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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西门吹雪将药尽数交给金无望,金无望拿了药后,便找了个角落制药。

      虽然西门吹雪也是医药方面的大行家,前去帮忙必定事半功倍。但一来,江湖上最忌讳偷师;二是,他方才在山上采药,流了一身的汗,此刻只想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西门吹雪便让金时月去找门外的海寇要桶热水来洗澡。金时月照做,去门外向海寇要了桶热水。

      门外的海寇知道这对叔侄得罪不起,立刻叫人去送热水喝服侍的侍女来。

      听门外海寇说要叫侍女来服侍她,金时月心说,要真是服侍她,那她当然乐意之至。但要洗澡的又不是她,可不能把西门吹雪给暴露出去。

      金时月便故意凶他道:“你多大人了,还要人给你洗澡,羞不羞!”

      说完她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外那几名海寇听一个十余岁的孩童这样骂自己,真真是哭笑不得。

      不多时,就有人把热水送来了。因为岛上没有和金时月一般大的女孩子,便没有给金时月准备衣服。但金时月早上闹着抢装衣服的箱子的事众人都有所耳闻,便以为她那口大箱子里都装满了衣服,便想着给不给她准备衣服都无所谓。

      水送进来后,西门吹雪就要在屏风后沐浴,他才解开腰带,又想起自己衣服都在船上,便把解开的腰带重新绑了回去,把放在一旁的剑也系回身后。

      金时月见他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整整齐齐的从屏风后走出来,兼之自己又没听到洗澡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不洗澡啦?”

      西门吹雪说:“我没带衣服来,得回船上去取衣服。”

      “那我先洗了,老狐狸的船停泊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的,等你回来水都冷了。我到时候叫他们再送一桶水过来。”这座岛又热又晒,金时月上午骑马来时热了一路,早就流了一身的汗。也想早点洗个澡,去掉身上的汗。

      西门吹雪点点头,便又要施展轻功翻窗离开。

      金时月忽然叫住他:“你还不知道怎么走呐!”

      西门吹雪这才想起,自己上山是坐在箱子里被人运上来的。虽然他轻功卓绝,自负不会被人发现行踪,可不知上下山路却得多耗费他不少时间。他急着沐浴,便问金时月上下山路线。

      金时月简略跟他说清了上山路线,便走到屏风后洗澡去了。

      洗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都怪西门吹雪!她得穿脏衣服了。

      若是在寻常海岛,金时月还能叫西门吹雪再下山一趟给她买件衣服回来,可是这个岛别说卖衣服的店,就是连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都没有。

      金时月叹了一口气,要是金无望的计划成功,今天晚上就能离开这里的话,她就只用再穿一天或者两天的脏衣服了。

      她正洗着,忽见有人正在往屏风上放自己的衣服。

      原来西门吹雪回到老狐狸船上,在自己舱房中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后,忽然想起金时月没有可换的衣服。

      金无望叔侄两的一举一动必定有人时刻汇报给海奇阔,方才他以金时月的名义叫了洗澡水,金时月又没有可以其他衣服可以穿,若是金时月还穿着原来那身衣服,岂不又让海奇阔怀疑箱子里的确躲着人。

      这样一想,西门吹雪又去了金时月原本的舱房,希望寻出一件衣服来。红姐扔衣服时,趁着夜色黑,海寇的船又离得远,索性一股脑全都朝海里扔了进去。

      眼下西门吹雪翻箱倒柜,只求金时月还有别的衣服放在船上。

      还真让他在角落的竹筐里找到几套金时月前些日子换下来的脏衣服。

      船上水比黄金贵,自然是没有水给她洗衣服的。也幸好金时月没把穿过的衣服扔掉。

      西门吹雪不知道怎么从里面给她挑出一套衣服,他又不知道女人一套衣服是怎么组成的,干脆全都带回去,让她自己分辨。

      眼见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被放在屏风上,连穿在里面的内衣都给放上来了,金时月又羞又气,忍不住大骂:“你快住手,别放了别放了。”

      西门吹雪以为自己已经放了一整套衣服上去,便问道:“够了么?”

