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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若何若何 (3) ...

  •   单刚回去的时候天胜居然还没睡,正坐客厅里看电视,见到他一副狼狈样,也没多大惊小怪,只淡淡问是怎么伤的。

      单刚拎起桌上的酒往伤口上倒了下去,嘶了一声:“妈的,遇上了俩流氓。”

      天胜找来药水纱布帮他包扎了,瞄到他嘴唇上还破了道口子,瞧仔细了,乖乖,是牙印子,天胜嘿嘿直笑:“敢情那流氓是对你耍流氓啊。”

      单刚闷声不吭。

      天胜叹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

      单刚垂头:“你咋看出来的?”

      天胜:你眼神儿,有时真他妈躲闪得可笑,再怎么说我也算情场高手吧,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咋混?

      单刚:操,就你这泥菩萨还情场高手!

      天胜:泥菩萨又咋了?只要她愿意,我们要过江总比你们容易吧?兄弟,你们这江注定是没法过的,趁早回头了吧。

      单刚抱头:要是回不了了呢?

      天胜:行,那你俩回去原始社会,听说那时乱得很,堂叔叔跟侄女儿胡搞瞎搞都没问题,也没人理。

      单刚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

      天胜半分不为所动,拿支烟点上火,吸了一口,慢悠悠说:“你再看我我还是要说,今天你忍不住,亲上了,往后你敢保证不干那事?想过结婚没有?想过生孩子没有?”

      单刚颓然倒在沙发上,天胜拍拍他:“照我说呢,霜怀也就人长得好,其实跟她相处挺闷的,要不明天哥哥帮你把陈彩云叫过来?”

      单刚眼睛对着天花板,转都不转一下。

      “再要不 ─ 明儿叫老张帮你在白水巿介绍个新的?”

      “没兴趣。”

      天胜终于愤怒,将烟头狠狠地往烟灰缸里摁下去:“你他妈没救了!”

      单刚懒得理他,一会才翻翻眼说:“你他妈就有救了?你现在就能不想着云霓,回去对着你那些妹妹们说我爱死你?”

      天胜一脚踹过去:“你娘的敢嘲笑我!回头老子就去把霜怀强奸了,大伙儿一起阿弥陀佛得救了。”

      单刚翻身起来,扑上去兜头就是一拳,天胜也不示弱,照面就还击,结果两人扭打在一块,拳来脚往,胡打乱揍,等打累了,停下来你瞧我我瞧你,脸青鼻肿的,跟鬼一样,终于相对哈哈大笑。

      天胜摸摸流血的嘴角:“啐!你他妈还真下狠手啊!”

      单刚揉着肿起的脸:“这算轻的了,还记得去年那次赛车不?老子把东平那小子揍得都起不来床了。”

      天胜无限唏嘘:“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啊难忘怀......那时候咱哥俩混得多快活啊,无忧无虑,啥也不想,只剩吃喝拉撒了。”

      单刚探身去桌上取过一副未收拾的碗筷,一路敲着,一路心酸地唱了起来:“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慢接近...”临了喃喃道:“他娘的,老子竟然也十七岁了!”

      烦恼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慢,霜怀掐指一数,距那天晚上才过去了个多星期,可那感觉就像已经过去了几许春夏秋冬,冷冷热热的煎熬,一忽儿恨起了单刚,好好的叔侄关系被他那龌龊的行为给面目全非了,一忽儿又想起他种种的关心体贴,然后忽地又怨恨起自己,干嘛每天非往他那跑啊,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当真就纯洁如圣女?对他就没半点儿超乎叔侄的那种想法?

      每天苦恼地这么过着,可她再也不敢去单刚那儿,单刚也不来找她,想必烦恼是等同的。而云霓与她共进退,也再没去见天胜,两人放学后于是常常去小操场边坐着,冷风吹呀空悲怅。

      霜怀叹道:“时间怎么老觉得这么长呢?要能一下子跳到春节就好了。”

      云霓望着远处三五成群打打闹闹的同学,嘴里自顾自骂:“妈的,都快期末考了,还那么不知死活,等考黄了老子看你哭不?”

      霜怀摇摇头:“你说话跟天胜越来越像了。”

      云霓反唇相讥:“你呢?学到了你二叔几成?”看霜怀又一脸苦瓜相,有点后悔口不择言,话锋一转问:“春节你爸妈回不回?”

      霜怀望着天边:“谁知道呢?从我懂事开始,也才过了一次全家团圆的春节,大概是十岁那年吧,我记得我哥和我弟也都跟着回来了,我还跟我弟打了一架。”

      云霓说:“有时觉得你爸妈还真狠心。”

      霜怀虽然埋怨,可还是辩解:“他们回来一次也不容易,请假公司要扣钱的,飞机票又贵,早年我爸做的那份工作很辛苦,生过一场大病,之后转了份轻松的,可赚的钱少了很多,所以能省则省。”

      云霓问:“那你以后总要过去找他们吧?”

