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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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住郝开心和小赵的女人，面无表情，眼中暗含轻蔑，上下打量郝开心，等待郝开心的回话。

　　小赵说：“你有事，我先走了啊。”

　　“嗯，明见。”郝开心说。

　　小赵朝公司走，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等郝开心跟那女人离得远了，她才抛下好奇心，径直向办公大楼，与还在门口的蒋副经理说不到两句，进了楼。

　　郝开心跟那女人进了家咖啡店，恰是她和鹿壬冰一起来过的，那女人选择的座位与鹿壬冰选择的相同。两人面对面落座。点了东西，服务员送到，走开。那女人说：“我是鹿壬冰的母亲。”

　　“你好。”郝开心说。

　　鹿壬冰母亲见郝开心没再说什么，皱了眉，开口道：“我不是来威胁你的，是来解决问题的。”

　　郝开心敷衍地“嗯”一声，低着头，捏住吸管搅动面前的饮料。还录个音？

　　鹿壬冰母亲觉着对面这孩子没教养，又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就继续自顾自地说：“利昂的职位升降自有一套规程，我们控制不了，但能申请到专利的实验，我们这有几个正研究着的。如果选择钱，你说个数，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

　　郝开心看向她，“所以，”说话的同时，偷偷按下录音键，“你这是承认鹿壬冰偷换十层实验室的材料，并且借着申请八层实验室的机会，偷取实验材料了？”

　　“没有。”鹿壬冰母亲说：“他做不出这种事，而且如果他想要实验材料，家里可以出钱，让他去借外面的正规实验室，买材料的钱又不是不给，没有必要去公司偷。我们的家教是很严的，这种邪财我们不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不能诬陷他。”

　　郝开心看她神态自然，心想事情绝对是鹿壬冰做的，她这样说，是防备着录音呢吧。

　　就听鹿壬冰母亲接着说：“来跟你私下解决，不是因为心虚，鹿壬冰不会做出这种违法的事，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是事情闹得大了，影响了他的声誉，这很不好。我相信你最近有所体会。”

　　不心虚就等调查结果出来呗。看来事先调查过了，但不充分。郝开心喝口饮料。他们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她一不缺钱，二来没有多需要在利昂升职。她只需留到查清潜伏进来的假药团伙成员为止。不过，按照常规思维来考虑，似乎能“打动”她的也就这两样了。

　　“你笑什么？”鹿壬冰母亲说，“怎么说我也算是长辈，你应该尊重我。”

　　郝开心说：“我没有不尊重的意思。这位……阿姨，我就这么叫了啊。阿姨，既然你说事情和鹿壬冰无关，那就太没有必要来找我了。公司正查着呢，等真相大白的那天，公司肯定给大家个解释，解释清楚了，哪还能有损他的声誉。他要是接受不了大家的议论，完全可以向公司请假嘛，回家躲一躲，又没人说他是缩头乌龟，也许那些多嘴的还自省检讨了，觉得语言暴力了他，是吧？我也不需要什么补偿。午休时间快到了，我先回去工作了。”站起来，转身要走，“再见了阿姨。”

　　“等等！”

　　郝开心停步，转回头来看她。

　　鹿壬冰母亲指了指座位，“你先坐下，再聊聊。”

　　郝开心走回一步，没坐下，站着问：“还聊什么？”

　　鹿壬冰母亲没办法，憋着怒火仰头对郝开心说：“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他不应该找个演员来侮辱你。我回去好好说他。但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前途。”

　　“我怎么做了？我做什么了？阿姨，你好好想想清楚，我只是把证据交出去。你不是相信你家儿子么，坏事不是他做的，你着什么急？还是说，其实你知道是他做的，只不过嘴硬，不愿意在我面前承认？”

　　“我说了，不是他。”

　　“那就耐心等公司的调查结果吧。”郝开心再不给她挽留自己的机会，大步离开。

　　鹿壬冰母亲没能叫住她，暗骂她不懂事、不开窍，手攥成了拳，红色的指甲扎进掌心，貌似变得更红了。

　　走在回办公楼的路上，再不见鹿壬冰的母亲，郝开心却仍思索着她的言行。他妈过来平事就是利诱一下？她试探两次，均没有任何成效，就是得到一句话，“不是他做的”。没有再收集到证据，真是可惜。他妈到底知不知道其中原委，偷出去的材料卖给谁，有没有其他的幕后主使？郝开心想不出头绪。

　　到大门口，蒋副经理还在呢。郝开心对他打招呼，他点下头。郝开心进到电梯里，思路跑了偏：鹿壬冰的手段比他妈厉害多了，办事是威逼加利诱；他妈只会利诱呢，刚见面有点气势，交谈时太垮了。

