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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青春作伴 (4) ...

  •   霜怀窘死了,不得不跟单刚一起走,一直走到校园中人较少的地方了,正想发作,单刚眼疾手快把一张纸递到她眼前:“好侄女儿,你先看看这个。”

      那纸上写着:那谁说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就是一头牛,我的身我的心都是你的,要杀要宰都由你下手。

      下面还画了幅屠牛的小人图,躺着嗷嗷待宰的那只牛的脸谱是他单刚的,执刀的屠夫则是横眉竖眼的霜怀,面目画得栩栩如生,形像逼真。

      看了这滑稽的字画,霜怀忍不住笑,单刚看她笑,跟着也傻笑,霜怀脸立刻又扳起:“谁让你笑的,不准笑!”说完这句无理取闹的话,她就快步走,去的方向是校门那边,单刚跟在她身后,心儿直乐呵,这可算是不生气了。

      霜怀出了校门也不停步,直走到附近的一个体育场,单刚始终跟她保持一小段距离,怕太亲近了让人看见。

      这个体育场里面有个老旧的小圆球场,霜怀她们体育课有时学校的场地不够用,也常来这里跳个健康舞练练排球之类的,但因为破旧,平时这里倒没什么人来运动,眼下也只有几个老人在下象棋练太极。

      球场的看台是粗陋的水泥台阶,霜怀跑上去选了个位置要坐下,单刚喊等等,看墙根有几棵矮翠柏,就去摘了几枝来铺下了,才嘻嘻笑说:“天热,这地儿直接坐下去容易生股疮。”看她坐下了,他挨她身边也坐,霜怀推他:“别靠过来。”

      单刚苦了脸挪开屁股:“好吧,那让我生疮好了,不过屁股的位置又看不到,以后你帮我涂药?”

      霜怀脸红红骂他:“不要脸。”

      单刚便又挨过去说:“都是我不好,你要还生气的话,打我好了,打一下就一年都不准生气了行不?”说着就牵起她的手往自个脸上打,嘴里还一下一下的数:“一年,两年,三年......”

      霜怀用力往他脸颊拧住了不放手,单刚咧开嘴笑:“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放手就代表一辈子了,哪,一辈子都不准生我气了。”

      霜怀放手,一脚轻踹过去:“谁跟你一辈子?嬉皮笑脸,难看死了!”

      嘴上闹着别扭,心里头其实已经不气了,等他的手在背后悄悄握住她的,她看看底下的全是些不认识的,也由着他。

      单刚得意得很,看下面在耍太极的有老头也有老太太,正想说句笑话逗她,比如说等我们以后老了,也去学几招太极,锻炼老胳膊老腿的,忽然听霜怀说道:“下学期我高三了,很快就要填报考志愿了,不知要报哪里的好?”

      这问题一提出来,单刚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垂首不语。

      脚根有爬山虎沿着墙面蔓上来,他摘下一条,一叶叶撕着,心里着实彷徨,不知道是该叫她报本地的大学还是异地的好,前者意味着他们得继续偷偷摸摸,后者也许偶尔可以光明正大,可同时却是几年的分离。

      很难选择,可说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了,理智觉得为了将来,还是去外地的好,但一想到分隔两地,好象又受不了了。

      后来他也不多想了,就说:“你决定吧,反正不管将来你到哪儿,我死也跟着去。”临了又认真地补充:“霜怀,如果以后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宁愿死。”

      年轻的誓言总能将死亡轻易说出,很俗,可又是最动听的,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惧的?

      霜怀微笑说:“那样的话,那就一起死。”

      单刚闻言,突然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亲完兴高采烈地笑。

      霜怀重重拧他手臂:“想死了?底下有人!”

      单刚不在乎地说:“怕啥呀,全是些老头老太太,不都是过来人?比这还那个的都做过了,谁稀罕看啊。”

      霜怀瞪他,单刚吐吐舌头:“好,我不动,再动你就让我变饼干,扁了碎了随你。”

      霜怀想起他那张字条也好笑,心窝儿一阵暖乎,这痞子读书不多,可每次搞出来的花样比诗情画意的那套还有心思,总能逗她开心。

      依偎着坐了一会儿,单刚指着天边的红霞说:“真漂亮,要是在海边看日落比这还美,等你暑假了,咱叫上天胜跟云霓,找一天去海边玩。”

      霜怀点头,心想是该去玩儿一下了,快踏入高三,不仅考试,连学习的气氛也整个儿紧张,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接下来的暑假他们都没有这个机会,首先是天胜他爸决定把店铺迁到另一个区去,虽说鹰鼻兴答应不再来为难,可跟雅香茶庄的竞争始终都在,斗不过人那老字号,新的店子不久就租好了,不但离霜怀学校老远,而且宿舍只有一间,单刚本想让霜怀到店里渡暑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霜怀不得不回他家去过暑假。然后是霜怀刚放暑假不久,她妈妈从香港回来为她办手续,想让她申请去香港。

      单刚听说这事,心急火燎的立马赶回家,回去却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跟霜怀说话,巴巴地等到霜怀妈跟他妈出门串亲戚去了,他才有机会跟霜怀单独面对。

      霜怀了解他心情,直接就说:“放心,我不去香港。”

      单刚仍担心:“那你妈那儿要怎么说?”

