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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分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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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薇,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打人不打脸是江湖规矩,你不知道吗?”贺葵坐在杨府附近的茶棚中,取出一块明心镜,对镜心疼的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青紫痕迹。
“自作自受。”秦天薇的心情也不太好。待她打倒阻拦的二人,秦天荷已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这两人在茶棚等候。
陆停云坐在一边沉默的喝着茶,他脸上也有几道血痕,是秦天薇愤怒的指甲留下的。三人作为墨兰组的同伴,内斗时都默契的没有动真格。秦天薇不愧是风纪堂堂主,哪怕留了手,陆停云也能感觉到她武艺造诣不俗。
三人正僵持着,前方杨府的门忽然被打开,杨婉儿从里面冲了出来,跑到茶棚前停下,看样子有些踌躇。
秦天薇站起来,一把抓住杨婉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婉儿看着这张与秦天荷有三分相似的脸,推测应是秦天荷让她求助的人,便道:“我、我母亲发癫了。要砍人。”
“走。”秦天薇向另外两人示意。
四人刚踏进杨府几步,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
杨婉儿扭头一看,发现是家中下人在锁门。
“春晖,你干什么?你不是在照顾父亲吗?”杨婉儿问下人。
春晖缓缓抬起头,没有焦距的眼睛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举起柴刀砍向杨婉儿。
不等几人动作,贺葵袖中的吱吱一声嘶叫,闪电般射出去,一口咬在春晖的脖子上。
春晖的身体筋挛了几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吱吱爬回贺葵手上,在贺葵耳边嘶嘶几声。
贺葵安抚了下自家金环蛇,对众人道:“这是傀心蛊,中蛊之人的身体潜能会被激发到极限,心智则会被控制。简单来说,就是会变成极其麻烦的敌人。”
“这蛇可是能够拔蛊?”看刚才金环蛇的表现,秦天薇推测道。
贺葵自豪的点头:“可以呀,只是这蛊有些麻烦,吱吱短时间内也只能拔出一只。不过,我也能拔蛊,只是需要时间。”
“看此情形,你家中不止母亲一人被种蛊。”陆停云推测。
“姑娘,求你救救我娘亲!”杨婉儿拉住贺葵的手,凄然道。
“快带路!”秦天薇指挥道。
为了节约时间,杨婉儿带着三人绕开数名形色有异的家仆,直奔后院厢房。
推开房间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秦天荷。”陆停云心下一沉,喊道。
“我在这里。”秦天荷的声音从旁边的耳房传来。
众人冲进耳房,只见软榻上一名被捆住的老妪不断挣扎,秦天荷正用双手制住她。
“快来帮忙!”秦天荷喊道。
几人匆忙上前搭手,老妪挣扎得更厉害,七手八脚中,她竟将塞在嘴中的手帕扯了出来,喉头一滚,发出一阵奇特的尖啸。
“糟了,是蛊啸,她在呼唤其他子蛊。”贺葵忙掩住老妪的嘴。
秦天荷当机立断,冲进厢房将门锁死,并将桌椅搬到门口以作缓兵之用。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问道。
“我们一路行来,宅中仆从举止皆有些异常。”秦天薇说道。
秦天荷:“果真是被种蛊了么?”
秦天薇将贺葵所说的傀心蛊一事复述了一遍。
秦天荷:“如今这些不过是被操控的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出现。贺葵,你可知这蛊一般是怎么种上去的?”
贺葵柳眉一扬,道:“通过血液或唾液。”
秦天荷想了想,道:“让蛊虫进入宅中人的血液中,不太现实。婉姐姐,那道士到你家可还做了别的什么事?”
“那道士说要重新规划家中风水,便让下人将大厨房中的水缸挪了地方。”杨婉儿回忆道。
“如此看来,那蛊虫必是通过水源种下的。婉姐姐,近日你可是没有与父母一同用饭?”秦天荷说道。
“是。我想起来了!”杨婉儿如梦初醒,“这段时日我因夫君之事一直在茹素,我的饭食都是小厨房单独做的。”
谜团被揭开了一角,众人还没来得及因调查得到进展而喜悦,厢房门口便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对于天河院的修行者来说,普通人并不是对手。但因傀心蛊的特殊效果,被种蛊之人实力大增且没有痛感,对战中往往以命相搏。要不伤性命的制住他们,破费功夫。再加上幕后黑手尚未现身,秦天薇念及此,心中不由焦急。
“我现在就拔蛊吗?只是在此过程中不可被打扰,否则蛊灭人亡。”贺葵询问道。
“先拔蛊吧。我制住她,秦天薇麻烦你在门口抵挡一阵子。”秦天荷说道。
“等等。”陆停云忽然开口,“贺葵,你之前说,有中蛊之人的血液这蛇便能找到母蛊?”
