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缠情》风月剪

11、第 11 章

　　大婚之日越来越近，温衍倒是淡定，江澄却成了最不安的那个。
　　连试个婚服都比温衍还纠结。纠结的连金凌都看不下去，就跑来隔壁看温衍。
　　温衍已经穿完了，淡定整理自己的仪容：“别管他，第一回难免有些紧张。”
　　金凌看她。
　　温衍瞥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是头一回好吗？”
　　过了一会儿又开心道：“怎么样？”
　　金凌挑剔的看了一眼：“还行，就是……太红了。”
　　他指了指温衍的唇妆。
　　听他一句好话，比从江澄那儿听到还难。果然连礼服都是紫色，为了配礼服，温衍今天特地上了妆，正红的胭脂色。
　　“你舅舅还没好？”
　　金凌的白眼差点翻成表情包：“比女人还……”
　　金凌话未说完，就被温衍一顿胖揍，边躲着温衍的竹竿边道：“你打我干嘛！”
　　“我未来夫君，谁说他不好我就要打谁。”
　　金凌见温衍追的锲而不舍，也拔出剑：“再打我可要还手了，我好歹现在也是一门宗主。”
　　总被当做小孩子打头捏脸，成何体统，颜面何在，若是被金氏那群本来便不服的人听去，只怕更难立足。
　　温衍听了好笑，倒也不去追他：“在莲花坞你只有一个身份，江澄的外甥。成婚之后，也是我的外甥。”
　　“……”
　　温衍一边收了“晚吟”，一边笑道：“不闹了，去看看你舅舅。”
　　温衍说完，刚迈出门去就愣在原地。
　　秋风落叶下，残荷藕香中，一人身着淡紫迎面而来，去了平日束发高冠，只松松挽着，将平日的矜贵都淡化了七分，变成一种少年的散漫。又仿佛有春色已经跨越秋冬早早来到他的眼角眉梢，让温衍想到莲花坞里最早待放的那枝莲。
　　大概是温衍的目光太过炽烈，江澄竟是有点紧张，话都说的不太连贯：“不……不合适吗？”
　　温衍快步走过去仰头看他，笑容绚烂：“怎么不合适，我选的就是世界上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好的。”
　　不管是婚服，还是男人。
　　温衍觉得自己只要看到他，便像得了肌肤饥渴症，想要把对他一腔的喜欢，形成一句爱语，变成一个拥抱，化成一个吻。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因为高度的原因，她那一吻只能落在在江澄的下颚。
　　江澄已经习惯了她随时随地表达爱意的样子，无奈的笑起来：“金凌现在只要看到你靠近我，都会自觉地提前消失。”
　　温衍回头，果然只留下了金凌深藏功与名的背影。
　　温衍也忍不住笑起来：“小孩子知趣些才会惹大人疼。”
　　又抱着他的腰，依靠着在他身上：“还是说……其实你不喜欢我这样。”
　　他的下颚上沾了她胭脂的颜色，温衍抬头帮他轻轻抹去。
　　江澄便抓住了她的手：“你没有我不喜欢的样子。”
　　温衍仰着头愣了半天。
　　江澄见她发呆，就附下身子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温衍才回过神来，看着江澄眼中的笑意，喃喃道：“你从哪儿学的这种话……”
　　要不是实在太过熟悉他的一切，都感觉自己最近在和一个假的江澄谈恋爱。
　　他的唇上沾了一点自己唇上的红色胭脂，将他原本淡白的唇色染出一点点殷红，竟显出几分柔软的艳色。
　　温衍一时看呆了。
　　不等他说话，又拉下他，在他唇上一阵无章法的乱蹭。
　　江澄被她蹭的发痒，笑着微微退开：“别闹。”
　　她让他想到一只黏人的猫。
　　温衍将他唇边多余的胭脂擦去，端详了一会儿，目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样就顺眼多了。”
