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执念》一笑大将

19、外公们的过往

　　“这不是这房子的后花园嘛？这是紫藤花开的时候呀。”肖政航一眼就认出了画中房子所在的位子。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一打开画又是紫藤花，还想事今天是怎么回事，跟紫藤花杠上了，原来就是同一个地方呀。”
　　“你确定这是你外公的画吗？”肖政航疑惑的问着夏奈
　　“当然了，虽然我没见过这幅画，但是这个画风一看就是我外公的画，你看下面落款不是写着俞年嘛。”
　　“你今天说你外公曾经在奥维尔小镇住过几年，不会住的就是这座房子吧。”
　　“啊？！不会这么巧吧？这么说我想起来，家里有外公以前在这里的照片，背景好像就是这里诶。”夏奈想起家里的老照片，确实有这房子的前院和后面花园，主要是那紫藤花长廊太醒目。
　　“这座房子是外公来这里之后买的，就一直住到现在，不愿意回国。”肖政航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猜测。
　　“那一会下去吃饭的时候我把画送给陶爷爷。”夏奈把画重新卷好装起来。
　　“要不明天再送吧，我怕外公晚上想起往事休息不好。”
　　“会吗？那好吧，听你的，明天再送。”
　　“你要是累就休息一会，不累的话我带参观参观房子。”
　　“不累啦，在飞机上不是吃就是睡，哪有多累呀，走走，参观房子。”夏奈开心的拉着肖政航给他介绍整个房子。
　　“这个房子很有年头了，第一任房主算是是本地的有钱人，后来因经济不景气，就把有些多余的房间出租出去，这里因梵高而出名，有很多画家来这里画画，你外公当时应该就是租了这里。后来我外公就买了这里，成为第二任房主，在外婆去世之后他就搬到这里居住了。”肖政航一边走一边介绍房子的历史和结构。
　　“上面还有一层阁楼，不过外公从不让别人进去，只有他自己能进去，所以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神秘呀，自从来到这我都有种福尔摩斯附体了，感觉你外公好多秘密。”夏奈突然觉得这位陶爷爷好神秘的感觉。
　　“哪有那么夸张。”
　　“哇，花园好漂亮，我要去那边。”一到后花园夏奈就兴奋的拉着肖政航跑起来，本来还想漫步走着的肖政航被拉的跟着小跑起来。
　　“你看，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我外公那幅画的视角。”
　　“应该是。”肖政航顺着视线往前看，花廊后面就是房子，视线定格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那是他外公的卧室，他觉得当年夏奈的外公住的也是那间卧室。
　　“那个吊椅还能不能坐呀，看着有些奇怪。”夏奈觉得这个吊椅跟整体环境有些不搭，主要是金属里面还有木质结构，造型太奇怪了，而且也很丑，谁会去设计这种吊椅呀。
　　“可以坐，你试试。”
　　“两位小少爷准备吃饭了。”夏奈刚想去试试那个吊椅，阿隆便过来见二人吃饭。
　　“先吃饭，明天再试，不知道做的是什么饭？法餐吗？”
　　“是的，今晚是法餐，请的厨师明天到，平时是我做中餐，可是我只给老先生一个人做中餐，人多了我就做不了了，所以陶老特意请了个中餐厨师。”肖政航他们母子每次来都会把李伯带过来做饭，因为吃不惯国外的餐食，肖政航也不知道他外公是怎么适应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女佣做法餐，想吃中餐就让阿隆做。
　　“陶爷爷想的太周到了。”夏奈还在想这几天都吃法餐的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这下好了，有中餐吃。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一位白发老人刚才一直看着他们，此人正是肖政航的外公陶书诚，当听到夏奈说他是俞年的外孙，老爷子就坐不住了，他想从夏奈的身上找到俞年影子，可惜没有，他们长得并不像，性格也不太像，给人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他看到夏奈拉着肖政航在花园里奔跑，突然想起他陪俞年某个夏天去乡下写生的时候，路过一片莲花池，看到新出的嫩嫩的莲蓬，两人便偷了几个，结果被看莲蓬的人发现了，追了他俩几条小池塘。那时的俞年是还未出名的青年画家，而他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青年才俊，俩人在一次画展上相遇，当时陶书诚是参观者，因为刚回国他并没有着急工作，而是先了解国内行情，陶书诚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是从北方迁到南方来的，他学的是法律专业，父母自然是希望他从政的。而俞年是参加画展的画家，他是书香世家出来的，父母希望他学国画，结果他自己选择了油画，毕业几年画作一直无人问津，致使他有些颓废，直到遇到了陶书诚。不知为何在画展上陶书诚一眼就相中了俞年的油画，在旁人眼里，觉得他的眼光有问题，因为俞年展出的画基本无人欣赏，当他看到这些画的作者是位漂亮的男生，因为长年在室外作画，皮肤有些黑，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的美貌，在陶书诚这北方人的眼里俞年就是标准的江南美人，但是对方性格冷淡，不喜与人交流，这也许是他作品不被看好的一个原因吧。
