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痞与小哑巴》月半白鱼

11、小哑巴

　　011
　　周玉躺在床上，手指紧张地揪着衣摆，窘迫地凝视站在身边的两人。

　　“校医，他会不会有脑震荡？”赵河大手伸过来，在周玉的脑袋上摸索。半会，成功找到肿起来的包。对着校医说：“就是这里，被篮球打到的。”

　　校医戴着干净的手套，拨开周玉的头发，检查了一下。
　　她温柔地对周玉说：“有没有呕吐或者恶心的情况？”

　　周玉摇摇头。
　　除了刚被砸到时有些昏晕外，倒也没有其他情况。
　　他想跟校医解释，摸索袖口和口袋，发现平日常用的本子和笔不见了。

　　他茫然地躺在病床上，双唇紧闭，在思考应该怎样做。

　　这时一支笔和本子递到他面前，顺着方向对视上赵河目光。

　　周玉缓缓伸出手，指尖碰到对方炽热的皮肤，愣了愣接过本子和笔。微微颤抖的手写出此时的感受，随即将纸张递到校医面前。

　　校医看了看，微笑道：“应该没啥事，好好休息就好。”

　　周玉点点头，正想坐起身时，一双白皙的手臂扶住他的后背，稍稍用力，将他整个人扶起。他惊讶地张了张嘴，留意到近在咫尺的赵河，眼神慌乱起来。

　　“你家在哪？”赵河俯下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腿自然地翘起。
　　因为困意打了个哈欠，正巧对视上周玉的眼神。“干嘛？”

　　周玉摇了摇头，缓慢地从床上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和呕吐感袭来，连忙扶住身后的床，险些差一点跌倒。

　　身边的赵河见状赶忙起身，被自己的腿绊了一下，稍微稳住身体后假装没事。
　　他转头询问起校医：“这是什么情况？”

　　校医收拾了桌面的东西，说道：“轻微脑震荡是这样子的，建议还是多休息，实在难受的话建议去医院看看。”

　　周玉想起家里的状况，脸色沉了下去。
　　前些天被高年级欺负造成的伤还没好，现在脑袋还脑震荡，病真的一个又一个的来。

　　他都怀疑要不要去寺庙拜一拜。
　　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但是由不得他不相信。

　　现阶段还是早一点回家好，但是如果靠自己的话，回到家都很晚了。

　　他瞄了一眼赵河，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地址，有点尴尬地递给了对方。
　　在最后还附带上一句谢谢。

　　-

　　两人来到单车停车场，因为天色已晚周围没有其他人。
　　周玉四周瞧了一眼，只留意到一辆发着亮光的单车。
　　单车表面贴了一些反光和荧光色的贴纸，在黑暗的停车场那异常明显。

　　周玉：…
　　他瞧了一眼赵河，指着那一辆发着亮光的单车，表情像是在说不会是那一辆吧。

　　赵河得意地挑了挑眉，啧了一声。
　　他甩了甩头上的黄毛，炫耀地走了过去，猛拍一下单车的座位。
　　“我跟你说，这辆车是我定制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周玉无奈地看了看，想起了先前在街上看到的混混，他们的车也是贴了这些，只要被灯光一照整辆车发亮。
　　曾经他还看到过一群混混骑着发亮的单车，集体被警察抓了。

　　可是注意到赵河的表情，对方正等着夸奖。
　　他深吸了一口气，【哇好棒，好亮，好高贵的车。】

　　果然得到周玉的回复后，赵河更加得意，他一个抬腿跨过，稳稳地坐在单车上，动作行云流水。
　　他看向周玉，“上车，本大爷送你回家。”

　　望着对方的得意模样，周玉有点后悔说刚刚那些违心的话。
　　他默默地坐上了单车，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单车的凳子。

　　赵河一蹬，单车缓慢的前行。
　　走出了停车场，在校园里绕了一圈才走出学校。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小镇的夜晚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柔地覆盖。
　　街道上热闹极了，两旁摆放着许多小贩正在大声地吆喝自己的商品。

　　两人骑着单车穿过，赵河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转过头对身后的周玉说：“这周五我足球比赛要不要来？”
　　说完他的耳朵像是着火一般通红，感受到周玉的视线，他撇了撇嘴说：“你可别误会，本大爷粉丝可多了，我是想着你常年在课室和钢琴是流转一点活力都没有，才邀请你过来看一下。”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继续说：“这次足球赛获胜者能得到奖牌，如果你过来的话，我可以让你带一下奖牌，蹭一下我的光。”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赵河忍不住转过头，看到对方在发呆，忍不住想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但是想起对方轻微脑震荡，换成脚往后踢了对方一下。
　　“我在跟你聊天，能不能认真点？”