　　江澄看她唇上残存的一点胭脂红色，才明白她在闹什么。笑容有些发僵，伸手要把唇上颜色抹去，却被温衍拉住：“你要是擦掉，我就一直吻一直吻一直吻……”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
　　温衍想了想，却主动伸手帮他擦去：“有道理。这个样子的你不能被其他人看去，只有我能看。”
　　“……”
　　温衍从他怀中退开，与他并肩而立，十指交缠：“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我既算不上温柔贤惠，更算不得家世清白，修为还有点高。除了足够漂亮这一点，哪一条都不符合你的标准。”
　　江澄本听她自怨自艾要安慰她，后听着她拐着弯夸自己，又无奈，便紧紧握住她的手：“这可不像你。”
　　温衍也紧紧回握住他的：“爱情总容易让人迷失自我。”
　　“不管你迷路在哪里，丢失在何方，我总能把你找回来。”
　　温衍发愣，继而笑：“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江澄轻轻弹了一下温衍的额角：“你还是没有明白。”
　　“明白……什么？”
　　“我以前总会产生幻觉，觉得心口处有个洞，那个洞有时在散发血腥味，有时在发出风响，有时就只是静静地麻木，那种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我有时候会低头看那里，看它是不是真的漏了坏了通了。后来养着金凌，它就变得小一点出现的少一点，但有时看着金凌我又会想起阿姐，它偶尔又变得更严重。后来……我就遇见了你。”
　　温衍眼圈开始泛红，仿佛心口处也能感受那痛，但她知道自己的痛意远不及江澄的万分之一，含泪笑道：“遇见了我，那个洞就被填满了吗？”
　　江澄笑着揉了揉她的眼角：“没有。它还在那儿，也永远不会消失。但不再流血也不麻木，好像有一颗莲花的种子开始在那儿萌芽又开花。”
　　是，过去留给他的伤痛永远不会消失。但她至少能让这疼痛变轻一点变淡一点，再轻一点再淡一点，也许有一天，等江澄再看时，他能平静的与过去的旧伤说一声再见。
　　“别哭。”阳光洒进他含笑的双眸中，将他的眼眸染成淡色。
　　温衍就听话的看着他努力的笑。
　　江澄一声叹息：“你似乎总在又哭又笑。”
　　又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明白我有信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
　　温衍心如擂鼓，沉默许久才道：“江澄……我们今天私奔吧。”
　　“……你又在想什么。”
　　“我不想等到初九了。”
　　“还有三天而已……”
　　“我现在就想和你洞房花烛夜，等不了三天。”
　　“……”江澄面上登时一片绯红，还要说话，却被温衍拉起手腕拽着跑了出去。
　　金凌本在亭外，忽见两道淡紫身形风一般的飘过，忙道：“你们去哪……”
　　话才刚问，就听到她的未来舅妈留下一句：“去给你添个亲戚。这两天管好你舅舅的……”
　　后面的话已然听不见了，但金凌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温衍的话中之意，即刻又脸红的不像话。
　　金凌站在原地半晌，看他两人消失的方向，天边有一片晚霞。
　　想必，今天晚上的星星会很美。
　　金凌怔怔站着，轻轻笑了起来。
　　爹，我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宗主。
　　娘，不用担心舅舅也不用担心我。
　　舅舅他现在很幸福。
　　我也是。

