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37、第 37 章

　　阿法英激动地说道：“谢谢你，市长先生。如果还有什么能支撑我们活下去，那便是希望，重生的希望。是你的仁慈再次给予了我们生命，我和他都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到政府来上班，我会给你安排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可能会比较辛苦，但至少能养活你自己。”市长说道。
　　对阿法英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安排，然而对斯拉吉而言，虽然他暂时得到了政府的宽大处理，但并不意味着他从此获得了自由。他需要重返恐怖组织，也许他会在这个泥潭中陷得更深，甚至丧命于此，但当他走出来时，他将赢得自己的人生。为着那一刻他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
　　“如果不能像人一样活着，那就让我像人一样死去。若死亡是上天对我最后的审判，那也要世人为我歌功颂德。”斯拉吉对自己说道。
　　他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并感谢上天为他安排的一切。警察对他做了一些简单的交代，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们让他尽快与头目取得联系。在此之前斯拉吉希望能和阿法英做一个短暂的相聚，没有恐惧和痛苦，就像他们渴望的生活一样，平凡而幸福。
　　文人带着阿法英和斯拉吉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路上他们都一言不发。阿法英紧紧地握着斯拉吉的手，他们俩时不时望着彼此的眼睛，似乎有说不尽的话，但又无从说起。当他们路过沙迪医生的诊所时，沙迪看见文人大声地招呼道：“嘿，文人先生，你好吗？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沙迪医生，一切都很好，谢谢你。”文人说道。
　　斯拉吉记起了沙迪，他感激地说道：“医生，还记得我吗？我曾受到过你的救治，十分感谢你。”
　　沙迪一时愣住了，但好像又记起来了，是那个受枪伤的小伙子，确切地说是那个恐怖分子。没等沙迪回过神来，文人他们已经离开了。
　　“再见，沙迪医生，回头我们再聊。”文人大声说道。
　　回到家后，斯拉吉和阿法英依然一言不发，他们埋着头伫立在客厅，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我知道你们有着许多的话要说，请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吧，也许明天就没有机会再见了。我去买点菜，5点的时候再回来。”文人说道。
　　“谢谢你，文人先生。”斯拉吉说道。
　　文人离开后，房子里一片寂静。阿法英看着斯拉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疼痛，她捂着双眼哭了起来。
　　斯拉吉拥抱着阿法英说道：“你是为我哭泣吗？你要知道，我不想让你因我而痛苦。”
　　“我如何能做到不痛苦？因为我爱你，但你却不能向我保证平安地回来。”阿法英说道。
　　“今天我已逃过了一劫，我相信我们是受上天眷顾的。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不要害怕死亡，这样才有可能活着。”斯拉吉说道。
　　“请不要再和我提到死亡，它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如果它终究是不可避免，我也希望它永远也不要被我知道，哪怕让我永远活在幻想里。”阿法英说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大的幻想。这里的人们谁没有幻想？现实已是如此不堪，但他们却还存有希望。你知道当我是一名恐怖分子时有多么绝望吗？我做着杀人的事，我知道什么是死亡，但不明白什么是生命。有了你，就像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让我看见了以前看不见的一切。我会为爱而活着，我向你保证。”斯拉吉说道。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倾诉着说不尽的话，他们渴望每一分钟都将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文人下楼碰到了沙斐格、阿依莎和沙迪医生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沙斐格看见文人后叫住了他，说道：“文人先生，最近你带回来一位年轻的女士，她是做什么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哦，她是我帮助过的一位女士，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暂时在我家住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就会搬走。”文人说道。
　　“但我刚才看到她和那个小伙牵着手路过，我记得那小伙，他极有可能是一名恐怖分子。文人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做错事，和恐怖分子有任何关系。”沙迪说道。
　　“请你们不要紧张，他们不是恐怖分子，他们都是可怜的人，比你们遭遇了更多不幸的事。请放心，他们没有一丝的危险。”文人说道。
　　“你是一个好人我们都知道，但我们不希望你受到什么蒙蔽，好心可不都能办好事。如果他们是恐怖分子就必须将他们逮捕归案，不能放任他们不管，那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灾难。”阿依莎说道。
