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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8月26日星期四 晴 : )
      “我叫戚悦,戚继光的戚,悦耳的悦。你叫什么呀?今天才来的吗?昨天怎么没见你?”
      下课铃一响,我前座的长发女孩赶忙转过头来,连珠炮似地问。
      “我叫吕逸,昨天申请走读去了。”
      “啊?新生也可以不住校吗?”戚悦惊讶。
      “哦!吕逸呀,记得我吗,我是李檀林啊。”戚悦的同桌也麻溜地转过头来,他就像朵向日葵一样笑得很灿烂。
      “我们认识吗……”我还在反应戚悦是哪两个字,看着向日葵李一脸懵圈。
      “五马街电影院,小白鹭幼儿园,想起来了吗,咱俩幼儿园同学呀,你不是还表演‘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吗,那时候你身边还总跟着个小尾巴。”
      我疯狂搜刮记忆,却还是一无所获。
      一诺一挺胸,闷声道:“说谁是小尾巴?”
      向日葵李瞪大眼睛,抖了抖叶子,“你不会就是……你是你是那个杀虫剂啊!”
      “诶呦!妈呀!世界真小。你们仨幼儿园同学呀!”戚悦张大嘴,眼睛睁得圆圆的,然后又笑成月牙儿。
      “上个月在五马街遇见,我不就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吓得躲书店,我跟去书店你又跑掉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这么可爱的绅士。”这李檀林如机关枪似地一阵说,我根本插不上嘴。
      “诶呦喂,你还可爱的绅士。”戚悦吐吐舌。“你就一浮夸的喜剧演员。”
      我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抿嘴笑,“谁叫你当时鬼鬼祟祟,一直跟着我呢。”
      “我不就是想……想打个招呼……”
      他扔给我一个傲娇的眼神,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觉得有些尴尬,我没有再说任何话了。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幸运地遇到他们,满心喜乐就如同穿越到了外太空。

      9月9日星期四 晴 : )
      今天是开学典礼,也是我们的开学典礼,天湛蓝,阳光明媚。校服在我的身上飘动,和我一样沉浸在兴奋和愉悦中……
      我翻开高中第一本日记,好像又感受到那些莫名的小悸动、小兴奋,直接倒向床,抱住大布熊在怀里蹭了蹭,想起下午禅学社的课,张老师对《西游记》的那番解读,让我重新认识《西游记》,‘禅那’犹如打开了一扇窗,让我见识从未看到过的景致,更是从此对‘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转眼周五的晚上,我们这群新生,谦牧的初来乍到者,迎来了学长们举办的迎新晚会。我们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舞台上的学长“一波还未平息”唱得深情。
      “下一个节目是课本剧。”戚悦朝我耳朵喊一句,整个人兴奋得似乎要飞起来。
      “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这是一个礼教横行的时代,在这个时代,觉醒了一个人,一个猛士狂人,嘲笑、冷眼、孤独,企图从历史中找到一个出口,却又陷入极度的恐惧、黑暗、无助之中,他将如何存活?请欣赏高二四班为大家带来的《狂人日记》。”
      学长们的倾情献演赢得了阵阵掌声……
      仲秋时节,习习秋风把燥热褪尽,校园里的路灯,点亮了夜幕下的幢幢黑影。梧桐树的叶子还很茂密,在夜风里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我们的喁喁细语。我和一诺并肩前行,微微侧目,他正乐呵地一笑,像清泉的波纹,从嘴角的梨涡里溢出来,竟有点月夜清风醉人之感。我们边走边聊,林荫路上,投下两道狭长的光影。
      多年以后,我还清晰的记得迎新晚会结束后,我们前行的夜色与灯光。
      周末还是习惯性早起,外公已经带着煤球出去溜了一大圈儿。由于市政府对五马街实行半封闭改造,爸妈去老巷接来外公,外公终于住进舅舅为他和外婆建的这栋小洋楼。外婆在世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舍不得离开老巷,舍不得离开他们租住了几十年的许家老屋。
      “阿公,为什么有的人不用努力?成绩还那么好的呀!”
      “嗯,你妈妈小时候说过同样的话哦!一诺的两位伯父,一个是南大,一个浙大,叔叔人大的,你舅舅也是从浙大出来的。”外公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天哪,在那个年代,身边居然全是学霸,妈妈真是压力山大!”
