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39、039

　　郝开心在三水做过实验，制作过药品，唯独离经营管理远得很，从未学习研究。郝坤的话她不知怎样反驳，只好胡搅蛮缠，她说：“我不信，我又没进去利昂，你怎么知道我学不到有用的东西。你就是想骗我进三水当打杂的，当小白鼠，我不去。”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怕郝坤挂断了，郝开心赶忙说：“那就这样！我跟你打赌，如果我进去利昂，轮岗实习一个学期，利昂老板认可我的工作，我就继续留在利昂，或者出来建我自己的公司；利昂老板不认可，我就去你的三水。”

　　那边没有立刻回话。郝开心忐忑，又不敢催促，抬头看看曾凡，曾凡向她笑一笑，让她稍稍安了心。她听郝坤说：“好，我跟你打这个赌。挂了，等我消息。”

　　断掉通讯，郝开心拍拍胸口，“可累死我了。”

　　章进说：“行啊郝大姐，真有你的，一通电话搞定问题。”

　　“不一定啊，等消息呢。”郝开心口中谦虚，面上泛着光彩，得意极了。

　　“也就等个确定的消息。”章进话锋一转，说：“到时候你成立个牛逼的公司，怎么着也得把大家伙儿都算作股东吧？每年盈利多少多少，我后半辈子可就指望你的公司活了。”

　　“去，公司你自己成立去，你给我钱啊？”

　　“你别想在我铁公鸡身上拔毛，小心我啄死你。”

　　郝开心拍曾凡胳膊，说：“老章原来是铁公鸡成精，曾凡快上，制服他。然后我们给他刷一层金，估计能卖出点钱。”

　　曾凡无奈地笑，什么也没说。

　　“郝大姐你行啊，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闹一阵，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郝坤来电，郝开心接了，那边说：“假期结束后去利昂报到，详情让他们告诉你。”

　　“太好了，谢谢老爸！”

　　“得着好处知道叫爸爸了。”

　　“叫不叫的，您也是我亲爸爸，对吧。”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您忙着，挂了吧，再见。”

　　郝坤连声再见也没说，直接断了通话。

　　随后，几人商量完毕，定下各自的位置：郝开心进利昂实习，曾凡拜托曾经的战友进入利昂的安保部门，章进在外观察，耿山海留基地待命。

　　一转眼，假期就过完了。郝开心穿上正装，整理了头发、化了淡妆，打扮得像个职场人，不背大包了，改单肩挂一小包，装些小巧的必须品。照照镜子，看着没什么需要补充的，拉行李箱下楼去。

　　汪琛玉在实验室研究药品，耿山海在训练。其他人都在大厅等着。郝开心下楼来，厅里所有人看向她。曾凡见了，觉着她像变了个人，看上去有文气，稳重不少。

　　章进眼前一亮，说：“哎呦！要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郝大姐，你人模狗样了。”

　　郝开心对他假笑着说：“你嘴里快能吐出象牙了。”到章铎面前，转一圈，问：“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章铎说：“祝你旗开得胜。”

　　“郝开心出马，一个顶俩。”章进说。

　　“这句话顺耳。”郝开心面向曾凡，“你说呢，需要改改吗？”

　　“可以了。”曾凡点点头，“出发吧。”

　　郝开心和曾凡当先出去。章铎叮嘱妹妹照顾好自己，也跟着走了。车里，曾凡再三重复郝开心和章进行动中的注意事项。三人坐车需经两个多小时到达利昂公司，但为防止安插在利昂公司里的假药团伙成员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郝开心提前下了车，曾凡送上祝福，郝开心与他告别，转身进车站，坐公车前往利昂公司。

　　郝开心坐公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人越来越少，建筑越来越少，行驶的道路越发宽阔荒凉。这两个多月来，简直囊括了她一辈子去到的人稀地带。在利昂公司附近的车站下车，她发现这边的马路极宽，却少人行走，也少车辆，一栋栋的建筑隔出老远去。她点击手表调出地图，按照地图的指示前往利昂公司。

　　利昂公司独占一栋建筑，高高的十几层楼，里面待的全是他们的员工。等到门口时，跟门卫说了情况，才得允许进入。前台的人领她进去等候室，不到五分钟，人事的来了，客气几句，让她将行李寄存在前台，带她到轮岗的第一个部门——药品策划部。见到策划部的经理，人事的就走了。

　　策划部的经理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略稀疏，看着快要谢顶了，小眼睛，双下巴，模样憨憨的。但郝开心可不敢小瞧人家。经理领她与部门内所有员工见了面，说是欢迎新来的实习生。郝开心做了自我介绍，大家鼓掌，欢迎会就算结束。正式员工各回各位，各忙各的去了。

　　经理领她到一员工面前，说：“小赵，你先带着她，熟悉一下策划部的环境。”

　　小赵三十岁左右，头身比例不大协调，头小身子大，瓜子脸，细眉大眼小嘴，美美的，脖子以下要壮一些。小赵坐在椅子上，转过脸来说声好，经理就走了。

　　郝开心温和地打招呼：“赵姐好。”

　　小赵嗯一声，轻声叹口气，站起来，“跟我来吧。”

