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56、056

　　郝开心在医院醒来，已是事发后的第三天。动动四肢，没问题，心脏也好好的，脑子也清醒了。不知道这次能醒过来，是否也托了特殊体质的福。在床上坐起，房门开了，曾凡进来关上门，过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没事，挺好的。”郝开心见他面色憔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曾凡没坐下，说：“多检查检查，确认身体没问题了再出院。”然后告诉她，出事当天是蒋副经理带人救的她。

　　还以为是你救的呢。“嗯，等出院了我去好好谢谢他。”现在是上午七点，郝开心问：“你今天不上班？”

　　“上，我这就走。”曾凡看下时间，来前想的一堆抱怨和提醒全讲不出来了，就说：“你这么不想见我，急着赶我走？”

　　郝开心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嘛。”

　　“好了。”曾凡轻拍她头顶一下，刚醒过来，别再把自己晃晕了。“好好养着，下班再来看你。山海在附近，有情况你先叫他。”递过去一块新表。郝开心之前戴的那块让鹿壬冰踩碎，坏掉了。“走了。”

　　“再见。”郝开心摆摆手。

　　“嗯。”曾凡走出去，回过身来又看她，慢慢地关了病房门。

　　郝开心把新表戴上左手腕，扬起左手看了看，银色表盘，深海色的花样暗纹表带，阳光照射下会细微改变颜色，像有鲜花在开开合合。模样还不错，心说他还挺会挑的。点进界面看了，才想起这表跟曾凡戴着的是同一厂家出产的，她心里又小小高兴了下。

　　点开利昂研发部的群聊，郝开心调到事发当天的时间，从头看起来。

　　鹿壬冰事件没时间听曾凡细说，但从群里看，也可得个大概的结果。仅一天，公司调查后，鹿壬冰的所作所为就被公开在员工站内。鹿壬冰偷家里的实验，“转卖”给新来公司的员工，借机偷取材料，制作违禁药品。至于为什么做违禁药，做过哪类违禁药，却是没有公布。群里人猜测，鹿壬冰精神变态了；有说公司把不是他做下的黑事也安他身上的……鹿壬冰已被警察带走，判刑是一定的了。剩下的聊天内容，郝开心没有细看，关掉了群。

　　待到中午，吃过饭，郝开心看着综艺节目，有人敲门，她按下暂停，说声“请进”，来的居然是蒋副经理。

　　蒋副经理带来一篮子包装漂亮的水果，放床边桌上，他问：“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郝开心伸手从床下拉出把凳子来，拉出一半，蒋副经理接了，坐下。“太谢谢您了，还麻烦您百忙之中过来看我。”

　　“客气了，我不怎么忙。”蒋副经理说：“我算是替我们安保部过来看你。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才导致你遭遇危险。”

　　郝开心没说什么，心里纳闷，安保部专门派人来道歉，感觉怪怪的。

　　“那天值班的人刚从晚班转回白班，不太适应，盯着监控就睡着了，差点错过救援时间，实在对不住。”

　　“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也是你们救的，就当扯平了。再没有下次了啊。”

　　郝开心为缓和气氛说的话，蒋副经理没有接，而是说：“没想到你知道了。”

　　郝开心赶忙解释：“我刚跟同事聊天知道的。”紧接着连连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及时来救我，我可能就没命了，您是我救命恩人呢。”

　　“应该的。”蒋副经理挪一下下果篮，说：“这是那个工作疏忽了的兄弟买给你的。其实他想当面跟你道歉，但是到这又不好意思，没敢上来，在医院楼底下等着。这几天他都没睡好觉，一直自责。”

　　“是不是梦见我浑身是血，”郝开心举起两只爪子，“到处追着他索命啊？”

　　蒋副经理呵笑一声，立刻板正了脸，速度快到让郝开心以为是错觉。“大概没有。——利昂周围空旷、人少，监控是有，我们也都盯着，但你遇到危险，我们发现了再过去，未必能来得及。不是责怪你，还是希望你自己加点小心。”

　　“嗯嗯，”郝开心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安全。”

　　蒋副经理左右看看，拍下腿站起来，“也没别的要说了，那我就走了。”

　　“嗯。”

　　蒋副经理推回凳子，与郝开心告别，快走出去时，郝开心叫住他，交换了联络号码。他再告别，离开。

　　郝开心下床，到窗边，向外望去。医院距离利昂不远，从这间病房往外眺望，能见到办公楼的上半层，顶部压着红色的“利昂制药”四个大字。四周确实空旷，路面上几乎没人，车辆也少得可怜，一排排的树立在那，也显得那么孤单寂寞。她向医院楼下看，左前方是医院大门，门口站个人，那人穿着安保部的制服。

　　过不几分钟，蒋副经理出楼，和门口的集合了。郝开心给蒋副经理发过去两个字：窗口。蒋副经理两个人抬头向住院部望来，郝开心与他们目光交汇，笑着高挥右臂。蒋副经理抬下手，示意他看见了，然后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两人转身回利昂。

