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94、四人午宴

　　一边拉着江寒往外走，一边跟老头儿说道，“师父，我们出去打点野味，给你改善伙食，一会儿就回来。”老头儿没应声，也没抬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江寒走在前面，林中情况不明，怕万一有什么情况，他总是很自然地把顾辞护在身后。走了一段之后，没有看到野鸡野兔的踪迹，顾辞突然叫道，“江寒。”听得她唤他，江寒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没等他发问，顾辞便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伸出双手搂紧了他的腰。江寒将她搂得更紧，“怎么了默默？”
　　顾辞头仍旧埋在他脖颈之间，“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不用怕受伤，反正不管我受多重的伤，你都能治好我。。。也不用怕没东西吃，因为你一定会照顾好我。。。而我的身份，终于不再是秘密了，我也不用担心会因为我的身份，给你带来灾祸了，真好。”想到自己当时说母亲会利用她，莫语应该是很难受的吧？也许她特意要自己去也真，便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安排？
　　江寒在她发丝间落下一吻，听她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只回了两个字，“傻瓜。”而这两个字，便包含了他对她的一切宠爱。
　　顾辞笑了笑，站直了身体，说道，“好吧，让我这个傻瓜来教你怎么打野味吧。”说完，飞身上了一棵树，直直飞到树的顶端，然后劈手折断一根大树枝，用力往地下灌木多的地方掷去，如此快速地重复了十几下，四处便听到野鸡叫鸣声，有些已经被惊得飞起来。而江寒看到飞起来的野鸡，便立时凝了冰球打过去。等顾辞稳稳落地的时候，江寒已经凝了五个冰球打出去了。两人便一只一只地把野鸡都捡了回来，才一路回去。
　　“江寒，我们把这鸡红烧了吃吧。”
　　“好。”
　　“要不然还是炖吧，炖软烂一点，不然怕师父吃不了。”
　　“好。”
　　“可是我还想吃烤鸡。。。”
　　“好。”
　　“。。。哈哈哈”
　　两人回去的时候，老头儿还在桌上雕刻那个物件，郑远仍旧跪着。到了厨房之后，顾辞想了想，高声喊道，“那个。。。郑远。。。你过来帮忙烧火，老跪在那儿有什么用？用行动表示。”郑远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解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老头儿，发现老头儿根本没有管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起来。顾辞这时又叫道，“快点，不然待会儿，万一我又把厨房烧了。。。算了，你先帮忙杀鸡，我来帮你跪吧。。。”郑远听得这话，便起身，跪太久，腿麻了，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往厨房走去。
　　顾辞便真的走了出来，趴在桌上，看老头儿雕刻个什么玩意，“师父，这是个啥？”
　　老头儿没理她，手上不停。
　　“师父。。。你看，我没多久就打了五只山鸡，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老头儿嗤笑道，“说明这山上人烟稀少，山鸡多。”
　　顾辞哼哼，“就算山鸡少，我也能都打下来。”
　　老头儿头也不抬，继续打击她，“那也说明这些山鸡蠢。”
　　顾辞哦，“错，说明我本事大。”
　　老头儿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点点头，“嗯，确实，你确实本事大，你本事大得差点被人炸得稀碎，生个火也能差点烧了厨房，现在就只会在这插科打诨，啥忙也帮不上。。。欸你说，那个傻小子，看着挺聪明的样子，看上你哪点了？”
　　顾辞砸吧了下嘴，“嗯。。。可能是我风华正茂，美冠天下。”
　　老头儿一脸鄙视，“他如果不是欣赏你的自信。。。就是真的有点傻。。。”
　　顾辞双手撑着脸颊，“欸老头儿，我在你眼里，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老头儿，“优点嘛，有没有就不说了，主要是你没有。。。”
　　顾辞赶紧接道，“没有缺点？”
　　老头儿飞她一个白眼，“没有自知之明。”
　　顾辞嘿嘿笑道，“老头儿啊，我严重怀疑，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实在是无聊，自己跟自己拌嘴，才磨得嘴皮子这么毒，哼。”
　　老头儿一脸怜悯地看着她，“小混蛋，不是我嘴巴毒，而是你，要有直面真话的勇气，嗯。”还加重了一个语气词。
　　顾辞啊。。。败下阵来，“哼，我去烧厨房去了。。。”

　　不多时，江寒便端了烧好的菜放到桌上，顾辞一看，哇，岂止是丰盛啊，红烧鸡块，人参炖鸡汤，整只烤鸡，白斩鸡，手撕鸡丝，五只山鸡，做了五道菜。由衷地赞叹道，“江寒，你简直太棒了。。。”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今天打的是十只山鸡，江寒能给她做出十道不同的菜。“但是江寒，你今天杀了这么多鸡，又破戒了，给师伯公知道，又要罚跪了。”江寒看着她笑笑，“你高兴就好。”