　　周玉发疼地揉了一下，埋怨的瞪了眼对方。
　　他还真没看到过骑车这么不专心的人，更何况赵河的单车太引人注目了，周围的小贩都投了视线过来。

　　他回想起这周五，好像也没事做。
　　先前的钢琴老师有事做，所以这周没有约课。
　　原本他想的是在学校五楼练习钢琴，可是想一想好像赵河也说得对，自己真的除了上课和练琴外也没有其他爱好。

　　那这周五去看一下足球好像也不错。
　　随后他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

　　赵河得到对方回应后，嘴巴哼起了歌。
　　骑单车的动作变得夸张，还给周玉展示了单手骑车。
　　惹得身后的周玉从捉着单车变成惊恐地抱住了他。

　　就在他想阻止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嬉笑声。
　　一个穿着彩色睡衣的小男孩不知何时从路边的房屋中溜了出来，正兴奋地追逐着小狗，完全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周玉疯狂的扯着对方的校服，暗示对方快点停下。但是此时他们正在下坡，疯狂的按住刹车也减缓不了多少，两个人选择脚刹车。

　　四双鞋摩擦着地面，他们都感觉到底下传来了热度。

　　赵河见过大场面，他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他迅速判断出小男孩的轨迹，心中一紧。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一转车。

　　然而，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向太过剧烈，单车瞬间失去了平衡，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重重地撞上了路边的墙壁。

　　周玉惊恐地将头埋入对方的后背里，双手紧紧抓住了赵河的衣服，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分担他的撞击。
　　心里满是紧张和害怕。

　　因为下坡的原因，就算整个单车撞倒了，还是没人刹住，在地上划了一段距离，才缓缓停住。

　　“嘶──”
　　周玉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腿部和后背传来的疼痛。
　　因为后背的伤暂时还没有恢复，稍微有碰撞，还能隐约感觉到疼痛。
　　他没能理会后背，先查看腿部，大约有巴掌大的伤口，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液，血液正慢慢地流出来，跟泥土混合。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先是后背受伤，然后轻微脑震荡，现在还腿部擦伤。

　　他有些责怪地抬起头瞪了一眼赵河，要不是对方不认真骑单车，应该也不会受伤。

　　只见赵河的右脚被狠狠地卡在了车架与墙壁之间，右脚已经肿胀起来，脚踝处更是渗出了丝丝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应该是单车倒地的瞬间造成的，对方的伤势比自己还严重，看着肿胀起来的右脚宛如一个拳头大小。

　　周玉艰难地站起了身，走到对方身边。
　　【怎样？没事儿吧？】

　　赵河扯出一抹笑容，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用担心，就这点伤几天就好了。”
　　随后他挪了挪单车，慢慢地把脚伸了出来。
　　每一个动作，他都很吃力，腿上的疼痛比想象中的还严重。

　　周玉一直留意着对方的动作，见到对方刚站稳，连忙上前扶住对方。
　　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听到隔壁的小孩哭得凄惨，他正跌坐在地上，只有手上破了几个小伤口，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吓到了。

　　赵河也留意到，心中莫名泛起了愤怒和无奈。
　　他咬牙道：“小屁孩要不是你跑出来，我们都不会翻车，你过马路的时候能不能看一下车每次受伤就哭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他一直压抑着愤怒，语气已经说得很委婉！但是小孩子根本不理会，一个劲地坐在地上哭。

　　很快哭声引来了隔壁摊主的注意力，摊主看到自己家的孩子坐在地上哭，手还受伤了，连忙提着刀就过来了。
　　“你们两个高中生还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没有道理！”

　　“我们欺负他？你家小孩莫名的从旁边跑出来，要不是我们立刻转弯，他肯定伤得更严重！”
　　“更何况这是下坡路，我们两个鞋都磨掉了，就是为你家孩子！”

　　赵河伸出手，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直接把鞋扔了过去，能明显看到鞋底已磨破，穿了好几个洞。

　　摊主大概了解了情况，一把扯过了自己的孩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没道德的高中生，我家孩子那么大个跑出来能看不见，刹一下车就好了，真不知道他学的是什么。”

　　他说完引上了赵河愤怒的目光，撇了撇嘴快速地抱起孩子回自己的摊位上。

　　赵河叹了一口气，跟周玉面面相觑，都感觉到无奈。
　　周玉低头看了一下对方的脚，【这周五的足球比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