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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瑠衣回到家的时候,她的父母正在吵架,焦点无非是钱,钱,钱。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把书包放在门口,然后偷偷出门去了。

      她的父亲本来拥有一家小工厂,但是最近好像效益很不好,快要倒闭了,而他们家还有很多贷款。母亲也一直发愁,每天都埋怨父亲赚不到钱。

      她很久没太拿到零花钱了,晚上还没吃饭,她从兜里掏出来仅剩的硬币,数了数,有不到点2000日元,在这个疯狂的年代,好好吃顿饭都不行。不过还好啦,她知道一家卖临期商品的点,店主老太太性格很好,在这个年代,她这里的产品并不受欢迎,于是对于常客都格外的热情,每次都多送一些东西。

      在店里挑选好了性价比最高的东西,打包装好,回家吃点剩菜,这些可以做之后几天的早点或者午餐。

      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她走在小路上都听得到隔壁的大街上人潮涌动的热闹声音。瑠衣加快了脚步,隔壁大街是一整条街的卡拉OK和歌舞伎厅酒吧之类的店铺,有时候也会有醉鬼跑到这边来。

      她小跑着往家里走,然后忽然就被绊倒了。

      草……瑠衣膝盖上是钻心的疼,眼前都疼的发黑。

      她爬起来,发现是一个人把她绊倒了,一个认识人,禅院甚尔。

      这家伙还趴在那里,校服外套不见了,但是还穿着校服衬衫和裤子,书包居然也在——有点离谱。

      瑠衣挣扎着爬起来,到路灯下面仔细看了看膝盖,搓破一大片,伤口里还有一点黑黄的泥沙,回去的清理大概要痛到死。

      瘸着腿又去看这个同学,他居然是喝醉了,呼吸间都是浓郁的酒气。

      “禅院同学?”她推了他一把,没反应,这么放着大概也不太好吧……于是又拍了拍她的脸颊:“禅院同学!!!”

      然后被一把抓着手腕,按在了地上,她的脸贴着冰凉还满是泥沙的地面,眨了眨眼,人有点懵。

      实际上禅院甚尔也很懵,因为他把人家掀翻按在地上的时候,裙摆挪动了一下位置,现在他右手抓着她的右手把她的手按在她的背后,膝盖按在对方后腰上,他的小腿下面……是她的内裤。

      看这个校服,应该是同学……阿这……

      为了掩盖犯罪现场,他左腿伸直用力蹬地把自己撑起来,顺手就拉着瑠衣也站起来了,刚才只顾着懵逼的瑠衣倒也没发现自己走光过的事。

      “抱歉,我以为有人来寻仇。”禅院甚尔不太走心的道了个歉。

      瑠衣“哦……”了一声,然后问他:“禅院同学,喝酒了吗?”

      “是的。”

      讲道理我们刚上国中才十三岁你怎么就喝到酒了?

      禅院甚尔弯腰捡起他的书包,逛了一圈没看到校服外套,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就准备走了。

      瑠衣伸手在袋子里找了一下,掏出一瓶草莓牛奶,说:“那你喝点牛奶吧,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禅院甚尔回过头,结过那瓶牛奶,说:“谢谢,矢吹。”

      瑠衣点点头,转过头有点瘸的往家走了。小跑,那显然是不能,也不敢了。

      第二天上学,她果然没见到禅院,也没在意,他总不在,昨天居然记得她名字她就该庆幸了。腿上的伤口挺深的,今天还有点肿起来,于是体育课也不用上了,老师都喊她回教室休息几天,最近的体育课都是游泳,伤口确实不该沾水。

      于是在教室里无聊的玩儿折纸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她和禅院甚尔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说话,各干各的了。

      只不过禅院甚尔一坐下就开始睡觉而瑠衣在想:他居然找到他的校服了,就是有点脏,还坏了一点。

      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大概夏季同学们都愿意在凉爽的泳池里多呆一会儿,于是也没几个人回来,回来也是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瑠衣不想回家,就在教室写作业,一直到写完作业,都傍晚了,眼前一黑,禅院在她的桌角放下了一瓶碘伏,然后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又拿过来半包棉签……有点脏了的那种,大概是包里翻滚太久,沾满了灰尘。

