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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下余杭丹蘋问医,逢克善陈宁思动 ...

  •   今天陈果特别寂寞。
      这阵寂寞来得邪门,她感觉自己像瓶摇匀了却拧不开的汽水,又郁闷又空虚。无论是工作、闲聊、甚至最爱的荣耀和肥皂剧,都不能激起她的兴趣。

      想起妹妹平时练眼神的模样,陈果拎了瓶汽水,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下巴杵在瓶盖上,盯着人来人往的街景发呆。
      台风雨最暴烈的部分已经结束,窗外仍淅淅沥沥响着雨声,满蓄风雨的浓云低悬天际,几乎掠过建筑物人造大理石的装饰贴面。街上冷清而寥落,偶尔几把雨伞或是一两件明黄的塑料雨衣急匆匆飘过,影子一般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她极目远眺,天际线上没有太阳。

      一个时髦靓丽的摩登女郎打着电话匆匆前行,在陈果的窗外停住了脚。
      “你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你。”她一边问,一边左顾右盼。
      她准是和别人约好了在这儿见面,陈果猜想。毕竟这里有嘉世这个著名地标。
      女郎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接着问电话,
      “……啊?嘉世?什么嘉世?”
      ……原来她不知道。
      女郎仰头乱看一通,陈果注意到她有一双光彩耀人的明眸。
      “对对对,就是嘉世,我就在那个牌子底下。”她如释重负地说。
      陈果也向上望了望,斜对面那看熟多年的飞檐式屋顶下,红白相间的“嘉世”二字高高俯瞰着她们,在阴云遍布的空气显得那么明亮夺目。

      女郎等待的人很快到了。那是个穿着雪青色连衣裙的短发姑娘,她一路跑向窗边等待的女郎时,陈果看到一双和那女郎一样神采飞扬的明眸。
      “姐姐!”她欣喜地喊。
      “你可来了,咱们快点,玉农刚才都催我了,说等中午人家大夫就回家了。”
      姐妹两个说笑着匆匆离去。

      她们居然是约着去看病?
      陈果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走远。不明白附近那家小医院有什么特色能吸引人特意去看病。
      虽说那里在治心脏病上确实也挺有疗效的,可如果得了这种病,谁还能笑得出来?
      老爹犯病时兵荒马乱的记忆涌上心头。在他生前最后一年,每次发病几乎都是活生生地从死神手里往回抢人。可无论她和妹妹多么努力,最后的赢家还是死神。
      她记起老爹临终时望着她们的不舍的眼神,她知道,老爹不放心,更不甘心,他不舍得如此草率地丢下两个女儿,丢下他的网吧,他甚至没来得及看到自己大学毕业,可是他还是走了,只留下她们两个和这家网吧。
      心脏病,这一定是这个家最痛最痛的回忆,陈果叹气,对自己是,对妹妹更是。
      “宁宁……”
      窗外沥沥落着雨水。

      虽说这次找柳大夫的事多亏了准姐夫谷玉农的鼎力相助,可直到晚饭时刻,丹蘋才切实地见到了他本人。

      “对不起对不起,查房被拖住了一会。”剑眉星目的年轻男人向两位座上娇客道歉。
      “不要紧,一会你买单就行了。”摩登女郎汪子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怎么行,我都已经买单了,谷大哥,你可不许和我抢啊。”她们中更年轻的那个,身穿雪青色连衣裙的丹蘋,爽朗笑道。
      “嗯?谷大哥?叫的好亲热!”汪子璇板起脸,假作吃醋。
      “好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他要不是我的准姐夫,我何必这么亲热?”
      汪子璇撑不住笑了,
      “小鬼头!”
      她一指头点在丹蘋的额前,后者就势要躲,两个人哈哈大笑,期间差点碰到了来上菜的服务生。
      “好了,好了,子璇,小心碰掉东西。”谷玉农深知自家女友的作风,帮着服务生上了菜,又给子璇重新布置了餐具,这才招呼还在大笑的两人吃饭。
      “快吃吧,一会炸里脊就不脆了。”

