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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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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瑠衣的母亲已经再婚了,在这个经济下行速度快到离谱的年代,她聪明的找了个公务员。这个叫做伏黑浩一的男人,是个典型的对外唯唯诺诺,对内尖酸刻薄的男人,此时她妈妈已经怀孕了,他依旧嘴巴上不停,总要数落妻子的错处,抱怨自己的不满,诉说自己白天如何如何,并且痛骂他的同事和上司们。

      不过也有一点好,他很要面子,觉得自己的继女国中毕业就出去工作太丢人了,于是送她去读了高中。

      这是瑠衣难得松快的三年,大学学费昂贵,比她小十几岁的弟弟也出生了,家里绝对不会供她读大学,毕业后也差不多成年了,她肯定要离开家的。这是她最后轻松地日子了。虽然假期也要去打工补贴家用,不过她还是很快乐,就是有点想念雅美,还有最后也没好好告别的甚尔。

      高中毕业后,她就前往东京去了,母亲是最不欢迎她的人,一有空就问她有什么打算,恨不得她当天就搬走。好歹有一些假期工的经验,虽然失业率居高不下,但是底层工作好像还好。前些年经济好的时候,每个人都读了大学,那时候读书也有一些补贴,如今他们毕业,就面临好工作找不到,差工作看不上的窘境。瑠衣就没有那种大学生的尊严,她去餐厅应聘服务生,去便利店应聘夜间店员,去超市应聘理货工,租了一间一共26平米,还有两平米是楼梯的小房间,在东京安顿了下来。

      也曾想过回去京都看看,但是手里没钱那肯定是不行的,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三四天,这个假期一请,她大概就要当场失业了。

      便利店又来新的夜间店员,于是她又换成了白班。这其实也行,虽然中午不能去餐厅端盘子了,但是她确实发现这样下去不行了。晚上根本睡不好,哪怕下班了睡一上午,中午和晚上还是很累,年纪轻轻的都要熬死了,

      换班的第三天,她正整理架子上的货,就听到门铃想了一下,踢踢踏踏进来好几个人,她探出头来招呼客人:“欢迎光临——甚尔?”

      其中一个正是甚尔,他比前些年高多了,带着墨镜,不过瑠衣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剩下几个人一看就是他小弟,都跟在他后面,看到甚尔摘下了墨镜,几个人挤眉弄眼的对视了一番,又都出去了。

      “我在横滨找了你好久。”甚尔看着她胸口的名牌,伏黑瑠衣,很生气,他居然问了三年矢吹瑠衣的下落。

      这就很尴尬了,瑠衣大概也明白他当时就是气上头了,也不是生她的气,只是对现状无能为力的不满而已,俗称无能狂怒。怒完了他就后悔,于是跑到了横滨去找她。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名牌,大概就明白问题所在了。

      啊——原来是改姓搞得。

      “啊——那甚尔要和点什么吗?我请你!”然后不太情愿的看了一眼蹲在门口的几个人:“或许还有你的兄弟们。”

      “不用。”甚尔伸手拿了两包烟,一包揣起来,一包拆开了点上:“我社团就在这附近,我们一般都记账,你把本子拿来。”

      哦——这就是店主叮嘱过的“常客”。一般来说晚上他们不爱来,也没见过。于是她第一次掏出来记账本,看到上面的签名,人瞬间都麻了,甚尔第一次签名都是三个月前,她刚毕业来东京那会儿,早点看看说不定早就见到了。

      “我们差不多一起来东京啊...”她收起来本子,伸手挥了挥面前的二手烟,大哥真厉害,来了三个月就收了外面这些小弟。

      甚尔顿了一下,开门把烟头丢出去了,又回来跟她说:“你毕业的时候我看到你们毕业照了,问了你同学。”

      “你在哪儿看到我毕业照的?”瑠衣一边收起来本子,一边问他。

      甚尔眼神游移了一下,说:“我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去找人拿了照片看。还行,找到第三个学校就看到你了,才知道你改了姓。”

      就算这么辛苦,也要从京都,辗转到横滨又来到东京来找她,是吗?

