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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济弱扶倾(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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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人剑认为,小郑哥此人还是值得信赖的,原因无它……
正当他们谈论人生重大话题之晚餐吃什么,小郑哥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本以为他出门是继续开专车,原来是专程跑了趟超市。
每个袋子的超市名称各不相同,看来为了买更实惠的菜,跑了不止一个地儿。
“李总、游总,不好意思啊,晚上吃顿便饭,成不?我下厨。”郑总掂了掂手里的袋子。
一个既懂得省钱持家,又能够下厨做饭的男人,怎么会靠不住呢?
李人剑信誓旦旦,因为他认定自己就是这一类世纪优品男。
也是难为郑总,拒绝任何外援,楞是一人备出满盘珍馐。
两张小破桌合二为一,摆的满满当当,几要不堪重负。
“抱歉,抱歉,手艺有限。”郑总一把抹去光脑袋上的汗油混合液体,乐呵呵请他们入座,又去房里请他的大明星们。
难得氛围正好,偏偏郑总又多嘴一句:“来,来,你们几个,先停停筷子,给游总、李总唱一段助助兴。”
他这个念头算是过不去了,简直是不逼着“儿子们”给“亲戚”表演一段才艺誓不罢休。
他的“儿子们”倒配合默契,相觑一眼,不约而同选择——端着饭碗回房间。
郑总脸色尴尬,张口欲言又止。
直到房门“嘭”一声关上,他终于憋不住了,放个狠话:“小兔崽子,倒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有本事饭也别吃啊!”
不一会儿,四个碗送出来,空空如也,粒米不剩。
李人剑看戏看得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郑总带着一脸囧色陪笑,“这几个小兔崽子,饿死鬼投胎,吃东西倒挺快。”
饭后,郑总开车带着他俩在市里兜了个大圈,主要引他们看看常演出的地方——饭店酒吧、街头巷尾、商圈市场。
“看,在这,我第一次遇到海子,就是许海。”郑总手指步行街上小广场,“两年前吧,当时搞得元旦活动,许海一张口,我就觉得这小孩有戏,后来追着他听了好几场……”
李人剑就知道,叨逼叨从来只会迟到,不会缺席。他硬着头皮听了两句,又开始神游。
好在游天一直耐心听着,不时问上两句,所以他大可放心思考些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比如,未来几个月或者几年哪些艺人值得签,最好签一个乐队进来,参加参加海选节目,增加曝光度。等葛子村宣传片收工,还得抓紧时间带许海去见他的成名作导演,把那部片敲定。只要许大歌星一红,后面的事绝对顺风顺水,万无一失。
李人剑虽然没有参与对话,但是笑得真心实意——不过是在为他自己一派光明的前程衷心地乐——未来,他既身为业内翘楚华山咨询的继承者,也是千里经纪的大股东,一手捧红多位明星,逢签必中,他将被戛纳、格莱美、金马评为业界神话,将登上《人物》封面,受万人追捧,走向《时代》巅峰。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总见他笑逐颜开,说得更带劲了。
直到最后,他嘴皮子都说抽筋了,李人剑还在乐。
郑总摸摸光顶,“李总心情很好嘛。”
李人剑嗑了自己打的鸡血,拍拍郑总,“小郑哥,咱们一起掀他个惊涛骇浪!”
郑总激动到眼闪泪光,“太好了、太好了,李总,您是答应投我们了?”
李人剑一个大大的点头,
被游天按着下颌止在半空。
游天冷静,“小郑哥,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才能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太不给面了,李人剑当下想翻脸。
但是想想,资本来源完全倚仗着心机狗,他不得不忍辱负重。
嗯,忍了,君子打狗,十年不晚。
郑总搓搓手,“理解、理解,毕竟不是小事。”
车子开回老旧居民区,郑总不好意思的问:“李总、游总,你们看今晚能不能住我那凑合一晚?我的小卧室给你们用。”
什么?让他跟心机狗住一个窝?想想上次在游天家经历,李人剑还有些犯怂。
于是,连忙拒绝盛情邀请:“不用、不用,附近有酒店吗?有个三星的酒店就行。”
郑总又摸了摸脑袋,扭扭捏捏解释:“啊呀,真的是……抱歉,这附近是市区,酒店收费不低,我呢最近手头确实……唉……这……”
李人剑:“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己来。”
“那怎么行,唉,我这东道不能干出这种跌份事儿。”郑总边说,边翻遍所有口袋,找出零零散散的不到两百块,瞪着这凤毛麟角的钱犯愁。
见他为难的样子,李人剑也犯愁,可是硬也说不动他。
“小郑哥,我们住您卧室,您睡哪里呢?”游天问。
“我、我睡沙发就行。”郑总抬头笑了笑,神色卑微。
“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游天这样说,算是答应了。
解了燃眉之急,郑总不由舒口气,“不麻烦、不麻烦,是我委屈你们将就将就了。”
“说实话,小郑哥,初次见面您就邀请我们住在您家,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游天说。
“信任,当然信任!”郑总从善如流,“你们一看就一身正气,仪表堂堂的,我就不相信长得像你们这么好看的人还需要干偷鸡摸狗的事。”
而李人剑还在住与不住之间纠结,抬眼一看,已经被游天拉进了屋。
他满脑袋的芬芳之词险些在看到小卧室那一刹那喷薄而出。
怎么说呢,他想到了游天家的辛巴住的窝。
拉开卧室门,笔直走进去,向右转,是墙;向左转,是床。
没了。
而那张床也小的可怜,和宿舍里的单人床难分轩轾。
李人剑想揍人,不,揍狗,心机狗的狗。
而当游天面对如此简陋的条件安之若素的问他:“小贱人,你睡里侧吧?”,他更想动手了。
想想算了,他不敢真拿金主爸爸怎么样。
笔直侧卧,游天气息喷在他耳后,“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李人剑扭头,“怎么看待小郑哥吗?”
