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16、第 16 章

　　“嗨！”文人从杜雪月身后招呼道。杜雪月回过头看见是文人，笑着应了一声。他们并排着走着，但文人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时不时尴尬地瞄杜雪月一眼，而杜雪月却安定自若地走着，似乎并不在乎身边是否多了一个人。
　　“今天忙吗？”文人问道。
　　“还好。”杜雪月淡淡地答道。过了一会，杜雪月随意地说道：“我看你今天挺忙的，工作很多吗？”
　　文人忙碌了一天，并没在意杜雪月观察着自己。他顺理成章地认为杜雪月在有意识地注意着自己，心中暗自窃喜。对文人来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他认为关注从内心来讲是一种认可，而这种认可有望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这增强了文人对杜雪月的好感，驱使他更勇敢地接近杜雪月，然而杜雪月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并不觉得忙碌，相反感觉一天过得挺充实。”文人说道。
　　“你真傻，工作也要松弛有度，不必过度紧张。”杜雪月用劝导的语气说道。
　　“如果有件事情需要我做，我希望我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完，然后安心地休息，否则我的心里会忐忑不安的。”文人说道。
　　杜雪月听后心中有一点不愉快的感觉，似乎文人的话是在否定自己。她说道：“那你应该就是一个没有想法的人了，只知道做出成果来证明自己，其它的对你来说就都不重要了吗？”
　　“其它的？你指的是什么？”文人不解地问道。
　　“算了，那些你都不在乎的东西，和你说了也是徒劳。”杜雪月说道。
　　虽然文人不知道杜雪月话语的含义，但他感觉出来她的话语中带有一些的情绪。正当文人思索着怎么让氛围变得更加和谐一点时杜雪月有一番话忍不住对文人说道：“这个世界可真大，但如果你局限了你的眼光，你以为自己的努力让你收获了不少，但当时间匆匆流过后，你不知道的是你已错过了许多。你可能认为人生的价值在你每一天的努力中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但当你走出自己狭小的圈子，你会发现你能做得更多，你的生命会比你原来想象的更加有意义。”
　　“走出自己狭小的圈子？”文人还不大明白杜雪月指的是什么，好奇地问道。
　　杜雪月觉得自己吸引住了文人的注意，此时有意同化文人。她露出喜悦而美丽的笑容，看着文人说道：“把你的注意力从工作中抽一部分出来，想想你的生活，想想这个美丽的世界。用心地感受它们，从内心中寻找一份快乐并传递给他人。”
　　“看来你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而我的业余时间显得有些枯燥无趣，只有在工作中我才能找到点充实感。”文人说道。
　　“你的人生还需要一个领路人，如果你愿意接触一些新的东西，我倒可以带你看看我的世界。”杜雪月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文人并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糟糕，他对杜雪月口中的世界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但他觉得这是一个走进杜雪月心里的机会。他幻想着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杜雪月。
　　“我很希望能看到你说的那个世界，能先给我讲讲吗？”文人问道。
　　“我想今天可能不行了，我到公交站了，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去了你自然会知道。”杜雪月说道，并向文人挥手道了别。
　　文人继续沿着马路向着西方走去，他愉快地望着天空，看着远方的风景。他想就这么一直看着远处，这让他的心情异常的舒畅，似乎就像看到遥远的天边一样，他能看到自己的未来，那一定是幸福的。夕阳将柔美的阳光洒下，照在了几朵云彩之上，阳光折射成橘红色，文人觉得今天的黄昏特别的美丽，他已记不得还有比这更加美丽的风景了。
　　第二天上班，文人便没有了之前那种专注。他的内心像一个沙漏，当沙漏完了心里便空荡荡的，就像心中有什么期待似的，隔一会这种空荡荡的感觉便将文人从工作中打断出来，并不由自主地向杜雪月望一望。只是文人没有注意的是，关注杜雪月的不只是他一人。
　　中午，司马空提前了十分钟去吃饭，他来到文人的面前，邀请文人一同前往。文人错把这当成了司马空的美意，很愉快地跟随他去了。司马空是一位老资历的前辈，在文人面前总是一幅很严肃的样子。
　　“这段时间对工作的感觉怎么样？”司马空向文人问道，但显然他并不是想要关心文人的工作。
　　“工作挺好，在学校期间做过导师的助教，适应了工作的节奏，来到这里倒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文人说道。
　　“你刚毕业，年轻有为，未来的一切都有可能。你可要好好地做一下职业规划，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人还是要有一定的抱负的。”司马空说道。
　　文人觉得这是一个枯燥的话题，对于刚参加工作的他并不想这么急功近利，但他还是表现得很认真地说道：“是的，你说得很正确。”
　　沉默片刻司马空开始将话题转向到生活上，他向文人问道：“在学校有谈过恋爱吗？”
　　“曾经也有过喜欢的对象，但没谈过恋爱。我认为谈情说爱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孩时的喜欢是一种美好的感觉，藏在心里那可是一件圣洁的东西，等自己长大了，爱情才像成熟的果实，散发出甜美的芳香。”文人说道。
　　“你可是一个挺奇怪的人，谈个恋爱可不犯法。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吗？”司马空说道。
　　“当一个人懂得去承担时，他也就长大了。我现在渴望去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我想在我每一次驻足去遥望未来而不再是去幻想未来时我已经变成一个大人了。”文人说道。
　　司马空听后笑了笑，无奈地说道：“一个成人的世界是没有童话的，感觉你还在你的童话世界中没有走出来。”
　　文人察觉到司马空在嘲笑自己幼稚，这对刚开始以成年人的眼光看待并要求自己的文人来说，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打击。
　　“也许吧，理想不就是最美丽的童话吗？但终有一天理想不也是会被实现的吗？”文人还是保持着礼貌说道。
　　司马空将目光转移到一边，掸了掸裤腿，一副很无视的样子。
　　“现在的世界处处都是现实，可没几个女生愿意听你讲童话。我追求杜雪月一年了，可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她耳里莎士比亚的诗就像市井里粗鄙的言语，但这并不会让她感到痛苦，只会让念诗的人感到羞耻。”司马空说道，“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杜雪月的，她终究会是我的妻子。”
　　文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爱慕着杜雪月，此时他觉得自己像是涉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他在怀疑自己是否有理由继续接近杜雪月。此后的一段时间文人的脑海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他总觉得自己的感情走在了道德线的边缘上。他想找一句话来安慰自己，他想了很多借口，但一想到司马空说的话，他便没了勇气在司马空的眼皮底下继续爱慕着杜雪月。
　　“爱情就像荣誉，需要勇气去争取与维护。爱情是自私的，但放弃爱情又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我不能当一个胆小鬼，但也不能像司马空一样当一个纠缠者。”文人默默地对自己说道，“是的，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如果我那么不幸，就让这份感情永远沉默吧。”
　　周五下午，在下班途中文人制造了一个与杜雪月的邂逅。文人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杜雪月一时忘记了她曾答应文人什么。
　　“你说周末会带我去一个地方，去看看你的世界。”文人说道。
　　杜雪月突然想起来了，笑了笑，说道：“记得，明天早上来我家找我吧，我带你去。”
　　等杜雪月上了公交，文人看着车慢慢远去。此时西边的天空依然美丽，文人抬头看了看，但此时他只想把剩余的路走完。他埋着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就这么思绪混乱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