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痞与小哑巴》月半白鱼

12、小哑巴

　　012
　　他看着赵河的腿，受伤处的血已经干涸，但是肿起来的地方明显发紫，已有一个拳头大小。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的话，周五必定不能踢足球。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赵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摇了摇头，“没事，我身体强很快就好了。”

　　周玉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也不继续追问。
　　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赵河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
　　做完这些动作，他小心地放下单车，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袋冰块走了回来。
　　看到赵河疑惑的眼神，他指了指对方的脚暗示需要立刻冰敷。

　　“哟，小周玉想的还挺仔细的。”
　　赵河的心情明显很开心，接过冰块后熟悉地绑了个结，按到肿胀的脚踝处。

　　冰块的凉，让他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赵河借力靠在周玉的肩膀处，肿胀且疼痛的腿难忍让他皱起了眉头。
　　看了一眼周玉，强忍住疼痛，“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玉扫了对方一眼，蹲下身，用手戳了戳肿胀的脚踝，惹得赵河浑身一颤，不自觉嘶了一声。

　　想必这种情况，对方连走路都困难，更何况踩单车。
　　他思索了一下，想起先前看的踩单车视频教学。
　　看着挺容易的，应该不会很难。

　　【我想试试。】
　　“试什么？”赵河有点茫然，随后注意到周玉双手已搭在单车上，稍稍惊讶道：“你会踩单车吗？”

　　只见周玉摇了摇头，【我看了教学的视频应该不难，快上车。】

　　“别了吧。”赵河往后靠了靠，一脸拒绝。
　　他可不信别人看一眼教学视频就会的。

　　周玉也清楚对方的想法，学着先前赵河踩单车的姿势。
　　可是刚坐到车座上，身体有点不平衡，立刻踮起脚才稍微稳住。

　　他小心翼翼地蹬着踏板，但单车却像是一匹不驯的小马，时而左摇右摆，时而几乎要失去平衡。

　　“啊…”他紧张地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双手用力地抓住单车，想要控制住左右摇摆的单车，但是无济于事。

　　整个人和单车一起摔倒在地上，因为他有预防，这次摔倒他选择了跳车。
　　单车啪嗒摔在了地上，原本反光的亮片掉了一地。

　　“没事儿吧？”赵河手扶着墙壁，单脚跳了过来。

　　周玉摇了摇头，他没事可单车摔得不轻，视频中也是这样的动作，可为什么别人能骑他却摔倒？
　　越想越不理解。

　　随后发现一地的亮片，原本亮片就掉了不少，现在掉的更多。
　　他有些歉意地看着赵河，思索着能不能用胶水把亮片粘好。

　　可能猜出对方的想法，赵河轻笑了一声说：“这亮片已经过时，我正想替换了。”
　　他扶起了单车，对着周玉说：“没想到当初你都不会，下次哥教你。”

　　【很可能是教学视频错了。】
　　“嘴硬！”赵河无奈地看着周玉，发现对方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现状只能推着回去了。”

　　周玉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后座，暗示赵河坐在这里。
　　自己不会骑，但是会推呀。

　　赵河狐疑地看着对方，叹了叹气，无奈地坐在后座上。
　　“小周玉，别再摔了。”
　　随后瞄了一眼周玉的腿部，眼眸深了深。

　　周玉才不理会对方，握着单车的力度明显加大，开始一步步的往前推。
　　推行比骑行舒服，至少能控制住单车。
　　如果遇到一些坡度，他也能用小腿顶住单车，不让单车一直往后退。

　　他们俩穿过了美食街，喧闹声没有先前吵。四处还能听到风声和一些小昆虫的声音，减缓了两人心中的烦躁。

　　推行了一段距离后，周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河。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家的具体地址呢。】

　　赵河听到对方的话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握着冰块的手抖了抖。
　　“先送你回家吧，我还有点事做，先不回家。”

　　周玉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河的异样，他心中涌起了一丝疑惑。
　　他把心中的疑惑压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事，他也不会追问。

　　继续推了十几分钟后，他到达了自己家楼下。
　　他扶稳单车，等赵河下车后，把车摆放在一旁。

　　周玉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晚上七点半。
　　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今天妈妈让他早一点回家，预约了调钢琴老师按照现在的时间，对方应该调好回家了。

　　他警惕地观察了四周，没有发现自己家人的声音稍稍放心了一下。
　　【我家到了。】

　　赵河点头，看到是先前打架的地方，顿时有些明白。
　　怪不得那天会遇上他，原来是在他家楼下打架。
　　他看了看楼层，“你家在几楼？”