      金时月心说,什么够不够的,骂他道:“你怎么能摸我的衣服!”摸外面的也就算了,竟然连她穿在里面的衣服也摸。

      西门吹雪心说,糟了,忘了这一茬。

      他生怕被金时月缠上,赶快推托到红姐身上,说是红姐从她放脏衣服的竹筐里找来的。

      谁料在气头上的金时月又骂他:“谁让你拿我脏衣服过来的!”

      倒是拿套干净的来啊!

      金无望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走了过来:“你们声音再大点,外面可就听到了。”

      然后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听见金无望的声音,自己的后盾一来,金时月顿时有了底气,哭哭啼啼道:“他摸我衣服!”

      金无望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简略的把原因跟金无望说了一遍。

      听明了缘由,金无望便对金时月道:“你只换外面的衣服,里面的衣服不换就行了。”

      金时月也听见了西门吹雪的话,知道事出有因,再加上金无望也提出了解决方法,便没再说什么。

      她拿下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闻了闻,还好,不但没有汗味,反而还香喷喷的。

      换好了衣服,金时月便从屏风后出来了。西门吹雪坐在一边等她给自己再叫一桶热水进来。

      金时月见他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一股无名火又涌上了心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西门吹雪心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记着他摸衣服的事。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还远远达不到心如止水的境界。金时月一瞪他,他虽然知道自己有些错,但心里也开始生气:“你要是气不过,我把我衣服给你摸回来!”

      他本来想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扔给金时月,但理智还是劝住了他,让他别这么做。

      说不定金时月一生气,把他衣服扔地上踩两脚,他岂不又要顶着大太阳再跑一趟老狐狸船上。

      谁知道金时月只是轻飘飘一句:“真是不害臊!”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金时月小时候看金秀才夫妻吵架看出了诀窍。

      金夫人脾气火爆,一点就炸。金秀才却是个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声响来的。

      每次金夫人骂金秀才,金秀才都是‘嗯嗯嗯,夫人说的是,夫人说得有理’

      他这样认错,金夫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生气了。金夫人觉得金秀才在敷衍自己,她不怕别人跟她吵起来,就怕别人不跟她吵,不让她把气撒出来。

      金秀才这样,金夫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闷气只能往肚里吞。

      金时月学着金秀才,轻飘飘一句话,说完就不理西门吹雪,把他一个人放置在原地,让他生闷气。不过金秀才是本性使然,不爱和人争吵,金时月却是故意的。

      她去门外让人再送一桶水进来。

      屋外海寇:“不是才送了一桶么?”

      金时月:“不够用。”

      等她回来,就变成了生闷气的西门吹雪瞪着她了。

      少年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洗个澡的功夫,西门吹雪的气就消了。

      本来他们就没有什么过节,非但没有过节,还是朋友。

      和好后,西门吹雪说:“我饿了。”

      金时月道:“我也饿了。”

      他们到山上时,已经临近中午,再折腾了一会儿,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三个人从早上开始就粒米未进。晚上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连金时月也知道,今天晚上的宴席绝对不是吃饭的场合。

      所以她又跑到门外,叫了一大堆菜。门外海寇心底直骂她事儿多。

      西门吹雪躲在门后,在金时月耳边小声说:“让他们再送些水煮蛋过来。”

      金时月复述:“再送些水煮蛋过来!”

      海寇道:“都要了这么多菜,还要那没滋没味的水煮蛋干什么?”

      金时月‘哼’了一声:“万一你们的菜不合我的口味呢!”

      说完她就把门盖上,不再搭理门外话多的海寇。

      门外监视他们的海寇不敢招惹她,只好照她的吩咐做。不多时就把饭菜全都送了进来。

      金时月过去叫还在制药的金无望:“族叔,吃饭啦!”