      虽然三个人里有两个不能喝酒,虽然他们其实只开了一盒椰汁,子璇还是坚决管这叫“酒”,并且频频要求“干杯”。
      “干杯”掉一盒椰汁之后,子璇越发健谈,好像真的喝酒了似的。她滔滔不绝地吐槽起艺术学院最近出现的一个极品。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家伙,画没画几张,女朋友先换了几茬,整天不是在校园里探头探脑的偷看美女,就是对路过的人大呼小叫,嫌人家路过他打扰了他的灵感。灵感!他有什么灵感!一个美术专业的,画得还没咱们画会业余的好,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汪子璇说到这里,似乎更愤慨了,“……他还敢朝我动手动脚,我不答应,他就说我不专业,不是好模特,带了个缩手缩脚的女孩子就想把我换了,哼,他怕是还不知道,我就是醉马画会的主席。”
      “开了他!就这垃圾,不开了他留着过年吗?!”丹蘋同仇敌忾地挥挥拳头。
      “对,这人不好,没有艺术家的才华,只有艺术家的陋习,我看他根本不想认真做事,直接把他开掉就行,不然留着他,整个画会的风气都让他带坏了。”谷玉农也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他最近交的那个女朋友整天对我哭哭啼啼,不让我开他,偏偏她又是四海航运老板的独生女,我也不能弄得脸上太难看,唉,她也是,又可怜又可恨,干嘛跟那种家伙混在一起。”
      子璇又是气又是叹。
      “说真的,每次我觉得自己太狂野的时候,我身边都会出现更极品的家伙,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丹蘋两手一摊,貌似无奈,“上次也是,还记得我那个同行洞庭先生吗,有一天我们几个唱见一起去录歌,刚打录音棚出来,好家伙,他女朋友就冲上来了,抓着我们是又哭又闹,恨不得满地打滚,非说我们几个女唱见抢她男朋友;不是,她男朋友又不是等身金块,不至于这么吸引人吧?虽然洞庭先生确实也四处留情,沾花惹草,可这也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吧,朝我们几个局外人兴师问罪就离谱。”
      子璇气得摩拳擦掌,只恨不能亲自上阵打醒那个糊涂姑娘。
      谷玉农却若有所思,
      “……你说的那个洞庭先生,是不是叫徐世楚?”他问。
      “你居然认得他?!我记得他不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吗。”丹蘋惊讶地看过去,她这个准姐夫对流行艺术可从来都不大感冒,当初还是替别人去当模特才跟自己的堂姐看对了眼,没想到他居然认得一个男唱见。
      “不是,我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子璇眉毛一皱,开始警惕。
      “不是你想的那样。”谷玉农一看女友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吃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背,才压低了声音道,“是我们医院一个大夫。他跟徐世楚的一个前女友谈上了,结果那个徐世楚突然又跑来说他和那个女孩没分手,那个女孩子自己也很糊涂,徐世楚一来,又想撇下李大夫去找徐世楚,三个人纠葛不休,闹得挺厉害的。”
      子璇不可思议地低呼一声,
      “……李大夫?你是说你学长李慕唐?”
      谷玉农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漏了嘴,顿了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感慨哪一方,
      “好吧……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医院里听见的八卦,话题七拐八拐就拐到了今天丹蘋拜访的柳大夫身上。
      “……我真没想到,柳大夫的女儿居然喜欢我。”清秀而沉默,少女的微笑浮现在丹蘋眼前,她捧着自己的脸蛋,“绿萍她们都说我唱歌和说话声音差很大,我还以为不会有粉丝认出我来的。”
      她沉吟片刻,忽然低声地问,
      “谷大哥,室缺4.3毫米,房缺7.3毫米的先天性心脏病,真的有希望自愈吗?”
      谷玉农知道她是想到了紫荆的病,安慰道,
      “我觉得希望很大,按柳大夫的说法,紫荆在ICU治疗期间已经自愈了接近一半了,就算……只要营养跟的上,还是有很大可能完全自愈的。”
      “那如果自愈不了,是不是一定会发展成那个肺动脉高压?”她追问。
      “……大概率不会,除非紫荆的室缺一直都很大,否则她顶多是身体不好而已……只要能及早找到人,就还来得及手术……她才十九岁。”
      “是啊,十九岁……”丹蘋重复他的话,“她被拐走的时候连半岁都不到……”
      郁色在她面上只一闪,她又极快振作起来,
      “好,现在问题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找到人!”