　　“是的，文人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让他们接受警察的调查，让事实来证明他们的身份。你要知道如果巴尔米拉再次被他们这种人控制，这里将再一次变成地狱。”沙斐格说道。
　　文人试图说服他们，但无论如何都是徒劳，他们对恐怖分子的容忍已经到达了极限。在他们纠缠不清时，一辆警车开来了。
　　“是谁报警说有恐怖分子？”一名警察下车后问道。
　　“是我，警官。”沙迪医生说道。
　　警察见他们围着文人，问道：“文人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的，警官，他们怀疑我带来了两名恐怖分子，是阿法英和斯拉吉。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他们非要你们来调查清楚。”文人说道。
　　“你们说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和一个小伙吗？”警察向他们问道。
　　“是的，那小伙我见过，当时他受了枪伤，就在政府被袭击那晚。”沙迪说道。
　　“大家不要担心，这两人我们知道，他们不是恐怖分子，也请不要再造谣生事了，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警察说道。
　　听了这话，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警察离开后，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抱歉，阿依莎愧疚地说道：“请原谅我们的鲁莽，文人先生，现在事情弄明白了，我们应该对你的朋友表示欢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谢谢你，阿依莎，我们一切都好。”文人说道。
　　“不，你还是让我们为你做点什么吧。他们俩都要和你住在一起吗？”阿依莎问道。
　　“不是的，那位女士叫阿法英，她暂时没地方去会和我住一段时间，那小伙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很快就会离开的。”文人说道。
　　“他们俩是恋人吗？”沙迪问道。
　　“是的，他们很恩爱。”文人说道。
　　“那你不能和阿法英女士住在一起了，你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这样传出去会影响到你们的名声的。我的意思是让阿法英和我一起住吧，我们家还有一个空余的房间。”阿依莎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我先替阿法英谢谢你。她在政府谋得了一份工作，是做保洁的。虽然挣得不多，但可以向你们交一些生活费。”文人说道。
　　“你告诉她，不用向我们交什么费，家里只是多了一个人，算不得什么负担。我们会收留她到她想离开的那一天。”阿依莎说道。
　　“是的，不用那么客气，只要她不责怪我们曾怀疑过她就好。”沙斐格说道。
　　“她不会待太久的，过一段时间她便会去过她自己的生活。我现在去买点东西，晚上再把阿法英送过来。”文人对阿依莎说道。
　　文人到菜市场转了几个大圈，他尽量拖延着时间，希望斯拉吉和阿法英能单独多待一会儿。到了黄昏时候文人回到家中，此时斯拉吉已经走了。
　　“他为何走得如此匆忙？至少应该吃过晚餐再走。”文人说道。
　　“他说他不喜欢告别，因为告别总是让人难过。他让我向你转达他的谢意。”阿法英说道。
　　“他现在已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在他身后还有你的关怀和支持，我们应该为此而高兴。当一切结束了你们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生活。”文人说道。
　　“我们拥抱了很久，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担忧。也许我们可能没有了以后，但他想拥有一份曾经。他走的时候很坚定，因为他知道有些事需要他去完成。一切只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能堂堂正正地活着。”阿法英说道。
　　“他有告诉你我们能怎样联系上他吗？”文人问道。
　　“他让我们不要去联系他，一有消息他会想办法通知我们的。直接去联系警局太过招摇，他希望能把消息送到我们这里，只是他害怕这会给你带来危险。”阿法英说道。
　　“不用为我担心，我们都得堂堂正正地活着，带着光荣与使命，那就得坚持正义的事。”文人说道，“还有，阿法英，有一个好心的邻居想收留你。她是楼下杂货店的老板，叫阿依莎。考虑到你和我住在这个小房子里会有些不方便，她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搬到她家暂住。他们有空余的房间，并不会收取你一分钱。”
　　“文人先生，如果我有打扰到你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家，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阿法英说道。
　　“请不要多虑，她是一位善良的女士，她只是觉得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影响到你的名声。我并不希望你回去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这样斯拉吉会为你而担心的。她就住在楼下，我们能随时取得联系。”文人说道。
　　“一个在战争中满目疮痍的人还会在意什么名声，不过你希望这样的话，我愿意去和那位阿依莎女士一起住，现在让我去做晚饭吧。”阿法英说道。
　　就在此时阿依莎前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