      金无望放下手头的事,随她坐到餐桌旁。金时月昨晚见金无望用银簪验毒,心里觉得好玩,早就拿出了银簪,迫不及待把每道菜都验了一遍。

      她对还在剥蛋壳的西门吹雪道:“这些菜都没有毒,吃菜吧!”

      西门吹雪摇头:“有一些毒,用银针是验不出来的,需要用玉来验。还有一些毒,怎么验都验不出来,只有等人吃进去,毒发的时候,才知道里面有毒。”

      金时月未曾见过别人毒发的样子,因此也不觉得西门吹雪说得有多吓人,只当他是吓唬吓唬自己。

      只是金无望听了西门吹雪的话后,也放下了筷子,拿起了一个鸡蛋敲了两下,开始剥蛋壳。

      金时月疑惑道:“族叔,你也不吃了?”

      金无望叹了口气:“不知怎的,我今天心里一直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金时月还是头一次见到金无望如此忧愁,她本想问‘你之前不是说海奇阔手里没有特别厉害的毒/药吗?’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也放下了筷子,跟着两人一起吃没滋没味的水煮蛋。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苦日子就要过去了,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回家吃大餐了。

      临近傍晚,金无望的药终于制好了。匆忙之下制成的‘神仙一日醉’效力也许比不上从前,但只要海奇阔到了他手里就跑不掉。

      天色一暗,海奇阔便遣人来请他们去赴宴了。

      宴客的地方修建的金碧辉煌,四周摆放几十只巨烛,使黑夜如同白昼,但在这满屋金光中,最显眼的还是餐桌中间的那一颗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放在餐桌中间的凹槽处,显然这张桌子是为了摆放这颗夜明珠而设计的。

      比金时月的头都大的夜明珠通体散发出莹莹光辉,使得摆放在餐桌上崭新的金杯玉盏都带上了一层光晕。

      纵是金时月这段日子跟在金无望身边见了不少世面,也被这富贵逼人的气势给惊的不小。

      小胡子军师一见到金家叔侄就将他们迎到上首,自己则坐在下首相陪。

      他们一坐下,穿着纱裙的侍女便将他们面前玉盏斟满。其他人杯子里的是酒,金时月杯子里的是椰汁。

      在来之前,金无望担心金时月会紧张,而安慰她道:“没关系,他们知道我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金时月不解:“他们怎么知道的?”她以为是门外监视的人偷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是门外的人偷听到的吗?”

      金无望笑笑:“因为我们也知道他们肯定也在打坏主意。”

      他举了个例子:“就像过年的时候,两家明明关系很不好的亲戚,碍于过年不得不相互串门。虽然都在心里骂对方,但脸上还是得做出关系很好的样子。”

      金时月马上想起了金夫人的街溜子亲戚,和自己亲娘家里喜欢指桑骂槐的亲戚。

      金无望看到她竖起来的眉毛,继续说道:“你就当现在是过年,海奇阔是你讨厌的亲戚。”

      金时月:她的亲戚还罪不至此。

      虽然金无望让她放宽心,可是她心里越记着这件事就越紧张。

      金时月只希望金无望赶紧和海奇阔谈,谈完了就可以打起来。等事情解决,他们就可以回家。待在这座岛上,简直是度日如年。

      幸运的是,海奇阔还没有出现在宴席上。

      金时月庆幸的同时,又在心里骂他,哪有请客的让客人在这里干巴巴的等着的。

      小胡子军师许是也觉得海奇阔这样摆架子让人等他不好,便一直向金无望搭话,哪怕金无望没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金时月心说,倒是小瞧了小胡子军师的心理素质。若是她向人搭话,别人不理她,她尴尬的都会想找个洞钻进去。

      过了许久,海奇阔搂着两名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进来。

      金无望赶紧捂住金时月的眼睛,低声嘱咐她:“低下头去,待会儿不准抬头。”

      金时月干巴巴的说:“哦!”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金时月今年才十一岁,平日里都是待在家中,就是出去玩,身边也有金夫人从旁照料,确保她不会和任何除血亲之外的男子接触。

