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执念》一笑大将

20、已经回不去的我们

　　陶书诚亲手毁掉了自己的赌注，现在看到这几个字就如魔咒一般，让陶书诚人生第一次失声痛哭。之后的两人就多年都未曾联系过，不是陶书诚不想去找俞年，只是他不知道去哪找，俞年走后，陶书诚搬出来他们俩居住的别墅，另买了一套房子当新房居住，因为他不希望他和俞年的房子有外人住里面，他自己没事的时候就会回去看看。直到多年后的一天，他收到了俞年的信件说他要回国办个画展，让陶书诚帮他安排，此时的陶婉差不多快八岁了，大渝画廊也扩建了一次，签了不少的年轻画家，又开了两家新的画廊。
　　当陶书诚在当年的那栋别墅门口等他的时候，心情如潮水跌宕起伏，无法平静，等了好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俞年牵着一名小女孩走过来，俞年除了瘦了些，基本变化不大。
　　“书诚，我回来了。”俞年的语气很平稳，表面依旧温柔，但眼神以透露出疏离感。
　　“回来就好，先进屋吧。”陶书诚表情略有些僵硬，他看的出俞年已把他当老朋友对待了，他也未做出格行为。
　　“这里你没有重新装修吗？你结婚后没住这里？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我搬出去了，你回来正好可以住这里，家具虽然看了一点，倒是我经常打扫还是很干净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人换新的。。”
　　“不用，这就挺好的，小夕，叫陶伯伯，这是我女儿俞夕。”
　　“陶伯伯好！”俞夕长得很漂亮，但是跟俞年并不像。
　　“你，你结婚了，女儿都这么大了。”陶书诚刚才还在侥幸的认为这个女孩是俞年亲戚家的，结果……
　　“对呀，小夕今年六岁了，你呢，孩子几岁了，男孩女孩？”
　　“女孩，八岁了。”
　　“那回头带出来让孩子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你妻子也来了吗？”
　　“她没有，她在老家，她身体不好，不愿来城市生活，等我画展结束了就回老家一段时间陪陪她。”
　　“咳咳，那个，画展的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是在大渝画廊，你提前寄过来的画都装裱完了，明天就可以挂上了。”陶书诚并不想讨论俞年的妻子，便岔开话题。
　　“好的，麻烦你了，对了，我这几年都在国外，我这次回来想在市区买套房子给俞夕，孩子该上学了，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没问题，你之前的画都卖完了，钱我帮你存着啦，买房子的钱就从那里出吧，剩下的钱到时候把存折给你。”
　　“谢谢，还有件事要你帮忙，就是找个保姆照顾孩子生活，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啥的。”
　　“好的，没问题，那你们现在住哪？我让人把你们行李拿过来，你们先去楼上休息吧。”
　　安排好所有事情，陶书诚本想在别墅里陪着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却被俞年打发走了，毕竟现在两人都是有家室的，还是不要过多纠缠才好，谁也回不到过去了，如今的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俞年时隔多年再一次办画展，人气可谓比当年更盛，毕竟是第一批在国内火起来的油画家，在圈子里算是艺术家了。这些年的各国游历，画技更上一层，嫣然成了大师风范。虽然俞年的画是越来越好，但是身体却每况日下，陶书诚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找了很多专家都无济于事，慢慢的他很少画画了，经常跟陶书诚讲述他出国游历的趣事，像一对单纯的好朋友那样聊天，最后在俞夕成年后，俞年在陶书诚的怀里安详的离开了，他说他没什么遗憾了，希望陶书诚不要为他难过太久，俞年说自己的妻子也是长卧病榻，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让俞夕写封信回去就行了，他的后事就麻烦陶书诚了，俞夕也麻烦陶书诚照顾一下了，其实陶书诚知道俞年的病应该就是离开他之后抑郁成疾，这是陶书诚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一件事。
　　俞年走后，陶书诚买了奥维尔小镇的房子，就是俞年在那住了三年的房子，女儿陶婉结婚后没多久陶书诚的妻子去世了，陶书诚看到俞夕也找到了人生伴侣，便一个人移居到了法国。他没法在国内呆着，看到身边都是俞年的影子他会崩溃。刚到小镇的时候，他把从国内带过去有关俞年的东西都等存起来，什么时候自己能平静面对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他很少过问国内的人和事，基本断绝了国内所有的来往，除了女儿和外孙，画廊的事也全部交给了陶婉。直到今日平静的生活被来客给打破了，他知道俞夕有个儿子比小航小几个月，但是真的没想到小航带来的同学就是他。
　　老人看着两人被阿隆叫进了房间，消失在视野里，有些湿润的眼睛仿佛看见了那个春天站在紫藤花前画画的青年，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拿着画笔向他此时所在的方向挥手，灿烂的笑容在夕阳的照映下熠熠生辉，使紫藤花都失去了颜色。
