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69、清理门户（2）

　　眼下，摆在面前两条路。

　　A：想办法绕开姚经理，争取中标。

　　B：借此失标机会，揭露姚经理背叛恶行，劝他告老还家。

　　作为B选项的忠实拥趸者，李人剑极力拉拢同盟，“天儿，别想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是想中标就没法把姚行廉的罪行坐实；要是放过这次机会，下次他还得作妖，我们又不是女娲，哪有精力一次次跟在后面补漏。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姓姚的一条不沾，我们当然得替天行道宣扬正义！”

　　直叨叨到游天点头答应，李人剑一声欢呼，仿佛已经把姚经理送上断头台。

　　所以他回头正对上姚经理的脑袋，见了鬼似的，吓得往后一缩，一屁股坐在游天身上。

　　姚经理冷冷扫他一眼，“小剑啊，招标会就要开了，还有时间聊天啊，我看这次要中不了标，你的责任不可推卸啊。”

　　哼，想把锅甩到他头上，没门！李人剑毫不示弱，“行啊，姚经理您放心，要是中不了标，我一定搞清楚，到底问题出在了哪！”

　　狐狸总不会自己露出尾巴，李人剑把大头的投标文件工作丢给游天，自己干起了侦察兵盯梢的活。

　　他侧身、贴墙，悄么溜溜从姚经理办公室前过，贴门听上一会，眼睛警惕的骨碌碌转，确保周遭环境安全。

　　一天天，他到的比保洁阿姨早，走得比保安大叔晚。

　　又是一个加班夜。

　　办公桌前，游天挑灯做方案最后的调整润色，李人剑趁夜摸了遍敌营回来，神采奕奕。

　　游天敲着键盘问：“又有新发现？”

　　“重大发现！”李人剑兴奋挤挤眼，掏出一张名片，“姚狗联系的人中，也参加这次投标的是这个正道咨询郑总，他和这人明天下午有约。后天上午就是公开的招标会了，他肯定是明天跟人碰头透消息。所以明天下午就是我们抓他把柄的最好时机。”

　　游天接过名片，诧异抬头，“小贱人，你到底怎么溜进的办公室？”

　　李人剑得意洋洋，“嘿嘿，叫我一声大爷，我要是高兴了，或许告诉你！”

　　游天忍俊不禁，“不叫大爷，我也有办法让你高兴。”

　　李人剑：“什么办……扯淡！那到底是我高兴，还是你高兴！”

　　翌日下午，李人剑进入作战状态，全神贯注。

　　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压声下达指令。

　　“注意！姚狗出门了！行动！”

　　“等等、等等……行动暂停！姚狗去的是卫生间！”

　　“快快，行动继续！这回是真的！”

　　可他俩刚跟到门口，迎面碰上组长。

　　“你们要出去？”投标在即，进哥当然得询问，“标书检查了没有？”

　　李人剑等不及，一阵小旋风刮过，声音飘荡在走廊，“杨哥心细，交给他！”

　　即便如此，赶到电梯时，也晚了一步。

　　李人剑心下一横，手指楼梯，“走着！”

　　抬脚狂奔，被游天拦腰扯回，“这边！”

　　李人剑瞪着大眼，他娘的！这座办公楼竟然还有应急电梯！他在这工作8年，8年啊，对此一无所知！要不是季大公子带路，他可能这辈子都……

　　叮！

　　电梯至底，无暇多想，冲出大楼，恰巧见姚经理的车从出口驶出。

　　“快！快！快！”李人剑急跺脚，一旁催个不停。

　　“好了，上车！”在他催促下，游天依然有条不紊扫开共享汽车，把吵吵不休的人塞进副驾，才自己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平稳起步。

　　“给点油！再给点油！”李人剑后悔了，应该自己亲自上阵。

　　“限速60。”游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限速牌。

　　李人剑：“限速60，可你现在才58啊，还能给点！快点、快点！”

　　游天哭笑不得，回敬一句：“真是人心善变，某人昨晚不是叫着嚷着让我慢一点吗。”

　　李人剑：“……”他娘的心机狗！

　　正当工作日的下午，市中心宽敞的大道上没有太多车辆，跟车当然并非难事。

　　一路顺风顺水，小共享车跟着姚经理的大奔进了中心商场停车场。

　　位于市中心商圈的中心商场，下面几层是商业广场，10层以上则租给了多家公司作为办公场所。

　　姚经理下了车，提着公文包，走向商业广场。

　　两个人影紧随其后。

　　目睹姚经理迈上广场中央观光电梯，电梯关门，向上运行。

　　不知姚经理目的地在哪一楼层，好在观光电梯透明可察，他们可以从下盯梢。

　　“给！”这期间，李人剑也没闲着，搞来两顶鸭舌帽，一顶扣在游天头上，“这商场也太坑了，一顶破帽子也那么贵。”