“你们老是这蛇这蛇的,它叫吱吱啦!”贺葵不满的瘪嘴,“没错,吱吱有了血,便可以找到母蛊喔。”
陆停云朝她伸出手:“你们拔蛊,将蛇借我一用。若之前的推测属实,杨府内中蛊之人数量众多,最好的办法,应是除去母蛊。”
“你一个人去?”秦天薇有些不放心。
“或者我留下来,你带着这蛇去找母蛊?”陆停云指着贺葵的金环蛇,提议道。
秦天薇看到晃着身体、不断朝她发出威胁声的金环蛇不禁皱眉。
过去她与贺葵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这金环蛇还咬过她一口,现在要她与这畜生合作,实在是……
“莫轻敌。”秦天薇最后决定退让。
“你要好好对吱吱喔,等解决了母蛊,别忘了奖励它几颗鸡子。”贺葵将蛇丢到陆停云身上,叮嘱了几句灭蛊事宜。
陆停云抓着金环蛇,勉强适应了它黏腻的触感,带着它翻出窗外。
………………
长安城西,常平巷。
观雪楼的清倌人小莲行色匆匆的走在巷中,她像一只受惊的幼鹿,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确认身后有无人跟随。
就在昨日,在她为一位俊朗的公子献歌不久,观雪楼的老板娘便来告诉她,她已被人赎身。观雪楼中等着带走她的人竟是一名美貌女子。
她懵懵懂懂的随着那女子进到一处别院,惊喜的发现暖阁中坐着的竟是白日里引出她遐思的那位公子。
公子看到她微微讶异,遂转头问那美貌女子:“映波,这是何意?”
“白日里见表哥喜欢,便把她买下打算放在这薛家别院中。今后表哥想见她便来这里,映波也能顺道多见见表哥。”美貌女子回答道,柔顺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幽怨。
被称为表哥的公子刮了刮美貌女子的鼻尖,笑道:“不过一个小丫头,也值得你这般吃飞醋。”
如此说着,公子还是单独让小莲留下唱了半日的曲子才离开。
到了晚上安寝之前,女子来到小莲的房中,问她这半日发生了什么。
小莲不明所以,只说唱曲子。
那女子不信,冷笑着道:“不过一个下三滥,只知道勾引男人,还敢在我面前装清高。看来这外面的野猫还是要好好驯一驯。”
说着,抽出一支纤细的银针便往小莲身上扎。
一时间,女孩的惨叫声传遍薛家别院。
良久,那女子终于发泄完毕离开。
小莲疼了一夜,白日的遐思早已灰飞烟灭,心中只有一个离开的念头。
今日,她编了个借口请求去长安城西买物什。
别院的下人只道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故也不设防,只让一个守卫陪她上街。
小莲五岁便随家人从江南来到长安,对于长安城西的街道如数家珍。
来到城西,小莲故意带着守卫东绕一下西绕一下,终于寻到一个空档甩开了他。
那守卫毕竟有些功夫,觉察到不对后立刻追赶,小莲东躲西藏被逼到巷尾,无奈钻狗洞进了一户院中。
刚爬进院子,便听到院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小莲慌忙四顾,见里屋的门半掩着,不得以推门藏了进去。
刚入里屋,小莲便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屋内杯盏俱在、桌椅整洁,依稀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迹,然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空气中隐隐带有一丝腥气。
小莲心中发毛,正想退出,却听到轰隆一声,似是外院的门被人以大力震开。惊惶之下,她只得躲到门后。
“出来吧。”有人踏进里屋,沉声道。
小莲以为自己被发现,绝望之中要现身,不想屏风后另一个人先于她发出声音:“哈哈哈哈哈……小小小十十……九。我我我我等……你……好好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