      “是呀,一诺的爸爸成绩也不比他们几个差,两个哥哥都考出去了,弟弟梦想去北京,他就只报了本地师范学院,一直陪在许爷爷身边。”
      “哦!难怪一诺天天打球,成绩还那么棒!家族学霸基因太过强大了!”
      “努力就会有回报,你妈妈还不是考上了卫生学校,现在成了护士长,你爸也是警察院校,要不派出所会选他去当那个所长。”外公又眉飞色舞,语气中带着骄傲和自豪。
      我和外公坐在餐桌边,一块儿悠闲地享用早餐,煤球在桌子底下来回穿梭,见没有人理睬,昂头“汪汪”吠了两声。
      “你怎么了?我陪你坐会儿吧,是眼睛想吃吗?”煤球坐着不动,只是冲我又吠了一声。
      外公一口喝完海鲜粥,笑眯眯地嗔怪:“周末了也不叫上一诺来家里吃顿便饭?”
      我站起身去冲洗桌上碗盘,“一诺昨天晚上回家了,说陆阿姨想他了。”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阿公,我与一诺写的字就贴在教室门口,每个老师进来都会去瞧上一眼!”
      “哦!”外公似乎故意用诧异的语气激发我的自豪。
      “幸得小时候,您就教我们书法,您知道吗?学校里好多好多闪闪发光的人哦。”
      “嗯,小逸一定也会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外公笑眯眯的眼中满含喜悦,仿佛此刻的我就是一个闪光少女。

      每天学校的晨跑,我和戚悦几乎都是走完的。
      现在,我们走在这条戚悦说了一万篇八卦的路上,不时有同学飞奔而去,戚悦絮絮叨叨地讲着零碎的边角料信息。
      比方说,“江滨第一次与李檀林对话。兄弟,你缺木呀,你猜李檀林说什么?”
      “你缺水?”
      “诶哟! 妈呀!不愧是同一个幼稚园的呀!”
      又比方说,“江滨宣称在他的极力怂恿,大肆吹嘘下,寝室唯一没有失去夜宵贞操的人是许一诺。你猜,许一诺说什么?”
      戚悦走得快,说的也快,此时她差点喘不上气儿,却还是渴盼着我的追问。
      “呃……什么?”
      “他说,你不叫江滨,你叫将胖。”
      “……夜宵贞操什么鬼?将胖……”我噗哧笑出声。
      “他就是很好笑啊,住的地方也好笑,手-肘-头-巷,你听说过吗?”戚悦说着便自顾自笑弯了腰。
      “知道呀,不好笑啦,像弯曲的胳膊肘,很形象呀。”
      谦牧高中的运动会是以“联盟”的形式举行,让不同年级的同一班级聚集在一起,组成运动会上一个特殊集体,比如,一班联盟由高一1班、高二1班、高三1班组成。今天早上的最后一堂体育课是我们班与高二5班的对抗赛,作为联盟队友,我们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校运动会做赛前准备。
      谷弘毅走在被落叶淹没的小路上,桂花树的枝桠上,几只鸟儿正啁啾歌唱。一阵风里,满地枯叶被卷了起来,四处飞舞。一只白猫依旧以淡定优雅的猫步踱来踱去,另一只花色的仍是心无旁骛地晒着太阳。
      篮球场,张弛和许一诺正擎领一方战局。
      露天网球场上,一个火红T恤的少女在挥拍,年轻的身体在阳光下白得发亮,“三道杠”网球帽束起的长马尾肆意跳跃,眼前的女孩如同从雷诺阿的画里走出来。
      “林语晨,好厉害呀!”交换场地时,学姐一声赞叹让他回过神来,他伸手抬了抬黑框眼镜,右手臂上的红袖标映着他的脸庞愈来愈红,谷班长巡视一圈,最后向教室走去。
      而此时教室里,我正忙着设计联盟服上的图案,昨天班会票选结果是“鹿人”在熊博士、龙猫、大蓝鲸……系列卡通形象中胜出。
      我画了一个头顶犄角的小鹿人,鹿角呈锯齿状,旁边两个小小的耳朵,超大的鼻子上两个圆溜的小眼睛,身体比头小很多,显得极其可爱,用一句时下流行的网络语就是“萌萌哒”。我拿着这张线稿左看右看,谷班长走了进来。
      “怎么样?班长,战况如何?”我将设计稿向他扬了扬,笑容满满,“给点意见呗。”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现在都在熟悉队友……”他接过画稿,仔细端详,继而又扫了眼桌上一团团的稿纸,拿起一个投来询问的眼神,我抿嘴笑了笑,给了个善意的回应,他便轻轻打开,这张也是头顶犄角,只不过是小朋友的五官和身体。
      “是不是不好看啊?看起来好幼稚?”