      霜怀惘然:“以前手续老批不下来,现在他们又移民香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过去找他们。”

      云霓又问:“那你想不想去?”

      霜怀说:“怎么说呢,小时候常常做梦突然有一天妈妈回来要带我一起走了,可现在又好象没那心了,总听人说在外头谋生很难,而且跟我爸妈都已经生疏,倒不如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将来找份工作独立生活。”

      云霓看着她,眼神儿探究:“你该不会是因为他......我记得几个月前还听你说想出国来着。”

      霜怀脸立刻胀红,断然否认:“当然不是!那晚,那天晚上纯属意外。”

      云霓轻摇头:“算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感情世俗是不认同的。”

      霜怀沉默未语,过得一会反问她:“那你呢?现在对你那乔哥哥是什么感情?”

      云霓叹气:“我烦得很,以前嘛,觉得这辈子也就是他了,我爸妈跟他爸妈打小也这么认定,可有时候我挺厌烦,什么事都被他们安排好了,近的就说春节吧,叫我随乐乔去北京他姥爷家过,远的呢,已经在计划我要考不上乐乔刚刚读的那所大学的话,就让我们俩一起出国,真讨厌凡事都被他们安排。”

      霜怀心底却羡慕:我倒想被人安排,可是谁能来安排呢?父母不在身边,舅舅文化又低,以前学业上的事全是她自理,现在更不用说了,舅舅去世了,单刚家文化更低,啥事儿都不懂,还谈何安排?而感情的事,也许见她还小,谁也不会理会。说起来云霓可比她幸福多了,便道:“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爸妈就你一颗掌上明珠,乐乔人也不错,斯文有礼,对你又宝贝,你还想怎样?”

      云霓没劲:“那书呆子真有那么好?不如你拿去吧。”

      正说着,她那男朋友乐乔顺着操场向她们走过来,霜怀把云霓一推:“说曹操曹操到了。”

      走到近前,乐乔先跟霜怀打了个招呼,再拿条围巾往云霓脖子上系,嘴里还念着:“大冷天的坐露天吹风,也不怕冻坏,等明儿感冒了得吃药了才知道叫苦。”

      云霓侧过头向霜怀使个眼色,意思是看到了吧,比老妈子还啰嗦。

      乐乔过来接她去吃饭,说他们大学附近有家馆子新开张,又邀霜怀一起去。

      霜怀婉拒了,一则不想做灯泡,二则乐乔那间大学离学校太远,几乎绕了大半个城,等下回来就太晚了。云霓也明白,就不勉强她,说了再见,挽过乐乔的胳膊一路蹦跳着去了。

      这时天色尚明,操场上还有学生,云霓和乐乔的亲昵行为引来许多目光,霜怀在后也看着,心想单从外表看,云霓跟乐乔就比跟天胜般配,也许云霓只是被束缚多了,一时图新鲜。然后又一想,那自己对单刚呢,图他能给自己温暖,还是图挑战道德尺寸所带来的刺激?又或者是如同往日对爱情的种种幻想,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

      想到天都快黑了,也没能得出个结论,最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向食堂走去,在操场尽头碰见李剑铭从篮球场出来,莫欣跟在他后头,手里好象还帮他拿着外套。

      霜怀快步越过他们,目不斜视,眼角余光感觉两人好象都在看她,隐约还听到莫欣哼了一声。

      自上次被教导主任叫去会谈后,李剑铭就老实了,见面也不敢跟她打招呼,除了课堂上她老感到背后有股视线胶着在她身上,不过只要他没再做出什么动作,那就跟她没关系,而莫欣也收敛多了,虽还有敌意,但已没再言语相向,霜怀怀疑这到底是教导主任那番话的功劳呢,还是单刚的那句□□式的威胁在起作用?

      她在食堂吃过了饭,回宿舍又洗了澡,才捧起书本下去自习,到了教室门口,隔壁班一个对她有点意思的男生跑来拦住她,婉婉转转地问她可知道巿里新开了间电影院,霜怀冷淡答他:“不知道,我对电影没兴趣。”绕过他直接进了教室,就见班里的同学都在看着她,男生的神情暧昧,女生的不屑。

      霜怀走到自己位置坐下,径自翻开课本,眼睛却瞧不进一个字,心里只淌着哀伤和孤独,在这个班上她没有朋友,因为是理科,男多女少,班里就只五个女生,而另外那四个是李剑铭的崇拜者,自上次事件发生后,对她就不大友好了,至于男生也多少因为忌着李剑铭,不愿跟她走得太近。可就算他们都对她好,在她的心底里,还是隐隐觉得那也比不上单刚对她的好。

      她朝着窗外幽黑的夜色想,此时他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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