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68、清理门户（1）

　　葛子村项目算是告一段落，只需坐等丰收结果的好消息。

　　李人剑恢复到无所事事的状态，最受折磨的当属保洁阿姨——竞争对手回来了，阿姨能不心焦吗？

　　李人剑对于自己给别人造成的心理负担一无所知，甜甜的跟阿姨打一声招呼，主动殷勤的帮人提水浇花。

　　“贱人，有事跟你说！”他被季明月扯到一边，不明所以。

　　季大小姐神秘兮兮，“看在你是我弟妹的份上，我可告诉你一个惊天机密。”

　　李人剑点头，“说。”

　　季明月摆出刀子手，在脖子上一划拉，“姚总对你下手了。你们出差的时候，姚总和季总谈话，我听见姚总说你坏话，说你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徒有其表，本质是一截朽木，一只蛀虫，一颗老鼠屎，所以建议尽快把你踢出公司。”

　　“什么？！”李人剑气红了眼，他娘的姚狗，背地里咬人，果然阴险狡诈！

　　“你别激动。”季明月拉住他，“季总没答应他啊。不仅没答应，还说了你好话呢。”

　　“说了什么？”李人剑问。

　　“这不重要，”季明月神色更神秘一分，“重要的是，你就放心吧，季总不会让你走的。”

　　李人剑：“为什么？”

　　季明月：“季总又不傻，他难道看不出来姚总跟你势不两立吗？但是吧，他亲口说，他觉得姚总最近呢工作态度松懈，有行为不端的迹象，所以正好用你可以刺激刺激他，让他提高警惕，认真对待工作。”

　　李人剑暗喜，他还有这个作用呢，这可太好了，只要留在公司，他就有机会亲眼目睹姚狗被送走的欢喜场面，有机会继续一步一步往上爬，直至登顶巅峰，哈哈哈！

　　“你笑什么？”季明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这样被人利用，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不生气。”李人剑笑呵呵，没关系，季总利用他，他也正好利用季总。再说了，公司早晚要到他手上，而季总披肝沥胆、劳费苦心的把公司做强做大，也算是他的功臣嘛！

　　游手好闲还能不劳而获，这样的日子他有什么好抱怨呢。

　　李人剑喜滋滋的抢着帮阿姨倒垃圾。

　　阿姨一脸惊恐的哀求：“小伙子，你去干你工作吧！”

　　李人剑：“阿姨，没关系，这个太沉，我帮你……”

　　还没帮上手，他再次被扯到一边。

　　阿姨这回的救饭碗恩人是游天。

　　“我去找季总谈谈吧。”游天表情认真严肃。

　　“别、别、别，千万别！”李人剑赶忙阻止。自从发现上个轮回他被解聘完全是因为季总发现了儿子心之所向，所以一怒之下让他这个红颜祸水遭了殃之后，李人剑无比小心翼翼，坚决不能再让季总发现任何端倪。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心机狗去找季总，心机狗这人连让他先把戒指收起来都不肯，万一引起季总起了疑心怎么办？万一心机狗冲动之下摊了牌怎么办？！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上个轮回里心机狗犯的错误，这个轮回他一定要杜绝！至于摊牌的正确时机，嘿嘿，当然得是他们掌控了公司主权的那一天。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你受得了吗？”游天蹙眉抱臂。

　　“怎么受不了，每天这样扫扫地、浇浇花，没负担、没压力，挺好啊。而且，有了时间，我还能多管管千里经纪的事呢。天儿，不是我说你，这点你得向我学学，顺势而为，乐天知命嘛。”李人剑语重心长，拍了拍游天肩膀。

　　然而，每天扫扫地、浇浇花的日子没过多久，（保洁阿姨OS：谢天谢地！阿门！），姚经理居然一改常态，笑眯眯的亲自给他指派了一个新任务。

　　“奇怪……”李人剑捏着招标资料翻来覆去。

　　“哪里奇怪？”游天接过资料详细过目。

　　李人剑皱眉，“我记得上个轮回里，这次投标工作交给了二组，怎么现在到了我手上？”

　　他手指不安的在桌上弹动，陷入回忆。

　　游天已经览完了资料，划出了重点，“项目没有问题，标的很大，竞争肯定相当激烈，但招标单位跟我们有过相关合作，我们算占优势。公司也做过类似的标书，可以找进哥拿资料借鉴。只是要提交的材料比较多，时间偏紧，我们这几天可能需要加班加点。”

