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51、第 51 章

　　里达将扎希德带到首领的房间，并将他双手捆住。首领惊讶地看着扎希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里达。”
　　“扎希德一直以来都在贪污赎金，他所杀掉的大部分人质都是向他交过钱的。这是我在他房间搜出来的钱，这么大数量的钱，我想扎希德自己也无法解释吧。”里达说道。
　　扎希德无从解释，但极力求饶道：“我承认我曾犯过一些错误，但我同样全心全意地效忠于组织，我的贡献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小。我今后不敢再犯了，但求你饶过我，我愿意上缴我所有的钱以表我的悔悟之心。”
　　首领并没有为扎希德的话所动容，他冷冷地问道：“里达，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扎希德知道已无法为自己开脱，只想着把里达一起拉下水，说道：“他是一个贼喊捉贼的人，这件事他也有份。”
　　里达听后故作愤怒地把扎希德一脚踢倒在地，说道：“我岂会与你这小人为伍，首领大人，请宽恕我一直以来的隐瞒，我很早就知道他的这些勾当，但我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昨晚他对我的女人无礼，并羞辱于我，作为报复我才揭发他的。”
　　“你侵犯了里达的家眷？”首领问道。
　　“不，她只是一个为我们服务的奴隶，凭什么由里达一人独占着？”扎希德说道。
　　里达冲上去狠狠地给了扎希德一拳，说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是想对付我，就应该直接冲我来。”
　　“够了！”首领说道，“先把他关起来吧，让我想一想该如何处置他。”
　　“但他的行为无异于背叛你。”里达说道。
　　但首领现在似乎并不想对扎希德怎么样，里达只好无奈地离开了。首领吩咐人把萨比尔叫了来，说道：“刚才发生了件让我头疼的事，里达带来一大堆赃款以及扎希德，他指控扎希德贪污赎金，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呢？”
　　萨比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首领在犹豫，他并不想将扎希德置于死地。而举报扎希德这个主意最早是从文人那里听来的，他不禁将此事与文人联想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文人是如何成功利用到里达的。
　　“我想你是不大愿意失去扎希德，才来问我的吧。”萨比尔说道。
　　“你可谓是我最为睿智的一个属下了，你们中的每一位我都不想失去，现在我不想我们内部有任何的分裂，而削弱了自己的力量。”首领说道，“但不处置他，便不能严明纪律，以及维护我的威严。”
　　“那你不妨先关押他一段时间，让他在绝望中悔悟，在需要他的时候再放他出来将功补过，并显示你的仁慈。”萨比尔说道。
　　“这是一个办法，这样倒让事情变得简单不少。不过在这期间我想让你来接管扎希德的部下。”首领说道。
　　这对萨比尔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这能让他的势力得到进一步的巩固，但他同时又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不想在首领面前表现得过于欢喜，说道：“我想我的根基太浅，难以控制好这么庞大的队伍，为何不让里达来做这件事？”
　　“是的，里达的能力确实足以掌握这股力量，但我不愿见他一人独大。你刚从城里撤回来，势单力薄，并且里达的行为并不能让我完全地信赖于他。”首领说道，“我对你抱有莫大的希望，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简单的推让过后，萨比尔欣然地同意了首领的建议，并说道：“出于公平，你是不是应该奖赏点里达什么？”
　　“奖赏？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公平二字，他让我损失一名干将也许我该对他施以惩罚才对。我从不奢望你们个个都是正直的好人，但必须忠诚，而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这点。”
　　萨比尔知道这只是他拉拢人心的小伎俩，并不值得去感激涕零，但表现出自己的感动却是十分必要的，至少可以让他对自己少一些猜忌。萨比尔按着自己的心口虔诚地说道：“我誓死效忠于你，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首领显得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不少，说道：“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你先下去吧。”
　　萨比尔离开首领的房间，径直来找到了文人。萨比尔此时正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前后的原因，他压低嗓门向文人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让里达揭发扎希德。”
　　“不，这怎么会是我干的？我是说我并不具备这个能耐，我连你都无法说动。”文人说道。
　　“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你想扳倒扎希德，里达就这么做了，这样干对你有什么好处？”萨比尔说道。
　　萨比尔显然不能完全地信任文人的话，但文人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说道：“你不应该来问我会有什么好处，你应该去问里达，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我只是想帮你在首领面前立个功，顺便解救那些不该被杀害的人质，但我确实力不从心，所以选择了妥协。”
　　“如果此事与你无关，就再好不过了。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玩弄一些小聪明，如果让我发现有什么不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萨比尔离开了。
　　虽然萨比尔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他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没有必要一直好奇下去。然而这件事很快就在基地里传开了——扎希德侵犯了里达的女人，遭到里达的报复，但最后萨比尔捡了一个便宜，占有了扎希德所有的队伍。
　　过了两天，见一切风平浪静里达来向文人要回自己的钱。文人对钱并不感兴趣，但考虑到里达可能会有助于自己，因此向他建议道：“现在扎希德被首领关了起来，但并没有被处死，这说明首领为他还留有后路。如果把他放了出来，这些钱足以让你遭受更大的灾难。”
　　文人习惯性地真诚待人，但斯拉吉明白真诚并不总是好事，此时文人很容易遭到里达的猜忌，斯拉吉急忙说道：“你的钱就放在我们的床下，如果你现在需要，我这就给你。”
　　然而面对文人的说辞，里达有一些恼火，说道：“快把我的钱拿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打这笔钱的主意，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文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他觉得自己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在里达拿上钱正准备离开时，文人忍不住说道：“想想扎希德吧！你可以让艾玛丽为你暂时保管这笔钱，但请不要将它放在身边。”
