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122、122

　　椅子倒了，实验台破了，玻璃器皿碎了。十几名战斗人员拖住了那五个敌人。

　　门口出现了区依依和沈奇丰，他们站在四个异常壮硕的保镖身后，没有进来，只站在那里，不像是他们要主动打来，反而像是在观看一场闹剧。

　　郝开心迈出一步，手被曾凡拉住，她扭头看他，他摇了摇头。她偷瞄一眼门口，区依依和沈奇丰都在望着她。她不好说什么，拍拍曾凡的手，示意他放心，马上就回来。曾凡松了手，郝开心一走开，他就忍受着双腿上剧烈的疼痛，不出一声，将两条腿放到床边。

　　区依依和沈奇丰始终在盯着郝开心。

　　指挥高声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区依依和沈奇丰的目光才转向指挥。沈奇丰说：“拿回我们落在这的东西。”

　　“胡说八道。”

　　“就她。”沈奇丰瞥一眼郝开心。

　　郝开心到实验台前，迅速拿起架上的两个承装着液体的玻璃管。

　　“你什么意思？”指挥问。

　　“她本来就是我们的人，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跑你们这来了，我们带她回去。”

　　怪不得回宿舍拿手表时会碰到敌人，他们早就想抓她了。为了什么？因为抗药的特殊体质吗？郝开心眯起眼睛，握着玻璃管的手攥得更紧了。她慢慢后退，几乎要贴到墙壁，然后迅速跑回曾凡身边。

　　指挥说：“我们所有人都相信她的为人。你这时候选择挑拨离间可不算聪明。”

　　沈奇丰哼笑一声，“我劝你们放弃抵抗，这样还能死得轻松点。”

　　那五个蓝眼红脖明显经过严格训练，并且在这一类改造中能力最强，比抓获的两个敌人强出很多去。在他们说话的工夫，有三名战斗人员受到极重的伤，在其他战斗人员的保护下，他们退出战圈，指挥与过来帮忙的郝开心，半拖半抱地把他们安置好，和曾凡聚到一处，再给伤者进行简单快速的治疗。

　　实验室再大，也不如外面开阔，药品炸|弹用不出手，否则就毁了实验室和室内所有的人。他们本就有伤，又无法使用药品炸|弹，此时伤上加伤，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再看那五个蓝眼红脖，他们也流血，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伤痛对他们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郝开心暗骂，这哪里还是人，是杀人机器。

　　这边十多个人，打不过那边五个。寸头的眼珠左右来回转动，他拿不准，到底去哪边对他更为有利。旁边的中长发替他做了选择。

　　乱成这样，没人顾得上看管他们。中长发借墙壁的力量站起，向沈奇丰跑去。寸头赶紧跟着过去，脑中想着如何解释“被迫抽了血”，好给自己留下一条小命，不等他想清楚，就见眼前飞过一道人影——刚刚跑在他前面的中长发飞向右边，狠狠摔地上滑出好远，面部模糊，没了气息。他顿住脚急往后退，没掌握好平衡，摔坐到地上。

　　出拳的保镖收回布满黑色长毛的硕大拳头，呲呲牙，站得笔直。

　　区依依和沈奇丰只是往寸头这里瞟过一眼，就扭开了脸。

　　寸头倒动双腿，搓着地面后退，直退到背部挤压墙壁，退无可退，才停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眼珠已经不知道看哪为好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郝开心将那一切看在眼里。

　　区依依还对她笑。区依依说：“开心，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吧？只有在我们这，才能痛痛快快地研究药品，完全不会受到那些没用的限制。你想研究植物，想在辐射带种满绿植，在我们这，没人嘲笑你不够实用。我给你开经费。过来吧，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有什么意思。”

　　“放屁！”郝开心怒目而视，“全是屁话！”

　　指挥说：“我劝你们放下武器，尽早投降。援军快到了吧，否则你们也不用这么小心谨慎，需要人保护。”

　　区依依和沈奇丰对视一眼，沈奇丰伸手推一下身前的保镖的肩膀，那保镖大吼一声，猛冲向战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战斗人员牺牲一个，章进被踹飞，撞倒两把椅子。

　　指挥立即赶去救治章进。

　　“碍事。”区依依说一声，让一保镖杀过去。本想保留底牌的体力，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指挥尽全力抵挡了，奈何实力差距过大，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保镖的脚压下来。但脚没能踩上他的胸口——章进怒吼着拦腰抱住那人，猛冲向沈奇丰，单手拉开玻璃管的稳定环，药品炸|弹即将炸响。保镖一时之间稳不住身形，被带着飞速后退，他两只拳头砸向章进的脑袋。章进血红着双眼前进。近了！章进已经看到他们惊恐的双眼。

