“你好？”说完就扑哧笑了，“好别扭啊。”她清清嗓子，控制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稳重，说：“开心你好。啊，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秦淼，我是你妈。这是我第一次录制视频，有些不习惯，见谅啊。嗯……开心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有你之前我就想好了，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还很好记。也许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没关系，等你成年了，自己去改名字好了。我之前和你爸商量取名，有这样几个选择，郝开心，郝漂亮，郝美丽，郝可爱，郝特牛斯基，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郝开心是最好的了？”

　　“郝特牛斯基是什么鬼……”郝开心哭笑不得。曾凡笑出声来。郝开心捂住他嘴，“不许笑我妈。”他按下她手，搂住她的腰，“我尽量。”她的身体僵了一瞬，又立即恢复常态，伸出手去，也搂住了他的腰。

　　生母说：“开心啊，你才三个月大，我就已经幻想到你上学、工作、结婚了。也不知道你长得像我，还是更像你爸。嗯……还是像我好，我长得好看。等你出生了，一定要多看我，少看你爸啊。”这时出现个男人的声音，远远的，说：“我很丑吗？”生母向左看去，说：“以我的眼光和品位，你当然不丑，可是跟我比，你就差太远了。”面对镜头，“今天就说到这吧，再见。”挥挥手。

　　郝开心也对屏幕挥手。没想到她生母……还挺活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