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57、057

　　一周后，郝开心出院，回利昂公司上班。再休息时出来与不认识的员工碰见了，情形跟她初到利昂时一般，顶多瞧两眼，面上没表情，互相交错而过。这使得郝开心轻松许多。

　　住院时郝开心也没彻底闲下来，申请八层的实验始终思考着，努力研究琢磨了。回来实验室，加紧完成元老定下的实验任务，然后利用电脑验证、推算，确认想法再无需改进，就填写了申请表，选个好天气，拿着表去八层找魏信德，交了表出去。

　　魏信德只看上两眼，把表平整放进文件夹内，让郝开心回去等消息，三天内通知申请结果。道了别，郝开心出申请室，心想魏信德不是个好的套取信息对象，看着客气、好说话，实际与人远得很，除了工作相关的正经事，别的话题，只要目光和他一遇上，倒不是怕他，可就是全缩回去了。

　　郝开心挠挠头，回十层想办法去了。

　　另外，研发部内有一可疑人，名叫沈奇丰。沈奇丰年纪不大——相对于研发部员工平均年龄来说——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是十层的正式实验员。像这样二十五六岁来实习的，常见；而如沈奇丰这样正式的，不寻常。他学历一般，来应聘时是魏信德给的直通车，理由是有创造力，有两样实用性极强的专利傍身。两项专利确实强，郝开心看过资料，也是绝对认同。但沈奇丰自从进来利昂，两年了，没有任何符合他专利的强手表现，他一直在十层“平凡”着。要说是哪家后辈走后门进来的，可这在他的资料文件上并没有显现出来。沈奇丰家境普通，收入、存款薄薄的，而且他并非和魏信德或公司其他人沾亲带故。

　　沈奇丰之所以被定为可疑人，是因曾凡来利昂两次解决的药品事件中，都有沈奇丰的身影：一次被压为人质，一次错将秘方交给犯罪分子。这两次都是假药团伙成员所犯的案。哪能次次凑巧呢。

　　至今为止，郝开心在利昂见过沈奇丰三回，是上下班的偶遇。两个人连招呼都没打过。沈奇丰寡言少语，公司人接触的极少，魏信德之外，也就跟孙兆熙有过联系。元老曾发过组合实验工作，沈奇丰、孙兆熙是一组。郝开心尚未和孙兆熙聊过沈奇丰，不知从哪谈起。

　　郝开心在实验室，半发呆半思考地度过上午，没想出好办法来。总不能找到孙兆熙，就说她对沈奇丰感兴趣，所以想了解吧？沈奇丰长得普通，能力不出众，又没说过话，这样的理由说不出口。郝开心胡乱想着，也许可以直接找沈奇丰聊一聊？午休，她乘电梯下楼来吃饭。

　　小赵竟然在食堂门口等着了。郝开心一到，小赵就笑呵呵地迎过来，挎起她的手臂，说今天她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郝开心备感疑惑，笑着说：“赵姐你真会开玩笑，员工餐不都是免费的吗？”

　　小赵说：“谁说在食堂吃了，去外面。”

　　“什么好日子呀，今天你生日？”

　　“不是。哎呀，快点吧，中午就这么点时间。”小赵硬扯着郝开心走出大楼，进了最近的一家小店。也等不及郝开心看菜单了，小赵叫来服务员，直说要他们的招牌菜。等服务员走开，小赵说：“我麻烦你点事儿。”

　　“什么呀，您说。”

　　“你先答应我。”

　　“公司里也就您跟我最亲了，我哪能不答应呢。您先说是什么事吧，能做的我尽量。”

　　小赵清了清嗓子，又给自己倒杯水，喝了，张张口要说话，又把话咽了回去，殷勤地给郝开心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说：“你看这人吧，有的就特别傻，死活暗示他都不明白。”

　　“啊？”郝开心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小赵抿了下嘴，说：“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和老蒋有缘分嘛。”

　　郝开心心说她好像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没反驳，她点了点头，说：“是啊。”

　　小赵说：“他现在还傻呵呵的，等着我上门呢。谁还不是父母宠大的了，难道这种事非要我一个女的先挑明白？”

　　郝开心知道她苦恼在哪了，于是说：“那要我怎么做，我去当个媒人？”

　　“也不是。”小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右看看，菜还没上来。她提起精致的白色小水壶，又给郝开心身前的水杯倒了个满，“我这也是没办法，他简直是个榆木脑袋，就这一次啊，事情不成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郝开心扶了扶水杯，问：“那就是叫我直接去找蒋副经理，告诉他您喜欢他？”

　　“嘘，嘘——”小赵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前，示意她小点声，“说他就完了，讲那么细致干什么。”左右看看，幸亏周围没认识的。“那不行，怎么能那么做呢。我这人还做不做了？”

　　“您说怎么做吧。”

　　小赵的眼睛向右边瞥去，无奈的神色中带着点羞涩，“小孩子太稚嫩了。他这人吧，只顾得到自己一亩三分地儿上，跟他安保部的那帮人称兄道弟的，安保部之外的人他几乎全不理睬。”郝开心仔细听着。小赵说：“但是安保部之外有一个他是认识的。”

