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49、049

　　晚九点，郝开心确认卧室门锁好了，发信息给曾凡，【今日份平安报到。】

　　那边立刻回了。【同平安。】

　　【冰库案怎么样了？】

　　【嫌疑人还没有调查出来。】

　　若凶手是假药团伙里的人，藏得深是必然的，否则在上一次大搜查时就调查出来了。郝开心如此想。

　　【昨天偷药是怎么回事？】

　　曾凡如实对她讲了。

　　是看守仓库的老员工，借职位之便，趁着公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比赛吸引，用假运送单，偷了一批药品出去。出去十分钟就被人发现了。曾凡在内的安保部员工追去，成功带回药品和偷药贼，只是路上出了意外，一安保部的人伤了腿。偷药的老员工被捕后哭诉，说偷药不是他的本意，他孩子身患重病，急需药费，向亲戚借钱，亲戚原本答应出全款，手术做上了，支付一半费用，剩下的没给，亲戚换了嘴脸，威逼利诱他去偷药。这偷药的事就做下了。

　　郝开心知道详情后叹了口气。

　　【我今天中午见到蒋副经理了，你查过他没有？】

　　【你在哪见的他？】

　　【大门口啊，他今天中午在大门口站岗，你不知道吗？】

　　【那就是他替伤了腿的站岗。我去检查冰库了，这事我不知道。】

　　【看样子他人很好啊。】

　　【风评确实好。他话很少，至今我跟他还不熟。】

　　【小赵你还记得吗？她和他的关系似乎挺好的，我想通过她了解一下，应该可以吧？】

　　【可以，注意分寸。】

　　【知道。】

　　【地瓜。】

　　【？】

　　曾凡打出【我想你了】，又快速删掉，纠结半晌，郝开心等不及，催问他要说什么，他就莫名其妙发过去一句，【你发芽了没有？】

　　【？？？】

　　【开个玩笑。】曾凡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土豆你学坏了！你才发芽，你有毒不能吃了！】

　　【好的，我发芽了。】后边跟一个小孩子双手托下巴的表情。

　　【可爱！盗图！】郝开心乐呵呵收了图片。这小子是个死闷骚，绝对是！

　　两人又聊几句，互道晚安，各自休息。

　　随后的一周，郝开心忙于实验；中午与小赵闲聊，得到些不痛不痒的关于蒋副经理的信息：在利昂任职时间、大体印象、未婚——小赵居然知道他的婚姻状况？——，还有，策划部内小赵厌恶的人的信息；下班后，与孙兆熙等三名舍友交好关系。

　　一天，元老发来的实验任务，郝开心终于完成了，比规定期限早了一周。她收拾好实验台，看眼时间，下午两点半。小赵在工作，不能找她；孙兆熙在独立实验室内拼命，赶死线，也不能找。曾凡……还是晚上向他报平安。想来想去，也就八层基础实验室可去，魏信德是八层管理，先见个面，熟悉熟悉也好。

　　郝开心下到八层。八层主要分为三大部分：申请管理室、资料室、实验室。郝开心走一圈，知晓大致布局，来到申请管理室门前，敲门，开门进去。

　　室内仅有一人。魏信德四十岁上下，做于桌后，眉目温吞，两腮稍稍鼓起，左手的无名指戴着宽宽厚厚的戒指。见郝开心进来，他问：“你好，是来申请实验室吗？”

　　“您好，我来咨询一下。”

　　“请坐。”魏信德伸一只手，指向桌前的椅子。

　　郝开心坐了，说：“申请实验室需要哪些东西？时间是多久？”

　　“你看一下。”魏信德递一张纸过去，标题名：基础实验室申请规则。郝开心双手接了。魏信德说：“申请实验室需要上交一份申请书，包括实验目的、实验步骤、所需材料种类和数量预估、实验周期等等。申请基础实验室，每次最长为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三十天，可以多次申请，但天数减半。比如你第一次申请一个月，实验没有成功，再申请，最多批给你十五天。前三十天所需材料，公司免费提供，三十天之后，材料自费。”

　　郝开心快速扫一遍要求，问：“我能看看过往的申请记录吗？参考下。”

　　“可以。”魏信德调出电脑中的申请记录信息，翻转屏幕给她看。

　　这份申请记录，是专为像郝开心这样初来的人准备的，供他们参考申请时间和材料数量。都是实验成功的记录。

　　郝开心滑屏逐条来看，十层的实验员和研究员占大多数，九层的极少，大约二十比一。也有元老和褚仁的，这两人都是第一次申请就成功了。其他人或多或少会申请个三四次。孙兆熙也申请过。

　　“你不熟悉的话，可以第一次申请满一个月，计算好所需材料数量，申请时写1.5倍的。”魏信德说：“这一个月是连续的一个月，不是按照你使用的天数算，是自然月的连续一个月，这间实验室只有你能使用，其他所有人都不得进入。实验室里没有监控，可以放心使用，不会泄密，保密等级是最高的。”