“嘘,你小声点,”游天捂住他嘴,“这儿的墙形同虚设。”
李人剑转过身,放低音量,“我觉得挺好,不虚伪不保留,对工作也充满激情。”
“嗯,”这些点游天赞成,“不过问题也不少。你看他既是公司投资人,又作为管理者,还需自己当经纪人,多重身份混杂,最后他将自己定义为保姆的角色。因此,在员工面前难以建立威望。而且,他缺乏必要的行之有效的管理经验和方法。”
“经验和方法可以学习,角色定位也可以改变嘛。”李人剑乐观。
游天略沉吟思考,“经验方法确实可以学,但角色定位很难调整。”
此道理略同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人剑难以反驳,也皱眉思索。
“如果小郑哥没法调整定位会怎样?”
游天微微支起身,“如我前面所说,难以建立威望,他会非常辛苦,而员工可能不服从安排,纪律混乱。于公司而言,是非常大的隐患。”
“这……要不咱们明天跟小郑哥再谈谈?”李人剑抱着一丝希望,“如果他有改变的意愿和决心,事情虽难,但也并非办不到。”
游天轻轻“嗯”了一声。
李人剑转回身面壁。
黑漆漆的房间归于宁静。
可惜屋外并不宁静。
正当季节,游走于平房屋顶的野猫经和风、星光撩拨,叫的心魂荡漾。
这小破床拥挤狭窄,李人剑本想辗转反侧却难以辗转反侧,已经烦的不行。
此刻,他在黑暗中瞪着墙,一心二用——边数羊,边问候野猫他祖宗。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人。
游天又往他身后靠了靠,低低喊他一声:“小贱人。”
李人剑立刻警觉,不对劲,心机狗的嗓音不对劲,这声音欲值爆满,甚至胜过野猫一筹!
危急时刻,他当机立断——闭眼装死。
可是游天轻轻笑了一声,再次叫他:“小贱人。”
被发现装死了?不可能!李人剑有自信,他是装死界的魁首,装睡界的扛把子!
两腿一蹬,脑袋一歪,鼻息声响起来。
然而游天既非不能察觉他的鼾声中装腔作势的成分,又并非不吃死食的猎手。
感觉到贴在脊背上的热度,李人剑想骂街,但是碍于死人诈尸不符合现代科学规律,他不能骂。
更要命的是,在身后热浪冲击下,他竟然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理反应——包括但不限于躁汗、腿软……
他僵成木头疙瘩,又逼不得已紧咬牙关,以免嗓子眼泄出声音,暴露了他的精心伪装。
他恨不得把心机狗大卸八块,尤其当对方的荷尔蒙气息裹挟而来,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忽然重重一口吻在他后肩。
随即,后背袭来一股粘腻感。
妈了个巴子!他娘的心机狗!你丫的死定了!
风在吼,马在叫,李人剑内心在咆哮——
心机狗!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机关枪!
早晚有这么一天!你丫等着!等……等着看我怎么把你的钱骗到手,把你家公司抢到手!
哼!哼!哼!
他脑袋里风起云涌,狂躁之气更加久久不能平息。
可是凭着他自认为的惊人的自制力,表面上不动声色,睡得香浓。
其实直僵到深更半夜,李人剑将将安抚下乱窜的燥热,誓要一脚把身后人踹到地上。
嗯,床小拥挤,睡梦之中也会条件反射的踹出一脚,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