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执念》一笑大将

21、夏奈外公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陶婉的助理小张就去看画展了，她负责给两个孩子带过来，到时候再一块回国就行了，其他都不需要她管了，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肖政航从外面跑完步回来发现夏奈还没起床，便去楼上把夏奈从床上给拉到餐桌吃早饭，陶书诚已经吃过早餐坐在客厅看报纸了，看着睡眼惺忪的夏奈愣愣的坐在餐桌前，此刻状态像极了他的外公俞年，但是俞年睡懒觉是因为长期的独来独往养成的，但是夏奈明显就是家里宠出来的小少爷。
　　“夏奈没睡好，就让继续睡呗，非把他拉起来干什么，又没什么重要的事。”
　　“外公，你怎么也变得没原则了？我小时候你可是不许我睡懒觉的。”
　　“有吗？你这么自律我有机会对你说这个？”
　　“额，有一年来这的时候，因为在飞机上没怎么睡觉，然后……”
　　“哦！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
　　“……”
　　“夏奈，赶快吃饭吧，一会带你出去玩。”
　　一听见出去玩，夏奈瞬间就不困了。
　　“那我们今天先去哪玩呀？”
　　“先吃饭，吃完饭再告诉你。”
　　“呃，好吧。”
　　两人吃过饭后，夏奈想起来今天要送礼物的，就上楼拿了画给老爷子。
　　“陶爷爷，给您，这是我妈妈让我送给您的礼物。”
　　“呦，俞夕还想着我这老头子呢，我看看这是谁的画呀？”这礼物一看就是画，陶书诚一开始以为是俞夕的画，刚打开一点他就呆住了，这画风笔触他再熟悉不过了，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打开，鲜艳夺目的紫藤花长廊，下面是个吊椅，后面是一栋房子，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正是这栋房子的后花园，陶书诚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陶爷爷，您没事吧，我，您，呃、、、、、”夏奈看着陶书诚的状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向肖政航。
　　“外公这是思念老友了，我们先回房收拾一下准备出门，让外公一个人先静静。”
　　“哦，那陶爷爷一个人没事吧。”肖政航没有回话，只是拉着夏奈的手回了房间，夏奈一边上楼梯一边回头看着陶书诚，感觉老爷子的眼神透露无限的悲凉。
　　两人下楼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进卧室的，便上去打了招呼就出门了。陶书诚在两人走后不久去了花园坐在吊椅上，背对着房子，把自己幻想到那幅画里，俞年就在他的对面，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就这样永远把彼此烙印在彼此的眼里，就这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紫藤花下坐了一上午，就如真的在给俞年当模特，俞年真的将他画进那幅画里一样。
　　“我们下午去划船吧。”
　　“你下午是不是需要写会作业？”
　　将近中午两人回到肖政航外公家，夏奈一边走一边想着去哪玩，结果肖政航一句话就体现出学渣和学霸的区别了。
　　“写什么作业？我都没带，我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学习的。”夏奈这话说的是理所当然，被老师听见真的要气死。
　　“你是真的不准备高考了？唉！”对于夏奈的学习态度肖政航只能无奈的摇头。
　　“没有啊，就是觉得出来玩就要玩的开心嘛，想着学习就干脆在家里好了，而且在外面也没心情学习呀。”其实夏奈的成绩还好啦，只是他不喜欢强迫自己，课堂上他会认真听讲，放假他就要尽情的玩。
　　“那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呀？”
　　“我没想好，我想跟你在一个城市里上大学，所以你选好哪个，我再选择，这不就好选了。”陶书诚走进客厅就听见夏奈的话，看着俩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就是……，外公。”肖政航话没说完看见陶书诚走了过来。
　　“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很好呀，风景特美，嘿嘿，下午我想跟小航哥哥去划船。”
　　“我可还没同意呢。”夏奈见肖政航拆台，瞬间皱着眉头，撅着嘴巴看着他。
　　然而肖政航也不看他，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了起来，不一会凑过来一个小脑袋。
　　“这是法文，你看的懂吗？”刚凑过来看了两眼报纸的夏奈又被打击到了，悻悻的缩回脑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行了，夏奈第一次来，你都算这的主人了，应该满足客人的需求。”
　　“嗯嗯。”夏奈听课陶书诚的话非常赞同的点着头。
　　“夏奈，你妈妈让你把画送给我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也没说什么，就说您老肯定喜欢，怎么啦？陶爷爷，您不喜欢呀？”
