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42、第 42 章

　　晚上文人和斯拉吉很晚才去吃晚饭，他们不想自己出现在这群人的眼前。在这里文人知道自己不被别人所接受，但他更加不愿接受这里，他希望自己能像一只老鼠一样卑微地活着，不被别人所知道。虽然他明白斯拉吉对自己说的话，如果没有了使用价值，那就会死亡，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熬过一天是一天，因为他感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今晚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所有人都吃完回去了。”艾玛丽说道。
　　“因为我们不想被这群人看见，尤其是那个叫扎希德的。”斯拉吉说道。
　　艾玛丽为他们拿来晚餐，说道：“那我就把饭给你们留着，以后你们晚点过来。”
　　“谢谢你，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不方便？”文人说道。
　　“不会，你们吃完了我还要收拾厨房，这可是件费时的事。你们慢慢吃吧，我可以忙我自己的。”艾玛丽说道。
　　“为什么每次过来都只看见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呢？”斯拉吉问道。
　　“厨房里有3个人，其他两位负责做饭，我负责打扫。她们可比我辛苦，忙完了便回去休息了。更何况今天来了个小孩，一直哭闹着，她们回去哄小孩了。”艾玛丽说道。
　　“那个小孩交给了你们照看，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文人说道。
　　“怎么，你们知道他？一个男人把小孩扔给我们就走了，只说让我们好生照看。”艾玛丽说道。
　　斯拉吉看了文人一眼，小声地说道：“他是我们绑架过来的，是我骗他的妈妈开的门。”
　　“奥，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们不是说自己是好人吗？”艾玛丽说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在这里我见过太多人质被杀害，在这个乱世中还有多少经得起勒索的人？即使能回去也是受到了百般的侮辱与折磨。你们不应该把他带进这个火坑，也许你们会害了他的性命。”
　　“我很抱歉。”文人埋头说道。他把一切罪责归咎于自己，独自懊恼着。
　　“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整个事情都是他们计划好了的，我们只是奉命执行。如果我们不听从命令，倒霉的首先会是我们俩，然而事情却依旧发生。”斯拉吉解释道。
　　艾玛丽将视线转向了文人，无奈地说道：“这确实不是你的错，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因为你们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们再也指望不了谁了。”
　　文人抬起头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系有一份责任，那比自己苟且偷生更为重要。他没有理由堕落下去，更没有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份使命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作为，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是的，文人先生，如果你需要一份让你坚强的力量，不知她们算不算。不要害怕一时的磨难，不管你将做出什么不好的事，真主同样会赐福于你，因为那些都不是出于你的本意。像我一样做一个恐怖分子吧，现在我们别无选择。”斯拉吉说道。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要活到逃出去的那一刻。”文人说道。
　　艾玛丽欣慰地把文人拥入怀里，看着文人失落的神情，她打心里同情着文人的遭遇。在他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一阵来自天堂的光，发自于他的善良。虽然他还是一副懦弱的模样，但艾玛丽坚信他就是那个值得托付的人。
　　绑架的第3天晚上，文人刚睡下萨比尔再次冲进了他们的房间，说道：“你们快跟我走。”
　　“什么事？”斯拉吉问道。
　　“去拿赎金。”萨比尔说道。
　　这个消息让文人感到异常的疲惫，他实在不愿意参与到这样的事中来，但他还是勉强地跟萨比尔去了。出这个村子会经过厨房所在的小广场，此时艾玛丽正在打扫厨房。她看见文人和斯拉吉被带走，心中十分的不安，双手紧握着向真主祈祷。文人看了艾玛丽一眼，她那担忧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忘了她们的期望。
　　“萨比尔长官，去拿赎金为什么不把人质带上？”文人快步走上前去，问道。
　　“谁说我们要放掉人质？”萨比尔说道。
　　“我们得守信用，虽然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们得到了想要的就够了。”文人说道。
　　“是的，我们只想得到我们想要的，但你觉得这样就够了？”萨比尔拍了拍文人的脸说道。
　　他们开车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时已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车灯指引着他们靠了过去。从那辆车上走下一名中年男子，他提着一个沉重的旅行包，举起手试探性地慢慢走了过来。
　　“这是你们要的500万里拉，全在这里了，请你们放了我的孩子。”男子大喊道。
　　萨比尔给了文人一个眼神，示意他过去接过这笔钱。文人和那名男子一样谨慎地走过去，接过那个旅行包，汽车的灯光照在文人脸上，男子清晰地看到了文人的脸。他哀求道：“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
　　文人无奈地说道：“抱歉，先生。”
　　萨比尔打开旅行包，看见里面确实装着钱，他对男子说道：“看来这笔钱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改变主意了，为表你的诚意，请再拿500万来，到时我们一定放了你的孩子。”
　　听到萨比尔的话，男子激动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这已经是我所有的钱了，有一部分还是我借来的，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我知道这是你所有的钱，但以你在石油公司的地位，那里的钱我想你是有办法拿到的。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把钱准备好，我们再联系你。”萨比尔说道。
　　男子绝望地跪在地上，问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
　　“这是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萨比尔说道。
　　他们拿着钱走了，男子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文人看着车窗外的黑夜，仿佛它吞噬了一切。
　　“萨比尔长官，为什么你不一次向他索要一千万赎金，而要他白白失望一次，只是为了玩弄他吗？”文人问道。
　　“如果他拿不出一千万，至少这样我们能先拿到500万。不过我可奉劝你，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痛苦，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萨比尔说道。
　　斯拉吉紧紧抓住文人的手，向他摇了摇头，他在用眼神乞求文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回到基地，萨比尔带着钱去见首领，其他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此时艾玛丽还在厨房等着，在漆黑的夜晚独自躲在角落等待文人和斯拉吉回来。当看见文人他们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心中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轻松自在，她叫住了他们：“文人先生，你们去哪里来？”
　　文人走近了说道：“我们被叫去收取赎金，是赎那个孩子的。”
　　“那孩子能获得自由吗？”艾玛丽问道。
　　“我们拿到了钱，但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他们还要一倍的赎金，这是我见过最贪婪，最无耻的人。”文人说道。
　　“请小声点，文人先生，不要让别人听到。”斯拉吉紧张而谨慎地说道。
　　“这就是他的命，我在这里已经看得够多了，只有消灭他们，这些人才能获得解救。我十分担心你们的安危，如果你们出事，我们便再也找不到逃出去的希望了。但也请多听听斯拉吉的建议，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艾玛丽说道。
　　“我会记住的，艾玛丽。”文人说道。
　　艾玛丽点了点头趁着夜色跑了回去。文人看着夜空，他想找到天上的北斗七星，因为它们总能在黑夜中为人们指引方向。他迷失在自己忧郁、失落的内心，沉浸于此不能自拔。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真实地体会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没有足够的恐惧提醒他时刻保护自己，他还拿自己祖国民主、自由那一套来看待这个地方。斯拉吉很担心他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文人看不见自己所处的危险。
　　两天后，同样是一个夜晚，文人和斯拉吉被叫上去收取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