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狄俄涅索斯》Trinarystar

28、He recalls Ⅴ

　　“嘿，这儿有某人在害怕！”
　　“赛琳娜。”当他们最终在夜幕之中，一个楼顶的平台上停下来的时候，狄恩试图说服她，“你接下来能不能——离开？”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亲爱的。”她说，从胸前松开了他，把一张多米诺面具贴在他脸上。在逃跑过程中，她花了大概十五分钟就把他的手铐解开了。
　　“看看你，看看你……你在做些什么？”
　　“求你了，”狄恩说，感觉自己的嗓子粘在了一起，“就离开，离开哥谭，至少离开我们的……战场。你都听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很烦恼似的，混杂着笑嘟囔了一声。“听着，孩子。”她说，“我刚才把你偷走了。这意味着你现在是我的了。”
　　“你会伤害她，当然了……你会伤害所有人。”
　　“闭嘴。”他咆哮道，和猫女目光相触又闪开。“什么？”她问，“那里有人吗？你能听到什么？”
　　狄恩注视着那个黑暗的一角。眼睛如同炭火一般闪亮的男孩咧开嘴对他笑了：“告诉她你是个疯子，正如事实那样。”
　　“我……我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他说，没有看猫女的眼睛，“我曾经接受治疗，并且认为自己已经好转了……至少是我猜测。但我……总之它已经复发了一阵子。我时不时会产生非常逼真的幻觉。”
　　“男孩，那不足以成为——”
　　“所以求你了！”他大声说，声音颤抖，“如果你不能离开哥谭，那么请你留在公寓里，不要介入进来——我发誓，我发誓，赛琳娜小姐，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严重伤害……任何人，包括我。今晚，也许还有明天，也许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发誓。”
　　“说谎。”男孩轻蔑地说，“你怎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会看着你的。”猫女说。
　　“不要告诉蝙蝠。”狄恩说，几乎是恳求，“还有快跑。远远地看。我永远……永远都感谢你。”
　　“不用谢。以及，当人们说‘我永远感谢你’的时候，一般是在表达相反的意思。”她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扳住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双颊，对两边的疤痕一视同仁，“这个时候我们通常说——‘我爱你。’”
　　“照顾好自己。”她留言，黑色紧身皮衣没入黑暗。
　　狄恩一动不动，在夜色中默立。
　　“她说她爱你，听到了吗？啧啧啧，她才见了你几面？”男孩有些兴奋过度地背着手，在他面前绕圈，“啊，我忘记了，你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咪呜，咪呜’，诱使任何有同情心的人跳进你的陷阱里。你爱她吗？”
　　“今夜我不想与你辩论。”狄恩说，“也知道你从何而来……今天晚上你只是恐惧，仅此而已。恐惧本身并不值得害怕。”
　　“在你抵达咖啡馆之前——闯进稻草人的秘密工厂的时候，不就已经预料到了吗？来吧，说话，我亲爱的……说话呀。”
　　“我需要你。”狄恩承认道，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带有呼吸器的罐子，凝视着它，“就在今天晚上……也许还有明天。我自己——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真要这样做吗？”男孩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喜悦，“你还有机会后悔。我想起来了，这不也正是你最喜爱的戏码吗？在诱惑中堕落的圣徒，破戒和无法回头——”
　　“我不会。”狄恩如同发誓般低语，“我不会。”
　　他下定决心似的，打开了瓶口的阀门，拉开围巾，把呼吸器按在自己脸上深吸了一口。一瞬间，他耳中充斥着疯狂的大笑，在鼓膜内外锤击神经。
　　“你真可怜。”他抬起头，茫然地看见男孩的身影。他伸手去抓，幻影就在他手中消失了。“你不怕放出恶魔吗？” 尽管影像已经消失，但狄恩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你该怎么对付你的恐惧？你无法做到的，因为你是如此的软弱。”
　　“恰恰相反，我习惯于此。”狄恩喃喃道。他受到过教导，该如何面对那些阴影，从黄绿色气体里蒸腾出来的东西——
　　“为什么让我活着？”年幼的二代罗宾——杰森嘶吼尖叫，“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你做了什么？”达米安尚未经过变声期的声音异常愤怒，“他那么相信你！”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初出茅庐的夜翼绝望而单薄地呼喊，“你——你不是我的朋友吗？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提姆的声音，永不停息，“哈！你在期待什么？”
　　“这不好笑。”蝙蝠侠，永远的蝙蝠侠，简短有力，包含怒火，“你疯了。”
　　“是的，我的小朋友。”小丑轻快而神经质的声音从层层海水的最深处传来，“你是个疯子，和我一样……我多么痛恨这个！可是没办法，没办法，你不会被治好的……你只能表现的像是被治好了。你的性格，你的行为，你的感情——那是什么？猎物在捕猎！中了圈套——哦，哦，有人假装在哭！”
　　再向下潜，更深处的海底则是另外的东西……不可以再向下了。尽管他发了狂似的想要逃离，但是不可以……不行。如果继续下去，他可能就没有办法回来了。停下来。怎么才能停下来？
　　“承认。”他自语，“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是的，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我很害怕让你们受到那样严重的伤害——我很害怕我是个一直在伪装自己是正常人的疯子。然而，已经没有必要了。”
　　“是啊”，男孩赞同，“为什么要为事实害怕？”
　　“是的，”狄恩重复道，“不必为事实感到害怕……我已经伤害和杀死了足够多的人。我确实是个在伪装情感的疯子。我不是也不可能变得像蝙蝠们一样……我不是蝙蝠。”
　　“对了，对了。”男孩欢快地说，“来吧，发自内心地为这一刻感到高兴——最后纠正你的一个错误。”
　　他把手放在围巾的一角上，那条不知来自哥谭哪一个角落哪一位居民的破破烂烂的围巾随之掉落。它在狄恩的脚边叠成一团，但他此刻无暇顾及，只是用空着的一只手握住了男孩伸过来的手。他握着的当然是空气……但那也可以有东西，在他的脑海里。
　　“不是你需要我。”男孩说，“而是——”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酒神说。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扯下呼吸器，关闭阀门，读恐惧毒气的剩余示数：浓缩版本满瓶是五百毫升，现在还有四百。就他的平均消耗速率而言，每三个小时需要补充五十毫升左右，他找到的那个克莱恩的仓库里还剩下五瓶。他还有六天，一个星期……拜托。时间简直绰、绰、有、余，好吗？开幕已经完成，只消设计舞台，完善剧本，演员就位——制造完美的高潮和结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问自己，是的，没错。当然。逼迫蝙蝠们联合起来，解决他们单打独斗无法搞定的问题。犯罪，内容是什么？哦……最擅长的部分。很好。不择手段……还有什么？

