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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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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自观音庙之后就忙得不见人影,金凌更是难见一面。
因着金氏一夜间失了宗主,百家仙门没了仙督。蓝忘机接任仙督之位自是无人不服,金凌继承了宗主之位却有如万难。
金凌作为年轻一辈,本身的手段修为和历练在几大仙门中当一宗之主实是不够资格,与他同辈之人尚在庇佑下渐渐成长,他却不得不站起来承担更多的责任,再加上更有金氏旁族众多,宗主位置岌岌可危。
多亏了江澄的一力帮扶,才勉强算是镇得住。
只是因着这般,江澄也常受到其他仙门的指责。每每回莲花坞时,都身心俱疲。温衍心疼,却又没法,更何况江澄这一大半疲倦还都是金凌这小子搞出来的。
如果说,之前江澄说一句他顶嘴三句,那现在他就是一句顶十句,连莲花坞都来的少了。
温衍其实也能理解金凌,他不想让江澄因护着他而处处树敌,才故意和江澄顶嘴,想让他少管一些。
当年江澄凭一己之力重振云梦,个中有多少心酸苦楚,温衍也问过。
江澄陷入沉思许久,后又释然笑道:“其实回想起来……我那时候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魏无羡。想他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想我如今做了宗主,他却为了一群不相干的外人舍了云梦,弃了诺言。”
温衍心疼地摸摸他的脸。
他大概是真的释怀了,抓着温衍的手,笑着说了句魏无羡对他说过的话:“没事。过去的都该让他过去了。”
江澄送的那只兔子,温衍为它找了玩伴。江澄说若喜欢就再买一些。温衍想了想还是算了,养兔子真不是什么轻松活,味道又大。
温衍见江澄将那日她在兰陵送他的面兔子和狗摆在桌上,又想起江澄自小爱狗,便无意间提了句,要不然养只狗吧?
江澄在低头看书,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魏无羡怕狗。”
温衍愣了一下,江澄见温衍好久没回应,看她要笑不笑的神色,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脸上慌乱片刻,又把把书举得高了一些挡着脸:“……养一只也不错。”
温衍则凑近了趴在桌子上盯他的脸看,笑盈盈道:“那天你说如果我要嫁你还有第三个条件,你要是还没想好不如我来帮你想。”
江澄放下书,也生出一点兴趣:“说来听听。”
“第三,要魏无羡也来参加婚礼。”
自蓝忘机决定接任仙督之职,魏无羡果然还是随着剧情一人独自走了,近有四月未闻音讯。
不过,说未闻音讯倒也不尽然,百家仙门说来说去也就那些地儿。就凭魏无羡那生事体质,要是哪儿出现了传闻般的大事件,十有八九他都在那儿。
最近,听说姑苏地界就有奇事传闻坊传巷谈,温衍听着就觉得像魏无羡。
不过,温衍不管那些,那都是魏无羡和蓝忘机自己的事,其实她现在每天帮江澄分担着莲花坞云梦的事,也并不清闲。
江澄听了面上一怔,继而微微苦笑:“你……其实是反悔了吧。”
温衍立刻坐起来,在江澄脸上啄了一下,一手抱着江澄手臂,一手对天起誓:“天地良心,我每天都在想快点嫁给你。”
江澄道:“但我却反悔了。”
“……”
“下月初九,便成亲吧。”
温衍觉得自己大概听力出现了故障,愣愣看着江澄见她表情渐渐由庄重变得无奈的脸,好半晌才道:“你……再说十遍?”
