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93、师徒之仇

　　顾辞仍旧跪着不敢起身，“对，郑远那个人渣，杀，必须得杀。。。不杀他，让他留在世上忏悔，还污了师兄们的耳朵。。。吵死了。。。就是得杀，而且得马上杀，杀他个耳根清净。”
　　老头儿又不是傻子，从她这个样子，就看出来有问题，怪不得一直跪着呢，“跪好了。”
　　顾辞：“嗯我跪得端正。”然后正了正身形，果然跪得更挺拔了。
　　那边郑远和江寒看顾辞老半天没有出声招呼他们，担心有什么情况，悄悄溜到门边查看，却看到顾辞在罚跪。郑远知道必然是为了他的事情，心下不忍，自己的错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受罚。于是一溜儿冲进去，老老实实跪在顾辞旁边，头也不敢抬，低着头，“师父。。。”
　　顾辞，“啊。。。谁让你进来了？”完了完了，老头儿想到他，正在气头上，这样一来，两个人不是罚得更惨。
　　老头儿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这个人，眼中凶光毕露，但是慢慢又暗淡下去了，不发一语。而江寒看到顾辞跪着，便自顾自进屋，转了半圈，找到一个草垫子，便拿了出来，拉了顾辞一下，塞到她膝盖下，垫着继续跪。
　　顾辞想了想，得打破僵局啊，硬着头皮撒娇道，“师父。。。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差点被人炸的稀碎，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师父。。。”
　　老头儿抬眼看了看江寒，这个年轻人，沉稳内敛，竟然有遗世独立之感。江寒冲着老头儿点点头，表示顾辞没有撒谎。
　　老头儿心里也是翻江倒海，要杀他吗？多少次想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手刃他。但是他现在跪在他面前，忏悔，还救了他最小的弟子，真的能杀了他吗？杀了他，那些孩子就能回来吗？不杀他，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了。。。看向顾辞，问道，“你是跟他拼内力？”
　　顾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老头儿：“为什么要拼内力，直接杀不了他吗？”
　　顾辞又正了正身形，“当然杀得了，但是，既然是师门之仇，我当然要堂堂正正地用师父的技艺杀他，才算真的报仇。”
　　老头儿眼中有赞许，这个小混蛋，虽然心思多，但是确实又坦荡。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你在哪里跟他拼内力？”
　　顾辞眼角偷偷扫了老头一眼，“嗯，在也真的赤云城。”
　　老头儿笑了，“呵，有骨气啊，在赤云城拼内力，给机会给别人投炸药。。。你们两个是猪吗？我怎么会收了这样的蠢货？”
　　顾辞故意敲了敲膝盖，“师父，我还好，就炸了一条腿，就算真少了一条腿，我还是可以蹦跶的。”
　　老头儿不动声色，“你伤到了腿吗？”
　　顾辞听得老头儿语气中的关切，忙不迭地道，“是啊，师父，我这腿差点就炸没有了，还好江寒医术好，给我救回来了”，说着自顾自地占了起来，撩开裤腿就给老头儿看，“你看师父，还有疤呢。。。你看，你快看下。”
　　老头儿斜眼望向她露出的一截小腿，动了动眼皮，不说话。
　　顾辞觉得无趣，正要放下裤腿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小腿，“额。。。没有疤了啊。。。额。。。只能怪江寒医术太好，真是的。。。”
　　老头儿没好气说道，“那你刚才跪着干什么，我又没有让你跪。”
　　说完，又看向江寒。江寒如实说道，“还好，她伤得不是很重。如果真的是腿没了，我也是救不了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样，断肢也不可能再长出来。”
　　老头儿自然听得懂江寒话里的意思，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郑远，也是于事无补。
　　顾辞站起来之后，故意晃了一下身形，江寒眼疾手快马上扶住了她。“师父，我饿了，我们去做饭吧。。。”又转头看了眼郑远，跟老头儿说，“师父，让他跪，他只伤了后背，腿没事，让他跪到双腿废掉，哼。”顾辞悄悄把垫子往他身前踢了过去，但是郑远并没有动。
　　然后拉着江寒往厨房走去，老头儿也不看郑远，又继续刚才没完的雕刻。到了厨房，看了看只有一些萝卜青菜，顾辞心下一酸，想着这么多年，老头儿一个人在山上，过得多难，要他原谅郑远，哪里那么容易？唉，一步一步来吧，至少他没有立马将他杖毙，已经是可喜可贺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