　　文人并不确定里达是否听进了自己的建议，他拿着钱离开了。然而并没有太平多久，事情发生了急变。扎希德的人并不愿意接受萨比尔的管制，与萨比尔部下发生了冲突，并且萨比尔出面也镇压不了他们反抗的情绪，几个带头的人闹到了首领那里。首领对此十分的恼火，他不仅恼怒扎希德部下带头作乱，更加恼怒萨比尔的无能。那几个带头闹事的还有萨比尔和里达一同挤在了首领的房间，其中一个部下向首领说道：“请你放过扎希德，他曾犯下的错误我们愿以对你的忠心来补过，我们保证向你缴纳双倍的钱来作为对我们的惩罚。”
　　似乎这番话并不能打动首领，他说道：“你们必须明白，在这里你们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你们的忠诚和财富，你不应该拿这些来和我讨价还价。”
　　“你说得是，首领大人，我们只是想表达效忠于你的决心，但我们无法接受你把我们分配到其他队伍中去，我们只听命于扎希德。”那个部下说道。
　　“首领大人，请不要放过扎希德和这群人，他们这是在叛变，请允许我现在就处决他们。”里达说道。
　　“萨比尔，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他们是你的部下。”首领说道。
　　“请饶恕我的无能，显然他们并不能与我同心同德，一切听凭你的处置。”萨比尔说道。
　　“同心同德，这群人倒是像极了恐怖分子，蛮横并且勇敢。无所畏惧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但对首领的敬畏才是你们的生存之道。”首领说道，并吩咐人把扎希德带过来。
　　扎希德部下以为他们的目的得逞了，暗自里在一旁窃喜。扎希德被带了过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首领向扎希德说道：“很显然我还是需要你来管理你那些桀骜不驯的手下，现在他们竟发起了叛变，威胁我就此放过你。”
　　“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会替你好好约束他们，我们始终效忠于你。”扎希德说道。
　　首领对他们不断的求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会放了你，那是出于我对你的爱惜，但这群带头闹事，目无尊长的人必须死。”
　　首领给了扎希德一支枪，继续说道：“我要你亲手杀了他们。”
　　扎希德接过枪犹豫了，如果他杀了忠于自己的部下，这势必让人寒了心，除了能让所有人畏惧首领而死心塌地地听命于他外，对自己并无好处，但通过杀戮来保全自己这却是扎希德愿意做的。首领看着扎希德，他平静的神情下是无比地渴望扎希德能立即动手，因为他不容许人们忠心于除他以外的第二人，他要捍卫自己的地位。
　　“你在犹豫？”首领问道。
　　扎希德望着自己的属下，他们露出了慌乱而恐惧的表情。也许他们对扎希德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为他求情也只不过是希望能继续在他手下分得一杯羹，然而还没等扎希德开枪，他们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首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扎希德感觉自己不能再拖了，举起枪迅速结果了他们。首领微微松了口气，安心地坐在椅子上，他吩咐手下把尸体抬出去示众，并宣告发生的一切。
　　“扎希德，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价值，但我更需要你的忠诚，否则被你杀的几个人便是你的下场，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容忍。”首领说道。
　　扎希德惊慌地跪在地上，恐惧中带着一丝惊喜，自己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这多亏了替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但他也知道从今往后将不会再有人为他誓死效命。然而在他看来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争取，只是命运让他活了下去，而让那些人付出了生命，这并不能怪谁。重获自由的扎希德，内心再次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在他看里达的眼神中透露着咬牙切齿的憎恨。
　　“我希望你们能像从前一样合力效忠于我，我们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存活下去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了，我们内部不允许产生任何分裂。”首领说道，“去做一个让世界害怕的人吧，但不要伤害了我们自己。”
　　待各自散去，扎希德回到自己营中，他的手下们个个失望而愤怒，用沉默面对着扎希德的回归。扎希德看大家情绪低落，他自责地说道：“请大家原谅我的自私，是我害得几个兄弟失去了性命，但这些事我别无选择。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其实就是一个冷酷自私的人，在此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你甚至连求情都没有一句，直接枪杀了他们，这就是你说的出生入死？”有人说道。
　　“首领要他们死，有谁还能救他们？但至少我活着回来了，这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又能像过去一样大干一番了。”扎希德说道。
　　“希望你能明白，你活着回来不是因为幸运，是我们拼死为你换来的。还有那几条无辜的性命，你欠他们。”有人说道。
　　这让扎希德一时无话可说，他无法再用虚伪的面目面对他们，他只能沉默。但一切还得继续，他们终究还是要为大局着想，一个人站出来说道：“我们冒死为你求情只是希望把你救出来，现在目的达到了，我们还是会继续为你效命。”
　　扎希德见有人给他台阶下，自是高兴不已，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忠肝义胆之士，只是为自己冒死救他的愚蠢行为带着一些情绪。现在他只想向里达报复，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大家不要忘记了这件事的根源是什么，我们要为那些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并找回我们的尊严。是里达造成的这一切，我们要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于他。”扎希德向大家鼓动道。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和里达作对，他们实力不在我们之下，去找他的麻烦无疑是自讨苦吃。”有人说道。
　　“不，现在是他找上了我们，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扎希德说道。
　　扎希德看着他们，眼神中略带一些哀求。他们面面相觑，开始对扎希德失去了信心，但他仍旧是他们的长官，最终他们选择了服从。
　　此时里达刚回到房间，虽然自己有强大的实力，但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安，他安排了两名部下守候在自己门前。扎希德带着一队人马拥进了里达的房间，并控制了门口的两个守卫。扎希德站在手下面前，独自面对着里达，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人马都在，便壮着胆子向里达挑衅道：“这一幕是否很熟悉？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