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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自古道,宴无好宴。金无望和金时月这一去,保不齐海奇阔暗中派人开箱检查,介时西门吹雪便得暴露。

      金无望冷冷道:“去不了。”

      “这是为何?”来人惊讶又不解,“帮主已命人设好酒席,金大爷何故不去?”

      他提高声调,做出一副‘你别不识抬举’的架势。

      金无望道:“我侄女病了,我得留在这里照顾她。”

      来人不信,他歪过头想去查看金时月的身体:“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病了!”

      但金无望身量高大,挡在他面前根本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金无望把他堵在门口,不给他进去的机会。现在见他想偷偷查看金时月的情况,立即呵斥道:“哪是好端端的!”

      这一喝声蕴藏他半分内力,金无望内功深厚,又研习过‘狮子吼’这门功夫,他若全心全意使出全力,如此近的距离,莫说来人,就是海奇阔来了,也得暴毙当场。

      只是眼下他并无取人性命之意,便只用了半分力。这只含半分力的一声,犹如雷霆一般,非但震得来人耳鼓阵痛,头也晕了眼也花了,身子歪了又斜,就连胸口也传来一阵闷痛,几乎倒下去。还是手摸到了门框,勉强才能撑住身子,不至于在金无望面前倒下去,失了面子。

      趁着来人尚未回过神,金无望继续道:“南海天气炎热,又时值酷暑,我那小侄女身娇体弱,又是长途跋涉而来,再加上平白受了气,自然是病倒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这一句话,又提了提内劲。那来人,才被金无望内劲震得头晕脑胀,还未回过神来,又被他震得失魂落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金无望叫他去请大夫,他迷迷糊糊的就转过身朝外走去找大夫。

      那人一走,金无望迅速合上房门:“我有话对你们讲。”

      西门吹雪迅速从箱中出来,金时月也张大耳朵等着他说话。

      金无望先对金时月说道:“待会儿大夫来了,你别说话,让我说就行了。即便是说话,也说的慢些,声音小些。”

      金时月点点头。

      金无望又问西门吹雪:“你可识得药?”

      西门吹雪:“粗通医理。”

      金无望面露喜色:“那好,等大夫为她诊治过后,必定会去药房取药,你跟在大夫身后,替我取来这几味药。”

      西门吹雪附耳过去,金无望报了几味药名,西门吹雪皱眉:“你要制迷药?”

      如若是平时,金无望身上出门都带着迷药和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他这次回中原是去祭拜亡父,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任务,以他的武功也没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便没有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说来也是巧,他去祭拜亡父时,正好碰上送信人。金秀才多年未曾与金锁王联系,更不知他的所在,便托人把信送到了他爹故居。金无望这才得知自己还有门亲戚在。

      之后他带着金时月赶路至岭南,未曾参与过江湖是非,谁知道海奇阔在脑子里虚构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快活王遗产,冒着被南海船队发现的危险也要把他劫来。

      知道海奇阔蠢,但没想到过了三十五年更蠢了。

      江湖上能人辈出,快活王要真有遗产,还轮得到海奇阔?

      一时间,金无望不知道该说海奇阔蠢还是说他自视甚高。

      见西门吹雪还没答应自己,金无望又道:“你此来,是杀海奇阔的,但他胆子小,根本不会和你公平决斗。你不如先听我的,取来药材。若是一切顺利,今日傍晚我就能把药配好。”

      “海奇阔急着想知道快活王遗产的下落,今夜肯定还会再设宴,到时候我就在宴中发出迷药,一举擒获他。再逼他派几名水手给我们开船,一到白云城附近地界,我就把海奇阔交给你。”

      “可以。”西门吹雪答应了金无望。

      不久后,离去的那名海寇非但把大夫找来了,海奇阔和军师也一起来探望生病的金时月。

      金无望直接把海奇阔和小胡子军师拦在门外:“人多气浊,对病人不利。只让大夫进来就行了。”

      若是放在先前,海奇阔担心金无望不肯说出快活王遗产在哪里,因此一直对他毕恭毕敬,但方才经过军师一说,在他心中,金无望俨然已在他掌握之中,自然受不得金无望下他脸子。

      海奇阔正欲发作,军师马上拦住他,抢先说道:“既然金小姐身体不适,那咱们也不好多做打扰。”随后,军师又对大夫道,“你须得好好为金小姐诊治,金小姐若是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