      霜怀没怎么放心上:“她要去做手续就由她,反正听人说没个几年批不下来,到那时我都上大学了,她总不能让我上一半硬叫我半途而废吧?”

      话似乎有道理,但单刚不放心,每隔几天就频频赶回家,只怕霜怀有一天会突然跑掉了,这下家里人都稀奇,他妈当着大伙的面取笑他:“咱都不如霜怀有面子吶,以前这小子几个月都不回家,现在回得这勤快的。”他姐凑趣也来一句:“顶得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咧。”

      只听得霜怀心惊肉跳的,直以为被她们瞧出蛛丝马迹了,于是死活勒令单刚要维持原状,可怜单刚在她的整个暑假见不着几面,日子过得 ── 用天胜的话形容 ── 每天那脸苦哈哈,都成干巴土豆了。

      苦盼到霜怀开学,未料日子也没好过多少,一来霜怀要晚自习,二来离得远,接她到店里来吃顿饭也不容易。单刚于是隔三岔五就去等她放学,然后一起出去吃个饭,但老这样下去他的荷包却吃不消,又见霜怀为了学习那小脸都不复以往圆润了,单刚心疼之下想到一办法,去买了大小保温壶几个,一到下午就开始捣鼓晚饭,做好后装保温壶里,提了蹬上自行车就奔霜怀去了。

      当然晚饭也不能在她学校吃,怕人看到不知会说啥话,只能到那个小圆球场里野歺。暮日余晖,柳丝垂杨,霜怀吃得饭香喷喷,单刚坐她对面也一起吃,不过他吃得最多的是豆腐拌饭,常常趁着周围没人,摸摸小手掐掐脸,感觉那质地在他的爱心滋润下水嫰得连豆腐都比不上。他满足了,回去美滋滋跟天胜叹,唉,神仙的日子!

      天胜怨气冲天:“你小子跑去享尽了艳福,丢下老子一人独守空房,不行!老子也要去。”第二天打滚耍泼非要跟去,单刚不理他,天胜就拉住自行车后座死活不让走,结果单刚美好的二人野歺被破坏了,从此变成了四人共歺,云霓也加入了。

      单刚回去后气愤地扑上去掐天胜:“老子不管,你还我二人世界。”

      可掐死天胜也没用,天胜不懂做饭,整不来他这三菜一汤,云霓不甩他,非要跟着霜怀吃,霜怀也觉得四个人挺好,让人看见就不会起猜疑。

      这下好,单刚的豆腐再也吃不着,郁闷得想在饭菜里多下一把盐,咸死天胜跟云霓两个蹭饭的,可霜怀会连带遭殃,结果就没敢。

      但四人共歺也维持不了多久,踏入十一月,天气转冷,在露天用歺那一口还没入喉就已变成冷饭,而霜怀和云霓也面临高考压力,两人平时的成绩都马虎,进高三了才觉得不加把劲不行,再不愿意也得收起玩心。

      单刚无奈,只好每天把饭送到霜怀宿舍里给她,但女生宿舍人多顾忌也多,害他跟霜怀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最多只能说两句家常,说完灰溜溜就得走。

      天胜也苦,他跟云霓要见个面更不容易,云霓态度一直不明确,加上他胆儿又不够大,不敢明目张胆单独约她,他向单刚诉苦加哀求:“哥们,你看我这相思害的,瘦了,是不?你可怜可怜哥哥,霜怀的生日你俩别二人世界了,咱选个星期六晚上帮她庆祝庆祝,去那个欢乐海滨过一晚上咋样?就订两个房间,嘿嘿,吃完饭去走沙滩,晚了就住那。”

      单刚见他那一脸色相,顿时觉得英雄所见略同,心花怒放地点头:“霜怀就十八岁了。”

      天胜意会,也点头:“云霓也过十八了。” 但他不忘提醒单刚要做好安全措施,否则生个怪孩儿出来怎一个愁字了得。单刚说这个自然。

      隔天相伴着一起去药店买了两盒保险套,回去一个卫生间一个关房间练习着戴,脑子里边幻想那样的一个晚上,差点没当场就直奔长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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