　　可李人剑压根没在听，他一拍大腿，结果用力过猛，疼的龇牙，“我想起来了！”

　　他这一声喊，引得同事纷纷扭头。

　　李人剑赶紧埋下脑袋，压低声音，手指愤愤的擢向招标书，“阴谋，这就是个阴谋！这个标是让我们去当炮灰的！投标准备工作费时费力不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公开唱标也玩猫腻？”游天蹙眉，“如果是让我们陪标，招标单位总该打一声招呼。”

　　李人剑内心感叹，现在的心机狗涉世未深，还是块嫩豆腐，“不，猫腻不是招标单位玩的，而是我们中间有内奸，会把我们报价透了个底儿掉！”

　　“你是指……姚总？”游天转头问。

　　李人剑脑袋用力一点。上个轮回，姚经理被开之际，公司内部清查，他的罪名之一就是透露机密，背叛公司。

　　无论如何，事还是得做。

　　在进哥动员下，整个小组投入李人剑麾下，三组全面进入投标准备工作。

　　作为投标项目队长，李人剑甚是感动。

　　感动归感动，他自己提不起劲儿——让他打起精神去送死，也太为难他了吧。

　　草草的布下任务，胡乱的点兵点将，“呃……那个……杨哥，你负责商务文件……那个谁，你负责技术文件……天，做个方案吧……雪姐，把公司资质材料打印一份……暂时这么着吧。”

　　态度极其敷衍，以至于会后被进哥拖进小办公室狠狠教育一通。

　　“我太难了……”李人剑咸鱼状伏在办公桌上。

　　“既然知道信息会被泄露，我们总该想个应对的办法。”游天一手支颐，思索对策。

　　“怎么应对？！你当我没想过吗？可是你看，我们所做的投标文件都会经手姚行廉，他不检查通过我们怎么能拿到公司印章？他个黑了心的玩意……”李人剑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真是意想不到。”游天苦笑。

　　“想不到什么？”李人剑问。

　　游天扫视一圈诺大的办公室，“我还记得，华山咨询创立之初，不过是在我家隔壁租的一间房。当时的华山咨询，员工不及10人。季总说过，华山咨询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是他和他的两位朋友踏平坎坷不眠不休的拼出来的。其中一位李叔，即便后来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但他为了照顾家庭选择了退出。另外一位……”

　　“另外一位……姚行廉？”李人剑偏头问。

　　“对。”游天想了片刻，“那时候，姚叔……姚总分管市场，为了拿项目，他天南海北的出差，他和季总常为了收益率不及10%的项目跟客户主管们喝的酩酊大醉。为此，游总和季总吵架的时候，也常带上他一块骂。”

　　“这么说来，姚总是华山的功臣？”李人剑一脸匪夷所思。

　　“而且功不可没。”游天抬起头，眉头紧锁，“所以，当你告诉我，他会向别人透露消息，会出卖华山的机密，我真觉得意想不到，难以相信。”

　　李人剑愤慨起身，“怎么？！你不相信我？！你想想、你想想，之前的事是不是都被我说中了，我是不是把以后会发生什么都告诉你了？！”

　　“你别激动，我没有不相信，”游天拉他坐下，“只是实在出乎意料。”

　　李人剑振振有词：“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晚节不保的选择背叛公司，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付出过再多，也不能成为他现在行恶的砝码！”

　　“是、是，你说的对。”游天笑着安抚他气呼呼的情绪，“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止损。不如，我们做两份投标文件，一份……”

　　李人剑猛地抬起一根手指，“不！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拿下这个项目又怎样，姚总还是会继续多行不义，要我说，不如快刀斩乱麻！”

　　“你是说，让姚总退休？”游天问。

　　李人剑本想说“让姚行廉彻底滚蛋”，但想想心机狗的说法确实更委婉更有人性一些，于是覥着脸占为己有，“对！让姚总退休，跟我想说的一模一样！”

　　游天靠在椅背上慎重思索的样子的确很有范，李人剑照葫芦画瓢，自认为自己也必定帅出天际。

　　对面雪姐扑哧一声喷出水，“你俩干嘛呢？深沉的跟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

　　季明月笑得止不住，“雪姐你看，他们俩关系好嘛，连摆pose都是一模一样的情侣动作。”

　　“去、去、去，”李人剑摆手，“我们在思考人生大事呢！”

　　“人生大事？”季明月凑过脑袋小声问，“你们俩人生大事……难道还没解决？”

　　被游天狠狠一眼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