      大夫脸上冷汗连连,忙不迭的点头弯腰道:“是是是。”

      但他心里也很悬,他只是个沿海渔村里治些跌打损伤的跌打大夫,是海奇阔等海寇沿岸烧杀抢掠时被抢过来的,见他是大夫才饶他一命,可他虽会些治跌打损伤,于妇科却是一窍不通。

      但军师已经放出狠话,岛上也没别的大夫,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给金小姐诊治。

      他见金小姐只是个十余岁的小娃儿,心下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先前听说海奇阔截获了一艘商船,还以为这金小姐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所以才被海奇阔囚于此处,害出脏病来。

      结果这金小姐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娃儿,他心想,海奇阔还不至于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吧?可转念一想,海奇阔这等海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没干过。

      便和声和气问金时月:“小姑娘,你哪儿不舒服?”

      金时月细声道:“我头晕。”

      大夫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头晕?”

      金无望替她答道:“许是今天上午上岛后开始的,岛上日头毒,她没走多久便手脚冰凉,又头晕。”

      “你……你是?”刚才海奇阔和军师在的时候,大夫一直低着头,故而没看到金无望的长相。现在骤然见到金无望的面容,心跳猛一停,还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金无望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十五岁时,毁去了原本潘安般的容貌,就是不想再被原来的相貌拖累,情愿别人离他远远的。

      金无望道:“我是她叔叔。”

      大夫见金无望的长相,先入为主,心道,叔叔长得这般丑恶,侄女又是如此的灵秀风流,若非叔叔是个坏的,就是这小娃儿是被拐子拐来的。

      金无望见大夫久不回话,又问道:“你看出她得了什么病么?”

      大夫道:“应该是中暑了。”

      他见金时月皮肤雪白,不似渔村孩童般被太阳晒得黝黑,又听了金无望的话,猜想她应该是第一次来南海,受不了岛上的烈日才中暑。

      大夫接着问金时月:“金小姐,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金时月摇摇头。

      他又给金时月把了把脉,大夫皱着眉头。心道,这脉象怎么乱七八糟的,让人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他又哪知,金时月早被金无望点了几处穴道,他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大夫心里犯嘀咕,但又不知道金时月身体究竟如何,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金小姐看着圆润,身子应该不是弱,也许就是中暑了。

      便说道:“小姐应该只是中暑了,待我回去熬一副清热解暑的药来。”

      大夫一走,西门吹雪便从箱子中出来,金无望捡起一块石头,击落天上的一只飞鸟。将附近守卫的注意都引导那边,西门吹雪便趁机出去,跟在了大夫身后。

      ···

      回去后,海奇阔对军师怒道:“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

      军师反问道:“帮主都已经忍了那姓金的多次,为何这次却耐不住性子了?”

      海奇阔怒气上头:“难道咱们还怕了他?直接抓了那个小的,量他也不敢不听话。”

      “帮主说的对。”军师敷衍式的附和了一声,随后又道,“虽然我们人多势众,可当时只有帮主和几名小厮,帮主确信自己能在其他人赶来之前,不受伤吗?”

      “这……”海奇阔不敢说话了。

      “那我再问帮主,金无望此人武功如何?”军师继续问道。

      海奇阔摸着自己的右手叹了一口气:“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三十五年前我就已输给了他。三十五年后,他的功力也未曾落下。”

      “今日上午,他用断臂的袖子一拂,便将那几个想抢箱子的人便摔落在地。”

      海奇阔阔看着自己右手上的铁钩,不禁苦笑。他要是有这份内力,就不必在手上安个铁钩了。

      金无望出手太快,军师未曾注意到,如今听海奇阔一说,不禁骇然道:“我听说一个人的内力练到了极深湛之境,的确可以挥绸成棍。”

      军师先前只是担心海奇阔贸然出手会波及自己,才打断海奇阔,自己若是被金无望生擒拿来要挟海奇阔,海奇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

      现在看来,他当时打断海奇阔,真是再正确不过。金无望纵使没有抓他作为人质,他这条命也会在金无望和海奇阔的争斗中送去。

      海奇阔的思绪又被拉回了现实中,开始慌张道:“就算我们真的抓住了那个小姑娘,凭他的武功要想从咱们手里救人也不是难事。”

      “唉!”原先海奇阔就没想过要报仇的事,只想着拿了快活王遗产就行。

      可被军师一说,他便不满足于只取了快活王遗产。

      快活王遗产虽有千万之多,就是分出一部分给手下弟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他得了钱,还是得继续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那贾乐山却在江南温柔乡中逍遥快活。

      海奇阔心下生出三分妒意,这三分妒意又给了他七分的勇气。他把满腔的怨气发在军师头上,冷冷道:“你必须得给我想个法子把那小姑娘牢牢地控制住?”