　　“俞年……”老人轻唤出爱人的名字。
　　“叩叩叩……”
　　“外公，晚饭好了，可以下楼吃饭了。”肖政航敲了半天却没动静，正准备再敲门，便看见外公打开门出来了，眼睛微红。
　　“外公您是没休息好吗？眼睛都红了，我扶着您。”
　　“没事，刚才有个虫子飞进眼睛里了，有些痒揉红了。”老爷子对着外孙摆摆手，示意自己能下楼。
　　“我自己下楼没问题，我这才六十多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别看你外公头发都白了，但是身体还是棒棒的。”人都是不服老的。
　　“是是，您这身体呀环游世界都没问题，不如这次就跟我回国看看吧，现在国内变化可大了，保证您都找不到家了。”肖政航虽然跟外公也就每年见一次，但是感情还是很好的，相比跟爷爷奶奶的感情就很淡，因为他的父亲跟爷爷奶奶的感情就不是很好，所以极少去爷爷奶奶家，即使去了也就吃个饭或者放下礼物坐一会就走。
　　“回国的事呀再说吧，目前没这个打算，不过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想回去了。”
　　“陶爷爷，您家好美，我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和小航哥哥一起来看您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要是小航没时间，你想来也可以自己来。”老爷子看见夏奈自然也是挺喜欢的。
　　“吃饭吧，明天中餐厨师就到了，今天咱尝尝法餐，你们两个未成年不能喝酒，就喝饮料吧，小张来陪叔叔喝点红酒。”老爷子给两个少年准备了饮料，两位成年人就喝点红酒算是给他们接风了。
　　“夏奈是吧，你不会也是学画画的吧？”陶书诚觉得夏奈的眼睛很亮，美丽的窗口也能随时发现美丽的风景，他觉得夏奈身上艺术气息还是挺浓的。
　　“对呀，我之前都是画水粉画，现在开始学油画，都是我妈妈教的。”
　　“那你的名字是不是也是她起的？”陶书诚一听夏奈这个名字明显就是俞夕起的。
　　“对呀，陶爷爷好厉害。”
　　“夏奈很厉害的，是我们市出名的美术天才，估计到时候不用高考，直接保送了。”肖政航说起夏奈的专业成绩也是一脸自豪，可是自己却一点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呦，我们家小航很少这么夸人啊。”陶书诚这么一说，弄的肖政航和夏奈都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巴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爷爷给你安排，不用管小航的想法，他都来过好多次。”
　　“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好玩的，就去一些有名的地方转转，想去巴黎美术学院参观参观，我想以后留学的话要选个自己喜欢的学校。”
　　“嗯，没错，年轻人呀就该多走走，多看看，给自己向上的动力。”
　　吃过晚饭后，几人又在花园里聊了会天，基本都是聊聊国内的变化，身边人的成长，并没聊的太晚，老爷子便让他们回房休息了，怕他们因为时差有些不适，而且这种小镇人很少晚上都很安静，也没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镇上的居民一般休息的都很早。
　　“发什么呆呀？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不睡？”肖政航洗完澡回到房间看见夏奈歪着脑袋坐在床上发呆。
　　“我头发还没干呢，等干了再睡。”
　　“谁让你留这么长头发的，男孩子就该剪板寸，我去拿吹风机。”肖政航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拿了吹风机过来，结果夏奈还不会用，没办法肖政航只好亲自上手给他吹头发。
　　“小航哥哥，你晚上睡觉老实不老实？”吹完头发夏奈问肖政航。
　　“还行，怎么啦？怕我把你踢下去？”肖政航并没有立马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书桌旁准备写会作业再睡。
　　“当然不是，你不睡觉吗？这会还写作业呀。”
　　“你先睡吧，我现在不困，写会作业。”
　　“那好吧，刚才挺困的，其实这会也不是很困了。”说着不困，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肖政航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没位置了，夏奈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横向趴着，嘴巴微张，这样的情况一般容易流口水，果然把夏奈翻过来的时候口水流了一小片，怪不得要问肖政航睡觉老实不老实，原来时自己睡觉多动症呀，肖政航无奈的动手把夏奈放好，发现夏奈还挺重的，肖政航这边刚躺下都快睡着了，夏奈猛一转身手脚并用抱住了肖政航，就在这种睡眠多动症的患者旁边度过了俩人同床共枕的第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