　　莲花坞。
　　傍晚。
　　水天一片，莲叶接天，荷花映日。
　　一阵风荡去，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漾出澹澹波纹。入水处，叠盖的荷叶下，掩着一叶小舟。
　　舟上躺着一人，身材劲瘦，着一袭黑衣，手中握着一枚笛子，搁在船舷，懒散的仰躺着。
　　因面上掩着一片荷叶，看不清脸。
　　原本安静如画的湖面，忽然传来一声刺破云霄的叫喊，惊得蝉鸣都停了片刻。
　　仔细听时，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魏无羡！你弟媳喊你回家吃饭饭饭饭——”
　　原在舟上躺着的那人，被惊的立时坐起身来，那荷叶从脸上滑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正是魏无羡。

　　魏无羡尚未完全踏进莲花坞，就听得一个如冷玉撞珠般清泠的声音：“我是为问心无愧。”
　　顿了片刻，又道：“也是为他。”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转过门厅，果见一人依旧披麻戴孝的一身装束，正冷冷与温衍说话。
　　“蓝湛！”魏无羡毫不掩盖心中喜悦，“你怎么来了？”
　　见到来人，蓝忘机脸上才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魏婴。”
　　魏无羡也不是真问他为什么来，一手抓了他袖子：“那正好留下来一起吃饭。”
　　蓝忘机作仙督以来，为金凌这不稳固的宗主之位着实挡去了不少麻烦事。温衍谢他时，他说了那句。不用问，那个他也知道是谁。

　　此时，已是温衍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也已和江澄成婚有一年半。
　　魏无羡径自拽着蓝忘机坐了，温衍不去管他们。
　　温衍待要出门去，就听魏无羡问：“江澄呢？”
　　温衍正要答，就见那人进来了。
　　江澄踏门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怼魏无羡：“可不是人人都像你，吃好了饱睡，睡饱了好眠。”
　　魏无羡听了撇嘴，待要还嘴。江澄已经无视他，转身和蓝忘机客套一句。
　　就真的只一句。
　　江澄蓝忘机……还真是盘不到一块去。
　　这么久过去了，坐在同一处，虽不会互相驳面子，也绝不会热络寒暄。
　　但蓝忘机进莲花坞的次数寥寥无几，这两年之间不过也因为魏无羡的邀请共只来了两次。还回回都是晚间，只在莲花坞外陪魏无羡摘会儿莲蓬就回了。
　　连江澄也不免要问一句：“含光君怎么会来？”
　　蓝忘机就看了温衍一眼。
　　“呃……”温衍拉了江澄也坐下，“我请他来的。”
　　一时间三人都看向温衍。
　　“我有件事……”温衍的话被一阵犬吠打断。
　　接着又听到金凌的叫声：“仙子！”
　　魏无羡刚听得叫声就已经立马缩成一团。
　　金凌一进门就见蓝忘机护着魏无羡的熟悉场面，因为没想到他们俩都在，愣了一下又把仙子撵了出去。
　　温衍想说的话也忘了，觉得这画面很是可爱：仙子好像非常喜欢魏无羡，但偏偏魏无羡又极怕它，每次被勒令远离时，都一步三回头，走的极委屈。
　　江澄见他缩着，依旧是一张不饶人的嘴：“这么久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魏无羡见仙子离开，终于也有心情回嘴。
　　两人针锋相对了几句，又不知为何突然把话题引到了金凌身上。
　　因是对金凌的教育问题出了分歧。
　　金凌本见惯了两个舅舅这般场面，和含光君行了礼后就坐在温衍旁边。忽听得两人将火烧到自己身上，不由无语。