　　“没有，我非常喜欢，对了，你外婆现在……”陶书诚知道俞年的妻子很多年前就久卧病榻，不知道现在还在世吗。
　　“我外婆？我没有外婆呀，我妈妈从来没说我有外婆呀。”夏奈说完陶书诚呆住了，想着估计是去世的早，夏奈应该还没出生，俞夕也没告诉他，所以他也不知道。
　　“那估计是去世的早，你应该还没出生吧。”
　　“不是啊，我问过我妈妈，我妈妈说外公从来没结过婚，她是外公从老家同族领养过来的，因为我妈妈的亲生父母意外去世了，外公看我妈妈成了孤儿就把她领养过来了。”夏奈看着陶书诚的脸色发白非常吓人，他觉得今天的陶爷爷好奇怪，然而他扭头看肖政航，肖政航也惊讶的看着他。
　　“那以前你外公说他的妻子在老家因为生产而落下疾病，俞夕也说她妈妈身体不好，需要长期静养，那这个女人是谁？”陶书诚一时间无法消化夏奈的话，有些哽咽的问那个俞年说的妻子是谁。
　　“我不知道呀，难道说我是我姑姥？就是我外公的妹妹，她因为生孩子大出血，虽然命保住了，但是身体非常差，不过她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外公。”肖政航看着外公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怕他摔倒，便上去扶住他。
　　“陶爷爷”夏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陶爷爷如此悲伤。
　　“不用扶我，你们自己去吃午饭吧，一会谁也不要叫我，我想一个人安静呆着。”陶书诚步履蹒珊的走上楼，俩人看着老人孤独的背景，却不知该如何去劝慰他。
　　“小航哥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啦，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夏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闯祸了。
　　“跟你没有关系，是他们大人们的事。”肖政航揉了揉夏奈的头发让他不要自责，这本来跟他就没关系，其实肖政航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知道大概吧，毕竟这是自己的外公，来这栋房子也有很多次了。
　　“可是为什么陶爷爷突然这么伤心呢，就像，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也不对呀。”
　　“好了，不想这个啦，去厨房看看新来的厨师做了什么好吃的。”
　　陶书诚坐在椅子上看着早上收到的那幅画，看了一会将画卷起带着它上了阁楼，他每年在俞年的忌日那天都会在阁楼里对着俞年的照片聊天，在附近的墓园那里有个俞年的衣冠冢，陶书诚经常没事的时候会散步去墓园为俞年送上一朵鲜花。
　　进入阁楼，陶书诚放好画，从衣领出掏出脖子上戴的吊坠，是个迷你型的树脂做的小瓶子，里面放的是俞年的骨灰，俞年火葬的时候他私自留了一点戴在了身上。这间阁楼里全是俞年的东西，俞年说他在这里住了三年，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阁楼里画画，天气好的话就去外面画画，后来画架不方便带走就留在了这里，他走后房主也没去管这些东西，直到陶书诚买下来，那些东西还堆放在阁楼里。陶书诚过来居住的时候自己的东西带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俞年的东西，都是两人在一起的见证物。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俞年从来未变过，认定的事永远不会变，就像他画油画一样，不管有没有人赏识，都坚持画下去。当他与陶书诚相爱，他也一直坚持下去，不会去与其他人有纠葛，在那个还不开放的时代，身边人的谩骂和指责也没能让他妥协，然而只有陶书诚妥协了，俞年明白当陶书诚动摇的时候他就该退出了，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当他带着俞夕出现在陶书诚面前的时候，他是不希望陶书诚自责，不想让陶书诚觉得辜负了他，他带着微笑回来，想告诉那个他最爱的也是唯一爱过的人，他很好，他也有了家室，他们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个合作伙伴。
　　但是，也仅是合作伙伴。
　　陶书诚虽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冷静下来，他也能体会到俞年的良苦用心，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年他退婚成功，他们俩能不能突破众人的阻拦呢，能忍受世人另类的眼光，背后的指指点点和辱骂吗？或许他们可以直接去国外，找个能接受他们的地方安顿下来，那他们现在也会是神仙眷侣，他的俞年也不会病逝吧，可惜没有如果，这些都是陶书诚没事的时候坐在吊椅里的幻想罢了，梦醒了还是要面对现实。
　　陶书诚抚摸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当年送给俞年的那只戒指他放在了衣冠冢里，他突然想回到曾经两人居住过的别墅看看，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