　　郝开心点头。

　　当当敲门响，门打开，褚仁进来，见到郝开心在他愣了愣，郝开心站起身问好，他微笑着弯了下腰来点头，很是温和，约略有一丝讨好的意味。他对魏信德说：“魏老师，我申请的材料什么时候能到齐？”

　　魏信德翻转回电脑屏幕，点几下，说：“两天后差不多就到了。”

　　“好的，谢谢。”褚仁转身要出去，被魏信德叫住，“褚老师。”褚仁回头。魏信德说：“这批材料的运送出了问题，耽误您实验了，可以免费续给您一周的时间，您需要吗？”

　　“太需要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这也是按公司的规定办事。”

　　“那也要谢谢您。我出去了。”

　　“再见。”

　　“再见。”褚仁离开。

　　郝开心借此对魏信德有了初步判断，这人古板亲和，看似好说话，实则有一定的底线。褚仁变了，变得随和有礼了。

　　郝开心问：“不是材料到齐了才开始计算实验时间吗？”

　　魏信德解释说：“一般情况是这样。但有些材料不是公司常备的，需要从外购入，实验时间会随着购入时间弹性变化，增加等待时间。”

　　“这样啊……”

　　“你今天申请吗？”

　　“不了，我回去准备一下。”郝开心哪有实验要做。“这个我可以带走吗？”指手里的申请规则。

　　“可以。”魏信德微笑点头。

　　“今天麻烦您了，谢谢。”

　　“不用客气。”

　　郝开心拿着规则离开。

　　在八层没待多长时间，还不到下班的点。早退？回实验室？想了想，郝开心决定回十层。进实验室，郝开心开电脑，新建文档，按照手里的申请规则，打一份申请出来，并试着填写。

　　想与魏信德套近乎，貌似很难，应做好长期准备。等孙兆熙得闲了，向她打听打听。计划已定，郝开心专心填表。

　　到下班时间，郝开心混在大量员工里，乘电梯，出楼。快走出大门口了，被人叫了名字，回头看，是鹿壬冰。

　　鹿壬冰跑近了，说：“一个人？请你吃饭去么？”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郝开心转身要走，左胳膊被拽住了。鹿壬冰说：“别急着走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郝开心推开他的手，“你有什么事直说，别动手动脚的。”

　　鹿壬冰呵呵干笑，举起两只手说：“不碰你。想找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

　　鹿壬冰上下打量她，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鹿壬冰说：“你别乱想啊，说了不碰你。去店里说。”当先迈步走向一家咖啡店。

　　郝开心停了停，跟上去。

　　鹿壬冰找了个偏僻处坐下，郝开心坐对面。在店内角落，不靠窗，四周没有顾客，很是安静。店里设了透明隔音板，同桌顾客畅快交谈，别的人是听不到的。

　　服务员上了咖啡走开。郝开心说：“什么事，你说吧。”

　　“别急。你知道八层的申请是怎么回事了吧？”

　　难道进申请室被看见了？郝开心说：“不太清楚，实验任务还没完成呢，就是去拿了个规则表，没细看。”

　　鹿壬冰介绍规则，比魏信德说的还要详细。

　　郝开心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嘿，你听我说啊，”鹿壬冰往前探了点身子，压低声音说，“实验成功，达标了可以获得专利，还有希望升职加薪。”

　　“嗯。”

　　“我这有现成的实验。”

　　郝开心微眯了眼，不作声，耐心听他说。

　　“申请表也差不多写好的，只要填上你的名字，就能直接去找魏信德申请。保准通过。”鹿壬冰说：“凭你的本事，实验肯定能成，专利手到擒来，工资一定会涨，搞得好职位也升上去了。”

　　郝开心右手搅动咖啡，杯子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左手放下桌去，手腕稍稍用力，表带挤压座椅边，启动手表的录音功能，她说：“你要什么好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前一个月材料免费。魏信德在批申请时，对你这样的新人很友好的，会给出1.5倍的余量，以你的实力，肯定用不到那么多材料。用剩下的，你把它制成废料，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郝开心呷一口咖啡，端杯时确认表是在录音了，她说：“做成可回收废料，但贴上不可回收标签？”

　　“对，果然一点就通。”

　　“你做这种事不怕公司知道？”

　　“不会知道。”

　　“可是我怕啊！”郝开心假作担心，“这种事被查出来，我要坐牢的。”

　　“不会，”鹿壬冰表现得底气十足，“做过很多次了，没查出来过。”端杯，气定神闲地喝一口咖啡。

　　“剩余材料做成可回收废料，贴不可回收标签，这样偷太大胆了！”郝开心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放心。万一魏老师那天做深度检查，挨个看我的成品和废料，那我不是就被发现了？不行不行。”

　　“别这么胆小，拿出你挑战褚仁的勇气来。他不会深度检查，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