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15、第 15 章

　　周六早上文人一早醒来，在房子里来回转悠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他时不时地路过洗手间的镜子，总忍不住往镜子里看一看，在自己俊俏的脸上找点自信。他并不急着打扮自己，害怕自己打扮后完美的形象不小心被破坏掉了。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约会，他显得十分的紧张。
　　午饭过后文人开始焦急而仔细地打扮自己，虽然不如化妆来得慢，但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衣着和发型上面。按计划的时间文人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下午两点他来到了杜雪月家门前。此时杜雪月似乎并不需要准备什么，拎着包便同文人一起走了。杜雪月并不像文人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她肤色暗淡，看上去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化过妆，甚至让人怀疑她是睡到中午才起的床。杜雪月只是将今天当作一个普通的周末来度过，心情放得十分松懈自然，而文人也没有感觉自己不被重视。他依旧为杜雪月的美貌而着迷，除了她的美貌，在文人眼里已没了一切。
　　也许对杜雪月的这份感觉已越来越浓烈，但此时杜雪月甚至文人自己也没有察觉。一场隐藏在他们内心的大火还未被发现，只因为杜雪月还未给予文人那一星爱火。
　　电影3点开幕，他们早早地来到电影院等待。文人眼光时时转动显得有几分着急，因为他们等待的是电影，而等待他们的是沉默，文人显然并不擅长打破沉默。杜雪月目光闲定地看着前方，对于约会的氛围杜雪月自认为不应该由她来做什么，在这种场景下她习惯于由别人来主导气氛，但她也没有向文人表现出高傲的姿态，毕竟她还没有把这当□□情，对一个朋友理应表现得礼貌而尊重。对于文人笨拙的话题，杜雪月都尽力回应着，从内心讲她并不愿意让文人太过尴尬。从文人笨拙的言行还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污染。
　　就这样，文人静静地等待电影的开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时不时带着单纯的微笑看看杜雪月，杜雪月也用微笑回应文人。
　　电影终于开始了，文人如释重负，场面终于可以不用这么尴尬。虽然这是一部不错的电影，但也没能完全吸引住文人的注意。影片中在女主角为了逃避她爸爸严格的训练而做一些恶作剧时，文人看了看杜雪月迷人的欢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女主角因大学教练的指导而认为爸爸的招数过时并不再尊重他时，杜雪月失落了，文人也跟着她失落了。当女主角在国际赛场上夺取金牌后和父亲流着泪拥抱在一起时，杜雪月流泪了，文人似乎感受到了杜雪月心中的感动，情不自禁地也流下了泪水。似乎整部影片中文人的心是跟随着杜雪月而动的。
　　电影结束后他们去了一家韩国料理店，在一顿依然安静的晚餐后他们结束了一天的约会。文人将杜雪月送回家中，用一个快乐而满足的微笑与杜雪月告别。文人双眼注视着杜雪月，嘴角的微笑不曾消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他沉默的注视似乎在心中说了什么，直到杜雪月在心中听到。两个人的视线遇到了一起，瞬间的对视仿佛此情此景已停留了一世。杜雪月慢慢地低下了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轻轻地点了点头，文人觉得杜雪月应该听到了什么，那些来自他内心的声音。他轻声地向她道了别，离开了。
　　文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爱的幸福，虽然没有告白，但他觉得自己真实地感受到了爱情。不，这还不是真正的爱情，但它充满了爱的味道。
　　文人已完全沉浸在了爱河之中，他的内心变得愈加多情，心中如同有一把热火时时温暖着他。他认为一切都将开始，尽管只是他自己把一切想象得过于美好。
　　周一文人带着美好的心情去上班，他和司马空要跟随招商局的官员到温江实地考察。平时外面的世界对文人来说只是一道风景，但如今他要参与到这个世界的内部看看，他觉得这是一种值得兴奋的体验，他满心充满了期待。
　　然而司马空关注着杜雪月的一切，文人和杜雪月进行了一天的约会是司马空无法接受的。司马空一脸愁容与冷酷，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杜雪月约会的事，但这份嫉恨自然不会让他放过文人。
　　文人第一次参与这种工作，他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并且他的存在被司马空完全地无视。没有人来理会他，他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最终只好紧紧地跟随司马空，什么也不做，很多次一些工作人员都把他当作闲杂人等。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司马空一刻不得闲暇地工作时，文人只在一旁冷眼旁观，跟随在一群人身后，文人时时为着自己的处境而尴尬。回到办公室，付蒙子叫到文人，说道：“文人，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吗？”文人在心里寻思了下，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收获，但总得想点什么话来应付一下领导。
　　“初次执行任务感觉自己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这也让我看到了自己需要在哪些方面更多地成长。”文人答道。
　　“嗯……就这些？”付蒙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低下目光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好吧，你写一份报告给我吧，把你今天的经历和想法大致写一下。”
　　付蒙子的话倒是给文人提了个醒，每一个工作都是需要接受检验的，除非你有很好的解释，不然就得想办法把工作做好。但今天的报告让文人十分为难，无从下笔。