      然后瑠衣就哭了,哭到打嗝都止不住。

      她以为自己对任何感情都不会再有期待了,但是非要有人塞给她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她自觉没有给过甚尔什么,一瓶牛奶,一个饭团,请过一碗拉面,但是甚尔也在她饿的眼睛都发绿,坐在天台只想一跃而下结束痛苦的时候,给过她几次便当,还挺好吃的,虽然后来才知道是其他女孩子做给他吃的。

      分别是分别的挺不开心的,只不过现在偶尔想一下,她也知道什么回去看他们,或许能开一个快乐的同学会之类的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雅美已经有了更要好的新朋友,甚尔也早就忘了她,他从来都不喜欢学校,那他也不会多看重她。这是瑠衣一直以来的认知,但是现在,甚尔说他一直在找她,从京都跟到横滨,又跟到东京来。

      原来也有个人,一直看着她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尔手忙脚乱的拆了一包货架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因为门口蹲着几个煞神,倒也没人来买东西,于是她哭了很久,哭到腿都软了,被甚尔半抱在怀里。

      门口的几个小弟吹了个口哨,被甚尔瞅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又转过头去看大门了。

      哭完以后就很尴尬,她眼泪还在生理性的流,鼻涕擤了三次还是有,说话也带着奇怪的鼻音。

      “晚上...请你吃拉面啊,甚尔,我就在一家拉面馆打工的,可以叫老板娘给你多加一份面。”

      “嗯,好。”甚尔又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那你六点再来找我好不好?我要工作了。”瑠衣只想他赶紧走,太丢人了。

      然后她的脑袋被摸了摸,甚尔就走了。

      她打工的拉面馆晚上八点才开门,夜里十二点结束营业,是一个标准的给加班狗吃饭的地方,就在某商业中心的地铁站附近,离家也不远,还来得及回家收拾一下再去上班。夜里下班的时候刚好地铁停运,于是她得回家骑上她的自行车,于是带着甚尔回家的时候,她就开始愁了,家里有点乱耶,但是总要在家休息一下的,她7点半到拉面馆就行,早了老板娘也没开门啊。

      临下班正在愁这事儿的时候,甚尔过来了,颈部侧面还贴了胶布,一道估计有六七公分的伤口横亘在脖颈侧面,估计伤得不深,但是也足够恐怖。

      “你怎么回事啦?”瑠衣跑上前去仔细查看,确实不深,也不流血了,但是这个位置也太可怕了吧!!!

      需要每天自己接俩小时班的店主换完衣服出来,先打了个招呼:“哟,甚尔哥!”

      看起来很熟,甚尔跟他点了点头,跟她说:“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快去换衣服吧。”说着还推了她一把。

      她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还听到店长在问:“甚尔哥认识我们瑠衣吗?”

      换完衣服出来,跟店长打了招呼,她就带着他回家,也不纠结家里乱不乱了,先去诊所看看才行。听了她的打算,甚尔拉着她:“不用了,你以为我这伤口是自己处理的吗?”

      是的,你很擅长这个。瑠衣脸上几乎写着这句话。

      “是医生处理的,没事,走吧。”拉着她走,路过还买了些橘子和葡萄,哄着她回了家。

      俩人坐着吃水果的时候,甚尔还说:“我还去见过你妈妈,他说你在港区,我最近一直托人在港区打听你。”结果你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就很抑郁。

      “啊,是这样...我来东京的时候,在港区的同学家里借助了几天,后来找到工作就到这边了。”她的眼睛还有点肿,甚尔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很快又要去上班了,她带了一件外套,到楼下去推出自己的自行车:“你会骑吧?那你带我过去啊,我给你指路。”

      天已经黑了,甚尔骑车骑得很快,瑠衣很庆幸自己带了件外套,不然还有点冷。他的腰硬邦邦的,只是轻轻地环着,都感觉到胳膊下面紧实的肌肉。

      瑠衣的思维有点发散,忽然一只手罩在了她的手腕上,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抱紧一点。”他的声音闷闷的,顺着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瑠衣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背上,右边的耳朵被捂热了,甚至听到他的心跳声,砰砰,砰砰,跳的有点快,果然带着一个人会有点累嘛。

      她还是第一次带人过来,老板娘热情的煮了一大碗拉面还加了很多料给甚尔,又按照以往的习惯,做了两碗蔬菜加的多一点的给自己和瑠衣,吃完就说要去后厨忙,还跟瑠衣挤了挤眼睛。

      老板娘怪怪的,瑠衣这样想着,但是还是红了脸。

      开工之前也有点忙,她要收拾好店面,仔仔细细擦干净桌椅,把消毒柜里面的筷桶和筷子拿出来,整理好空碗,问了老板娘今天的菜单,然后把墙上的牌子换一下,材料不全做不了的就摘下去。

