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56、第 56 章

　　斯拉吉常年在外漂荡，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的生活，在遇到阿法英之前他并没有思念。这座破旧而冰冷的城市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但现在他心中感到了痛苦，也许那就是爱情的味道。斯拉吉想立刻就冲过去与阿法英相认，这里有许多警察，也许他们能帮助到自己。阿法英就快要进门了，如果这次她消失在他们眼里，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斯拉吉无法控制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向阿法英走去，与他们同行的人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斯拉吉突然清醒过来，说道：“我只是想走近大门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警察。”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临行前萨比尔可是特意吩咐要好好照看你们。你们就老实地待在这里，不要搞出什么岔子。”同行的人说道。
　　看来萨比尔始终还是提防着他们，文人拉回斯拉吉，说道：“我们就在这里远远地观察就好，不要过去引起别人的注意。不难看出这里的警力十分强大，这场仗不会像以前一样好打。”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攻打这里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不过来了就再耐心地观察下，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漏洞。”同行的人说道。
　　阿法英和门卫打了个招呼进去了，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斯拉吉眼前。斯拉吉心中燃起的热火熄灭了，这里再次变得冰冷，他失望而悲伤地看着前方，心中的感情流露在整个面庞。
　　“这里已没什么好看的了，以大局为重。”文人拍了拍斯拉吉的肩膀，说道。
　　“是的，一切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斯拉吉说道。
　　到了午餐时间，同行的人开始有点失去了耐心，说道：“守了半天，这里一直是密不透风，但愿吃饭时他们会放松一些警惕。”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就连吃饭这群警察都不离开岗位。文人很庆幸政府大楼守得这么严实，他开始打算说服同行的人，让他们回去劝阻这场预谋。
　　“这里确实让人难以攻破，即便是想搞一些破坏都不是易事，我想我们得把这些实情告诉长官。”文人说道，“再者这里是城市的中心，若警察围捕我们，这里地势狭窄，我们定成瓮中之鳖。”
　　同行的几个人可算不得是英勇的战士，他们首先就被这严密的防守吓倒，说道：“我们有着和你一样的看法，若非要袭击这里并不适合大规模的行动，结果定会像以往一样，派一些不怕死的人来送命。我可不想白白牺牲，但如果首领下令，没有人能抗拒，这真是够倒霉的。”
　　“那只是没有人向首领进言，如果我们换一个更好的方案，也许这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文人说道，“但这需要你们的配合。”
　　他们只是负责出来侦查的小兵，并不对文人的建议抱多大希望，但也对此十分好奇。
　　文人解释道：“自从我们撤回基地，便再也没有发动过类似的袭击，作战显然不是首领现在所期望的。我们得另寻一处绝佳的目标，能搞出大的动静，但不具备太多风险。”
　　“那你已有主意了？”同行的人问道。
　　“我能想到一个很好的目标，但长官们却不曾提起，我想并不是他们考虑欠佳，只是他们都不真正把这次行动放在心上。”文人说道，“我想我们去贾扎勒油田看一看吧。”
　　“如果是那里，情况便不一样了。”同行的人恍然大悟，高兴地说道。
　　他们找了个地方吃过午饭，便转而向油田开去。油田地势空旷，远离城区，他们尽量靠近观察发现大门处有一批持枪守卫，大约10余人，在油田内部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来回走动的巡逻队。论火力这里比政府大楼的守卫要强大不少，但仔细看下，这里除了一些钻油设施没有太多的掩体，并且此处地势偏远，即使出动大规模部队也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
　　“如果是我，我定要派重兵守住这里，这点兵力抵挡不住我们。”一个同行的人说道。
　　“是的，就像曾经我们从这里败走一样。他们断然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在附近潜伏，并且从这里打回来。”另一个人说道。
　　“那我们还要侦查些什么吗？”文人问道。
　　“这个地方我们熟悉，与其问还需要侦查什么，不如问你自己要如何游说他们改变主意。”一人说道。
　　“不如把政府大楼的情况说得再严峻些，反正也没人知道。”斯拉吉说道。然而并没有人理会斯拉吉，因为在他们眼里那里已不能再严峻了。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基地去向萨比尔复命。萨比尔知道这场仗不会那么容易，并不期待会有什么惊喜。
　　“你们谁向我说一下那里的情况吧。”萨比尔说道。
　　“长官，通过我们的侦查，我们有一些建议想对你说。”文人站了出来，说道。
　　萨比尔好奇地看着他们，同行的几个人也应声说道：“是的，长官。”
　　“那你们且说说看。”萨比尔说道。
　　“政府现在被重兵保护着，如果大规模进攻我们可能会面临有进无退的境地，之前的失败经历就是我们的教训。”文人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但我想这应该是最有价值的选择了。”萨比尔说道。