　　郝开心跟上。

　　为免打扰同事，小赵带郝开心贴着边遛一圈策划部，哪间办公室分别是做什么的，都说了，也指了餐厅、厕所、休息间的位置，最后去到杂物间。杂物间一百平米大小，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书啊本啊废旧电脑啊，桌子椅子有完整的，有缺胳膊少腿的，倒是纤尘不染。

　　小赵说：“这是杂物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从这起步的。你别看这乱，有好东西。”指着一电脑说：“东西是老点，里面的资料值钱，存了近二十年来的策划案。你先看看，熟悉一下。我去帮你收拾工位，就在我旁边。先在这忍忍，从下午开始，你就回来坐工位上。”

　　郝开心点点头，说：“好的，麻烦赵姐了。”

　　小赵出去，关上门。

　　郝开心从众多缺胳膊少腿的椅子里，扒拉出个完好的，拽出来，放到那台贵重的老电脑前。刚按下开机键，门又开了，小赵露出头来，点下门边的按钮，“忘了给你开空调了，差点冻着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您忙吧。”

　　门关上了。

　　老电脑开机极其缓慢，十秒钟过去了，还没看到开机界面，加载条一直在跳啊跳的。她轻轻敲着桌子，一手托下巴，想曾凡和章进到位没有，也不知道曾凡的入职是否顺利。她是见过门口保安穿过的衣服了，宝蓝色和黑色以奇怪的方式拼凑在一起，看着怪怪的，绝对不符合当下的流行趋势。以后上下班在门口见到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景象。长得再好，穿那样一身衣服，还能让人感觉出来帅吗？想到这里，电脑终于开了机。

　　她回过神，点击文件看了起来。虽说是进来调查内鬼的，但实习的事也不能完全放下。郝开心忍着困意，一年一年翻看策划案，其中被驳回的占大多数，她也略略看了。策划案的格式和大体内容她已心中有数，还发现一规律，利昂公司研究药品的策划，有个“由下至上，由外到内”的顺序，就是说，最开始从增强腿脚力量、速度，到增强手部力量，再到皮肤的坚韧度，再到增强视力、听力和嗅觉。近五年来，已经研究至心肺功能。

　　郝开心感叹利昂公司的强大，研究这些药品，需要多么难以想象的人力、物力、财力，果然是老牌公司，实力雄厚；同时又想到，对头脑增强的研究还遥远得很。其实，她上学期间，从课本上学来的人体知识并不丰富，有些策划的内容她完全看不懂。似乎汪琛玉更适合来研究这些。

　　到中午，郝开心透过门，见外面的员工陆陆续续离开工位。她也从杂物间出来。小赵叫上她，说：“一起吃饭去吧。”郝开心应了。两人到员工食堂点了餐，面对面坐着吃饭。郝开心边吃着，边想小赵难道平时是一个人吃的？

　　小赵说：“我就叫你开心吧。开心啊，上午看策划案看得怎么样？”

　　“还好吧，看了有一半。”

　　小赵点点头，“速度挺快的。你的工位我收拾好了，那些策划案我也给你传进去了，你下午就坐在我旁边看。”

　　“好。”郝开心问：“赵姐，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快五年了。”

　　“那也算老员工了吧。”

　　“算是吧，我记得公司里最老的员工，干了得有五十年，都退休了，又把人叫回来返聘。”

　　“谁呀，这么厉害？”

　　“老研究员了，很多专利都是他带头做起来的，姓封，实验室那层的走廊里挂着他照片呢。”小赵轻哼一声，郝开心听见了。小赵接着说：“还有把活人照片挂墙上的，难看不难看。”

　　郝开心顺着她说：“反正我是不想。”

　　“是吧。”小赵继续说：“嘉奖给点实在的多好，当然他们也给他开过嘉奖会了。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又不是什么伟人。”

　　郝开心问：“还挂其他人了吗？”

　　“挂了几个著名科学家，还有几个公司里的老员工，就没多少还能喘气的。——我听说你是轮岗实习？”

　　郝开心点头。

　　“多长时间？”

　　“一个学期。”

　　“这么短？那你可得努力了。”

　　“这必须的呀，您有什么能教教我的？”

　　“没什么好教的，我又不知道你最适合去哪个部门，等你定下来，确认留这了，我再好好教你吧。你现在呢，就跟着我熟悉一下流程。就算认真教了，你也努力记了，但是经理不会给你上手实践的机会，白费工夫。”

　　郝开心笑着说：“谢赵姐提醒。”

　　“没什么好谢的。你在我旁边踏踏实实的，安安生生做点杂活也就完事了。千万别给我惹事，你要做错了，都得我兜着。”

　　“我保证不给赵姐惹事。”郝开心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小孩子，还搞这一套。”赵姐笑了笑。

　　郝开心问：“赵姐，员工宿舍在哪啊？”

　　“你住员工宿舍？”

　　“是啊。”

　　“那行，下班我晚点回去，带你过去。”

　　“太感谢了！”

　　“小事。”赵姐抬头向侧面瞥了一眼，郝开心瞄见了，是个瘦瘦条条披散长发的女人，脸很尖，算不上漂亮。小赵说：“员工宿舍可是鱼龙混杂，不如自己的房子好，哪怕房子是租的。我劝你啊，尽快在附近租个房子搬过去住，省得在宿舍受气。”

　　“宿舍里还有霸王呢？”

　　“这可没准，看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