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75、清理门户（8）

　　“哐”一声巨响，大块头随即惊醒，怔怔瞪眼看着面前数位武装警卫。

　　“他妈的！”他跳起挥拳，拼命想冲出一条生路，但奈何他有扛鼎之力，也是孤军奋战毫无胜算可言，终如强弩之末，被警卫制服于地。

　　直至打斗结束，睡在窗下的小秘书才被大块头咒骂声吵醒，揉了揉眼，一脸茫然，“怎、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是郑总派来的吗？那、那两个人呢？”

　　“他妈的！废物！”大块头一声猛喝，如一条巨型蚯蚓在地上扭动挣扎。

　　拷上警车，小秘书睡得迷蒙的脑袋才终于清醒一些，脸色霎时惨白，“你们不能抓我，我是郑总的人，郑总难道你们不认识吗？就算你们不认识，你们领导肯定认识！”

　　“闭嘴！”大块头已被气到目眦尽裂。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

　　李人剑坐在等待区的塑料椅上，旁边一年轻警察拿着记事本记录详情。

　　“您的意思是说，对方随后使用了暴力手段？”

　　“对。”李人剑一点头，目光却还死死吸在检查室大门上。

　　“所以您脸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

　　李人剑嘴角一抽，支支吾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半点也不想承认，其实他脸上的淤青来自于自己在茶艺室摔的那一跤。一跤摔成这副德行，一点也不光荣。

　　“您说什么？”

　　“我、我意思是……”李人剑戳戳脸上伤，“我没事，一点事没有，我身体向来好着呢。”又指指检查室，“他才比较严重。”

　　那是，毕竟那些向他飞去的拳脚却统统落在了游天身上。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啊呀，我们可太不容易了，所谓天助自助，我虽然身体被绑着，但脑子还是自由的。”李人剑为他演示了一遍，如何发现角落的碎玻璃，如何凭着顽强的毅力割断绑绳，又如何发现敌方弱点，如何施展移花接木的本领，在夜色掩护下让对方敌我难辨。

　　末了，他总结一句：“多亏了我神机妙算。”

　　检查室大门打开，李人剑迅速改口，把“我”字修正成了“我们”。

　　“大夫，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大动脉？要不要输血？需要献血吗？试试我的血匹不匹配？”李人剑撸起衣袖。

　　游天额头挂出数条黑线，“我没事，不过是皮外伤。”

　　“不用输血，输点葡萄糖就行。”大夫划拉下一张单子，“另外，还是需要在医院留观24小时。”

　　“可以，可以。”李人剑连连点头，接了单子，“别说24小时了，48小时也行，240也行啊。”

　　又一眼瞥到单子上住院费，“呃……说24小时就24小时，那什么……过犹不及嘛。”

　　躺上病床，游天深呼吸，阖上眼，刚想好好休息一番，李人剑兴冲冲跑进来，一堆零食抛在床上，“医院里有个超市呢，我还是头回知道！”

　　游天揉揉额头，“你怎么这么兴奋？”

　　李人剑搓搓手，“当然兴奋！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得算劫后余生？”

　　游天“嗯”了一声。

　　李人剑拖出床下的凳子，“天儿，你到底怎么割断的绳子？”

　　“地上的玻璃碎片。”游天阖着眼回答。

　　“哦—”李人剑若有所思，“你是放水之前捡的？还是放水之后？”

　　游天：“……”

　　李人剑：“你为什么一定要半夜……”

　　“好了，小贱人，”游天拍了拍他的手，“我一宿没睡，让我休息会。”

　　“一宿没睡？！”李人剑诧异，“为什么？你为了想办法逃出来想了一宿？”

　　游天微微睁眼看了看他，“如果他们临时反悔了呢？伺机对我们不利呢？我不像某人啊，心比天宽，睡得跟死猪一样。”

　　心机狗说的在理，自己当时怎么就睡着了呢？李人剑不好意思的清咳两声，于是，拍拍被子，“行了，别BB了，快休息吧。”

　　待游天一觉睡醒时，李人剑翘着腿，啃着香蕉，看着电视。

　　病房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季明月：“呜呜呜，我家易神也太帅了吧！”

　　李人剑：“帅吗？我觉得也就7分吧，不能更多了。而且看他面相，红不了太久的。”

　　季明月：“滚蛋！去死！”

　　李人剑指指点点：“你看，眼睛没我眼睛大，鼻子没你哥鼻子挺。”

　　季明月：“所以，你意思是说，你要能给我哥生个娃，这小孩就是人间第一帅了？”

　　李人剑：“何止！那绝对是宇宙第一帅！”

　　“行，你就吹牛吧，反正也没法验证。”季明月摇着头撇撇嘴。

　　“你别不信，”李人剑吹眉毛瞪眼，“再过几年，运用细胞分离技术和人工子宫……”