      与海奇阔不同,军师在知晓金无望的武功后,清楚了敌我双方的差距,反而不敢再像先前一般小觑了他。

      但海奇阔的心已经被他勾了起来,他若是劝海奇阔打消念头,海奇阔必然不会听。而且若是金无望安然无恙的离开,日后必定会打击报复。可要想一直用金时月要挟住金无望也是难事。

      眼下实在是骑虎难下。

      这时,一名海寇前来汇报:“帮主、军师,李林求见。”

      军师眼睛一亮:“快让他进来!”

      军师转过头,一脸喜色的对海奇阔说道:“法子来了!”

      前些日子,海奇阔派李林去蜀中唐门重金购买的无色无味毒/药。

      这本是他们用来对付叶孤城的,但现在他们已经不打算再与叶孤城为敌。

      “还须得想个法子把药给那姑娘吃下去。”海奇阔道。

      “机会也来了!”军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他拿着李林买来的毒/药,去到了药房。药房的张大夫在给金时月熬解暑药。军师心道,此事要是被张大夫知道了,难保他不会露出马脚给金无望知道。

      军师心下思量几番,将装着药粉的瓶盖揭开,瓶子拿在背后。

      张大夫正蹲在地上用扇子把炉火扇得更旺些,忽见军师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吓得差点栽炉子里去。

      军师冷冷道:“给金小姐的药煎得怎么样了?”

      张大夫道:“快好了,就快好了。”

      他又拿扇子扇了几下,觉得药煎得差不多了,便去一旁拿包药罐的湿毛巾。

      军师便趁这个机会,掀开药盖把药粉撒进去。他会一些武功,手脚也快。张大夫根本不知道自己煎的良药已变成毒/药。

      军师又道:“既然药好了,那就快给金小姐送过去。要是到晚上,帮主设宴时,金小姐身体还没好,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是是是!”张大夫弯着腰,满口答应。

      张大夫把药装进食盒中,去送给金时月。

      距离西门吹雪去偷药已经过去不少时间,金时月见他还不回来,隐隐担心。

      “族叔,西门吹雪是不是被发现,抓住了?”

      金无望倒是很沉得住气:“没有。西门吹雪的武功不差,要想抓住他没那么简单。现在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是没有发现他了。”

      虽然金无望这么说了,但金时月的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

      正好,张大夫把药送了过来。金时月便故意试探道:“张大夫,你熬药怎么费了这么久,是有什么人去你那里耽搁了你么?”

      张大夫一愣,随即回答道:“只是军师过来问了一下我这药煎得怎么样。催我赶紧把药煎好,治好小姐的病,免得误了晚上的宴。”

      张大夫说的和金无望猜测的不错,海奇阔今夜还会再设宴。

      张大夫把药递给金时月,金时月闻了个味儿就不想喝。

      再说了,她本来就没病,喝不喝都无所谓。金时月端着碗,僵在了那里。

      金无望拿了个银汤匙给她喝药用:“还是喝了吧!这是解暑药。”

      金无望也担心金时月会受不了南海的天气而中暑,所以才故意把病往中暑的症状引导,毕竟中暑也是会死人的。

      金时月便拿着汤匙勺着喝了一口。

      才喝一口,金时月便皱着眉想把剩下的都倒了。

      张大夫慌张道:“只喝这么一点,小姐的病怕是不易好。”

      金无望见银汤匙没有染色,便也劝金时月将这碗解暑药喝掉。

      金时月:“那好吧!”

      金时月一口气把药喝掉,紧接着又喝了半碗蜂蜜水,这才把嘴里的药味去掉。

      张大夫见金时月把药都喝完了,估计她的身体应该能撑到今晚的宴席,便向二人告辞。

      张大夫走后没多久,西门吹雪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金时月见他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汗给打湿了,马上拿了个手帕给他擦汗,并问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西门吹雪接过手帕,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我去那张大夫的药房找了半天,还差了一味药。正好南海是那味药材的产地,我就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到。”

      金时月问道:“那,采到了吗?”

      西门吹雪微笑着点点头:“当然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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