　　“是谁？”

　　“正好是你研发部的。”

　　郝开心暗想不会是沈奇丰吧？

　　“他在十层，你应该见过他，叫什么沈奇丰，你听说过没有？”

　　“当然听说过，”郝开心兴奋起来，“好像他还挺厉害的，刚毕业没多久就来了，还获得过大专利，比我厉害多了。”

　　“小点声，小点声。”小赵提醒。“这个沈奇丰人怎么样我倒是不清楚，我没跟他说过话。但是你离他近吧。原本我也不想节外生枝的，也不是说让你通过沈奇丰去提醒他，你就去探探口风，最好别把我说出去，你去问问老蒋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呀，谈着恋爱没有。”服务员过来，小赵闭了嘴，上了盘菜，服务员离开，小赵接着说：“他肯定是没结过婚。”拿起筷子给郝开心加菜，“他要是一直单着呢，我得再考虑考虑。”

　　郝开心奇怪，问：“他怎么一直单着就要考虑考虑了？”

　　“你想啊，要是有块好肉，看见的都争着往上扑。他一男人好几十岁的，还没谈过恋爱，这肯定有问题啊，哪有洁身自好到这种程度的？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我得为我将来考虑吧？”

　　郝开心笑着说：“您想的可真远。”

　　“可不是要远吗，我要不往远了想，万一又被骗了呢。”小赵说着呼出口气，摆一下手，“不提这个。”夹了口菜吃。

　　郝开心说：“以前听您提起他，说没结过婚怎样怎样的，我还以为您对他特别了解呢。”

　　“都是硬套出来的，还有听别人说的，真真假假的也没个准。你再帮我去核实一下，这总行吧？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你就找到沈奇丰，跟他聊聊什么实验啊，原理啊，比赛啊之类的，聊着聊着就说到他那去了，随便问问。”

　　郝开心想了想，说：“行，没问题。但是我跟他又不熟，万一没聊出来结果您可别怪我。”

　　“不怪你，不行就算了。”

　　服务员又来上菜，两人边吃边聊，一中午就这样过去了。

　　郝开心高高兴兴回到实验室，把东西都收拾了，准备找个时间去“突击”沈奇丰。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想理由去接触可疑人，这理由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在十层工作，不管是实验员，还是研究员，仅知道自己的实验任务，不知道其他人的。元老发布的实验任务单上，写着实验目的、步骤等，与其他工作人员相关的，仅有组别，即十层内某几个人同一组完成某个大项目。郝开心的组别栏内没有沈奇丰的名字，想以工作为明目接近不大合理，还得再想个别的理由。

　　她给孙兆熙发了信，问其与谁同组。孙兆熙回几个人名——其中恰有沈奇丰——然后问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郝开心说：【听说他特别厉害，有两项大专利，他跟我的年纪也相仿，所以想找他取取经。】

　　【找他取什么经啊，你还不如找我呢，他不行。】

　　【他不行？】

　　【不知道因为什么放水进来的。我和他一起做过实验，他哪算什么实验员，说是个助手还差不多，整个实验全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他也就打打下手。】

　　【公司里还有这种人？】

　　【有啊，你前些天不是刚和鹿壬冰过过招，这么快就忘了？就是不知道沈奇丰的后面是谁了。你想取什么经啊？】

　　【就随便问问嘛。你们现在做什么实验呢？】

　　【跟耳力有关，详细的我就不说了，保密。】

　　【我现在做的这个吧……】郝开心临时编两个问题发了过去。

　　两人一来一往讨论。聊着聊着，门铃响，是孙兆熙特地过来面对面和她交流。两人面对面坐了，见郝开心的实验台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孙兆熙问：“你没做实验？”

　　“没有头绪，就没做。”

　　孙兆熙说：“想问什么你就问，知道我就告诉你。”

　　“嘿嘿，你最好啦。”郝开心伸出手要去抱孙兆熙，孙兆熙推开她的手，“别这样，我不习惯。”郝开心收回了手。

　　“能跟我讲讲你和沈奇丰做实验时候的事吗？就算是鹿壬冰，他的基础也是合格的，沈奇丰总不能连他都不如吧？”

　　孙兆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合格也不合格啊。”

　　“什么意思？”

　　“他偏科。比如说力量方面的、速度方面的，他在合格线以上，虽说手法差一点，但理论上基本达到研究员的水准；而其他的血液啊视力听力等等，就很差。虽说学校教育里，把基因药学也分门别类了，但他偏科偏得太奇怪了，不像学校学出来的，更像是因个人喜好自学研究出来的，可是他又很系统，我不太相信以他的年纪能自学到这么系统的程度。”孙兆熙挑了下眉，“总之很奇怪的一个人。”

　　郝开心点点头。

　　孙兆熙转变话题，说：“其实你是被谁派来的吧？”

　　“啊？”郝开心被那十分突然的一句话打懵了。

　　“别装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