　　“但无谓的牺牲又有什么价值？请恕我们自作主张，除了去古城，我们还去了贾扎勒油田。我想那里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文人说道。
　　“是的，我们可以摧毁那里，但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毁掉一些设备，烧掉一些石油并不能让他们变得更穷。”萨比尔说道。
　　“请恕我直言，现在在巴尔米拉□□国的荣光已不再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休整以待时日，而不是去结下更大的仇恨。反对派不会是我们最终的朋友，我们还潜伏在这个城市，是期望其他战区能为我们营造一个好的局势，而不是在这里自寻死路。”文人说道。
　　文人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基地的前途，也许这里真正沦陷了才好，这样他就可以逃出升天了。他此时担心他们孤注一掷，把政府彻底攻陷了。
　　“最终袭击哪里现在还没有真正决定，情况我了解了，你们下去吧。”萨比尔说道。
　　文人将侦查的结果汇报得并不详细，但萨比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常年盘踞在这里，没有谁比他更加了解这里了。他向首领汇报了情况，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首领会毅然地改变主意，放弃袭击政府大楼。他从来都不会吝惜战士的性命，只会做最为残忍的决定，但这次他竟轻易地向困难低头，宁愿去油田做一次秀。也许正如文人所说的在这里□□国的荣光已经不再了，他们也要想办法生存。
　　最终首领选择了袭击贾扎勒油田，他任命里达为总指挥，对油田的具体情况又做了一次详细的了解。在做了相关的计划后，行动终于要开始了。这次行动扎希德和萨比尔都要参与，最终会清点100名士兵参战，力求速战速决。萨比尔此次同样派遣了文人和斯拉吉参战。文人不愿拿起枪做一个战争的罪犯，但他曾经用谎言表达过自己对这里的热爱和忠诚，他知道现在是将谎言变成现实的时候了。最后将再没有谎言，一切都那么真实。
　　出发前夕，文人拿到了武器，与其说他异常的平静，不如说他异常的低落。他没有之前拿枪杀人时的那种恐惧，因为在他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地为他们参与这场战争，哪怕自己死于对方的枪下。明天不过是一场大秀，在别人杀人的游戏里扮演一个鱼目混珠的角色。斯拉吉担心文人会害怕，这并不是文人能够做到的一件事。他极力地想要安慰文人，但文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内心十分的坚定。斯拉吉已做出誓死保护文人的决心，因为他知道这只有他能做到。
　　袭击的时间定于早晨9点，并计划于9点30分撤退。他们不打算与守军纠缠，目的只是炸毁油田。此次行动出动了3辆卡车，由里达打前阵，萨比尔垫后。里达开车径直向大门冲了进去，并炸毁了门岗。还没等守军来得及防守，从车上窜下的一群人以压倒性的优势消灭了大门处的一支队伍。驻扎在油田内的部队闻声赶来，但此时扎希德和萨比尔的人也已到位，很快油田的防御就被冲散了，守军分散开往后退去。里达命人火速去油田设施安装炸药，自己带了一小队人马向前冲去。就在队伍向着油田散开时，在一片枪声中里达突然倒下了。他的手下十分惊慌，连忙把里达拉到掩体背后，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敌人的位置，但四周很平静，没有见着敌人的身影，只见他们的人不断向前逼近，枪声离他们越来越远。里达深深地喘了口气，忍着背后枪伤的疼痛，让手下将他扶回卡车上。返回的途中他们再次确认这里的敌人已被清除，几个手下已完全糊涂，只是慌忙地为里达止血，包扎伤口。此时里达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枪并不是来自敌人，但疼痛容不得他多想，他在车上痛苦地煎熬着。还没等疼痛有所缓解，他们的人已陆续返回，9点30分他们火速离开，卡车后面传来一阵爆破声和油井燃烧而喷发的火焰声。
　　此次行动文人和斯拉吉随萨比尔走在队伍的后面，在他们猛烈的攻势之下，敌军和油田的工人步步后退，文人并没有与谁交锋。他拿着炸弹来到一个钻井旁，附近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在每一个设施上都安装了炸弹，争分夺秒地行动着，而文人停在了那里，他感觉没有人会留意到自己。行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如果不能准时完成任务，他们将被永远留在这里。斯拉吉抢过文人手中的炸弹，全部安装在了钻井上，混进返回的人群中向大门处撤去。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那样做，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到底干了什么。”文人对斯拉吉说道。
　　“在这里人心会比你想象中险恶，而这些险恶正是来自不被你看见的那些人。既然要做一件事，那就不要留有破绽。”斯拉吉说道。
　　文人虽然明白事情的大是大非，但在生存上，斯拉吉显得更加成熟可靠。在这战场之上斯拉吉的言行给文人莫大的安全感，然而回到了基地的逃离计划中，斯拉吉又像个小孩一样依赖着文人。
　　在敌人赶来救援之前，他们早已逃离了那里。这次袭击给油田带来了重大的损失，但直到最后他们也许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人干的。这次行动做得还算隐秘，但他们却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这足以引起政府军的重视。
　　回到基地，胜利的消息传到了首领那里。此次行动双方实力差距明显，除了里达并无人员伤亡。里达被抬回房间救治，首领到小广场迎接战士们的凯旋归来。对于今天的这个结果，首领感到十分的振奋，他向大家承诺道：“为祝贺你们的胜利，今晚将是庆功之夜，我会为你们大摆筵席以表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