      ·
      今天荣耀有活动。
      陈宁走到滚动着“兴欣网络会所欢迎您”的电子屏幕下时,网吧前台正被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学生们“围攻”着。
      陈宁一看就知道,荣耀联盟今天准有节目。陈果是嘉世的铁粉,自然也是荣耀的铁粉,联盟只要办活动,网吧都会专门辟出一块地方转播荣耀节目,尤其是嘉世参加的时候,更是场场不落。习惯成自然,这个惯例叫上网的熟客们一宣传,她们网吧自然也吸引了许多爱好荣耀的客人,也包括这些被家长禁止玩游戏的孩子。
      “不行不行,未成年人不能上网,给钱也没用!”
      陈果做出一副凶声恶气的样子,试图赶走这群想违规上网的小孩。
      “我们不会举报你的,就让我们进去吧!”
      “求您了,今天有荣耀活动,我们就是想看节目,没想上网。”
      “对对,让我们站在门口看也行!”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央求道。
      陈宁的目光被这群孩子中的一个吸引住了。那孩子穿着得体,身材壮实,脸庞红润,笑得开心,一看就是被娇养大的。谁能想到,这孩子五年前是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小豆芽菜呢。陈宁想着,不觉与那孩子的目光相遇了。
      那孩子不防竟在这里看到陈宁,脸一下变作煞白,猛的抓紧了同伴的胳膊。
      “克善,你没事吧?”
      “没、没事,咱们快走吧,我、我看老板娘不会让我们留下了。”他结结巴巴地劝说着同伴,不敢再看陈宁一眼。
      陈果费了一番口舌才打发走这帮小孩,陈宁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走出网吧好一段距离之后,一直低着头的克善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与陈宁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猛的一颤,丢下自己的同伴,拔腿就跑,其他人怎么喊也不停。
      都说衣食足而知荣辱,如今他过得那么舒服,丢下同伴逃跑这事做得怎么还是那么顺手。陈宁心里冷嗤一声。
      ……果然,三岁看老,诚不我欺,他跟他姐姐恐怕果然是一路货色,当年的事情,他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她想到那死一样静的雪地,想到那死一样白的医院,想到满眼含泪的少女委屈无比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我今天带着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求你原谅……”
      “新月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你这个——”
      “——天煞孤星!”
      电光般一瞬,血色蒙住的回忆笼罩了她。

      “宁宁!”
      她惊觉有人在叫她,这才记得要进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说没有演出吗。”陈果迎过去接她的手提包,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探究到她呆立不动的原因。
      “我找到一份做模特的临时工作,今天去拍照了。”陈宁神情平淡地回答,“别担心,姐姐,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没有放开提包,而是一面跟几个熟客打招呼,一面走向里间。

      多么平静的一个夜晚啊,可惜,克善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楼梯间无人,陈宁冷冷地向外看去,天色渐暗,已经是晚上了。
      “……你能让他们偏心你一天,你有本事让他们偏心你一辈子!不报此仇,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想到那两张义愤填膺的脸庞,又想到那个威严十足的将军大人,讥讽地扯起嘴角。
      “你是个最温和不过的人了,他们只是一时情急,才冒犯了你,请你用一颗仁慈的心,去原谅他们的一时失言吧,我愿意用我将军的身份担保他们对你的歉意。”
      唐达海将军,不,前将军,收着您过期的歉意吧,你只需要猜上一猜——
      ——猜猜看,十四岁孩子的誓言管不管用?

      杭州的夜也沉浸在绵绵细雨中。
      满江红刚一上线,就有一个叫“花团锦簇”的弹药专家向她发来好友请求。她点了通过,对面立刻来了消息。
      “是本人吗?”
      “当然是我。”丹蘋打字,“你是乐乐?”
      她也就是白问一句,除了百花那帮老人,她身边就没有第二个会频繁更换小号上线的朋友了。
      “你还没睡?!六点起了这会还不睡,你嗓子不要啦?”果然,张佳乐跳过了她的问句,直接对她兴师问罪起来。
      丹蘋看了眼屏幕右下角,2:40。
      “腿疼,睡不着。”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上海又下雨了?”
      “不是,我在杭州。”
      “你去杭州旅游了?”
      他没来得及得到回答。有人喊他去拉boss,他留下一句“回见”就走了。丹蘋懒洋洋地操作着自己的角色在界面上晃来晃去,随便地打小怪消磨时间。在玩游戏上,她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薄情人,又为了要毕业的事情丢开手了好一段时间,现在操作起来真觉得有些陌生了。
      唉,当年可不是这样的,想当年她还差点进了职业队伍呢!
      她忽然想到,十八岁的自己就是因为想躲避上海的梅雨,才逃往彩云之南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人流涌动的首尔机场,一边听着广播用塑料英语播报“来自上海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一边拄着庞大的行李箱活动隐隐作痛的右腿,烦躁地想着早知道不那么早退掉机场边上的酒店,在这种状态下果断地改签了飞往昆明的机票。
      那个时候的她,从未听说过荣耀。