　　下班后文人找到了杜雪月，仿佛周末的约会还余温未尽，此时杜雪月也正想问问文人今天外出的情况。
　　“每天在办公室与文件为伍，真不如外出公干来得有趣，今天出去收获颇丰吧？”杜雪月向文人问道。
　　“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付科长也在问这个问题，但我今天出去什么也没有做，他却要我写一份报告给他。”文人说道。
　　“什么也没做？今天在场的人应该也不少，司马空就没给你安排点事做吗？”杜雪月问道。
　　“他一直把我落在身后，一句话也没和我说，估计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一名翻译官。”文人说道。
　　“好大喜功倒是他的一贯作风，但把所有事抗在自己身上倒不是他的风格。”杜雪月说道。
　　“对于他一个人把所有事抗下来，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让我一点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都没有。”文人说道。
　　此时杜雪月应该知道了事情的原由，司马空这是在为难文人。对于司马空的狭隘心胸，杜雪月觉得愈发无法接受，然而事情的真相杜雪月并不打算告诉文人。
　　第二天一早，文人将自己的工作报告放到了付蒙子的办公桌上。内容十分简洁，没有刻意请功的意思，也没有推脱责任。内容如下：
　　“尊敬的领导：
　　您好，我现将昨天的工作总结如下：
　　1、我并没有做出该有的成果，对工作显得经验不足；
　　2、我并没有展示出该有的能力，只希望领导能给予更多的指导和机会；
　　3、昨天的外出公干让我拓展了自己的视野，也明确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一小时后夏雨走进了办公室，径直来到文人面前，说道：“付科长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文人疑惑地望着夏雨，夏雨微笑着说道：“快去吧！”
　　文人通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付蒙子的办公室，顿时蓝、白色的墙壁让过道显得异常幽深。文人忐忑地敲了敲门，付蒙子抬头看见是文人便让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看得出你是一个直爽的人，这一点我很欣赏你。”付蒙子对文人说道。
　　付蒙子的话让文人不甚明白，他尴尬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先不说这个，对于你的工作我有几点要求想和你沟通一下。”付蒙子说道，“对于你昨天的工作，司马空作为你的前辈对你的表现还是提出了一些建议。市里的领导对他的表现是十分认可的，但对你还是有一些期待。司马空反应你在工作中缺少积极主动性，有刻意逃避责任之嫌。”
　　对于这样的指责，文人却无从辩驳。如果把一件事做好了，从任何指责中都能找出赞美的味道，但如果把一件事做坏了，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摆在文人面前的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结果，他只有选择沉默，而这也是他一向谦虚的作风。
　　“我并没有丝毫逃避工作的意思，但以后我会更加积极地对待工作。”文人说道。
　　“很好。”付蒙子说道。
　　谈话告一段落，付蒙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的报告我看了，对于你的风格我是赞赏的，简单、直率，但在工作中优美的言辞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有时候一份报告比事实更能打动别人，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文人一心想着昨天工作的事，没有将注意放在付蒙子所说的报告上，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付蒙子看得出文人还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只对文人说道：“今后的工作我会让夏雨多指导你，希望你能用心学习。你过去吧。”
　　文人强烈地意识到担当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是为了抢功，只是在作为中实现自己的价值。也许我们是一个被人安排的小角色，但我们没有理由处处依赖别人的指示行事，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为我们的行为负责。既然我们身上肩负责任，那就要有担当。责任感和使命感深刻地警示着文人工作已不同于学生时代。
　　回到办公室，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事，文人突然觉得这里不再是一个可以等待你成长的学堂，而是需要同大家一起抢占阵地的战场。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学习，还要有战果。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说，这是何其的冰冷。
　　见文人回来，夏雨捧着一叠资料过来，说道：“来，这些是分给你的工作，把它们翻译成英文，有问题可以问我。”夏雨放下资料，觉得需要给这个新人一些鼓励，补充了一句：“不过相信你是没问题的哦。”文人笑着看着夏雨，心里信心十足，至少现在他觉得目标是明确的。
　　眼下文人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有片刻懈怠。杜雪月依旧在工作一段时间后就要休息片刻，将视线闲散于四周放松一下。司马空也总会在杜雪月发出动静时关注着她。杜雪月扫视了一周，发现只有文人一股认真劲，显得十分可爱，感觉傻傻的。不由自主地杜雪月用手托着下巴，慵懒地望着文人，仿佛在闲暇中这倒成了一个趣事儿。不一会杜雪月停止了观望，重新回到工作中，但此时司马空已用一种凝重的眼神看了杜雪月很久了，眼神中透露着嫉妒和对文人的仇视。
　　下班后杜雪月依然率先离开了办公室，在路上悠闲地走着。文人迟缓地放下手中的文件，若有所思地埋头前行。他一直想着自己的工作，步伐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抬头一看正是杜雪月。