      她也不是不懂得情情爱爱。

      她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偷偷看《西厢记》《牡丹亭》,金时月会认字后,金秀才忙于私塾上的事,没空管教她,金夫人不认字,以为书房里的都是圣贤书,见到金时月拿起书看,乐得找不着北,直夸她聪明。

      但今天这场面,对自认已经是理论高手的金时月来说,着实是刺激,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张望。

      金无望在心里暗骂海奇阔,竟然在孩子面前如此不检点。

      海奇阔明知金无望不悦,却并未在意金无望,一坐上首席便自顾自的叫人将菜肴呈上来。

      随后,海奇阔又态度傲慢的对金无望说道:“我听闻金大爷素来不近女色,所以也就没有为金大爷准备几个女子,金大爷应当不会介意吧!”

      金无望冷笑一声:“你倒是了解我。”

      金无望见海奇阔这有恃无恐的态度,猜疑之心更重。心道,今晚也许会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度过。

      他有些担心的转过头看了金时月一眼,谁知金时月竟然偷偷抬起头朝海奇阔的方向看去。

      金无望差点被她气的升天,心里骂她不知羞。险些就要抬起手打她两下,亏得他性格素来沉稳,知道此刻不是教训小孩的时机,便故意咳嗽两声来吓一吓金时月。

      金时月到底还是好奇,心想她就偷偷看一眼,没人会发现的,谁知道还什么都没看到,金无望的咳嗽声就从耳畔传来。

      她做贼心虚,迅速捂着脸低下了头。

      却不料她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小心甩到了身旁端着白玉盘准备上菜的侍女。

      咋闻得玉盘碎裂的声音,本就做贼心虚的金时月吓得止不住向侍女道歉。

      谁知侍女直接朝着海奇阔的方向跪了下来,对着他磕头,几个叩首下去,已磕得头破血流,声音也因为恐惧而颤抖:“帮主饶命,帮主饶命。”

      侍女嘴里不住的重复这一句话。

      海奇阔一见到侍女摔碎了玉盘,脸色阴沉道:“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话一出口,便有两名海寇上来要将侍女拖下去。

      “等一下!”金时月站起来说道,“盘子是我碰到她才打碎的。”

      “你别罚她,我赔你一个就是了!”金时月又转过头,小声对金无望说,“族叔,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等我长大了再还给你。”

      虽说金无望这段时间对金时月一向是有求必应,她每看中什么东西,还没出声,一个眼神扫过去金无望就连周围的也一并扫了下来,打包送到她手上。

      但金时月心里一直记着分寸。金无望待她好,她心里感激不尽,但她到底不是金无望的亲生女儿,只是金无望看在金锁王和金秀才的微薄亲情上,收留照顾的亲戚。她接受金无望的好意,却没有资格主动提出要求。

      所以,即便金无望说了很多次以后把钱都留给她,金时月也没有恃宠而骄,不会主动在他面前说这种事。

      金无望何等人物,一听她要借钱,而不是直接说‘让我族叔赔给你’就猜到了她心中想法。

      想不到金时月平时和其他女童一般爱玩爱美,心里却过于懂事。金无望不禁想到先父收养的孩子。若是金不换有金时月一半的善良,他也不会被迫远走他乡,投入快活王门下,更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金无望把金时月拉下来,让她好好坐在座位上:“族叔替你赔了,只要你记得以后别再冒冒失失,也不许干坏事,听见没?”

      金时月听出他是在教训自己刚才偷看海奇阔和那两名纱衣女子的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低下头小声说:“嗯。”

      金无望见她知错的低下了头,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她虽然还是孩子,可再过不久就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他心想,这种事堵不如疏,幸好沈浪还有个徒弟,等到了岛上,自然有与她年纪一般大的少年人陪她一起玩耍。

      想通了这些,金无望便又换了一副态度对海奇阔说道:“这玉盘摔碎,事起我的侄女,我替她赔了。至于其他人,我相信帮主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8 08:16:30~2021-07-18 06:0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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