　　四人围坐一桌，老头儿坐了正席上，江寒和顾辞一左一右地坐在旁边，郑远坐在下席，这样离老头儿最远，他见到这老头儿，考虑到之前犯下的罪过，心里还是犯怵，不敢靠他太近。
　　江寒给顾辞盛了一碗汤给顾辞，顾辞眼巴巴地看着烤鸡，没心思喝汤。江寒赶紧撕了一只鸡腿递给她，说道，“先喝点汤，才可以吃鸡腿。”
　　顾辞嗯嗯乖乖答应，立时便将鸡腿送到嘴里了，哪里顾得上喝汤。江寒又赶紧盛了一碗汤孝敬老头子，老头儿看了看江寒，“我也要吃烤鸡。”他腿脚不便，不方便起身拿，烤鸡摆的又离他比较远。
　　江寒还没有说话，顾辞便抢先，“老头儿，你牙口不好，吃什么烤鸡啊，喝汤吧，多喝汤对身体好啊。”
　　老头儿不说话，盯着江寒，后者便无可奈何地撕了仅剩的一直鸡腿给他。顾辞瞪他，老头儿也瞪她。咬了一口之后，老头子幸福惨了，“哇，小子，你这手艺真是不错啊，”然后转头看了顾辞一眼，“比她好太多了。”
　　江寒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师父夸奖了。”
　　老头儿心满意足地啃着鸡腿。顾辞也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那是，江寒做什么都很好吃。。。师父，你这次有口福了。”
　　老头儿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小混蛋，这么好的小子，怎么就被你缠上了？”
　　顾辞一个鸡腿啃完了，江寒便递了手绢给她擦嘴。顺便擦了擦手，笑道，“师父啊，说话凭良心啊。。。你就吃了他做了一只烤鸡腿，你就欣赏得不得了？我好歹勤勤恳恳地伺候了你好几个月呢，怎么没有听你夸过我一句好啊？”
　　老头子长长地哦了一声，“那你是觉得他不好喽？”
　　顾辞：“没有啊，江寒他当然很好。”
　　老头子有点惋惜，“是啊，是很好，你看，性格好，医术也好，长得也好，最主要手艺很好。。。你再看看你自己，性格？医术？手艺？你哪一样拿得出手？”
　　顾辞听他这么一分析，突然捂着嘴，嘻嘻笑着点头。
　　老头子，“笑，你就可劲儿笑吧。。。其实你还是有一样好的。”
　　老头儿可从来没有夸过她啊，心里也没有做什么指望，“眼光好？”
　　老头儿，“错了，是运气好。”
　　顾辞喝了口汤，笑着点点头，“你这样说，我确实运气挺好。”想着江寒没来由的自卑感，必须趁此机会，好好夸夸他，让他明白，他确实很好，而能够得他宠爱，真的是她运气超好。
　　老头儿故作叹息，“唉，可惜他运气不好，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顾辞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就在山中，一个人生活，没机会见到其他女子。只见过我，就以为最好的就是我这样的哈哈。”
　　老头儿，“这么好的小子，你在哪座山上碰到的？怎么就轮到你了？”
　　顾辞喝口汤，抿了抿嘴，“这是我打小就缠上的，不然到现在哪里还轮到我？”可不是吗，如果现在才遇到他，不说别的，单是清源城他的那个远方表妹，就不会放过他，更不要说其他他救治过的姐姐妹妹了，随便谁来个以身相许来报恩，江寒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江寒听他们一老一小地互相打趣，没见过这样的顾辞，也觉得甚有意思，便自己静静吃饭，偶尔报以微微一笑。郑远就更是低头吃饭，什么话也不敢说，心里其实又很羡慕顾辞可以跟师父这样轻松愉快地拌嘴。
　　吃完饭，郑远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了。老头儿意犹未尽地说道，“晚上还吃这个。”
　　顾辞摇摇头，“不要，我想吃烤野兔。”然后撒娇一样地笑着看向江寒。
　　江寒轻轻点点头，“好，那我们一会儿去打野兔。”
　　老头儿一脸鄙视地看了看江寒，“小子，你是不是眼神不怎么好？”
　　江寒一脸诧异，“嗯？”
　　老头儿指了指顾辞，“你看看她，有哪点好？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琴棋书画女红，更是没一样会的。除了武功马马虎虎，脑子还算灵光之外，还有一点像样的地方吗？”
　　江寒望着顾辞，笑意自嘴角泛起，柔声道，“她不需要会这些，她做自己就好了。”
　　老头儿略一思索，“你不会真的除了她，都没见过其他女子吧？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将就？”
　　顾辞，“老头儿，我还是要点脸的啊。。。”
　　江寒噗嗤一笑，“不会，师父，你别听她瞎说。我虽常年在山上，但是偶有跟师兄弟下山义诊，富家小姐，小家碧玉也是见过不少的。默默跟她们都不同，只要她在旁边，什么也不用做，甚至她没有在，我只要想到她，便觉得心满意足。”
　　老头儿啧啧，不同意，“你非但眼神不好，品味也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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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点击阅读的亲人们，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