　　季明月笑弯了腰：“我哥说过，你们宿舍里就属你和长毛最会吹牛。”

　　“行、行，”李人剑愤愤，“打赌吗？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季明月：“赌就赌！赌什么？”

　　“这个……”李人剑思索状，“就赌……”

　　“输了，就给未来侄子侄女准备大红包。”游天开口。

　　“好主意！”李人剑欢腾蹦起。

　　但立时反应过来，坐回原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至于刚才的谈话——不存在，不存在！

　　他娘的心机狗，醒了也不吱一声！

　　季明月哈哈乐着回头，“你终于醒了啊，姐等你半天了。”

　　李人剑也回头，“醒了啊，再不醒我该喊大夫了。”

　　季明月扮一个鬼脸，“是啊，喊大夫用那什么细胞分离技术，是吧？”

　　李人剑笑的干巴巴：“哈哈哈。”

　　游天坐起身，问季明月：“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有招标会吗？”

　　李人剑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招标会早结束啦！”季明月指指时钟。

　　“结果怎样？”两人异口同声。

　　可怜华山咨询，投标在即，投标负责人失去联系，不见踪迹，急得进哥只得放下手上其他工作，亲自披挂上阵。尽管他们招标会上表现出色，方案压过群芳，可是正道咨询却有类似的方案，且报价更低。进哥不知家底被卖，只道技不如人，才会与中标机会失之交臂，准备领着大家回去分析经验教训。

　　却在此时，一行警察进入招标现场，直接带走正道公司总裁郑总。招标单位见此情景，当即推翻刚宣告，表示哪家单位中标还需再议。

　　“就是说，我们又有机会了？”李人剑眼闪星波。

　　季明月点头，“而且机会非常大。”

　　游天笑了笑，“小贱人，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逃出来。”

　　“我知道了。”李人剑打了个响指，“你是想，只有我们逃出来，才有中标的可能。”

　　“是一部分原因。”游天点点头，“可能性总得把握在自己手里。中标的可能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威胁我们生命的可能性把持在别人手里。”

　　“是，我知道你意思了，”李人剑挠挠头，“记住了、记住了，以后我不睡那么熟就是了。”

　　游天：“……”

　　“对了，”李人剑一拍大腿，“姚行廉呢？”

　　“我还想问你们呢，”季明月耸耸肩，“正道公司的人被带走以后，姚总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的没等我们直接离开了，姚总他是不是认识他们呢？难道……你们的事他早就知情了？这也说不通啊，他为什么不报警呢？”

　　李人剑连忙冲她摆手，“千万别多想，说不定就是巧合，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巧合而已。”

　　游天向他看了看，在昨晚给警方提供详情时，李人剑只说无意中撞见姚经理向郑总透底，所以被郑总殴打扣押。

　　说到后半截事件，他俩心照不宣，只字未提姚经理，至于原因——在游天被大块头拳脚相向时，一旁阻拦的人即是姚行廉。而在郑总起了“把人处理掉”的念头时，劝阻的人也是姚经理。想来姚经理残存的良心起了作用，或是他自己害怕卷入刑事纷争，也或是不忍看到多年老友的儿子受到戕害，无论如何，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季明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丢给游天，“季总给的，让你好好养伤。”

　　“季总人呢？”李人剑问。

　　季明月：“赶去德国的飞机。”

　　李人剑忍不住“靠”了一声，季总这爹当的，真够省心。要是李老爹敢这么做，他和李老娘绝对联手打得李老爹叩头求饶。

　　季明月一脸无所谓，“季总嘛，第一位是季总，第二位才是……”“爸”这个字她似乎叫不出，总觉得别扭。

　　“我觉得吧，他有亲密关系恐惧症。”季明月分析起来，“平时连碰我们一下都不敢，我连小时候被他抱过的印象都没有，或许他觉得亲密关系是种累赘吧。”

　　“别乱说，”游天正色，“或许他只是忘了该怎么表达亲子关系。”

　　季明月吐吐舌头，“好吧，也有这个可能。他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好像确实慌乱过两秒，反复跟人确定你人有没有事。只不过，听说你没事，他也就继续拎着行李走喽。”

　　所以，当天晚些时候，季总出现在病房门口，三人原地呆呆怔了三秒。

　　“季、季、季总？”李人剑揉揉眼。

　　季总仍是一副季总的架子，威严的点点头，似乎只是来例行视察。

　　“季总，你不是出差了吗？”季明月啃着苹果问。

　　“嗯，对方改了时间。”季总向游天看了过去，“没事就早点回去，别耽误上班。”

　　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可交代的，季总扫视一眼病房环境，应当算检查通过了，遂转身就走。

　　三人面面相觑。

　　走到门口的季总，转身一吼：“季明月！别浪费我时间！”

　　“哦，来了！”季明月飞速抓上包，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