      他眉头一皱,说:“反正要沾着碘伏消毒的,有点脏也没关系。”

      瑠衣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好像也有点道理,于是说:“谢谢。”然后拿起棉签,在瓶子里沾了一下碘伏,就要往腿上涂。

      “不对。”她的手腕被捏住了,禅院甚尔这才看到这老妹儿手腕子上也有点淤青,哦——他昨天捏的。

      有点尴尬。

      他接过棉签,在碘伏瓶子里泡了好一会儿,在瓶口按了一下,确定饱和了,这才按了几下挤掉多余的碘伏往瑠衣的腿上招呼。

      还好碘伏不疼,但是这位同学手够重的,擦了两下,瑠衣就不得不制止他:“我自己来吧,你弄得我好疼。”

      上了药,瑠衣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那边禅院甚尔也要走了,校服的腋下开了个挺大的洞,扣子也丢了一个,着实有点不雅。

      瑠衣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多管了一次闲事:“禅院同学的衣服,要不要补一下?”

      教室后面的抽屉里有针线常备着,还有备用的扣子,工具倒是齐全的。

      瑠衣给他补了一下衣服,又把扣子钉上去,收拾好工具后跟他挥挥手回家了。

      然后俩人也没什么交集,一直到期末考试之前,老师说这学期发现学校里许多同学十分不认真,多次违反校规,作业几乎不交,经常旷课,下学期如果还是这样,将会被退学云云。

      大部分同学看向后面的禅院甚尔,他长得比同龄人高很多,所以一直在最后面坐着。

      瑠衣也在看他,他却还在趴着睡觉。他旁边的兄弟还算有兄弟爱,给了他一脚,于是他坐起来了,发现大家都在看他,还有坐在第二排的矢吹瑠衣,圆圆的眼睛正在看他,没有恶意,也没有嘲笑,只是普通的打量。

      而其他同学,许多人都带着一种嘲讽了。

      老师也在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仿佛跟他有关系。老师扶了一下眼镜:“禅院同学,希望你下学期能稍微努努力,明明才十几岁,才这么小,就这样纵容自己荒废学业,让自己开始混日子,我真的很痛心,也很不满。”

      禅院甚尔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不过也没说话。

      期末考试他果然一塌糊涂,最后一科甚至直接没考。

      瑠衣看着成绩单,心想:这家伙的家长真的是完全不管他啊。不过她也没资格说别人。

      再开学,他依旧是那副模样,老师私下里找了好几次,无果,都准备跟学校报备准备开除了。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甚至光明正大在天台抽烟,此时天台上还有不少同学在吃午饭,瑠衣也正在跟同学雅美一起吃饭,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也很感慨:“禅院同学是真的不想在学校待着了吧?我听说他有时候跟龙江会的人在一起呢。”

      瑠衣眨了眨眼,龙江会,听起来就像是不正经的□□组织。

      吃完饭她们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道里有人说话的回音,是教导主任正在训斥学校的风纪委员:“我都看到他在楼顶抽烟了!你以后多盯着他一点,看到了直接报给我,开除了算了!”

      瑠衣下意识的转过身跑了回去,跑到栅栏边上,对禅院说:“教导主任过来了!”

      “哦。”

      瑠衣怒向胆边生,这人怎么这么不争气,伸手就把他的烟抢走,踩灭,丢到楼下一气呵成。

      然后还掏出来两块薄荷糖:“吃掉!”

      于是瑠衣跟教导主任擦肩而过,后来也没听说他被开除。

      雅美都很纳闷:“你管他干嘛?你们很熟吗?”

      瑠衣趴在桌上叹了口气:“嘛……就是觉得可惜吧,我们才这么大点儿呢,离开学校能干嘛啊?”