江澄大概是觉得她这样失魂的样子实在好笑,复又拿起书:“没听见就算……”
温衍大叫一声,像颗脱了轨的火车头直朝江澄扑过去:“算什么算!就是下个月初九,不能反悔。”
江澄已经习惯了温衍总时不时冲撞似的抱他,立时就歪倒在地毯上,又稳稳的接住了她。
温衍的眼睛里流泻出如笑意:“怎么突然……”
江澄一臂撑地,一臂揽着温衍笑道:“只有你才觉得突然。”
温衍似是被点醒,难怪最近江潋问她觉得衣裳哪种款式好看,难怪莲花坞众人为江小宗主名字起得比四千家规卷轴还长,就连金凌……偶尔来时也问过她一句,觉得天气凉了办宴席合适不合适。
只怪,这世界喜服与她印象中不同,她只以为是样式繁复华贵的礼服。金凌问时,她只以为兰陵金氏又要办什么宴会。
如今想来……确实,只有她一人未明白过来。
温衍又用力一些,将江澄按躺在地上,笑容灿烂的夺目,双目亮的惊人。
江澄本想起来,但见她目中如有星光,到底是遂着温衍的意躺了下去,任由她含笑打量。
温衍将他手中还握着的那本书抽走一下扔了老远,就低下头去在江澄唇上啄了一口:“江澄……”
“嗯。”江澄大概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一开口声音有些暗哑低沉。
温衍便软下身体,将大半重量交给他,趴在他胸口:“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澄似乎连眸中颜色都在变深,又伸手揽住她的脸,将她的唇压下来:“这样就好。”
“……”直男开窍真可怕。
温衍煞风景的吐槽,被湮没在四片胶合的唇瓣中。
最后是温衍用力推了江澄,才得以从这场极尽温柔却又无比漫长的吻中解脱出来。
温衍绯红着脸喘匀了气,又任江澄在她眉眼之间轻吻。想了一会儿,不由乐了起来。
江澄已经习惯了她总是出其不意的破坏氛围,见她笑便停了,也轻笑道:“又想起了什么?”
温衍见江澄停了,却也低下头去,学着在他眉眼之间一通乱亲。江澄微微合眼任她胡闹。
“想你……第一次时不怎么会接吻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与莲花荷叶为伍,温衍总能闻见江澄身上有若有似无莲花的味道,但她又从未在莲花坞其他人身上闻过。
是那种有些带着涩味的清香。
她也悄悄问了江潋,能不能闻见江澄身上莲花的清香,然后就得到了来自江潋那种看“变态”的眼神。
江澄没说话,温衍就继续说她的荤话:“但是现在都已经厉害到能让我体会到什么叫‘我已吻到缺氧,你却无动于衷’了。”
江澄听了,却嘴角勾起一点苦笑,又略微动了下身体:“你确定?”
“……”感受到那一处的灼热,温衍顿时也僵住一时红了脸。
这男人定力怎么样不知道,但真的越来越适应自己调戏他了。
温衍脸红了片刻,觉得自己一个活了几辈子的人在纯情直男面前害羞实在不对,又重重低下头去吻江澄的唇:“那……现在外面阴雨霏霏又无人打扰,此刻更是箭在弦上,正是白日宣/淫的好时候,不如……”
“……”江澄听了愈发无语,只将温衍那吻加的更深,要让她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没有发生。
两人互相倚靠,听着这梧桐秋雨声相拥而眠。
温衍陷入沉睡前呢喃着问:“你成亲的话……魏无羡会来吗?”
温衍没听到江澄的回答,但她知道他不是在拒绝,只是在认真的思考。
温衍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又听到了他问:“你……希望他来吗?”
温衍阖着眼睛,强撑着精神道:“应该是,你希望他来吗?”
“我……希望他来吗?”
温衍将手靠近他心口:“你当然希望他来。”
江澄再要说话时,却发现她已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她也很累。为了他操心,也为了金凌。
她似乎到哪儿都能睡得着,还总喜欢在他书房卧室的地上,睡了之后别想挪动她半分。还有点起床气,若是自己叫醒她,她顶多也就哼哼两声。若是旁人,她定要记仇上一两天,非要弄一点恶作剧性的报复才肯作罢。就连金凌,因叫醒她也被迫听了她两首曲子。
这样想来,她总是对自己更与旁人不同一些。
自观音庙之后,她黏人的程度更深一筹。有人时,从不惧在人前对他说一些甜言蜜语;无人时,又喜欢亲他抱他,将那些他听所谓听闻所未闻的甜言蜜语加了油往他唇上渡,经过喉间,又流进心脏。
他被这亲吻,被这甜言蜜语,弄得失去自我。他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像江澄了,但谁又知道江澄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他当然不抗拒,只是起初有些难以招架。他的一生从未见过这样直白的爱意与恋慕。
父亲与母亲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在争吵,阿姐对金子轩也是那样含蓄的爱着,就连自己与魏无羡也未曾这样坦诚过。
对了,还有温情。那个从未对自己多看过一眼的女子。其实……他甚至已经忘了,因为他早把这份未及萌芽的喜欢变成了恨。
但温衍竟记得,还说:“可你……还为她买过梳子呢。”
江澄第一次觉得嫉妒并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
江澄将案下的毯子抽出来,为她盖上。
压低了声音,回答了她因睡去未来得及听到的答案:“我当然希望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