　　“你好，我叫陶书诚，我很喜欢你的画。”陶书诚打听到他是这些画的作者，便想过来结交一下，手伸了半天，俞年也没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你好，俞年。”俞年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喜欢他的画，在考虑要不要搭理他，就在陶书诚觉得对方不会搭理想缩回手的时候，俞年回握住了他的手，就这短短的两秒钟让陶书诚有种触电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国内油画并不盛行，没有水墨画那么受欢迎，不过毕竟那是国画嘛，你这么一直坚持画油画也挺不容易的。”
　　“你想说什么？劝我改画国画？那我们就没必要聊了，国画是很好，可是每个人的爱好不同。”俞年把陶书诚认定跟那些劝他放弃油画的人一样，便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呵呵，你误会了，我觉得你就应该坚持自己的爱好，你的画我真的很喜欢，相信我你的画会火起来的，不信我们打个赌。”俞年有些呆愣的看着他，这么多年的郁郁不得志，亲朋好友们的不理解，让俞年与他们都慢慢生疏了，然而现在突然有个人说非常看好自己的画，这让他感觉不真实。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人，连我的父母都不看好我的画，你第一次见就这么肯定我的画会火？”
　　“那是因为我知道油画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国内现在接触的人少，属于小众画派，不过没关系，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见闻扩大，油画会火起来的。”
　　“你在哪个国家留学的？”
　　“英国，我虽然学的是法律，但是对艺术圈很感兴趣”
　　“说实话，我也很想去欧洲学油画，但是家人都不支持，我就想着等有了经济实力再去学习呢，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希望渺茫，但是我又不愿妥协，是不是太执着了。”
　　“我说了，我看好你的画，你会火起来的，你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呃……我没想好，这赌约算是定下了，等我想好了赌什么在告诉你。”
　　“不会到时候是我做不到的事吧。”
　　“怎么会，放心吧，绝对是你能办到的。”
　　“那得有个时间限制吧，那我也得想想我的赌注，万一你输了呢。”
　　“那就一年为期，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的画全权由我处理，你只管画，我替你宣传，替你卖画，当然卖哪些画你说了算，如何？”
　　“好！”
　　俞年也不知道为何要答应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只是觉得这个人是值得相信的，反正自己一个穷酸小画家，对方可是富家公子哥，他怕什么。
　　就这样在陶书诚的商人头脑的宣传下，俞年的画很快有了知名度，慢慢的油画开始在小圈子里盛行起来，一年的时间俞年成了知名的新秀画家，所以当初赌约显然是陶书诚赢了。当俞年再一次询问对方的赌注是什么的时候，陶书诚依旧回答没想好。最后在俞年生日的时候陶书诚把他的赌注写在了礼物里。
　　又过了一年俞年成长为国内知名油画家。陶书诚便开了一家画廊取名“大渝画廊”，两人也从合作伙伴走到恋人的关系，只是在公共场合都是以朋友姿态出现，在外人看来两人也只是好朋友而已。
　　陶书诚还在市郊买了一栋别墅，让俞年能专心作画，没事两人就外出写生，走遍了国内的名山大川，直到陶书诚的未婚妻出现，俞年才发现他们这些年的美好岁月都是活在泡沫里的，现在泡沫破了，他们该面对现实了。陶书诚的亲事是在他出国留学就定下的，回国他退过一次亲，但是家里人不同意，就一直这样拖着，现在人家女方实在是拖不起了，就找到你们住的地方，女方也是大家族出来的，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两人的关系她很快就察觉出来了，她虽然很在意却又不想放弃，她是要强的性子，陶书诚的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她的要求，便忍了下来，索性就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在这种情况的某一天，陶书诚回到家，发现俞年走了，留下了之前所有的画，和一封简短的信，内容大概是让陶书诚把他的画都卖掉，钱帮他存着，他出国去看看那些油画大师们留下的足迹，并寻找新的灵感，他觉得自己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人不该就生活在那方寸之地。祝陶书诚新婚快乐，不必请他喝喜酒了，他没有怪过陶书诚，只能说有缘无份吧，让大家都开启新的旅途各自安好。桌子上还有当年陶书诚送给俞年的生日礼物，是一对情侣戒指，盒子里有个字条写的是那个赌注：永远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