　　回十层实验室内，郝开心一一检查过，才开始对实验任务的研究。

　　按时下班，郝开心从楼里出来，去最近的商店，挑选购买了各样的零食、化妆品，准备好好犒劳帮忙的周燕清，然后进一家速食店，填饱饥饿的肚子，拎着满手的袋子走向宿舍。此时天已经黑了，她一人走在路上，哪怕是远一些的地方，也不见其他人影。她心说该赶快买礼物的，人还多的时候回，天晚了独自走夜路有点吓人。鳄鱼眼给她的阴影太深了。总觉得有人跟在后面。她加快脚步。不知是否紧张过分，致使出现了幻觉，她隐约听见身后极轻极轻的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她没有回头，脚步更快了。那声音若远若近跟着。她犹豫是否向曾凡发送求救信号，想了想，终是没发出去。平安进宿舍楼就好了。本来挺近的距离，这会儿却变得远了。她看眼手表，信号还有。她盯着眼前的被路灯照得惨白的路面急行，眼前突然黑了！有人蒙住她的双眼，来不及反应，口鼻也被捂住。不几秒，她就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郝开心恢复意识，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利昂。脚边发着荧绿光的出口指示牌上标着“利昂”。这是利昂地下停车场的消防通道。她两腿被缚，两条胳膊也捆在背后，腕上的手表不见了。她没挣扎，对面有个人盯着。借着墙壁上微弱的灯光，她看出来这人是鹿壬冰。鹿壬冰穿一身黑衣，兜帽紧裹着他的头，仅露出一张满是愤恨的脸。他拿着装满橘色液体的针筒。郝开心眯眼看着他，问：“你想干嘛？”

　　这么快就醒了？才刚把她放下。“让你试试药。”

　　“什么药？”郝开心瞥一眼鹿壬冰手里的针筒，说：“这是违法的。你在利昂做的那些算轻量的，顶多坐几年的牢，你如果让我试药，就是二十年以上，甚至死刑了。你别冲动啊。”

　　“你现在知道怕了？”

　　“是啊是啊，你放了我，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举报你，行吧？”

　　“少他妈废话。”鹿壬冰上前，针筒离得近了。

　　“我万一死了，你也是死刑。”

　　“什么都没了，死不死的无所谓。”

　　“屁话！”针头快扎到胳膊了，郝开心大喊：“你有钱有势的，哪来的什么都没有！就算公司查出来都是你做的，你爸你爷爷不可能坐视不管。在利昂谁能把你怎么样？你现在做的才是无可挽回的！”

　　鹿壬冰有一瞬的晃神，但还是将药液打进郝开心的手臂，“他们只顾着自己的脸皮，让我自生自灭，那我就先灭给他们看。”药物很快发挥作用，郝开心的视线变得模糊，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他伸手按住郝开心脖子上的脉搏。“让我看看，你能在心脏停跳的情况下活多久。”

　　郝开心明显感受到心脏的刺痛，跳动在减慢，随之而来的，手脚似也降低了温度，冰寒的感觉越来越浓，冷气直往外冒，全身变得很沉很沉，眼皮也有千万吨重，眨眼吃力。要死了吗？她以为在死前，她的大脑会飞快放“电影”，回忆这一生，想起那些不愿忘记的人，但她什么都想不动，脑中漆黑一团，什么都没有。

　　鹿壬冰打药那刻兴奋的脸渐渐改变，由兴奋变为奇怪，由奇怪变为惊诧，她的心跳慢了，但怎么还没停？他下意识加大了掐住郝开心脖子的力量。郝开心呼吸困难了。已经过去五分钟，她的心跳还没停止。药不可能出现问题。计划时，他特意给郝开心加料，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药效过去，她的心脏恢复跳动，但她的大脑严重受损，会变成什么也不懂的白痴。药不会失效，他不允许药物失效！他为这项实验偷了那么多材料，瞒着所有人做的，不可能失效！他的手劲更大了。

　　郝开心微张开嘴，嘴与鼻向周围争抢空气，效果极微，胸口闷胀，手脚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快要死了吧……她想不到别的了。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人踹开，大片灯光灌进来。鹿壬冰回头去看，还未看清，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整个人侧摔出去，昏了。

　　郝开心得以吸到大量的空气。有个人过来，黑乎乎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说话了，听声音是低沉的，大概是男声吧，他说了什么，她听见了，可是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警车又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利昂公司各种员工群内炸了锅。今夜，很多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