　　金凌回想起一年半前，舅舅大婚，仙门百家尽数来贺，彼时排场一时无两。
　　金凌也听得一些碎话，有人道当年金光瑶作为仙督婚嫁之礼也不过如此。
　　温衍恰巧过来也听了，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便安慰地揽揽他。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金凌觉得自己不知该说是冷漠还是成熟了些，倒也没觉得如何。
　　但温衍这样的举动，让他觉得很是温暖亲近，也就不多解释。
　　但他见舅舅虽面带笑容，眉间却颇有些思虑，便问温衍：“他怎么了？”
　　“担心你大舅不来，难过。又担心你大舅来，尴尬。”
　　“……”
　　魏无羡到底还是来了，在他们礼成的最后一刻。
　　还是江澄最先发现的他。
　　因金凌一直看着江澄，所以他发现了江澄微妙的表情变化。
　　金凌心中一顿便猜测到了，目光在人群中扫去，果然见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
　　其实，温衍是第二个发现的，因为江澄握着她的手立马抓的她生疼。
　　但魏无羡就只出现了那一瞬，之后便又消失了。仿佛他就真的只是来看一眼。
　　大约再半年有余，金凌发现，不知何时，他竟能常常听见魏无羡的消息，甚至也能常常见到魏无羡本人。
　　原因无他，魏无羡不知何时又回云深不知处住下了，而这些消息都是从蓝思追蓝景仪那儿传来的。
　　金凌无意间把这消息说给江澄时，竟惹来江澄一顿怒。
　　大意是说，魏无羡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家人，从少年时就整天只知道与蓝氏厮混，自己大婚就只闪现了一下再无消息，如今直接住进云深不知处了。
　　在金凌看来，江澄遇上魏无羡的事总会变得幼稚，但却没想到他这样无理取闹。
　　不免看看他的舅妈，却见温衍只是千哄万哄，一起附和说魏无羡确实不该这样那样。
　　“……”金凌更是无语，明明这位舅妈在魏无羡面前时，也是对魏无羡好的毫无原则。
　　那是金凌第一次发现，他曾经认为成熟的那些大人，有时候比他还幼稚。
　　时间可以浓厚一些事，也可以淡化一些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无羡也慢慢踏进了莲花坞。
　　金凌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进莲花坞撞见魏无羡的场景：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怔怔落泪。
　　舅舅竟难得没和他吵架，甚至还动作粗鲁的又帮他盛了一碗。
　　那之后，魏无羡渐渐成了莲花坞的常客。
　　只是，第一次见时勉强算得上和睦相处的两人，金凌再也没有见过。
　　那之后，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只有吵架斗嘴。
　　时间久了，连金凌都不免生厌：这两人吵架永远都是那几句话，连他都快会背了。
　　整个莲花坞就只有温衍，笑着看他俩吵，仿佛永远也不嫌烦。不知何时，这场斗嘴，连温衍也加入了其中。
　　只怪江澄战斗力太差，魏无羡一句话能换着花样说十遍，江澄就只会翻来覆去那几句，温衍免不得要帮上一帮。
　　当金凌听得温衍熟悉的那句“有一件事我敢你却不敢”时，想起自己这个舅妈的惊世骇俗行为，就疯狂朝魏无羡使眼色。
　　他可真的不想和含光君一起欣赏。
　　魏无羡到底比金凌吃过的盐要多一些：“要是比只有女子能做的事，我肯定不敢。”
　　温衍笑着：“就是此时此刻此地，都不用出这间屋子能做到的事。”
　　魏无羡见她自信满满，狐疑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应战。
　　“你若输了，就罚你饮酒三杯；我若输了，就……”
　　温衍说着，又带着笑意看了江澄一眼。
　　江澄听她那句敢不敢时，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要不是温衍一只手紧紧抓着他，早站起身来跑了。
　　现在见温衍还含笑看他，一时间紧抿着嘴唇，作无声反抗。
　　“就怎么样？”魏无羡颇有兴趣的追问。
　　温衍假做凝神思考，才悠悠道：“我要是输了，等你将来有了侄儿，你要给他取字。”
　　江澄与魏无羡俱是一愣。
　　金凌却微笑起来，自他知道“如兰”二字是魏无羡所取，虽嫌弃过像蓝氏风格，但也愈觉珍惜。毕竟，这是在舅舅、魏无羡和娘的一同见证中取的字。
　　大概也是想起了那段时光，也想起了江厌离，魏无羡愣了一会儿，眼角有些发红，却依旧笑着：“那看来我一定是要赢你了。”
　　江澄抿了下嘴唇，待要说话：“我不……”
　　温衍立刻捂住他的嘴：“不，你同意。”
　　说完不等江澄反应，就放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重重一吻。
　　江澄被她捂着嘴，虽隐约有些预感，但也没想她做的突然，还是愣住了。
　　蓝忘机依旧面色不变。
　　金凌则无声叹了口气。
　　魏无羡表情复杂顿了一刻，看着江澄，面上又舒展出笑意。
　　江澄登时心中警铃大作，一脸“你别过来”的表情防备看着魏无羡，甚至指上紫电都开始发出电芒。
　　魏无羡见江澄这般，哼一声：“我魏无羡就算从乱葬岗再跳下去一回，也绝不会靠近你半分！”
　　温衍：？
　　人生攻击，过分了啊。
　　但温衍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见魏无羡已经极自然地俯身朝蓝忘机脸上轻轻一吻。
　　？
　　？？
　　？？？
　　温衍震惊的发不出声来。
　　虽然她看得清蓝忘机一腔深情，但魏无羡这个人真的是不开窍，就算他最近常来莲花坞，也没听他提起过半点相关，更没看出他对蓝忘机有过半点态度上的改变。
　　什么时候，你们就？？？？
　　魏无羡却扬着脸，笑的比屋外艳阳还灿：“你并未规定对方是谁，你输了。”
　　“……”这个时候，谁还管他输不输啊！！
　　CP狗安详去世。