　　“姚总下电梯了，9层，走。”游天拉他奔向电梯。

　　终于，电梯停在9楼。

　　两人踏出电梯门，没走两步，立刻扣下帽檐，转身靠墙。

　　好在返回电梯的姚总正接打着电话，压根没向周围看。

　　“哪里？不是这个电梯啊……你就说怎么走？……嗯，嗯……”

　　随着电梯门合上，姚总的声音渐消，两人松了口气。

　　李人剑扶着栏杆探头看一眼下行的电梯，“怎么？他走错了路？”

　　“嗯，应该是这样。”游天也看了一眼，“走，我们从扶梯下去。”

　　保持安全距离，重新跟上，他们随着姚经理的行进路线拐进了商场侧门。

　　这一片当属办公区域的通道。

　　这下他们可犯了难，这个电梯可不透明，且有人跟姚经理上了同一班电梯，该怎么判断姚经理去了哪一层呢？

　　李人剑在电梯口踱来踱去，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怎么办？刚才姚狗去了9楼，所以会不会是19楼，或者29楼？”

　　没人搭理，他只得思索着自问自答：“实在不行，咱们把刚才停了的楼层一个一个试一遍？刚才停了哪几层来着？有15楼，19楼，26楼，还有……嘶……还有31还是37来着……是不是还有一个39……我觉着19楼概率最大，不行就去19碰碰运气吧……不过，这要是都能被我说中，我真该买……”

　　“26楼。”游天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李人剑一脸疑惑。

　　游天敲了敲门口的楼层指示牌。

　　李人剑“哦”了一声，早说嘛，原来正道公司就在此处。

　　“走着！”李人剑一抬脚，却再次被拦腰扯回。

　　李人剑无奈：“大哥！又怎么了？”

　　“上去以后呢？”游天问，“先想一想，这是他们公司，我们怎么进去？”

　　李人剑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啊！先上去再说吧，见机行事。”

　　“啪”一下，他以无影手之速按下“26”。

　　走出电梯，转向右侧，即是正道公司的玻璃大门。

　　游天一怔，李人剑瞪着大门，也是傻了眼。

　　“这……这是被龙卷风摧残了吗？！”

　　紧闭的玻璃大门内满地狼藉，木头渣子、玻璃碎片、塑料残骸密密地挤在一起，铺成一方大地毯。

　　拐角处，遗弃着断了腿的凳子、缺了口的花瓶、一纸箱的打包工具……

　　即便身为灾害幸存者的大门，也已落上细细一层灰尘。

　　到处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想打寒噤。

　　显然这里久未有人至。

　　游天推了推玻璃门，门已被锁上。

　　李人剑警惕的东张西望，“见了鬼了，姚狗人呢？”

　　于26层的走廊转了一圈，一个活物也没见着，更别提那么大一条狗了。

　　李人剑为跟丢了人懊恼不已。

　　“可能去了别家单位。”游天说。

　　两人回到原点——电梯口，楼层指示牌下。

　　十几至二十几的地盘，几乎被各大培训机构霸占一空，于公于私都不应是姚经理的目的地。

　　再往上，除了正道咨询，散落着生物公司、网络服务公司、证券公司、仪器设备公司、律师事务所、家装公司……简直是各行各类单位的大观园。

　　而姚经理最有可能藏匿于何处呢？

　　“我知道了！”李人剑兴奋的目露精光，“我也太有才了吧！天，你看！”

　　他手指指示牌顶端一行，“你看，39层，赴源茶室！一定是这！”

　　“有道理。”游天点头，“走，我们上去。”

　　就这么上去可不行，李人剑还没得瑟呢，“别急、别急，我还没告诉你我怎么推断出的呢！”

　　被游天抬进电梯，“现在说吧。”

　　李人剑清清嗓子，整整衣襟，摆出一副侦探断案状，“这片区域俱是些五花八门的公司，只有这家茶室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当然，这不过是我判断的背景条件，而真正的依据是——姚行廉之前走错了路，去到了商场的美食广场，所以由此判定，他和对方约见的地方应当是一家……”

　　由于中间卖关子时间过长，他话没说完，电梯“叮”一声响，已经抵达顶层。

　　李人剑怒其不争的小踢一脚，他娘的破电梯，该快的时候像个蜗牛，该慢的时候又他娘的化身火箭！

　　他们前脚刚一踏出，几位服务员推门笑脸相迎，“欢迎光临赴约桃花源。”速度之快，吓得李人剑险些缩回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