　　废弃机床。机油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散，在油布投下的阴影里，三三两两站着或坐着戴着小丑面具的人。
　　“十四天。”一个人说。
　　“不，是十三天。”另一个人说。
　　“你们都错了，绝对是十天。”
　　“十四天。”第一个人坚持说，“我发誓我看见蝙蝠和他了。”
　　“十天。我说消息。”
　　“‘不许动’也算消息？”
　　“你说什么？”说话的人站了起来，他是个大块头，手中的金属棒球棍闪闪发光，“你在怀疑？”
　　突然一个声音在所有人头上响起，戏谑而拉着尾音：“晚上好好好好——先生们女士们。”
　　几十人同时抬头向上看，这个画面还是很滑稽的。一个身影，逆着昏暗的灯光踩在最高的机器顶端，随即蝙蝠般轻盈地滑落到空地上。
　　顿时四周推搡，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蝙蝠？”“不……他？”“看他的脸！”
　　“没错，不是蝙蝠——”那甚至称不上是成年身形的男性把一只手握拳举在嘴边，煞有介事地假装那是一只麦克风，“也不是小丑！是酒神——狄俄涅索斯！”
　　任何人都能看见他脸上可怖的蝙蝠烙印和深可见骨的J形伤疤。
　　“不需要疑问，因为新来的女仆式的开场剧本太枯燥无味啦！”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哦，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在这里。我仅是代为指挥，或者导演——朋友们，朋友们！你们难道不无聊吗？上一次已经是什么时间——难道你们不渴望吗？”
　　“你又是谁？”刚才差点发动一次斗殴的人恶声恶气地问，“要是以为哪个不入流的玩意儿都能随随便便地冒充——”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酒神立刻转过来盯着他。“我说过不要提问，”他轻柔地说，眼神是捕猎的炬火，联想是即时的、恐怖的，“女仆小姐。”
　　都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下一秒——他的脚就踩在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的后脑勺上，而后者的前额已经和地面被血连在了一起。“还有哪位小姐是新来的吗？”他问，一边把那个合金棒球棍抽出来，在手里颠了颠，每吐出一个名字就指向一个人，“奥菲利亚？麦克白夫人？娜拉？伊俄卡斯忒？”
　　没人敢动了——连退后都不。也许甚至有人感受到了一种冲动，一种激情，一种热望——
　　“很好……希望你们记住了自己的名字。”酒神说，露出他在光下显得惨白的牙齿，挪开了脚。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只得到了一个漠不关心的眼神，“我的这条规矩和小丑一样：少问问题。现在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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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狄恩，好他妈可悲一男的。堂堂当年和小丑分庭抗礼的犯/罪头子，如今沦落到要吸恐惧毒气才能恢复搞事能力。
啧啧啧，这就是所谓的黑化强一倍，洗白弱三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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