      雅美理解不了她的心思,但是第一步都走了,后面瑠衣在教室里做作业,偶尔禅院甚尔也会留下,她总想劝他跟自己一起写写作业:“好歹交一点作业,让老师也别太为难啊。他上学期就跟你放狠话,结果至今也就是教导主任在抓你,他提都没提过你不交作业的事情了,他也想你好好学习继续留在学校呢。”

      然而人家根本不理她,瑠衣气的不行,觉得自己干嘛给自己找麻烦,作业都没写完就收拾东西要离开了。东西收拾到一半,又被按住了右手腕,这次他力道很小:“那你的作业借我抄抄吧。”

      也行,总比不写强,于是她继续写没写完的,他就抄写完的。

      第二天,好歹是交了。但是班主任也不是傻瓜,收了三五次禅院甚尔的作业,也发现了全都是抄一个人的,于是就把瑠衣叫过去了:“最近禅院同学都在抄你的作业?”

      尴尬,她点了点头。

      “挺好的,也算一个进步。不过他没有欺负你吧?”

      瑠衣赶紧摇头:“没有,其实一开始是我让他好歹交几次作业什么的,才给他抄的。”

      班主任抹了抹半秃的脑袋,笑了出来:“那就行,可以的话你也可以教他自己写点。不过,矢吹同学,老师说这些不是要给你增加什么负担,如果你觉得累了,或者继续跟他相处觉得不舒服,那就不继续了,首先照顾好你自己,懂吗?”

      瑠衣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禅院甚尔才不想自己写作业,说了好几次也还是下午放学后留在教室里等着抄。

      虽然还是如此混日子,但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他成绩比上学期好了不少,看来抄作业也能抄一点东西到脑子里去。

      再开学他们就国二了,开学第一天,禅院甚尔就绑着绷带来了,左手还是吊起来的。

      瑠衣看的叹为观止,中午又听到雅美在跟她八卦:“听说一整个假期都在跟龙江会的人在一起,出去跟人打架什么的……”

      厉害了兄弟。不过晚上他还是留下来抄作业了,瑠衣写完了一科,就问他:“你还好吗?不然今天不写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去才休息不了呢,还不如在这儿松快一点。”

      哦……那行吧。

      “不过你还是别写作业了,老师会理解的啦。”瑠衣从包里掏出来三个饭团,最后选了一个日期最新鲜的递给他:“喏,吃个饭团吧。”

      禅院甚尔个子很高了,手掌也很大,在瑠衣手里还挺大的饭团,他一接过来就仿佛缩小了一号。他左手还不方便,右手一只手别扭的扒外面的塑料纸,还是瑠衣看不过去,给他扒开放在了手心里:“吃吧。你受伤了嘛,求助别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自己硬撑着。”

      甚尔没说话,几口就把饭团处理了。瑠衣也不想写作业了。实际上她也没资格说别人。最近爸妈完全不管她了,零花钱都是她从家里的衣服抽屉里什么的到处翻找找出来的零钱,他们经常不在家,或者会醉醺醺的回来,这种还好,她还能趁着他们喝醉了偷点钱。他们也不买菜,上次光明正大跟爸爸拿到钱还是新年的时候,距今已经四个月了。

      恐怖,四个月了。

      可是这跟她自己不方便了想要请别人帮她开一个包装的事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

      明明大家都还在狂欢一样,歌舞伎町那条街永远都热闹,杂志上推荐的东西都是奢侈品牌,普通品牌在日本都没有立足之地,还有虽然比之前低一些,但是依旧高得离谱的房价,可是那么贵,好像还是有人抢着买。

      大家都很有钱,富裕到近乎疯狂,仿佛只有她贫穷着,快要连饭都吃不起。

      因为不能写作业,瑠衣知道他不想回家,于是瑠衣就教他读英文,甚尔嘴都不带张的,就看她一个人在那儿表演,看的瑠衣都开始莫名尴尬,最后恼羞成怒,啪的合上书:“我回家了,你一个人坐着吧!”