      全都收拾好之后,也差不多八点了,她去点亮了灯箱,把门上的开业翻过去,回到收银台后面,带上了干净的围裙和头巾。甚尔就一直看着她忙碌,也不知道他能帮忙做点什么,他对这些事情真的一点不擅长,他从来也照顾不好自己,不像瑠衣,一个人也一直生活的还不错。他有点想念国中的时候,那些题目他不会,也不想学,瑠衣就教他,还不会,就会告诉他:“我们再试一次,你行的。”

      他就在拉面馆的角落里坐着,看报纸,看杂志,或者在十点多最忙的时候,帮忙端端拉面,或者记记菜单。老板娘一个人负责后厨,也累得够呛,前面只有瑠衣一个人张罗,还要盯着有没有人准备逃单,很是辛苦。

      晚上甚尔又骑车送她回家,她都蔫巴巴的支棱不起来了,软趴趴的靠在他的背上。热乎乎的,一点都吹不到风,也不冷了,外套的存在都变得可有可无。

      把她送到家门口,甚尔就要回去了,本来不应该让他就这么走的,但是这都快一点了,再请进来仿佛也不合适。瑠衣还在犹豫,甚尔已经替她做了决定:“进去吧,明天晚上七点我来送你上班,回去休息吧。”

      瑠衣硬撑着没被推进去:“你明天好好休息啦,你看你都受伤了。我自己可以的,拉面馆又不远,我都习惯了。”

      甚尔掐着她的腰直接举起来放到了房间里,然后给她啪的关上了门。

      ....讲真,我有这么轻吗?瑠衣看着合上的门,再打开,甚尔已经不见了。

      于是后面甚尔天天七点送她上班了,有时候还会遇到他的小弟们,都会开心的跟他们打招呼,还叫她:“大姐!”

      就算不混社会也知道这是尊称,是误会了什么吗?好像也不是不行,甚尔挺靠谱一男的,不混社会就更好了,你看他现在,右胳膊又吊起来了,还要逞强单手骑车送她上班。慌得一批的瑠衣死活不上去,于是俩人只能推着自行车步行,走了没几步,自行车还被瑠衣抢走了,推都不让他推了。

      最近天愈发的冷,瑠衣问他:“新年你要回家去吗?”

      “不回去,我已经离开那边了,再也不会回去了。”甚尔的嘴角都往下撇了一点,看起来是十分十分的不喜欢他们家。

      实际上瑠衣也大概明白,她新年也不打算回去的。

      “那你要跟你的兄弟们一起过节吗?”

      “不了,你在的话,跟你过好不好?”甚尔低头看她,瑠衣抿了抿嘴,自己的下句话都被问了,那行叭,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从拉面馆下班,瑠衣把他拉回了家,在灯下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胳膊,因为打了石膏,她也没看出个啥,但是石膏周围还有点白乎乎的石膏粉末都没洗干净是真的。她很嫌弃,让他脱了衣服自己去浴室放了热水准备给他擦洗一番。

      甚尔很害羞,坐在小凳子上缩着脑袋战战兢兢,瑠衣十分看不上他的别扭,伸手就要扯他的衬衫,甚尔一副被迫害的良家妇女模样,还在苦苦挣扎:“不了吧,瑠衣,我自己来吧...”

      “什么你自己来,你都要生蛆了!石膏打完都没好好清理过吗?你自己一身灰尘不难受吗?我还没要你脱裤子呢!”虽然说话很凶,不过瑠衣也脸红了。

      到底拧不过,被剥了衬衫,瑠衣就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了,一条龙的纹身从左边的胳膊延伸到了右边的胳膊。好家伙,不愧是你。

      她硬着头皮嫌弃的切了一声,没再发表评论,心想:这就不错了,还没看到个满绣大花背呢。她蹲下把他的裤脚免起来,然后拿着淋浴头给他冲后背,淋湿之后,用毛巾沾了沐浴露给他擦洗,又拿自己的小毛巾给他仔细清理石膏缝隙里面的碎渣渣和粉末,始终老老实实仔仔细细专心给他洗澡,不太敢抬头,殷红的耳朵藏在了头发下面。甚尔一直没说话,让做啥做啥,直到瑠衣给他擦了背,转到正面,才撩了一下他的刘海:“头发也长了,明天去修理一下吧。”

