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95、好命女子

　　江寒无可奈何地笑笑，这一老一小，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只有在彼此面前，才这样互相挑短，没有一句好话呢？笑着俯身，伸手探老头子的脉，然后拉起他的裤脚，仔细看了他的伤口，捏了捏肌肉，关节。。。都检查一遍之后，坐下跟老头儿说，“师父，你这腿伤，左脚的筋脉已断多年，恢复起来有难度，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右脚的情况好一些，是被人用钝器生生打断，这么些年伤口愈合地不是很好，但是勉强可以拖行。。。如果要彻底治愈，至少要三个月。”
　　老头儿怀疑地看着江寒，“你是说，我这双腿，还有救？还有机会站起来行走？”
　　江寒笃信道，“师父，可以的，但是即便痊愈，左脚还是会弱一些，毕竟断的是筋脉，我只能尽力想办法，挑开伤口，重新缝合，当然会有点痛苦，但是我可以给你用足麻沸药，缝合的过程中，你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麻药过后，会感觉钻心地疼。”
　　顾辞问道，“江寒，但是这里没有药啊？”
　　江寒淡淡道，“无妨，我有带足了药。”
　　顾辞诧异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备的药？”
　　江寒，“在赤云城。”
　　顾辞点点头，“哦，你早就准备要给师父治腿了。”
　　江寒笑笑，“你之前跟我说过师父的情况，我就想着一定要来这雪山一趟。但是还缺一些益神补气的良品，比如老山参，首乌，灵芝之类的。我在赤云城并没有见到上好的珍品，所以便想着到这雪山上去寻。”
　　顾辞马上应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老头儿立马反对道，“你不许去。让他们两个去。”
　　“为什么？”顾辞和江寒异口同声道。
　　老头儿，“这山上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他比你清楚地多。你才在这边呆多久啊。。。让他跟这小子一起去。”其实是不想单独面对郑远，按说这么多年的刻骨恨意，他应该在见到郑远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一掌直接劈死。但是看他一来就跪在那里的样子，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说什么也不用看，什么也不用想，直接劈死，对被他杀害的那些弟子和自己的双腿，也有个交代，做个了结。但是心里又非常清楚，杀了他，一切早就无事无补，什么都没有办法再重来了。。。
　　听到老头儿愿意吩咐自己办事，郑远自然是欣喜的。虽然师父没有直接跟他说话，但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江寒跟郑远出去找灵药之后，老头儿一脸神秘地问顾辞，“小混蛋，他就是你之前说要救的那个人吧？”顾辞初到雪山求艺的时候，老头儿死活不肯教她，因为心有余悸，实在没有勇气再收一个弟子了。顾辞百般折腾纠缠，说了为了救一个至亲之人，才不得已来此的，并非为了用这心法作祟。便如实跟老头儿说了江寒，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身世悲惨，因为有肺热之症，从小便被父母所弃。而一旦受寒，便咳嗽不止，长久缠绵难退。听说寒冰真气，可镇肺热之疾，便不顾生死地一个人穿越重重雪山，找了过来。而老头儿感念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便有此情此义，心性纯良，最终拗不过他，便将寒冰真气倾囊相授。
　　顾辞乖乖点头，“是啊。。。所以，谢谢师父。如果不是你的寒冰真气相助，他根本不可能活得这么好，还可以出这么远的门。”
　　老头儿笑着摇摇头，“他应该谢你，你真的很有勇气和毅力。如果没有你，我即便想传他寒冰真气，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辞想了想，又笑着说道，“不过，还是谢谢师父拼命夸他。。。他这个人，由于自己的这点病，自卑地很。总觉得自己拖累了我一样。”
　　老头儿也笑了，“是吧？不过他确实很好，你这小混蛋，也真是命好，”转念又想了想，“不过，也是你自己争取到的。”
　　顾辞想着如果自己不是莫语的女儿，花悦就不会自小就教她武功，而师父就不会收留她在清风观，尽心教授武艺这么多年，也就没有机会去到紫金观学医，遇到江寒，就更不会为了替江寒治病，找到雪山来，学会了天下第一的内功心法，寒冰真气；而后又得桃夭老妪指点，这一切的本源就是，她是莫语的女儿。。。所以，可不是命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