      她提着书包走了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教室里剩下甚尔一个人。

      不大一会儿,又有了脚步声,瑠衣又回来了,站在教室门口对甚尔说:“你总得打个招呼吧?”

      甚尔终于开了尊口:“Goodbye. See you tomorrow。”

      瑠衣笑了出来,又走了回来:“那我们再试一次,你看你这不是能行嘛。”

      甚尔眨了眨眼,嘴角轻微的抽了一下,连带嘴角的疤痕都跟着动了一下。他看着瑠衣,捏紧了拳头,想要把不太受控制的心跳按回去。

      再试一次,你能行。

      从来没人跟他这样说过。

      瑠衣已经拿出了书,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禅院甚尔稍微往前拉了一下凳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课本。他忽然想要变好一些,一点点也好,不要辜负了瑠衣的努力。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抄作业能把成绩抄的提高了也看得出来一点。这学期他愿意跟着瑠衣努努力,于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又变好了一点。

      但是暑假来了,他又要跟瑠衣告别,回到他本来的生活里去,不过他并不是很失望,毕竟学习这事儿确实无聊,再开学的时候再糊弄糊弄她就好了,只要让她不那么失望就好了——他是这样想的。

      瑠衣的父母终究还是在各玩儿各的,玩儿了两三年之后离婚了,母亲毫不拖泥带水的收拾东西离开了,而生意上一塌糊涂,生活上又遭重创的父亲开始把怒火发泄在女儿身上,瑠衣也努力反抗,她从来都不惯着这个浑球父亲,他敢动手,那瑠衣就敢抄起别的东西跟他打起来,虽然男女力量悬殊,何况瑠衣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每次都换来父亲更疯狂的报复,但是总比一点火气都发泄不出的强。

      她的硬骨头让她身上总是带着伤来到学校,一开始还用衣服遮掩一下,倒也没人注意,某一天,她写着作业,甚尔看到了她膝盖侧面延伸到裙底的大片淤青,他皱了一下眉:“你又摔倒了?”

      瑠衣拽了一下裙子,说:“没,跟我爸打架来着。”

      “跟你爸?”甚尔都要气笑了,这多大的口气,她打得过她爸才有鬼了,分明是单方面的挨揍。他没继续追问,瑠衣也不说,反正最近天气也凉了,瑠衣想着隔天穿着长袜来吧,这不小心就露出来也太难看了。

      然后当天晚上都快半夜了,她就被敲门声吵醒,她一下就吓得清醒了,穿好睡衣,拎着自己从学校棒球社拿(偷)来的的棒球棍,去开门,如果死老头还要动手,她也不会手软的。

      然而开门的是巡警,说她老爸在街上被人发现昏迷了,送到了医院,要她过去照顾一下。

      瑠衣撇撇嘴不太想去,不过一听说要给他交住院费,他们也不能擅自动病人的钱包,所以得她去处理。

      有利可图,干了!

      于是她的父亲从昏迷里醒过来,医生表示问题不大不需要住院之后,就晕晕乎乎被女儿打了个出租车带回了家,治疗费花光了他钱包里的钱,只留下找零的650日元。

      中间商瑠衣赚了三万日元差价。

      因为脑震荡,他好多天留在家里修养,委托女儿做饭是不可能的,出门见光还晕的眼前发黑,只能含恨交出存折让女儿去取钱,跑腿费五千日元,这才让他能在家点个外卖不至于饿死。

      有了钱的瑠衣那叫一个快乐,她预感自己国中毕业估计也就没学上了,就想着这最后一次考试一定考个好看点的成绩,以后吹牛逼也能好好甩锅:当初我学习也很好的,是我爸不管我才没学上了。

      那天一起写作业,她都一直快乐的不行,甚尔的数学写不明白,她都超级耐心的一直给他说:“那我们再试一次,这次画个图你理解一下。”而不是以前那样,三遍没讲好就下一题了。

      凑合着写完作业,瑠衣在出校门的时候转了个圈:“我们去吃拉面吧,甚尔。”