　　【不知道。】
　　周玉不理会对方，背起自己的书包就往家里走。

　　“唉唉！”赵河喊了几声，见对方没有回应，赶忙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单脚跳了几步追上了周玉，一把塞进了对方的口袋中。

　　周玉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别多想，正巧我有而已。”赵河神色不自然地转过头，感受到周玉的视线哼了一声，单腿跳回了自己的单车旁边。

　　因为冰块敷了一会，腿上的疼痛减少。
　　他熟悉地骑上了单车，动作不利索地骑走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喊道：“记得周五的足球比赛。”

　　周玉看着对方走远，从口袋里掏出掏出刚刚塞进的东西。
　　是几张皱皱巴巴的创可贴。
　　他噗呲一声笑了笑，没想到黄毛混混还有创可贴。

　　-

　　下一堂是自习课。
　　周玉提前跟班主任沟通好，因为临近比赛，他要抓紧时间练习曲目，所以通常自习课他都是去五楼钢琴室练习。

　　他打着哈欠翻开钢琴谱，昨晚回家太晚被家里人说了挺久，加上完成作业也是凌晨一点。
　　现在感觉有点身心疲惫，睡眠时间太少了。

　　他拍了拍脸颊，试图清醒。
　　翻开钢琴谱，这次比赛没有规定曲目，他为了保守起见选了比较中上水平的曲目。

　　其实也跟班主任沟通过，毕竟这是学校的比赛，但是老师们好像没有太大的意见，也就决定了这首曲子。

　　五楼光线有点暗，他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一阵秋风吹起，心情愉悦了起来。

　　周玉坐在钢琴椅上，一身蓝白色校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手缓缓按下钢琴键，清脆的琴声响起。

　　整个房间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此时此刻，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剩下他与这座钢琴两人相互拥抱，相互扶持，它听得懂自己说话，自己也能听得懂它的声音。

　　渐渐的他全身心投入进去，曲子被他练习的一次又一次。

　　“咳咳……”
　　周玉被一阵烟味呛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这首曲子。
　　他站起身，顺着烟味走到了窗户旁。

　　这时他才留意到，走廊的尽头蹲了几名少年。其中一个少年手里夹着一根点着的香烟，自己吸了一口后递给了旁边的同伴。
　　“我跟你说这根香烟是偷我爸的。”少年沾沾自喜道，“最近便利店好像都不能冒充成年人买烟，弄得我难受极了。”

　　“你偷你爸不怕被他打死？”
　　“怕什么！最多就逃出去住几天，正好到隔壁镇上网吧玩几天。”
　　“你有钱吗？”
　　“那可没用，但是我能抢我能偷。”

　　这些话落入周玉的耳朵内，他无言地摇了摇头，学校内还是太多这些学生。
　　他不想引起注意，打算关上窗户隔绝烟味进入。

　　没想到窗户关闭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几名少年慌张地把烟头扔下了楼，转个身把口中的香烟吐掉。

　　他们紧张地查看四周，没有看到教导主任却看到了尴尬僵在原地的周玉。
　　想起刚刚他们自己的动作，有些恼羞成怒。

　　“你吓我们做什么？”
　　“是想看我们出丑吗？”
　　“难得一根烟都没，你要赔给我们！”
　　他们越说越生气，直接跑到了窗户旁，一拳锤在了玻璃上发出剧烈的声音。

　　周玉被吓了一大跳，原本避开他们，没想到关窗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他往后退了退，拿出笔和纸，【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把我们的烟弄掉了！”
　　“你是个哑巴呀？”

　　周玉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淡然。
　　他点了点头。

　　几人看到对方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怕教导主任知道这件事。
　　“那我不管，今天放学后你去买一包烟赔给我们。”其中一个男生说道，背后的男生纷纷点头。

　　“对呀对呀，我们需要补偿！”
　　“如果那根烟不扔掉的话，我们还可以吸几口呢！”

　　周玉丝毫不理会对方，直接往房间里面走。

　　几个男生不愿意放过他，直接追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周玉的肩膀。
　　“你不赔的话，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周玉见状一把甩开了他们，然后浮起了赵河的话。
　　想了想，他们是无赖早点解决比较好。

　　【我是赵河罩的，劝你们识相的话赶快走！】

　　其中一个男生看到纸上的话，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赵河是谁啊？”

　　“是我。”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头顶的黄毛被吹起，赵河挑眉走了进来。
　　“我就是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