      “同学可能更喜欢大眼睛。”他说完人已经在座位上。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心仪的这张,再看看纸团上的,调整了一下比例,又画出一张。
      呃!似乎狠狠撞脸了很久之后某位当红明星。戚悦看这张小鹿人的时候,满头满脸的汗,说:“诶哟,好看好看!可是……没有鹿妹妹耶?”
      “……鹿妹妹”,一对麋鹿犄角和笑意漾然的眼睛,我脑内了一下。

      又是周三下午的社团活动,我和一诺去了书法社。李檀林他们在校园里瞎晃悠,说是要为禅学社觅一处‘秘密基地’。
      “诶哟,我的妈呀!这里好漂亮啊!”当他们站在一大片空地上时,戚悦惊呼道:“绿树围绕,好像圆形岛屿,静得像时空凝成一块玉璧耶!”
      “嗯,不错,圆顿,圆顿,最好是能顿悟!”李檀林永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此时,他如何料想此处‘秘密基地’,却是初恋者的‘秘密花园’。
      “静兮静勒,美的噢!”白帆说普通话仍有口音。今天,他没有去楹联社研究平仄格式,被李檀林拉来禅学社玩儿。
      “顿——悟?只怕是顿时惊吓!”
      江滨又杠精上身,这一次却是一语成谶。
      “惊吓你个头。”李檀林一记无影脚踹向江滨,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晨跑的时候,戚悦绘声绘影地叙说昨天‘秘密基地’的打闹。
      “诶?张弛昨天也没有去?”
      “他和班长他们要参加学科竞赛。”
      “你是艺术特长生呀,怎么没加入舞蹈社团?”
      “跳舞,我不爱跳舞,小时候一直是老妈硬拽着,大人们总爱把他们的喜好强加给小孩。”
      “哦?跳舞让你身材很棒,很有气质呀,也许你妈就是简单的想法。”
      “是吗,那这么说,跳舞还有一个好处。”
      “呃,什么?”
      “让我进谦牧,遇见你们呀。”
      “喂,你们这样走,还是晨跑吗?”体育委员张驰飞出一句话,人已经跑远。
      “诶哟,妈呀,快点快点……”
      远山近水的浓雾里一抹嫣红,太阳正在云层里奋力挣脱,奔跑而去的少年背影,身边疾走的同学,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正以它们的微不足道在我们脑海里镌刻下奇妙的印迹。

      运动会那天早上,我差点迟到,各班级已经列队准备去运动场。戚悦悄咪咪地向我表示,超级喜欢胸前的这对小鹿人。
      身穿‘鹿人’橙色战袍的五班联盟汇聚于运动场时,创造了一项最多人同时戴鹿角头饰的世界纪录。
      隔壁四班‘变形金刚’的绿衣战甲,霸气得不行。远处一班,甚是醒目,一身深蓝,直接将口号写在身上,如同闪电般耀眼。当他们喊出口号时,简直气势如虹,“只要我在,一班不败!”
      紧跟着,一声声铿锵的口号,如海浪涌来。
      “四班腾飞,无坚不摧!”
      “鹿人胜虎,五班威武!”