      消息提示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以为是张佳乐回来了,没想到是“世外仙姝”。
      “在吗?”
      “当然在啦,一起刷怪吗,大神带带我呗。”
      丹蘋一边打字,一边有些惊奇地发现对方也在发文字消息。她是因为用的是酒店的电脑,加上身上不舒服不愿意说话,世外仙姝可是很喜欢开麦的,今天居然也没有开麦。
      “好啊^_^”对面回复得很快。
      世外仙姝比丹蘋长性,刷级刷的兢兢业业,现在已经刷到最高的70级了,说是一起刷怪,其实就是对方单方面带飞。
      丹蘋一边打怪一边跟世外仙姝扯闲话。
      “今天怎么也这么晚上线,你也不保养了?”
      这个“也”字是有讲究的,因为世外仙姝是个戏曲演员,事实上,她们就是因为一次跟音乐有关的荣耀活动才认识的。
      “嗯,睡不着,索性就上线了。”
      丹蘋笑,得,她们两个靠嗓子吃饭的今天都发起疯来砸自己的饭碗了。
      “也是,打打游戏消耗消耗精力,说不准就睡着了。”

      她们闲聊着开始刷怪。
      “感觉你刷了这么些怪,怎么心事比刚才还重了。”
      右脚踝和膝盖处的隐痛比之前更痛了,丹蘋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吃的那粒止痛胶囊到底管不管用。她接着打字。
      “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这个网上树洞倒一倒呀,反正线下还不认识(手动狗头)。”
      “今天遇到了一个很久之前的仇人,发现他过得很好,感觉很郁闷。”
      仇人?很久之前?丹蘋回想了一下,世外仙姝不是跟自己差不多大吗?
      她想了想,诚恳地建议道,
      “那是挺闹心的,不然你扎个小人发泄一下,解气还不犯法。”
      “试过了,没有实际效果。”
      “……”
      “有实际效果才不对劲吧!”
      “说实话,我很希望它真的有效果。”
      “……”
      这怕不是真正的那种仇人吧!可是她从哪儿结了那种仇人啊!还是过去的,那顶了天也就是校园暴力,超过那种级别就该让少管所介入了。
      她的疑惑迅速地被接下来的消息解答了。
      “我是说真的,小红,你有没有跟人结过死仇?对方串通了你周围所有的人,掩盖了一件几乎是人命官司的罪行,还用国家公权力惺惺作态地为凶手做担保。当你想要获得真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指责你多事,甚至,所有人都认为错的是你。”
      丹蘋的脸僵住了。
      除了用公权力做担保这一段,其他部分看上去完全像是她们调查紫荆失踪案的经历和预演。
      所以,这就是世外仙姝与那个人结下的“死仇”?她因为某种原因,差点在和某人的争执中丧命,虽然侥幸未死,但是凶手后台很硬,保得他毫发无伤,甚至把这件事掩盖了过去……或者,更糟一点,她遭遇的是那种方面的侵害……否则周围的人干嘛要“受害者有罪论”?
      她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什么也没回复。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
      丹蘋如梦初醒,急急打字,
      “没关系,我理解”
      “……我是说,我很抱歉”
      “早知道我就提供给你成功概率高一点的诅咒手段了”
      对面回给她一个微笑表情。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我还没有找到那个真凶呢,而且,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办完。”
      隔着两道屏幕,丹蘋似乎仍能感觉到对方那凛冽的笑意。
      世外仙姝似乎确然在做某种预告,复仇的预告。虽然她并未宣之于口。
      ——我必将复仇。
      她这样预告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汪子璇,谷玉农,出自琼瑶名作《水云间》
    *徐世楚,李慕唐,出自琼瑶小说《冰儿》
    *克善,唐达海,出自琼瑶名作《新月格格》,唐达海即他他拉努达海,按照满族姓氏汉化习惯改为唐姓
    以上小说的人物和剧情,在使用过程中根据时代背景做了一定的变形
    感谢在2021-06-01 14:41:55~2021-06-09 00:0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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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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