      再一低头,就是甚尔的胸脯,男人的肌肉很紧实壮硕,腹肌也排着两溜儿就在眼前,本来只是胳膊远远地感受过的地方,现在明晃晃的亮到了眼前。

      瑠衣眨了眨眼,去清理了毛巾,拿着他的右手给他清理石膏缝隙里面的石膏粉,还有在医院没给他收拾的手指和指甲缝。为了方便,就把他的右臂放在自己的腿上,甚尔整个人几乎就贴在她的左后方,呼吸都在她的耳边。这件事太过于亲密,瑠衣甚至有些慌张,她硬着头皮给他收拾了两条胳膊,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我去给你买换洗的衣服,今天就在这边休息吧。”

      哐——的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甚尔在原地又发了会儿呆,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这才脱了衣服去冲澡。

      好在瑠衣描述准确,内衣和睡衣号码买对了,给他丢进去之后,自己去铺被子。当初就是打算一个人住的,也没有多余的,只能掏出来全部家当,什么毛毯薄被,甚至还有一条只有80公分宽的小被子。总算是把两个人的被褥凑齐了,两套被褥紧紧地挨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也没地方了。浴室的门打开了,甚尔也没好好穿着他的睡衣,只是披在身上,头发还湿嗒嗒的在滴水,瑠衣又爬起来给他吹头发,把伤患收拾好了,这才自己去洗漱。

      她以为晚上会睡得很尴尬,很难捱,但是并没有,在甚尔身边,她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他会不会冷,只盖了薄被的话。

      因为甚尔受了伤,社团最近也不多麻烦他,又听说是跟以前认识的人一起过年,还是个姑娘,于是顺利的拿到了新年假期,还有挺厚一沓被称为“分红”的钱。甚尔塞好信封,去瑠衣家门口蹲着了。

      今天瑠衣下班晚了点,回来的时候还提着挺大一个袋子,里面都是今天店长收拾出来的,临期的食物,她也吃惯了,倒也不嫌弃,全都带回来了。冬天的六点半,天都黑透了,甚尔就蹲在路灯没照亮的角落里抽烟,小红点一明一灭的吓了瑠衣一跳。

      他站起来踩灭烟头,接过她的袋子往楼上走。便宜的价格只能租到奇怪的房子,瑠衣这个就是。要先走大楼梯到三楼,然后在最角落,有一堵门,进去以后是不到一平米的小玄关和楼梯,再上去才是她租的房子。

      进屋之后,一边换鞋,甚尔一边说:“再找个房子吧,我还有点钱。”

      平日里拿了钱不是带小弟们吃喝,就是去治伤,再不济了还要买不同款式的花衬衫和不同颜色的西装,爽了半年多的甚尔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了,我能拿到的钱并不少,但是为什么还要瑠衣去打两份工呢?还住在这种小房子里,黑漆漆的,又很窄。

      瑠衣挠了挠头:“那你也要租房子的呀,房租很贵呢,我知道的。当初我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个位置很好价格还便宜的房子。”

      其实我们混社会的,住的地方都是老大提供的,方便随时群起而加班砍人。

      但是不能说,租房是个大开销,如果瑠衣知道他不租房子,还天天小钱不缺,大钱没有,存款更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存折都没有一张,肯定会觉得他是个特别不靠谱的男人。

      甚尔语塞了,提着东西上了楼。

      刚才一路上提着东西,瑠衣累的胳膊都发软,甚尔正在给她按摩,一开始劲儿小的仿佛在逗她玩儿,被说了以后才慢慢加大力气,但是他就是很害怕,自己力气很大,他很怕把瑠衣的胳膊捏断了。

      终于找到合适的力道,给她捏到七点钟,瑠衣才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拉面馆了。12点关门之后,老板娘先走了,瑠衣留下洗碗,打扫卫生,丢垃圾,然后锁门。甚尔就帮她一起做,都做完以后又快要一点了,她叹了口气摘下塑胶手套,额头顶在甚尔胸口,感慨了一句:“幸好最近有你在了,不然我就累死了。也不晓得刚来的时候上夜班,白天还要在餐厅忙一中午一晚上的时候怎么熬过来的。”

      甚尔觉得更愧疚了,他本来是可以帮得上忙的,让瑠衣不要这么辛苦。

      瑠衣又直起身子,把垃圾拿出去丢了,这下回去换了衣服锁好门就可以了,这一天就结束了。

      她返回饭店后门门口这里,坐到了台阶上。冬季寒冷的空气让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更清醒了一些,终于驱散了一点点乏困。甚尔也坐到了台阶上,少见的在她面前点了一根烟。

      “过年的时候,我想请几天假期,便利店那边的话,我会请店长请个临时工什么的,拉面店要关门一周呢,也不用上班了。你说我们能去哪儿转一圈吗?我还没好好看过东京呢。”

      甚尔看向她,说:“那就去银座啊,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去那里?”