　　区依依和沈奇丰连连后退，对保镖们下达了命令。

　　四个保镖围裹住章进，药品炸|弹发出刺眼的光芒，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实验室都颤了两颤，在爆炸的地方，烟尘散过，只剩下五具焦黑的尸体。

　　郝开心愣住了。

　　区依依烦躁地高声命令：“速度快点！”

　　五个蓝眼红脖敌人攻击得更为猛烈，像发狂的野兽一般。

　　郝开心回过神来，死盯着站在实验室门口的首恶。只要解决了他们，事情就结束了。她下意识前迈，手被曾凡拉住了。她回头看他——区依依低头看手表——，他说：“增援马上就到。”她歪了头，“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

　　“小心！”指挥大声提醒。

　　沈奇丰突然闪现在郝开心的身后，郝开心来不及反应，曾凡咬牙蹬地，他扑向郝开心，张开双臂抱住她，结实承受了沈奇丰打来的一拳。

　　郝开心听到骨碎的声音。两人摔倒在地。指挥和沈奇丰打上了。曾凡晕了过去。郝开心轻轻放他躺好；从口袋里取出那管烈性药样品，打开盖子，倒进嘴里。

　　心脏跳动骤然加快，全身肌肉在鼓动，脖子上的血液在奔涌、在发烫，视物更加清晰，她朝指挥和沈奇丰望去，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能看出轨迹。扔下空掉的玻璃管，她冲了过去。

　　一拳，只一拳，沈奇丰就被她打飞了，砸墙落地，吓得寸头慌忙手脚并用地躲远。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个头比原先大了两倍，棕黑色的长毛覆盖了整个手背。

　　指挥震惊到发不出一言。

　　沈奇丰咳嗽着直起身来，郝开心再次朝他冲去，一个鞭腿，沈奇丰就陷进了墙里，口吐鲜血，再也动弹不得。她转头看向战圈，十几名战斗人员几乎是在被动挨打，她狂奔过去，每落下一脚，地板就出现几道裂纹。

　　指挥捂住伤口，走去探沈奇丰的鼻息，沈奇丰没气了。当指挥转过身，就见实验室内的战斗已经结束。敌人全部躺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发抖惨叫。战斗人员都死盯着郝开心，不太确定这个猛兽形象的人是敌是友。

　　郝开心立在那里，无法反抗的敌人和战斗人员或倒或站在她的四周。她僵硬且卡顿地扭动着脖子，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身体有些不受控了。努力抬眼望向门口，门口空无一人。区依依去哪了？她问出声来，但只是一声怒吼。

　　她抱住头，感受到思维在结冰、凝固，捶了两下，没有缓解，她凭着仅存的意识，手摸索进口袋，拿出效用未知的抑制剂，颤抖着打开，一口口喝了下去。

　　玻璃瓶掉落，啪地碎了一地。

　　指挥和战斗人员们确认她暂时没有威胁，收拾残局的同时隐隐防备着。没有人知道区依依去了哪里。

　　喝下抑制剂，郝开心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两种力量在对抗，脑袋、脖子、心脏在发着烫，喉咙、肺部、胃部却冰得刺人。全身肌肉打颤，她站不稳，单膝跪了下来。

　　指挥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开口说了什么，她听不懂，勉强抬起手来摇了摇。指挥担忧地看着她。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没想哭，但泪水就是停不下来。头脑好像灵活了些。这叫什么，泪失禁吗？

　　曾凡怎么样了？还活着吧？可惜她没有办法转身去看了。大家……章进没了。章铎会很难过，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耿山海保住了一条命。老丁和陆仁嘉应该安全了吧。好累啊……

　　心跳越来越慢了。热度在消退。她感到整个人在往下沉，头很重很重，很想躺下。她侧倒在地上。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是谁。还有敌人吗？她要坚持不住了。她艰难抬头，强撑着眼皮，模模糊糊中，看到门口冒出很多人影，高高大大的，边上，有个细瘦的，好像是个女的，区依依吗？敌人又来了？好烦，不要再拍肩膀了，去打敌人啊！他们走过来了，好像是女人的没有过来。是敌人吗？援军？为什么不能看清楚？谁在掐我的腿？好像腾空了。好重。好累。眼前彻底黑了。她晕了过去。

　　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在医院。曾凡睁开眼睛，神智还没有立刻恢复。缓缓眨两下眼，黑暗前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他想起来了！他要坐起来，身体却不听他的话。他张开口，发出的是呼呼的喘气声。

　　收到信号的医护人员们赶进重症病房。他努力偏头望向他们，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