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只甜甜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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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就走了？”
乔纳森错愕地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乔伊斯叔叔和乔鲁诺离开的像三年前出现的一样突兀，没有征兆，没有理由。两人的房间空空荡荡，要不是书房里还有一些乔伊斯叔叔的使用痕迹，这三年简直都快像虚构的一般，在乔纳森生命的长河中扑棱起几朵小水花，随即湮灭在更为波澜壮阔的浪花里。
“离开了不正好？”迪奥恶劣地用手肘撞开顽固不化的眼中钉，神情嘲弄道，“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鸭妈妈，没有小跟屁虫乔鲁诺就活不下去呢。”
“迪奥！”乔纳森的愤怒不可抑制地再度爆发，这个面容精致的表面兄弟故意在雷区三番五次蹦迪，先是鼓动原来的玩伴们孤立他，再是对艾莉娜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现在又污蔑他和乔鲁诺无可置疑的兄弟情谊。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乔纳森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怒不可遏地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再次爆发先前未曾得出结果的斗殴。
“JOJO！”乔治恰巧出现在楼梯上方，喝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迪奥扯扯嘴角，第无数次挂上积极认错的受害者面具。
乔纳森忿忿不平地扭过头。
“你们也知道，这几天乔鲁诺的头发突然变成金色，乔伊斯说应该和他母亲那边的血统有一些关系。”乔治的语气缓和下来，“他们不是不告而别，只是担心这种变化会对乔鲁诺造成未知的影响，匆忙离开了，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们说。”
……这样啊。乔纳森失落地垂下头，无精打采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乔鲁诺应该只是发色突然改变，这两天并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如果品味奇怪的刘海不算？但是乔纳森不得不承认新发型意外的挺适合他），而乔伊斯叔叔一向沉稳可靠，绝对不会让乔鲁诺出事的。
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
真的是这样吗？
迪奥比打扫房间的佣人先一步进入乔伊斯的房间，目光灼灼地盯着书架旁位置有些歪斜的墨水瓶，捻起颜色不同于自己的金黄色柔软发丝，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
与其说是担心乔鲁诺这个新鲜出炉的金发小鬼出什么问题，不如说乔伊斯是在躲避乔斯达家的什么东西。
迪奥回忆起昨日让他心跳骤然加速的一幕，半掩的房门里，桌上平平无奇的一支笔，眨眼间就拉长扭动起来——
一条绝不会出现在庄园里的蛇。
纵使迪奥比正常少年冷静许多，冷不丁看到人类天性预警的生物，况且是出现方式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蛇，还是不自觉瞳孔一缩后退了半步。
“承太郎先生！”礼貌疏离的笑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子，只有在面对乔伊斯和乔治时才会扮演出乖巧无害的孩童气场。乔鲁诺私底下一如既往地称呼他的父亲为“承太郎先生”，发音和当初的“小野大辅”明显同属于一种语言体系。迪奥暗暗把这个奇怪的音节记在心里。
然而此刻不是追究为什么他不喊父亲的时候。
“我想把它变成一朵花来着……”
“没有关系，你只是对替身能力运用不熟练。”低沉的声音安慰道，“赋予物体生命这项能力很强大，年纪这么小就能成功地发掘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替身能力？
迪奥仔细搜寻记忆的角落，乔伊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一瞬间打倒酒馆所有人的不合常理之处和那条诡异的蛇同时浮现上脑海。
替身能力。
迪奥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随手把头发掷在昂贵的地毯上，关上了门。
阳光不急不缓地透过雕花玻璃，折射进房间，细小的灰尘在斑驳的细小光柱笼罩下上下翻飞，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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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俗套的比方，乔鲁诺拔高的速度和雨后春笋不相上下。要是换上那身粉色开胸裝，直接就能组团去意大利打发霉章鱼屑老板了。
不不不，乔鲁诺已经十六岁了，甚至比原作的年龄还要大上一年。明明就是属于这个宇宙的乔鲁诺还会回归第五部的时间线吗？
“承太郎先生。”
我尽量把自己高大的身躯隐藏在阴影里，无聊地数着路过的为数不多的金发学生，这个颜色太浅，有点像迪奥，那个长度不够，另一个也不是……
三个甜甜圈伴随着温润的少年音闯入感知，我下意识地低头，陡然发现曾经的孩子已经不是需要半弯腰才能直视的高度了。
我选择性忽视了乔家17岁195的平均海拔，百思不得其解，本来是纤细美少年画风的秧歌star，16岁却长到一米八，河狸听了都感觉不像画。
“承太郎先生藏的真好。”乔鲁诺笑意盈盈地走到我身前，“看来对自己的吸引力很有自知之明呢。”
原谅被美颜暴击突脸的我用笑意盈盈这个偏女性化的形容词。
我无奈地压了压帽檐，回应乔鲁诺的调侃：“彼此彼此，你也到了吸引女孩子的年纪了，就不要笑话我了。明知道我讨厌吵闹——”
我瞅了眼附近蠢蠢欲动的数位女性，明智地不再原地谈话，拽起乔鲁诺大步走向预订好的马车。就算是在相对含蓄的英国，我和乔鲁诺可怕的女人缘依然会让人打个寒颤。
“乔纳森和迪奥刚刚毕业，算算时间快到家了。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游历，也该和你回去看看乔治他们。”
*
十年过去了，37岁的承太郎先生依然维持着27岁时的外貌。
乔鲁诺偏头端详着“父亲”假寐的侧脸，尘埃落定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们两个都不属于这个时代，自己一直正常地长大，承太郎先生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无知无觉地被钉死在19世纪，他也知道这一点，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年。
我会回去，回到21世纪。从未失准的直觉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但是承太郎先生呢？
幼时的他曾鼓起勇气问母亲，我的父亲是谁？
忙着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女人难得停住了，即将出去玩乐的高昂兴致被泼了盆冷水，悠闲的笑容收敛下去，她盯着儿子和自己没有半分相像的五官，良久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从包里抽出一张角度奇怪的照片，丢给瑟缩的男孩。
“你父亲死了。别再问我这个愚蠢的问题。”
一开始见到迪奥的时候，乔鲁诺还不是很确定。毕竟眼前这个清秀精致的少年和照片上裸露着半身的健壮男人很难联系起来，况且迪奥的背后并没有乔斯达家特有的星星胎记。可觉醒了替身后，心底不可忽视的联系更加强烈，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埋在血脉中伺机而动。
乔斯达，和迪奥的血脉之中。
记忆中照片上那根缝合线证实了乔鲁诺状似不切实际的猜想。但是穿越时空的事情都存在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迪奥活了数百年和母亲生下了自己，必然和缝合线有关，那具身体必不属于迪奥本身，缝合线上方头部肤色的惨白和下方身体的小麦色差也说明了这一点。
数百年后，迪奥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吗？
承太郎先生因马车的颠簸清醒了些，乔鲁诺及时闭眼装作同样小憩的姿态，惊涛骇浪却在脑海中翻涌不息。
——那具带着星星胎记的身体，属于谁？
*
乔鲁诺打开车门，轻盈下车的姿势像极了七年前的迪奥，我恍惚了一瞬，摸了把自己十年来没有任何变化的脸。
“承太郎先生。”
乔鲁诺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看向我。灿金的发尾被微风吹拂得偏向一边，夺目的色彩让我不禁移开了眼。
“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身姿挺拔的少年澄澈的绿眸中某种情绪满的快要溢出来，下一秒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是我希望，我的未来，是有承太郎先生陪伴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只甜甜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