      ……
      运动场上一排联盟战旗飘扬,带起同一阵欢呼,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联盟的运动员拼尽全力的加油呐喊。
      这是一场由五班联盟领跑的运动会,我们班几乎囊括男子组的跑步金牌。
      体育委员张弛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追风少年。昨天他拿下了400米,今天上午篮球社的白帆又全程领跑800米赛道。现在的1500米,对于张弛这个每天放学绕着400米操场跑十圈的人来说,实在轻松。每天跑步对于他来说就是享受放松的过程,边跑步边听音乐,彻底的精神spa。
      一片五彩缤纷的旗海翻涌着波涛,一阵阵加油声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传入耳内,张弛又加快了速度,最后一圈时,赛道上的气氛也跟着沸腾起来,鹿角少年们涌上赤色的跑道,我们在终点线又蹦又跳,摇动着手中的矿泉水瓶……
      巨大的呐喊声充斥耳朵,他铆足劲,全力冲刺,奔向终点……脚步停下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和着汗水流下来。
      我作为后勤服务人员连忙递给他一瓶水,我沉浸在喜悦中,什么也顾不上说。张弛接过,猛喝几口。
      完成跳高比赛跑过来的一诺深有感触地说道:“整个联盟给你加油的时候,是种巨大的感动!”张弛边喝水边用他的拳头碰了一诺的拳头。
      面对张驰,我感慨万千,我无法做到像他一样,一手运动奖牌,一手漂亮的成绩单,还能参加学科竞赛,发展各种爱好。
      我站在赤色的跑道旁,感受着飞一般的少年带起的劲风,听着自己激越的加油声,也曾在心里暗暗的鼓劲:我要加油!
      小学、初中时都有这种人,他们拥有你无法企及的能力,轻轻松松摘下你费劲巴拉也够不着的智慧果。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他们近在咫尺,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其实不然,他们是犹如日月星辰一样耀眼的存在!
      心里一边赞叹,一边默默承认自己的平凡与普通,又依然庆幸: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也许会忍受庸暗;依然庆幸:我虽不是太阳却曾目睹装满星星的银河,银星璀璨!
      第三天早上,揭晓最佳联盟的时候,鹿角少年们一阵欢呼雀跃,兴奋劲儿持续了一整天。
      晚霞像是一块红绸子,映红了学校的半边天,我从教室出来,一边走,一边神游。
      运动会虽然结束,联盟带给我的震撼远不是仅仅三天,与学长学姐每一次面对面的对话,都是对联盟未来焦急地叩问,他们状作不经意,为的是不负嘱托,把联盟的接力棒稳稳的传到我们手中,他们不吝赞美,满含期许。他们像大人一样,厉害且成熟,我也在不知不觉间想要变成他们,明年的自己也要像他们一样守护联盟的火种。

      周末,我和戚悦享受片刻秋高气爽的闲适,就回教室写作业。
      回来的一路,戚悦都在笑我,扎着个冲天辫,像一只可爱的小鹿。
      “煤球,黑的?”她刚坐下就转过身来,小声问。
      “白的。”
      “一只白狗,叫煤球?”
      “外公见到它时,它浑身黑乎乎,脏兮兮的,像在煤堆滚过,”我微笑低语。
      此时,副班长林语晨轻快地走进来,她穿着一件蓝色运动衫,脖颈处有三叶草的标志,衣服扎在湖蓝色收腰裙里,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髻,束在脑后。教室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她仍是昂扬的姿态,眼眸和笑容里藏有一种惊心动魄,她五官谈不上精致,身上却有一股“气”,那种劲儿,让我觉得她特美。
      林副班长从进来到出去不到十分钟,却引起班里小小的骚动。
      “班长头发挽起来像换了个人,衣服也好看!”
      “人家是富家千金,闺蜜就爆料她一件生日裙上万呢。”
      “是吗?我还听说篮球社社长是他男朋友。就是昨天比张弛跑慢一丢丢的那位。”
      “那倒是很符合她公开的恋爱条件呀。”
      “什么条件?”
      “一八零以上,爱运动,不戴眼镜。”
      三四个女生嘀嘀咕咕,安静的自修教室隐约可闻。
      谷弘毅放下笔长吁一口气,走出教室,趴在栏杆上望向远处的车流,时兴时息的水面,他露出无所谓眺望的眼神,努力平息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立冬过后,天明显的黑得更早了,明明还处在冬天,但不知为何学校桂花又吐芬芳。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就像一只只手向我们不停地挥舞,提前感受春天般的温暖。
      错乱季节的感知中,同学间疯狂传阅着一本名为《恐怖大预言——1999年人类大劫难》的书,书中宣称:洪水地震瘟疫,世界大战以及外星人入侵,种种无情的天灾人祸将导致人类难以跨越20世纪,一时间各种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在校园里喧嚣。

      “《心经》告诉我们,心不要随外境,随外界的尘跑,佛与众生的差别在于观念,我们要放下愚夫愚妇的观念,用智慧看这个世界。
      凡夫容易被现象的变化所迷惑,却不知生命随时在变化,社会和环境也在变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同样,人自己也在变化。
      不相信?