      瑠衣笑了出来:“没钱啊,甚尔,我过去打工倒是行,听说那边的时薪普遍挺高的。”

      也是,抠门鬼瑠衣才不会想要去银座。

      “那还是先不要去了,就在家里休息几天吧,最近很累吧?”甚尔说。

      瑠衣想了想,觉得也行,只白天去便利店的话,并不会很累,还能赚一波新年期间双倍工资的加班费,晚上好好休息就是了。

      她转过头看他:“也行,白天随便去便利店坐一下,赚点新年加班费,晚上回来我们还能看个电影什么的。”

      甚尔看着她,伸手放到了她的后颈。他有点想要亲一下瑠衣,只要把她拉过来,她就会扑在自己怀里,完全不能挣扎的被自己搂着,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瑠衣:?

      她还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满是信赖,他的手都在她的脖子上了,还是一脸的蒙圈,都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

      忍耐了自己的想法,他解开了瑠衣系在脑后的蝴蝶结:“快摘掉吧,这个头巾丑死了。”

      几天后就是新年假期,耐不住甚尔唠叨练马区有个什么新年祭典会有烟花看云云,瑠衣还是忍痛请了一天假,一天倒是行,而且也不是元日当天,店长痛快的允了:“我自己看一天就行,没事你去玩吧。”

      烟花要在晚上七点才开始,他们俩就爬山,爬到半山腰去等着看。公园里的山并不太大,不过因为距离烟花表演的地方有点远,倒是只见下山的,不见上山的。

      他俩成功的独占了一个凉亭个,瑠衣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冷的发抖了,也不知道只穿了一件薄大衣的甚尔怎么做到手还这么暖和的,于是甚尔展开大衣,把她裹了起来,贴得这么近,身高差距更加明显,头顶勉强碰到人家下巴而已,瑠衣都有点抑郁了。

      “坐下吧,大哥,坐下吧!站着我好累!”坐下就没和么明显的身高差了!于是她就躲在甚尔的怀里,虽然还是有点冻脚,但是身上好歹暖和了一些。

      甚尔开心死了,把瑠衣完完全全抱在怀里,他喜欢这个姿势。

      贴得太紧了,瑠衣心跳的一直很快,虽然说...感觉甚尔也喜欢她,但是她还是有一点犹豫。这家伙对她很好,可是...有时候也太不靠谱了一点。

      这两年形势本来就不太行,她也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如今养活自己都是勉强,如果还不努力的话,以后并不能撑起一个家庭。她宁愿一直一个人生活,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受苦。她如果组建家庭,那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胡思乱想的时候,烟花表演开始了。虽然还是有大片城市的灯光,但是并没能掩盖掉哪怕一点烟花的光芒,巨大的烟花秀几乎铺满了瑠衣眼前的天空,她微微张开嘴,抬头看着烟花,直到四十分钟后烟花表演结束,最后一朵火花消失在天际,她才舒了口气,说:“果然应该出来转转,真的好漂亮。”

      甚尔没有松开她,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瑠衣,愿意和我交往吗?”

      瑠衣垂下了眼帘,没有回答他。甚尔才不能成为她困难的时候拿来利用一下就丢开的人,她也不会那么做,但是答应的话,又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因为甚尔并不是一个很负责的男人,起码现在看是这样的。

      甚尔明白她的拒绝,所以又说:“你跟我说,我能行的。我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行,不过我得再试试,瑠衣,愿意跟我交往吗?我想和瑠衣在一起,想要为了瑠衣成为更好的人,不想成为瑠衣的负担。我会努力的,成为足以和瑠衣相配的男人。”

      瑠衣躲在他的大衣里面流眼泪,明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是她还是想要相信他。自己早就动摇了,对未来家庭的期许也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理由。仿佛从很久以前起,她和甚尔就成了能够相依为命的人,甚尔比她更早的发现这一点,所以一直不遗余力的追逐她,在他们再次相遇后,她也从未想过和甚尔继续如此亲密的交往有什么不对,她也紧紧地依赖着甚尔。

      她在他怀里哭的瑟瑟发抖,甚尔却偷偷笑着抱紧了她。

      “我又尝试了一次,那这次我行吗?”

      “行,你能行的。”瑠衣偷偷擦了擦眼泪,但是鼻音把她出卖的一干二净。她说给甚尔,也说给自己。她也会一起努力的,她对未来有很多期许,如果甚尔加入进来,或许有很多变故,但是她会努力纠正的,拉着他,一起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走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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