　　没想到，全场除了魏无羡，最淡定的那个竟是金凌。
　　连蓝忘机本人都耳尖发红，避尘发出一点颤动和轻响。

　　金凌当然不是不震惊，而是他早就震惊过了。
　　金凌虽已经是一门宗主，但也还是总爱和蓝氏欧阳氏结伴夜猎。因为蓝思追的缘故，有时甚至温宁也会加入其中。
　　两个月前的一次夜猎，平时话多又藏不住事的蓝景仪竟心事重重起来。
　　金凌问他，他神色古怪而痛苦，只说，不能说。
　　金凌以为是蓝氏私事，就不问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蓝景仪依旧在那痛苦纠结，金凌看不过去，问他到底何事。
　　蓝景仪闭嘴忍了片刻，突然跟开了闸的水似的：前天晚上泽芜君难得出关，便问我含光君在何处，我就主动带泽芜君去，可刚到那里就看见魏前辈和含光君在屋顶上喝酒喝着喝着突然？到一起了，我当时差点叫出声来但马上就发现自己被禁言了，我还以为是含光君发现我们了，接着才发现是泽芜君禁了我的言，而泽芜君竟然看着他们俩还微微笑了一下，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又把我带走了。
　　蓝景仪那句“喝着喝着突然？到一起了”虽说的含糊，但金凌也明白必定是那个意思。
　　金凌听了之后，整个人如遭电击。
　　于是……就和蓝景仪一起发起呆来。
　　蓝思追与温宁过来时，就见这两人双双呆滞的样子。莫名其妙问他们有什么事，金凌拦着不让说，怕蓝思追无法接受，毕竟蓝魏二人都是他最亲近的人。
　　偏蓝景仪觉得只金凌一个人并不能完全分享承担他受到的刺激。
　　又把他看到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跟蓝思追和温宁说了一遍。
　　哪知，蓝思追听了却放心地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就是这个？我早知道了。
　　金凌、蓝景仪陷入了更深的呆滞。
　　温宁也眨着眼睛：我也知道。
　　顿顿又说：我还因为跟魏公子太亲近，被蓝公子打过呢。
　　？？？
　　两蓝一金同时看向温宁，目光中都是难以置信。
　　温宁被看的不自在，又有些结巴起来：蓝公子没用力的。
　　谁管这个啊！！
　　这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含光君……
　　一时间除了温宁无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怀疑人生起来。
　　那之后，金凌看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不自在了近一个月。
　　++
　　温衍震惊了半天，终于找回了声音：“你……赢了。”
　　魏无羡笑容更深，连眼睛里都绽放着笑意。他的笑容过于感染人，温衍也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
　　瞥了一眼，却见江澄依旧发呆，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不由抵了他一下笑出声来。见江澄终于茫茫然看向她，便握着他的手，又转头向魏无羡：“魏无羡，你赢了。”
　　魏无羡不明白为什么温衍又重复了一遍：“我当然知道我赢了。”
　　温衍握着江澄的手，放在了自己腹部，望着魏无羡笑道：“所以，你想好了吗？你未来侄子的字。”
　　“……”
　　“……”
　　“……”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金凌最先反应过来。
　　他从猛地站起身来，凳子都被他碰倒在地，发出一声刺响：“你是说……你是说……”
　　“……我是说，我有了。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来，想说的事。”

　　温衍觉得时间过去了有一个世纪之久，沉默依旧萦绕在莲花坞的客厅。
　　温衍无奈看了一眼：
　　孩子的爸爸，已经傻了。
　　孩子的表哥，狂喜乱舞。
　　孩子的伯父，快要哭了。
　　孩子伯父的男朋友，只知道心疼地看着快要哭了的孩子伯父。
　　………………
　　你们这群人，能不能给点正常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