　　看他们走远，郝开心脱鞋，坐回床上，继续看她的综艺节目。就当休假了，放松放松。

　　整个下午很快在娱乐节目中度过。肚子传来饿感，郝开心看表，是下午五点整。叫餐吃了，娱乐继续。

　　到六点多钟，有人敲门，来的是同宿舍的三人。

　　周燕清当先冲到郝开心面前，询问病情，郝开心说了身体健康，周燕清放下心来，找凳子坐下，回身催促另外两人快些进来。郝开心向刚走进病房的两人打过招呼，就和周燕清聊起来。孙兆熙放下水果、鲜花之类，两手还拿着个盒子，里面装着手表——听说郝开心的手表坏了——，不过看见郝开心左腕戴的，就默默地将礼物也放到桌上。

　　“开心，我真是太太太太开心了！”周燕清说：“鹿壬冰恶有恶报，被抓进去了，没有十年他出不来。我听说他妈还满世界托关系，想保他呢，根本不成，她就整日里在家以泪洗面地等儿子出狱。哈哈，活该！”她脸上的笑都满溢出来了，“让他作，让他欺负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进去了吧！”

　　“多亏你帮我了。”郝开心说。

　　“还不快谢谢我！”周燕清笑着说。

　　“谢谢你，非常感谢，一辈子感谢。”

　　“一辈子就算了，等你出院了，一定请我去吃顿好的。”

　　“一顿怎么够，请你一年的。”

　　“一年太多了，一个月吧。”

　　“好啊。”

　　孙兆熙插话说：“我知道个好地方，去那吃怎么样？”

　　郝开心和周燕清都看向她，郝开心问：“是哪？”

　　孙兆熙说了地址、店名。周燕清说：“我知道这家店，是不错，就这吧，好不好？”

　　“好啊。”郝开心点头。她曾听小赵说起过，这家店较她们平时去的店远一些，但距离利昂的监控范围很近，应该是可以去的；不是多名贵的店，却也不是快餐店一类的地方。

　　周燕清说：“我们一起给你买了块新出的表，——”扭头看孙兆熙，“是放你那了吗？”孙兆熙从桌上拿起盒子递过去。“——给你，”周燕清把盒子塞郝开心手里，“哎，你有表了？我听说鹿壬冰把你表弄坏了？”

　　“托人帮我买的。”郝开心两手握着盒子，“别以为我有表就不要你们送的了，送礼没有往回收的啊，这是我的了。”

　　几个人都笑了。周燕清说：“给你，没人跟你抢。你什么时候出院啊，宿舍里没你在我都不习惯了。”

　　“医生下午跟我说的，说至少还要住一周的院。想我啊？想我就休息的时候来看我啊。”

　　“必须的呀。”周燕清笑着应下来。

　　几人聊一个多小时，周燕清她们才走了。

　　郝开心洗漱了，临睡前，给曾凡发信息，说：【还有一周我就出院啦，这几天就辛苦你在利昂盯着啦。】

　　曾凡立刻回了：【不辛苦。状态还好？】

　　【好着呢，多吃两口饭就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哈哈哈，这么大能量？】

　　【是啊！】郝开心想了想，提到蒋副经理来看她，询问起她出事后的详情。

　　【我那时候在外巡逻。他换岗去的监控室，发现去宿舍的路上有几大袋子东西，还有坏掉的表，倒监控知道是你出事，然后马上赶过去救的你。】听到消息时快吓死他了。【他去找你都跟你说过什么？】

　　【他中午来看我，是帮工作疏漏了的安保部员工说情，让我原谅他，提醒我以后注意安全，下班晚了不要一个人走。你在安保部这些天，发现他什么问题没有？说真的，从他的表现看，他这人挺好的，不大像是假药团伙里的。我不是说他肯定没问题啊，假如他是，该抓就抓，绝对不手软。】

　　【我明白。你是不是发觉他哪里不对了？】

　　【嗯……也没有找出来证据，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直觉吧。我知道要讲证据，这点你不用提醒我，我也会小心，保证不在他那里暴露了。】

　　曾凡笑了，【你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蛔虫好难听啊。】郝开心咧嘴笑着发过去这句话。

　　【那我改一改，你这么了解我，可见是在我脑袋里住很久了。】

　　疯了！疯了！郝开心羞着脸，两条胳膊甩得飞快，好像唯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里的“奇怪”感受。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再看聊天界面，没有新的消息，那人似在等她回话。她别别扭扭回：【不说了，睡了。】

　　曾凡发过去【晚安】，等了十多分钟，没收到回信。是……太过了吗？是油腻矫情了吗？应该缓一缓再说这种话？还是应该讲得更直白点？他不想再等了，他怕错过，可又担心吓着她，貌似已经吓着了……到底该怎么办？满脑子问号。他长长叹出一口气。

　　此后，两人之间的交流一如往常，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而各自心中，一个纠结犹豫，一个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