      本来还想着等下要去跟人约架的甚尔,忽然就放了兄弟们鸽子,答应了瑠衣的邀约。难得手头有钱花,瑠衣终于舍得在外面吃一顿了,这两年经济下行,倒闭的公司和工厂数不胜数,下岗失业的人也很多,她家里的不幸仿佛就来源于此。父亲背着一身的债,已经到了债多了不愁的境地,被人打了也不追究,大概是知道自己仇家太多,他也想不过来。

      瑠衣腆着脸看了好几家拉面馆的价格,最后选了一家最便宜的,然后点了两碗最便宜的拉面,用勺子盛满汤,对甚尔说:“来,干杯!祝贺我们马上毕业咯!”

      甚尔觉得她很傻,但是还是盛满汤,跟她碰了一下勺子:“那不是还没毕业吗。”

      “哎呀,你好歹你能拿个国中毕业证啦,是好事呢,不分早晚,总要庆祝的。”瑠衣夹起一筷子面条,刺溜刺溜的吸进去,甚尔看着她,也开始刺溜刺溜的吃面。

      毕业啊...毕业他们就要分开了?他没想继续读高中,他这破成绩也上不去。跟着瑠衣凑合了两年,也不过是考试的时候不至于交白卷而已。

      吃过拉面,他们在拉面馆门口分开,甚尔像以往一样,目送她背对着自己,走着她的路离开。

      考毕业照那天,天气不太好,没有强烈的阳光,还能睁开眼,不至于眯着眼睛,瑠衣想:这天气就适合照照片。她站在第三排,后面一排就是男生,甚尔是班里最高的,就站在第五排的中间,她往凳子上站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黑压压的站在那里,也在看着她。

      然后排好队伍,面对摄影师,想办法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咔嚓,定格。

      毕业考试结束当天,瑠衣又和他父亲打了起来,因为他去医院问了自己的诊疗费,被女儿赚了差价的怒火要比被不知名的人按在地上打到脑震荡严重得多,他下手很重,瑠衣觉得今天不行,她得跑!于是跑出去,到邻居家躲了起来,然后报了警。

      额头被打破一块,据她所说:“花瓶砸碎了,他还握着细一点的瓶颈朝我挥舞,碎掉的地方挺锋利的,就把额头划破了。”

      大概有四公分的伤口皮开肉绽,血流了一脸都止不住,邻居的太太都吓哭了,身上还有其他伤,甚至还有没好利索的。

      警察记录完之后也很无奈,把她送到了援助所,这里还有挺多差不多遭遇的儿童和青少年,大家都挺惨,她倒是不再觉得自己的伤痕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过了几天好日子,援助所的人带她回家收拾东西,说要送她到母亲那里,已经联络好了,她母亲接下来会抚养她。

      “那她在哪儿啊?”

      “在横滨,放心,我们会送你过去的。”

      她收拾好东西出来,就看到甚尔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本来还想着这就要跟这边的亲友全都断掉联系了呀,结果就有人送上门了。她快乐的跟他挥了挥手:“太好啦,我还怕没法跟你们告别呢!别担心,我要去我妈妈那里了,你要是能见到雅美,帮我跟她说一声呀。”

      “你妈妈在哪儿?”甚尔问。

      哦——好问题,于是她又去敲开援助所的工作人员的车窗询问,问过后回来跟他说:“只知道在横滨呢,但是没给留地址,说我们到了横滨她会过来接我。”

      甚尔本来也想问个地址,听到这个,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落了。

      “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她这样安慰他。

      “你又没电话,也不知道我的地址,这么大的京都,你就算回来了,去哪儿找?你回来也只能找到雅美罢了。”说完就赌气离开了,这是瑠衣第一次看着甚尔离开。

      于是晚上他就后悔了,气的睡不着。最后不得不安慰自己,横滨并不太远,也没有京都这么大,她找不到他,他可以去横滨找她啊。今天她回来不也是他一直安排别人盯着点吗?本来是想问问她接下来去哪个学校,不过能等到一次告别好像也挺好的。

      他的本事很大的。
note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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