      比如说,大脑不变,念头在变呀。”
      张老师磁性的声音在教室里飞,禅学课堂满室奥妙的平静祥和。
      “我们要经常培养一种对自己情绪的觉察力,情绪是一种能量,当你真正去觉察情绪的时候,会慢慢开始认识它,在认识它的过程中,慢慢找到一种和它相处的方式,我们每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因此,当情绪来的时候,那是一个最好的认识自己的时机。这时,你会看到自己的限制在哪里,这里面会有长远的因素或近期的因素。所以,当人有情绪时,就是一个认识自己,深入观察自己的最好机会,要用《心经》的智慧去观,去觉察,时时带着觉,体会觉,可以把生活中的一切变成觉,有觉就是禅修。
      正如永嘉大师所言: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问答时间,率先举手的是李檀林,“老师,近期学校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您怎么看呢?”
      “世界末日论有‘杞人忧天’的感觉,对于任何不幸,厄运的降临,我们都要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
      “请问,什么是放下?放下,具体应该怎么做?”谷班长少见地提问。
      “放下是一种智慧。好的,不得意忘形,不如意的,不忿忿不平。”
      “老师,处理它是怎么做呢?处理不幸最好的方式是什么?”站起来的女生我还不知其姓名。
      张老师思考良久,说道:“……不幸有很多种,当不幸降临到一个家庭,作为家庭成员,需要更多付出慈悲心,耐心,责任心,在不幸中使自己的人格、品格更健全,更成长;不幸降临到一个国家,我们普通人,要小心,不要担心,相信政府,团结一心,共度时艰。”

      “此次狮子座流星雨,出现在北京时间18日中午,在欧洲和西亚,隆冬中翘首企盼的人们目睹了这一盛况,流光溢彩满天星雨,如天雨散花。最高达到每小时天顶流量3700颗,并持续了三分钟……”
      在吵吵嚷嚷的学生餐厅里,我吃完饭一站起来,电视里响起的新闻报道让喧哗声短暂平息,接着大家又开始了新的话题讨论。
      离开餐厅回到教室,话题仍然是流星雨。
      “去年提前了就没看到,今年流星雨又看不到。”我叹口气,沮丧地说到。
      “最壮观的一次狮子座流星雨,是1833年的。”一诺眉眼带笑,慵懒的语调弄得我耳朵很痒,我忍不住伸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1833年流量多少?”李檀林问。
      一诺轻描淡写地回:“成千上万的流星从天上掉下来,大多是火流星……”
      “诶哟!妈呀,那得多恐怖,那不以为世界末日才怪。”
      “1966年爆发的也让人掉下巴,每秒有50颗流星划过。”一诺的语调依旧是懒懒的,一副没什么好兴奋的样子,我的沮丧情绪似乎跟着消失了。
      “50颗?每秒钟?那得拿个结实点儿的帽子戴头上。”李檀林那张说话的嘴永远蕴藏丰富的表情。
      “哈哈哈,拿帽子戴头上……”戚悦笑得前俯后仰。

      水雾弥漫,身形隐约,学校的清晨如一幅颜色淡淡的印象派油画,晨跑中的少年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流星雨,流星雨……”
      惊呼声让所有人驻足仰望。
      “让我们都幸福吧!”戚悦望着流星,笑盈盈地手拢嘴巴大声喊到。
      一颗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不时照亮天空,差不多持续十几分钟。
      “诶哟!妈呀!九颗,我看到九颗。”
      “嗯,我也是。”
      “迎千禧-跨世纪”晚会宣传海报张贴出来,立刻引来了全校学生围观。
      “诶哟,这个太好了!咱们弄一出吧!要不,也搞个课本剧,我可以负责服装、道具,舞美设计。”
      高一五班的学生们组合成几个小组,从服装道具、化妆、舞美设计、舞台效果,到编剧、音乐都进行了明确分工,大家一致推选男女主角为一诺和我,两位语文课代表。
      几次彩排,我们的表演就像一架经年的旧机器一样笨拙不堪,动作如同康复中心的病人,我打起了哈欠,行动愈加僵硬,疲倦传染一样的给每一个人。一诺也在痛苦煎熬中,和我一起打着哈欠,我们看起来越来越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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